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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几丝伤感。白皙的脸儿,写满了早已过了出嫁年龄的女奴的心声与无奈。
顿尔燕儿见到娅玛拉的一刹那惊恐万般,连忙离开大青石,湿手湿脚地跪到了地上。
“顿尔燕儿,快说,你就是塔娜的俄云(姐姐)。快说啊!”娅玛拉拉起顿尔燕儿,急切地问道。
“塔娜,谁是塔娜啊?”顿尔燕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别装了,顿尔燕儿,打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可认定你是塔娜的俄云了。”娅玛拉摇着塔娜的肩头说:“告诉我,这次打仗,你咋被抓到乌拉来的?”
顿尔燕儿说:“回福晋(夫人),奴才不是被抓来的,奴才本来就是苏无沿河人。”
“啥?”娅玛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看着顿尔燕儿。“那,那你怎么会唱辉发民谣?”
“对不起,福晋,奴才是自己琢磨瞎唱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顿尔燕儿还要下跪,被娅玛拉一把抱住。娅玛拉满脸的激动,拍着顿尔燕儿的肩头说:“顿尔燕儿,这是好事啊,为啥要说不敢呢?你长得太像我的侍奴了,所以我把你当成我侍奴的俄云。其实没关系,能够看到这么相像的女孩我已经知足了。顿尔燕儿,你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既然这么爱唱歌,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当天下午,娅玛拉便向加加南索要顿尔燕儿作她的侍奴。加加南问:“娅玛拉,你要顿尔燕儿,是因为她长得像你的那个侍奴吗?”
娅玛拉惊愕地问:“额莫克(婆母),你怎么知道的?”
“你来苏无沿河的当天贝勒爷(王爷)就告诉我了。”加加南笑着说:“其实呀,人可不能看外表,貌似的奴才秉性可是大相径庭的。”
很明显,加加南并不想将顿尔燕儿送给娅玛拉。
“额莫克,您的意思娅玛拉明白。可是娅玛拉喜欢顿尔燕儿并不全是顿尔燕儿长得像娅玛拉以前的侍奴,娅玛拉感到,顿尔燕儿是个非常好的女孩。从这一段时间接触来看,顿尔燕儿和娅玛拉贼投缘。”
“投缘?投缘就好,投缘就好啊。”加加南显得无可奈何,勉强说道:“顿尔燕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侍奴,和她的额娘(母亲)一样,聪明伶俐,服侍主子周到细致。她是整个苏无沿河也挑不出第二个可心的侍奴,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千万别因枝节上的小事生出祸端。”
娅玛拉说:“额莫克,请您放心,娅玛拉是不会欺负顿尔燕儿的。”
就这样,顿尔燕儿来到了三阿哥的寝殿。刚开始的几天,与三阿哥禄泰的接触显得那般的尴尬,尤其是娅玛拉在场的时候,顿尔燕儿手脚是那样的不好使,不是摔碎玉器就是打破玉碗。禄泰也失去了少主子的风度,脸上的表情除了不自然,就是行为上的不知所措。在这种主仆间尴尬的处境中,娅玛拉理解般地问丈夫:“你以前是不是没有接触过漂亮女人啊。”
禄泰掩饰说:“是啊,要么大婚那天,我怎么会被阿玛(父亲)绑在柱子上?”
禄泰的话好像刺伤了顿尔燕儿的心,顿尔燕儿的双眼大胆地瞄在了禄泰的脸上,瞄出了顿尔燕儿一脸的泪。顿尔燕儿咬了咬下唇,最后幽怨地瞪了禄泰一眼。
顿尔燕儿的直视吓坏了禄泰,禄泰的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在这种惊恐的表情下,顿尔燕儿泄了气,好似无可奈何一般,转过身做事去了。
看着顿尔燕儿的表情变化,娅玛拉显得有些儿茫然,不知其所以然地问丈夫:“顿尔燕儿这是咋的啦?”
