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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经由乔羽一提醒,这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跟不好了:“老大!你也不必这么委屈不是?这小小的天牢能困得住你?想出来还不跟狂窑子一样,何苦要待在这里面受苦。”
乔羽砸吧了下嘴:“别忘了,我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走了,玉郎在京城里,到时候指不定那群龟孙子怎么收拾他。”
吴有才听着大哥的话,有些嫉妒:“大哥,你对小王爷未免也太好了;不管怎样,他也是皇亲国戚,上面有保定帝护着,下面有荣王妃挺着,还有我们五十万虎狼军当后盾,谁敢碰他,撑死了就是被你连累,关在府里禁足而已,总比你在这天牢里受苦强得多!”
乔羽就知道这群混蛋会这样说,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连让楚玉郎禁足的苦都不想让他承受;她答应过父王,会保护她一生一世,所有的苦难,她都会替他扛着,所以在这个时候,她更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受到了连累,禁足在府中被人笑话。
看乔羽不说话,李廷峰犹豫着要不要将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告诉她,但是不告诉吧,万一将来将军知道了他有意隐瞒会不会拿着棒子练他,可若是告诉了,到时候折腾出什么事儿,指不定又会留下什么后患。
李廷峰越想越纠结,一个人跟着闷蛋子一样憋在心里死活的折磨自己,老半天了就还理不出个所以然,想不出一个办法。
莫雷发现了李廷峰的怪异,话说刚才在他们几人齐齐朝着天牢奔来的时候,本来守护在延平王府的张铁风风火火骑着马跑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事后,李廷峰就脸色一直不对劲,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瞧着都闹心。
这京城,谁不知张铁是李廷峰曾经的手下,当初在帝皇军的手,李廷峰坐在总管,十分照顾张铁,两个人嘟囔了一阵,指不定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眼下,瞅着李廷峰有一个人嘟着犯愁,莫雷这直肠子再也憋不住了,扯着脖子,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李廷峰,说道:
“你丫有屁就放成吗?这么个便秘法的表情,老子都快喘不上气了!”
李廷峰被莫雷这一嗓子吼醒,睁着眼睛看向站在身边的几位兄弟,连乔羽都看着他,吓得他忙一瑟缩,闪烁着眼睛,就是不敢看乔羽。
乔羽双手环着胸,斜斜的靠在木桩上,看李廷峰,问:“你有事隐瞒我?”
“没有!”李廷峰别过头,不看乔羽。
乔羽眼神一眯,语气肯定:“你有!”
就待李廷峰迫于乔羽无形中的压力,快要崩溃将知道的情况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就看牢房门打开,几个衙役抬着一个女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老远,乔羽就认出来带着女子来的人是以前就在京兆尹中认识的大头和老张头。
大头老远就喊着乔羽:“将军!将军!我家大人说,给你送了份大礼,要您看着办!”
张老头也随着大头的话,讲:“是啊是啊!是大礼!将军,您要笑纳啊!”
莫雷瞅着几个男人抬着一个女人进来,啐了一口,眼里带着一股邪气:“妈的!这京兆尹不知道我家老大是女人吗?送乐子咋就找了一个母的,就算是想要讨好人,也要送一个如花似玉的爷们来呀!”
乔羽瞥了一眼口不择言的莫雷,瞅着那名被抬起来的女子,瞧着她的穿着,她已经隐约猜出被抬进来的女子是谁了。
看来,保定帝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了,而她的猜测也没有错,果然一切都是秦鸢搞的鬼。
大头和张老头将秦鸢抬到乔羽面前的时候,小路子公公才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传旨,按理来说小路子应该先到,可是这小笨瓜,在皇城里跟着保定帝吃香的喝辣的惯了,一身的娇气病,走了两步就休息休息,自然是比不过这些速度麻利的真爷们。
莫雷听着小路子的旨意,欢喜鼓舞:“将军,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宰了一个丫头呢。”
吴有才瘪瘪嘴:“听你的意思是,大哥是个杀人成性的魔王,会无缘无故的宰人咯?”
莫雷嘿嘿的抓着后脑勺,模样有些傻气:“不是!我的意识是吧,将军亲手宰的人还少吗?西北战场上,你们去数一数那些白骨累累的脑壳,就知道咱们将军的手段有多强了;只是要对付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将军用得着自己动手吗?所以呀,这就是陷害,明晃晃的陷害!”
