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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菀赶紧跟了上去。
第十七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重症监护室里,灸舞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青肿的脸上扣着呼吸罩,连同那张满目疮痍的嘴也罩住了,双手和脚踝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输液管深入了被子里,挂在了他那细细的胳膊上。各种仪器通过各种管子连在他身上,监控着他的各项生命指标。
万俟菀盯着这样的灸舞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床旁。
恶臭已经消除,魔性也在各种消毒水的掩饰下显得不那么深重了,万俟菀慢慢坐了下来。
看着这样毫无生气的灸舞,想起他在山洞里那样绝望地说不用救他了,万俟菀隐隐觉得这孩子有了求死的**。这种想法让她很不安,作为一个多次出死入生的异能行者战士,她知道求生欲是多么重要的动力, ;一旦没了求生欲,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想死是不是?是啊,死多容易,活着多累,多辛苦。可是,你死了,我的小舞怎么办?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你什么都没说清楚,你让我怎么办?杨菁告诉我,我的小舞失踪三年了,而你在魔界自居为小舞也是三年,难道你就不该给我个解释吗?我的小舞到底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要假冒他出现在我面前?你是长得很像我的小舞,”她越说越难过,心里也越不安,“我离开他的时候,他十岁了,模样儿是有些像你。可这又怎么样?你是他的分身吗?魔界的分身?对,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你告诉我,我的小舞他在哪里?”万俟菀的声音很轻,也很慢,尽管都是质疑,却说得那么小心翼翼。
回答万俟菀的只有滴滴答答仪器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更显得这房间静得可怕。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找到小舞的。哪怕是耗尽我的所有,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的。铁时空可以随随便便轻易地宣告他死亡,可我不能!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一尺一寸养大的孩子,我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所以,如果你怪我恨我戳穿了你,想带着这个秘密一走了之,那就大错特错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孩子所有的事都不会成为秘密的。所以,你的赌气毫无意义。”万俟菀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诧异,怎么就想出这样的理由呢?这小魔会因为赌气拿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吗?
答案依旧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对不起,不该这样想你。是我的心胸狭隘了。好吧,也许这些对你都不是重要的,但是,孩子,你就没想过要报仇吗?你就那么甘心三年来被魔界如此施虐?你就不想找回你的尊严?不想讨回你的公道?”
仪器发出的声音枯燥而绵长。
“算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如果你还是要选择死,那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更加肯定,你确实不是我的小舞。我的小舞,不会就这样放弃一切的。我的小舞,他会牵挂他的妈妈,会牵挂他的弟弟,会牵挂他爸爸留给他的铁时空,他会舍不得走的……”万俟菀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护士进来催促万俟菀了:“夫人,时间差不多了,病人需要休息。”
万俟菀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站了起来:“好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灸舞,咬了咬嘴唇,这才狠心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谁也没有发现,两滴泪顺着灸舞的眼角滴落在了枕头上……
万俟菀的突然回归在白道掀起了轩然大波。
韩克拉玛、呼延觉罗等等异能家族都有人闻讯跑到了夏家,而万俟菀的娘家万俟钟铉家更是来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哭的哭,笑的笑,没有一个人能说得顺一句话的。
十年了,早已被人们认定不在了的人突然出现,给整个铁时空白道带来的震惊太大了!
十年了,许多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孩子们长大了,老人们也走了不少。
十年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话题,也有太多的沧桑……
一直到深夜,人才渐渐散去,只剩下夏家的人和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灸莱。
万俟菀会选择出现在夏家,是经过再三考虑的。灸家,直系的亲戚已经没有几个了,那些旁系的姑嫂妯娌究竟算不上很有交情,而离开时尚且幼小的灸莱未必认得出她,反而容易生出许多误会;娘家近亲也没有人了,来夏家看望的不过是族里面几个还有些交情的远房亲眷罢了。更重要的是,夏宇是现任的盟主,夏家自然是消息流出的中心,在夏家出现,无疑就是通知了全异能界,她万俟菀回来了。当然,她还想问问这些权力中心的首脑们,她的小舞到底怎么了?
万俟菀这才注意到灸莱,要不是雄哥一遍遍确定,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小老头,就是她的灸莱。
灸莱也对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母亲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当万俟菀抱住他哭泣的时候,他只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还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等了那么久,哥哥没有回来,却等到了一个他不太认识的妈妈……
夏家人对灸舞的失踪实在提不出什么满意的答复。只是都表态说,如果灸舞回来了,夏宇一定会把这个盟主之位还给灸舞的。
可万俟菀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比起盟主这个位置来,她的小舞,活生生的小舞更重要。
这让夏家人更加难过,尤其是夏宇,不过,他也有丝欣慰,灸舞,是该有人不放弃才对。
魔界的混乱前所未有,三天过去了,灸舞母子依旧不见踪影。魔尊的应急措施已经实施,部分局域网和电话通讯也刚刚恢复不久,
城门口,魔尊已经知道,那晚,有两个人拿着狄家金牌出城了,现在,守城兵正战战兢兢跪在他面前向他磕头求饶呢。
紫邪、蛟鳕和光悚这回没有跟在魔尊身边,他们正忙着全面恢复愁城次序的指挥工作。
魔尊的脸绿得厉害,两团异能已经出手,却被窜上来的人接住了,那人便是狄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小小的狱卒长哪来的胆子?几名近侍保镖想要插手,却又无从下手,要知道两人气场已经形成,这时候出手相助,魔尊也会受伤的。
魔尊一见狄祥,双眼直冒火:“你还敢来?”
