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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摆手,漪澜让芳馨拿来一个硬木匣子交到晃阿的手上,道:“听说你刚得了个长孙,这里面的东西是我给你的贺礼。咱们两个多年的主仆了,你可不能不收。”
刚欲推辞的手收回,晃阿嘴角牵起一抹笑纹,蹲身行礼道:“奴才多谢主子的恩典了。”她的眼眶泛红,主子是个念旧情的人,对她的心意她一直记着,她也要子孙后代记着。
漪澜笑道:“看你这个样子,都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了,难道还没有见过主子这点好东西,你何至于激动成这样?”
用绣帕擦擦眼角,晃阿笑道:“主子赏赐的东西不在于珍贵。”在于对奴才的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漪澜道:“行了,你快走吧。你再说几句话,我的好东西可都要被你搬回家里去了。”晃阿对她的忠诚自不必说。
晃阿行礼道:“那奴才就先回去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就传唤奴才一声吧,奴才很快便来的。”
这边晃阿前脚迈出门,那边三位新妇便进了屋子。三人齐齐把双手搭在腰侧给漪澜请安道:“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皇后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三位皇子嫡福晋是有资格称呼漪澜为皇额娘的。漪澜用帕子掩着抽搐的嘴角,笑道:“快起来,坐吧。咱们是一家人,不必那么多礼。”客气还是要的。她还不习惯突然多了几个儿媳妇,对三人的称呼有点膈应。即使清卓是小八的妻子,也没有得到漪澜更多的喜爱,对于几个福晋,她向来是一碗水端平。
清卓历来是一副端庄的形象,她清浅一笑道:“刚才来给皇额娘请安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两位嫂子,我们便一起过来了。”她们三人感情不错,在闺中便已熟识。
儿媳妇的做派总让漪澜想起历史上的乾隆帝的元后孝贤。漪澜看了看清卓素净的装扮,道:“你们三个一起来正好,本宫喜欢。”实力派的漪澜出演亲切的好婆婆。不过,她那跟几个十八岁的少妇一样娇美的容颜不是很给力啊。
清逸是个活泼性子,跟昭儿很合得来,也最会说话讨漪澜欢心,她道:“咱们特地选了永安公主不在的时候,一起来给皇额娘逗乐子呢。”
漪澜故作好奇的问道:“咦,这话怎么说的?”真把她当成贾老太君哄吗?她人老心不老。——其实你人也不老。
清逸笑道:“有永安公主在,皇额娘的眼睛哪里还能看见别人呢?我们可都被比下去啦。”
会说话的人就是讨喜。漪澜呵呵一笑,道:“老六家的,怎么嫁了人过后,性子越发调皮了?现在连皇额娘都敢取笑。”又指着两个没说上话的道:“你们说是不是?”
清卓附和道:“可不是嘛,定是成婚后六贝勒给宠的。小时候不曾见过她这么促狭的样子。”清逸是她的表妹,两人经常见面。
惜文也笑道:“我也不曾见过。”
清逸用帕子捂着脸不依道:“不来了,不来了。皇额娘联合两位弟妹欺负我一个。”那样子别提多娇俏。如此妻子,六贝勒能不放在手心里宠着吗?