吴有才哧了一口,看向还站在牢里的乔羽:“大哥,你出来吧!咱们回家!”
乔羽听着身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眼神盯盯的看着大头打开牢门,将昏迷中的秦鸢扔到她身边,而看秦鸢的模样,似乎是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昏的,而她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还未擦干净的血迹,看来应该是受了内伤。
乔羽拧紧着眉心,慢慢蹲下身,盯盯的看着秦鸢,不动声色的问大头:“秦姑娘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大头实话实说:“将军,其实属下也不知道秦姑娘的伤是怎么弄的,只是在小半个时辰之前,京兆尹大人收到荣王府丫鬟的通报带着兄弟几个去了王府,就看见等候在厢房门前的公公给属下们说,皇上已经弄清楚是谁杀害了碧瓷丫头,贼人就在屋子里。”
“属下们推开房间一看,就瞅见这姑娘靠在柱子边,小王爷一脸苍白昏睡的床上,太医院的王太医和杨太医奉旨守在一边,一屋子的药草味!”说到这里,大头顿了顿,俨然没有发现垂着头的乔羽,神色已经变了,道:“将军,您知道小王爷是生了什么病吗?瞧着那模样,又痛苦又憔悴,若不是两位太医说无碍,真怕就这样……”
大头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李廷峰已经跑进牢房里,一把捂住大头这张烂嘴,出言阻止:“事情办完了你们就退下,站在这里喋喋不休做什么!”
大头不敢跟兵爷爷叫板,委屈的看了一眼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望他一眼的大将军,跟着老张头,有些委屈的退下。
乔羽攥紧了衣袖,情绪不稳:“李廷峰,你说!玉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廷峰眼神一顿,糟糕!瞒不住了!
莫雷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古怪味道,忙拉着吴有才悄悄地朝着身后的位置的安全位置躲了起来,免得等会儿将军怒起来会伤了无辜人。
李廷峰硬着头皮,将从张铁那里得来的第一手最新资料完全汇报:“听荣王府的虎狼军弟兄汇报,这个秦姑娘不知是害了什么病,小王爷与她在房中本来谈得好好的,可是到后来,秦姑娘居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差点将小王爷掐死,若不是后面关东王和保定帝来得及时,恐怕……恐怕这个时候……”后面的几个字,李廷峰实在是说不出来,因为此刻,他已经看见将军额头上的青筋露出来了。
乖乖!魔王要杀人了!
乔羽闭着眼睛,强力的忍耐着自己心口快要吞噬自己的怒气,然后,指着衣领子上的点点猩红,问:“玉郎是不是受伤了?这些血,是不是玉郎的!”
好吧!死就死吧!李廷峰闭着眼睛,狠狠的点点头,说:“秦姑娘掐着小王爷的脑袋,死死地朝着身后的柱子撞,小王爷挣脱不得,就被撞上了脑袋,现在昏迷着!”
“啪——”!
就看在飞沙走石之间,一个带着鲜血的拳头,狠狠地打在坚硬的地面上;平整的地面,生生的被抠出一个土坑,乔羽手指的关节处,被沙石刮流血的皮肤,潺潺的流出鲜红的血珠。
李廷峰吓得连连朝着身后退!
莫雷吓得缩在角落里,立马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吴有才更是扑腾一声坐在地上,张大了嘴,显然是受惊过度!
而一直跟在李廷峰身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张铁跪在地上,领罪受罚的态度十分恳切!
乔羽张狂的瞪着猩红的眼珠子,黑色的长发没有风,却飞舞着;身上灰色的囚服,被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内力撑得鼓鼓的,阴沉毒辣的表情,猩红流转的眼瞳,还有那抿着嘴却还在笑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极为骇人。
与此同时
跟着沈乔一起坐着龙撵回宫的保定帝只觉得后背心发凉,不自觉地抱紧了身边的爱妃,心里戚戚然。
而坐在明瀚府中的夏侯青也是突然间站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上去恍若惊弓之鸟,摸样古怪。
乔羽怒视着、怒瞪着、发狠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张铁,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初我是在被楚如冰的人带走时是怎么告诉你的,要寸步不离、寸步不离,难道你不知道寸步不离是什么意思吗?”