狄祥没有回答魔尊,只是回头对身旁的两名守城兵吼道:“还不快走!”
“谁敢!”魔尊也吼道。
狄祥冷笑了一下:“杀了他们,犯人就能回来吗?你明明知道这事跟他们无关,你到底要草菅人命到几时?!”
魔尊这下连眼睛都绿了,他大吼一声,加大力量向狄祥攻去。
狄祥却突然收手,硬生生吃了魔尊这一掌,一口鲜血喷出,捂胸摔倒在地上。
魔尊握紧了拳头,却出乎人意料并没有继续发出攻击:“你……!”
狄祥挡在了那两个守城兵的前面:“魔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何苦为难他们?他们只是遵循见狄家令牌如见你,任何人不得阻拦的命令罢了。”
“圣君饶命!圣君饶命!圣君饶命啊!”两位守城兵还在讨饶。
“滚!通通给我滚!”魔尊突然咆哮了起来,整个愁城似乎都在颤动。
所有的兵丁都退了下去,那两名守城兵更是连滚带爬地走开了。
只有那几名近侍保镖还在魔尊的左右,走不是,留也不是。
“听不懂吗?给我滚!滚!!”魔尊朝他们也大吼大叫起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也都退了下去,只是没敢真的完全走掉,而是远远地躲在了一旁,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狄祥还坐在地上无动于衷,这个人的胆子到底什么做的?他就不怕魔尊杀了他吗?
现在,只剩下狄祥和魔尊两个人了……
第十八章 狄祥的桀骜
现在,只剩下狄祥和魔尊两个人了,狄祥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依旧挂着冷笑:“你何必遣散他们呢?我都不在乎了,你在害怕什么?”
魔尊的眼睛绿得厉害,他冲过来一把揪住了狄祥的衣领:“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没这么认为。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何况我这个侄儿呢?”狄祥依旧不卑不亢。
魔尊一巴掌扇在了狄祥的脸上。
狄祥再次倒在了地上,可他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也很凄厉。
“够了!”魔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来回不停地走着,忽然在狄祥身旁站住了,但极度的气愤依旧让他的声音颤得厉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是放虎归山!你不懂吗?!”
“不!我懂!”狄祥站了起来,眼中透出几分怨恨,又在原地转了一圈,“放虎归山那又怎么样?这样一个愁城,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只会勾心斗角,就连至亲爱人都充满了欺骗,充满了阴谋!在这里,连我都憋闷!”他忽然抬头直视魔尊,“对,灸舞是我放走的!是我告诉他们破结界的方法,因为这一切都够了!该结束了!你以为囚禁一个灸舞就是胜利吗?你错了!你自己出去看看,没有了灸舞,他们白道依旧井然有序!只有你,成天活在虚假的胜利当中,奴役一个灸舞就以为奴役了整个白道,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连我这个狱卒在灸舞的面前都觉得羞耻!非常羞耻!你羞辱的不是灸舞,而是你自己!是我!是整个魔界!”
魔尊恼羞成怒的手再次搧了过来,这次却被狄祥躲了过去。魔尊气得站都有点站不稳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狄祥:“你……你这个畜牲!畜牲!你……你……我问你,中央操作系统是不是你破坏的?!!你早就知道那个密码了,对不对?对不对?!”
狄祥的眼中又透出了那种玩世不恭:“你觉得呢?魔尊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何苦来问我?你真的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吗?还是,你早就想像杀我父亲一样把我也除掉?”
“你你你……来人!给我来人!!”魔尊看上去就像要发疯了,整个愁城都跟着他在发抖。
一直在远处张望的侍卫和保镖跑了过来。
狄祥依旧桀骜不驯地冷笑着,魔尊,你真的想杀我吗?那你就全盘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你当初生我,就已经输了,现在杀我,就更加输了!
魔尊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睛泛着绿色的光,他握紧了拳头,只听得关节卡擦直响,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直到眼中的绿光渐渐隐去,他才慢慢松开了拳头。但身子却依然颤抖得厉害。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缓缓说出一道命令:“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扔入地牢,等待发落!”
两名保镖已经上来扭住了狄祥,一副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迅速压制住他的异能,令他根本就无力反抗。其实狄祥没想反抗,从始至终,他都在笑,在冷笑,也在嘲笑。使得他人已消失很久了,魔尊眼前还晃悠着这种笑。
这种笑深深刺伤了魔尊,一种如火如荼的痛感焚遍全身,让他有种要爆炸的冲动。突然他一口鲜血喷出,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下了。
“圣君!圣君!”几名侍卫忙上前扶住了魔尊,“快!叫御医!”
一直到走入刑房,狄祥都带着那种笑,三十大板?哼,那算什么?魔尊,从我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象有一天死在你的手上。用你的手亲自杀了我,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我恨你!灸舞带给我的感动将这份恨掩埋了三年,现在他走了, ;那颗恨你的心似乎又活了。你不该生我!不该生我!
手脚都被异能锁牢牢束缚住了,狄祥感受不到一点异能的流动,更无法驱使护体。
两根粗粗的实木棍子相继落下,棒头带着深灰的异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弧,重重落在狄祥身上,发出极其沉闷的响声。
行刑的是狱警二班的人,这些狱警原本就很不服狄祥,平时口里不说,心里老大不平,如今,狄祥落难,他们哪里会有半点同事之谊?落下的棍棒倒比平时重了好几倍,还没过半,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狄祥现在笑不出来了,他死死咬着塞在他嘴里的油布,满头的大汗,痛苦的呻吟越来越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