禄泰摇头说:“不知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 三阿哥禄泰唱歌了
娅玛拉和顿尔燕儿有着共同的爱好,这种爱好就是娅玛拉带到乌拉的辉发歌舞。每一天每一夜,贝勒府(王府)的上空流传的都是顿尔燕儿跟随娅玛拉学习歌舞的娓娓歌声,三阿哥(王子)的寝殿里晃动的都是两个美丽少女练习舞蹈的窈窕身姿。作为忠实的观众,少主子禄泰不再郊游野猎,不再舞枪动棒,好似着迷一般,只是偎依在锦被大炕上,为寝殿里的两个美丽女人的歌舞鼓掌助阵。时间久了,年少的禄泰也加入到寝殿的歌舞阵营,唱起福晋(夫人)带到乌拉的歌儿。
灯花跳,
狩猎阿珲(哥哥)把门叫,
肩扛两只大獐狍,
风尘扑面撕破袄,
笊篱奴恩(妹妹)泪眼笑。
晨鸡叫,
守夜春水烟云飘,
红垂漫帐散绣袍,
守来奴恩一夜愁,
阿珲愧说要西套(撒尿)。
不知不觉,三阿哥唱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贝勒府。这一消息的走动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击毁了布勒巴老贝勒(王爷)安详的心态。老贝勒有如一只猛虎一般,不顾一切地闯进儿子的寝殿,举起手上的马鞭,凶狠地抽打寝殿里的主仆三人。
“我要你们唱!唱!是不是到了歌舞升平的仙境,可以刀枪入库了?别忘了,辉发国为什么那么软弱,就是因为旺机奴沉迷歌舞,才有娅玛拉嫁到咱家的现实。”
禄泰说:“软弱不软弱,那是乌拉哈尔嘎山(朝廷)的事,是乌拉国各领地的贝勒、固山达(官名)以及木昆达(官名)们的事,我又不是苏无沿河的固山达,我沉不沉迷歌舞,对乌拉有何影响,对苏无沿河又有何影响!”
“咋,你也像你大哥二哥那样,盼我这个老家伙死不成?”布勒巴气得胡子翘上了天。“看来我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你们弟兄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勤学上进,又与世无争。可你今天这话怎么不对劲啊?是不是我有言在先,你就感到将来的贝勒非你莫属了?”
禄泰争辩说:“对不起,敏感的贝勒爷,请收回您的承命,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什么贝勒不贝勒的事。我只是在声明,我是否沉迷歌舞对乌拉没有任何的伤害。”
“胡说,不论你是否像你阿珲(哥哥)们那样野心勃勃,最起码来说,你现在是乌拉的一位阿哥,乌拉的每一寸土地你都有守卫和保护的责任,否则十八领地的阿哥们全都产生你这样消极的想法,乌拉灭亡就近在咫尺了。” 布勒巴老贝勒虽然有些儿痛心疾首,可由此也看出了禄泰的心态。布勒巴认为,他的接班人没选错。
“看来把娅玛拉从你堂兄手上抢过来的做法是对的,要么你堂兄变得和你一样昏庸了。”
布勒巴又向娅玛拉告诫说:“娅玛拉,不管你过去咋样,现在到了我的家里,做了我儿子的福晋,就要忘了你的那些歌舞。如果再听到阿哥唱歌的话,我就剥夺你的主子身份,配给那些又臭又脏的奴隶。”
娅玛拉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到布勒巴老贝勒的面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一 前世子图达力
正在娅玛拉受到老贝勒的精神约束之时,前世子图达力来到了贝勒府(王府)。
图达力是乌拉哈尔嘎山(朝廷)的奴隶。这样的奴隶帽子是布丹贝勒(国王)生前戴给他的,在乌拉的历史上成为铁定的事实。由于苏无沿河领地自治,布勒巴擅自将其解放为平民。可是这样的解放没有得到满泰的哈尔嘎山认可。所以图达力是不是平民,只有他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他一次次地拒绝布勒巴为他安插奴隶的做法。在他的生活中,凡是自己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决不寻求他人的帮助,因为他是不是奴隶的奴隶,只要他的头上没有欺压他的奴隶主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图达力身处底层社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平淡而艰辛。虽然他到石喇城子的次数有限,可是他知道父亲布丹和胞弟满泰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叔父布勒巴的保护,恐怕图达力早已不在人世了。所以他非常感激叔父的救命之恩,尤其是叔父摘掉他的奴隶帽子之后,让他拥有了自由的人身权力,拥有了吉喇山面积可观的山林,图达力更是将叔父的恩情放在了心头。一年四季,他将砍伐下来的原木烧成上好的木炭,积攒到入秋,套上马车,一车车地送往石喇城子,除了卖给有钱人家,就是免费提供贝勒府的取暖炭柴。当然,布勒巴也不是吝啬之人,既然图达力不收他的金钱银两,每到临近图达力送炭的日子,布勒巴命令全府各房的女奴,预备换取图达力炭柴的粮食和丝棉织品。由于乌拉位于海西扈伦的北部,中原的丝绸之路只有经过叶赫方可到达乌拉,所以乌拉的丝绸贸易往往是从开原起步,经叶赫盘剥之后,丝棉织品已经贵如上好的东北虎皮。即使一般的奴隶主,得到一床棉织被褥也是一生的奢望,而图达力,每每儿为贝勒府送上两车炭柴,总是能够得到价值远远超出炭柴的赠品。图达力内心感激不过,老贝勒却说,谁让你是我侄,我再不管你,恐怕你就暗无天日了。
娅玛拉是个会絮棉花的公主。闺中待嫁的时候,娅玛拉不但跟随侍奴塔娜学会了奴隶歌舞,而且还学会了闺中的针线女红,这女红其中包括棉絮的方式方法。当包衣昂邦(王府管家)仆瓦多将大团的棉花及织布交给顿尔燕儿、让顿尔燕儿完成两床被褥的填絮和缝补之时,娅玛拉竟然过来搭起了帮手。望着娅玛拉娴熟的动作,顿尔燕儿不禁有些儿犯傻。她闹不明白,娅玛拉是不是辉发真正的公主,不论歌舞娱乐还是针线功课,怎么奴隶们的手艺她全都烂熟于心?