三人说笑一回,漪澜让芳馨和芳泽抱了几个匣子过来,道:“这些是皇额娘年轻时戴过的首饰,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回去戴吧。”
宫女打开匣子一看,三个盒子里的东西分量相当,都是红宝石之类颜色艳丽的首饰,很适合她们新妇佩戴。清逸首先笑道:“那儿媳可就不客气了。皇额娘的好东西,儿媳可眼馋很久了。”首饰稀有珍贵不说,光是得了皇后的赏赐,已经够让她们脸上有光。
有清逸带头,几个人都不推辞,道谢后便收下,让贴身宫女抱着。她们哪里敢嫌弃皇后的东西?——几个贝勒都是出名的孝子,就连六贝勒和七贝勒都把皇后放在首位,亲生额娘也要靠后。
杏眼里流光一闪,漪澜笑道:“皇额娘老了,看见你们花朵一般的人儿啊,就很是高兴。”
清卓闻弦音而知雅意的笑道:“皇额娘哪里老了?您一直都是那么年轻,儿媳们羡慕都来不及呢。若是皇额娘不嫌儿媳蠢笨,我们可要经常来叨扰皇额娘。”
清卓是八贝勒嫡福晋,三人里她的身份最高,也是皇后的正牌儿媳。另外两人隐隐以她为尊,连忙附和着点头。
漪澜笑道:“你们有这份心,皇额娘就很高兴了,也不用经常来永寿宫。”她还懒得演戏呢。顿了顿,又道:“把你们自己的身子保养好才是正经。”先生几个小包子来玩玩。
三人都恭敬应是。
如水的眸光扫过三个儿媳,漪澜思忖:清卓虽有傲骨,心底还是好的,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不要太过聪明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还得多多磨练;清逸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细心,与高塞也算情投意合,也是个好性子,不必担心;惜文是赫舍里家的幼女,被娇宠长大却无骄横之气,沉稳谨慎。
漪澜叹口气,不能要求完美,人都是有缺点的。至少几个贝勒福晋都是忠臣之后,也不是轻浮愚蠢的,小八不必担心兄弟被他们的妻族策反了。枕头风的威力不可小觑啊。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到结尾的地方,我反而卡文了呢?对不起,一直在码字,迟到了,明天我会早些码的。
唉,卡文真是难受,就像便秘一样。
第七十八章 旧貌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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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意浓浓,永寿宫的陈设焕然一新,冬天用的厚重器具全部都被清点收入库房。碧纱垂曼掩映下,院子里盛放的花朵影影绰绰。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新的季节到来,就意味着新的开始。
推开朱红镂花木窗,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长长的呼吸吐纳之间,仿佛胸中的浊气都被排走了。芳菲指挥着宫女们将红地寿字花盆毯卷起,又把墨水兰锦地博古毯铺上,方歇了口气。芳茵打开几个珐琅镶金匣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罕见的首饰。
漪澜摇摇头,道:“芳菲,你来给我挽个清爽的发髻吧。去年都戴着凤钿,压得我脑仁疼。”几个皇子大婚和两月前女儿出嫁,漪澜都是穿着皇后正装,确实难为了她的小身板。
芳菲盈盈福身,笑道:“是。看奴才巧手为娘娘梳个衬景儿的百花髻如何?”
带笑的眸子瞥了芳菲一下,漪澜打趣道:“你这个手巧不巧,我不知道,但你这嘴啊,可是越来越贫了。”
芳菲巧手一点不假,不过一刻钟时间,漪澜的头上便出现一个精致的百花髻,再配着一对点翠嵌宝石花果头花,耳朵上戴上一对镶嵌点翠环便成了。芳泽打开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木衣橱,挑了一套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和一烟缎攒珠绣鞋。
站在足有一人高的满地浮雕象牙镜前,漪澜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笑道:“芳菲和芳泽倒是默契。”衣服和发式搭配得很好。
芳菲和芳泽相视一笑,齐齐福身笑道:“多谢娘娘夸赞。”
漪澜回身举步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话锋一转,笑道:“经你们这一打扮,我可年轻了好几岁。”旗袍穿着更显端庄贵重,漪澜最近极少穿着汉服。为了彰显婆婆风范,她尽是让宫女们把她往老了装扮。
芳菲故作羡慕的说道:“娘娘可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本身就年轻漂亮,这哪里是我们的功劳呢?要是奴才能有娘娘万分之一,奴才就谢天谢地了。”皇后的魅力是经过岁月沉淀出来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高贵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年龄。岁月是如此宠爱她,在她身上便忘记了行走。
漪澜若有所思的笑笑,敢情她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么?这个理由现在听起来还好,毕竟古代女子,特别是宫妃都是很会保养的,自己看起来像二十岁的人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再过几年,怕是大家都会心生怀疑吧。漪澜目光悠远,到时候,她已经离开这座华美的紫禁城,离开熟悉的人们,也不在乎这些了。
芳茵从外面匆匆而来,兴高采烈的禀报道:“皇后娘娘大喜。”
纤纤素手抚摸着和田青白玉双面镂空灵芝凤鸟方形大玉佩,漪澜抬首,好奇问道:“你慢慢说,喜从何来?”
芳茵拍拍胸口,喘匀了气才道:“长公主府上的黄鹂嬷嬷亲自来报,说是元和公主和永安公主都有身孕啦。”
听见两个女儿同时怀孕的消息,漪澜喜色难掩,忙道:“黄鹂嬷嬷呢?去传唤她来回话。”黄鹂是福儿的总管心腹嬷嬷,也曾是漪澜的侍女。
芳茵笑了笑,道:“嬷嬷就在后面,奴才仗着腿脚快,便先来给娘娘报喜了。”
漪澜心情高兴,连道三个好:“你们都有赏赐。”小丫头跑那么快可不是来讨赏的?