张铁知道有负将军的重托,垂着脑袋,不敢辩驳:“将军,都是属下的失责,属下的确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王爷,只是看着王爷去了荣王府,便认为那里绝对是安全的,却不了……”
是啊!谁会想到被虎狼军保护的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荣王府会成了楚玉郎差点命丧的地方,谁又会想到楚玉郎从小的青梅竹马,会是差点杀了他的凶手?!
乔羽攥着拳头,眼神猩红而迸裂:“你的失职,下来再说!”
意思很明显,现在是用人之际,不宜罚这混蛋,等尘埃落定了之后,再慢慢收拾!
听到乔羽话的众人都为张铁擦了把泪,这孩子,将来堪忧啊;指不定将军会想出什么办法折磨他呢,要知道,小王爷那就是将军的命,为了小王爷大将军都可以无视忠良、远离贤臣,就差烽火戏诸侯、金窝藏娇了!
乔羽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克制住不让自己当着兄弟们的面撕了秦鸢这恶毒的小姑娘;站起来的同时,抚了抚身上本来就有点脏的囚服,勾勾手指,躲藏在安全地带的莫雷和吴有才赶忙跑上前。
李廷峰扶着张铁站起来,四个老爷们,笔挺挺的站在大将军面前,等候训示。
乔羽眼眸沉沉,本来就是不带半点情绪的鹰厉眸光,此刻更是布满了狂风暴雨,对着莫雷说道:“等会儿你回一趟延平王府,去我的兵器库,将挂在扣门上的柳叶飞刀取出来两个,交给猫儿,然后再派出一队人马一路护送猫儿前去西凉京都,潜入皇宫找到御天涵,将此物交给他,要他出手帮忙,劝说西凉女帝战国不许在这个时候乘火打劫!”
莫雷是最先跟乔羽关系铁的人,所以自然是听说过当初延平王府小师弟来闹的那一段,现今听着乔羽提起小师弟,还是愣了一下:“御公子在西凉?”
乔羽冷哼了一声,说:“那个西凉的女帝战国跟她的母皇一个模样,都是些见色眼开的人,小涵身体孱弱,又生了我的气,就随着她一起去了西凉,我派人去打听,听说战国对他还算不错,若不然,我早就带着你们闯到西凉的京都,将小涵抢回来了!”
吴有才、莫雷、李廷峰和张铁都很无奈的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将军,见色眼开?眼前此人又何尝不是?
早就听闻那小师弟漂亮的比花还要美,当初若不是小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恐怕这个时候大将军就要享受齐人之福了!
大伙儿虽然嘴里都挺鄙视一个劲的叫骂西凉女帝的大将军的,可是眼下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尤其是莫雷,纵然这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多问了,只是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被乔羽叫住:
“记住,此事万不可让王爷知道了,若不然……”说着,乔羽就捏捏拳头,红果果的要挟模样,让莫雷忙陪着笑,问:“将军,要不要让属下给御公子带几句话,背井离乡,御公子应该也挺想念你的!”
提到了御天涵,这乔羽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不痛快,瞬时,都化为乌有,变成了一江的春水,飘啊荡啊的!
“你就让猫儿带去一句话便可,说,若是战国女帝欺负他,老子就算是赔上这条命,也要将他从那深宫后院中救出来。”
乔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旁人难以觉察的痛苦,其实她最懂得自己,喜欢小涵,疼爱小涵,不能说因为有了玉郎就没有了、消失了,毕竟曾经的感情,是那样的真切过!
如果他能够在战国女帝身边找到依靠和爱情,那么她会笑着祝福,可如果他受了半点委屈,她乔羽,哪怕国不要、家不管,都要去救他出来;因为曾经的誓言,还有今生的牵绊,让她无法忘却。
小小的情意,就像一根银针,隐秘的扎在心口的某个角落里,在那个角落中,没有楚玉郎的位置,没有天下苍生的位置,只有他,御天涵的位置!
莫雷走后,乔羽又看着吴有才,说:“去驿馆,将宫自清叫来,我要找他谈谈!”
“大哥,你现在自由了,何不亲自去找大皇子,这样也能表现的我们诚意够一点。”吴有才自然是明白乔羽的用意。
乔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