顿尔燕儿悄声问道:“少福晋(夫人),您是不是被调包了?”
娅玛拉开玩笑地笑道:“是啊!我和我的那个很像你的侍奴调了一下包,所以我就过来了。”
顿尔燕儿信以为真,瞪着一双大眼吃惊地说:“不会吧!哪个公主会干这种傻事啊?”
娅玛拉说:“我啊!我就会做这种傻事,要么我咋来乌拉了?”
一番嬉笑之后,娅玛拉犯起了孕潮,恶心不断,呕吐不止。顿尔燕儿和禄泰不住儿劝说娅玛拉休息。娅玛拉在南炕上躺得无聊,便又爬起身来,走进顿尔燕儿的偏房,看见禄泰和顿尔燕儿聊得起劲,便也凑了过来,满脸含笑地说:“你们在说啥哪,这么高兴。”
顿尔燕儿脸儿一红。
禄泰掩饰说:“顿尔燕儿说我是个巴图鲁(勇士),福晋跟我才俩月,看上去就不对劲了。我说等你嫁人之后,你的爱根(老公)也会变成巴图鲁的。呵呵,她就骂我没正经。”
娅玛拉说:“是啊,看来你的确没正经,这种话是随便和一个姑娘家说的吗?你的粗话应该去到阿吉嘎阿珲(哥哥)的军营去说,而不是我们这里。”
没想到,禄泰真听萨里甘(妻子)的话,靴子一登,一转身,真的离开了大殿。
娅玛拉哧哧地笑着,跪在炕上也拿起了棉花团。
顿尔燕儿制止说:“少福晋,你的身子骨不舒服,还是离开这里吧。”
娅玛拉说:“没事的,我现在好多了。再说,我也想知道,你说的那个图达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顿尔燕儿说:“不知道,反正和我阿珲住在一个寨子,人挺豪爽的,会烧炭,会针灸,全寨子的阿哈(奴隶)都喜欢和他交往,找他看病,没有见他发过火,打过谁。”
“是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反叛呢?”娅玛拉近似自语地说。她想起了初来乌拉满泰留给他的印象,不禁认为,常言道,人善被人欺,图达力遭此磨难,或许是因为心地善良的缘故吧。
其实,在娅玛拉的想像中,图达力肯定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会像阿吉嘎阿珲那样,拥有一举手能摔死一头牛的神力。可是娅玛拉万万没有想到,当图达力出现在贝勒府的大院时,竟然是一个又瘦又黑的干巴老者。老者须发皆白,看上去比苏无沿河的当家人布勒巴老贝勒还要年长。这样一位看似年长的老者,给老贝勒老福晋(王妃)磕头的时候竟然是痛哭流涕。哭得老贝勒又难过又恼火,撅着胡子大骂图达力,骂得老福晋出来打圆场,娅玛拉方才看到图达力脸上的笑容,微笑之中打开手上的银针包,实施艾灸疗法治疗布勒巴的风湿病。治疗得布勒巴一高兴,传来了娅玛拉,拜见她的堂大伯子。
娅玛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图达力那张苍老的脸,盯得图达力一脸的不好意思,同时也盯得老贝勒发话说:“是不是看你阿珲很老啊!那你想过他为啥这么老?告诉你,闺女,你阿珲当过奴隶,可不是咱们家的这种奴隶,是那种很苦很苦、稍一懈怠就可以送命的奴隶。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不要带坏你的少主子,以免落得你阿珲的下场。”
这是老贝勒的要挟,在这种要挟的控制下,娅玛拉是不敢唱她的歌,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