芳菲笑道:“娘娘火眼金睛,奴才们这点小把戏可逃不过您的眼睛。”
黄鹂年近四十,依然是腿脚利索,只比年轻的女孩子要差些,说话间,漪澜已经看见黄鹂满脸生光的迈步进门。黄鹂先给漪澜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多年的宫廷生活,她的骨子里都刻上了规矩,任何时候都一丝不错。
漪澜免了她的礼,让芳菲搬了个绣墩给她坐了,问道:“福儿和昭儿身体可好?御医是怎么说的?”
黄鹂也不推辞,接过芳茵递来的杯子喝了口茶水,道:“两位公主身体都好,特别是永安公主,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想是在新婚时便怀上的。长公主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苏御医说了,公主们身体健康,坐胎很稳,只要注意着过了三个月时间便没事。”孕妇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
看来昭儿怀的是蜜月宝宝。漪澜道:“两位额驸知道消息了吗?”
黄鹂道:“回娘娘的话,长公主特意派奴才进宫给您报讯,额驸那边也有机灵的小太监去通知了,此时想必两位额驸都已知晓。”
漪澜颔首,福儿做事妥帖,她很放心。漪澜交待黄鹂让女儿们好好保养身体,头三个月就不用进宫请安了,又让芳菲去把库房里的好药找出来,给女儿带上,以防万一。“你和紫鹃好好看顾着两位公主,她们年纪轻轻,是第一次怀孕,经验不足。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直接指出来。你们也是伺候过我怀孕的,该细心的地方不要马虎。另外,我再给你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的是怀孕时的注意事项,但凡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就翻一翻。”册子是她闲暇时写好了预备给怀孕的女儿用的。
芳菲从紫檀雕花盒子里找出装订整齐的两本册子,又用金线锦盒装好,才交给黄鹂。漪澜沉吟一会子,又道:“若是额驸不提出什么要求,你们也别劝着公主。她们都是我教养的。”
这句话说得隐晦,但黄鹂还是听懂了。如果额驸不提出要找通房丫头陪寝,公主也犯不着主动去说。最后一句更是表示皇后会为公主撑腰。黄鹂暗忖,公主金尊玉贵,为额驸怀孕生子,十分辛苦。依照两位公主的性子,额驸此时如果犯错,怕是夫妻间的感情就算完了。希望两位额驸聪明些,也希望瓜尔佳家族和纳兰家族识时务些,不要忘记公主们背后的帝后和八贝勒。
黄鹂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应是。
漪澜道:“告诉公主,我会抽时间出宫去看她们的。”女儿怀孕不能进宫,她就亲自到公主府上去。反正,繁忙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女儿的府邸呢。
黄鹂暗忖,除了挂心公主们,娘娘恐怕也存了敲打两位额驸的心思。她福身道:“奴才定会把娘娘的意思传达给两位公主。”
漪澜点点头,道:“你跪安吧。芳菲带着东西和黄鹂嬷嬷去一趟公主府。”
二人躬身应了,一同出了永寿宫,往长公主府驾车而去。两位公主的府邸紧挨着,这么一趟行来,倒也便宜。
浅酌一口清茶,漪澜把银白点朱流霞花盏搁在青玉案几上,长叹一口气。
见主子神情怅然若失,芳茵大惑不解道:“娘娘怎么不高兴了?”两位公主怀孕可是双喜临门啊,她不懂主子怎么会唉声叹气。
茶水的热气氤氲在漪澜的杏眼里,她浅浅一笑,道:“小丫头还年轻不懂这些。”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灼灼繁花,似自言自语道:“旧貌换新颜啦。”
嘟嘟嘴唇,芳茵在梨花木圆桌上摆上时令水果,道:“娘娘来尝尝这新鲜的水蜜桃吧。奴才蠢笨,现在不懂,以后自然就懂了。”
漪澜哑然失笑,道:“小丫头看得清楚。行了,娘娘不喜欢吃水蜜桃,就赏给你们吃了吧。”
芳茵和芳泽欢欢喜喜的应了。
穿着薄绸碎花寝衣端坐在紫檀龙凤玻璃镜台前,芙蓉玉颊在琉璃屏画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白玉花卉纹梳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