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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 作者:弱颜-第6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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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事虽然大多俭素,但好坏人们心中、口里还是会有评说的。老人的白事办的风光,人们议论起来,一方面会说子孙孝顺,另一方面,也会称赞老人,说老人走的体面。如果白事办的不好,人们不仅会说子孙不孝,还会哀叹说老人走的寒酸,似乎因为这个,老人的黄泉路都会变得更艰难,甚至还会影响了老人在地府内的待遇。

    连蔓儿当然不信这些,但在这个年代,这些观念却是深入人心的。

    吃过了饭,捡了个来吊祭的人比较少的空闲,连蔓儿、五郎、小七,还有张氏和连守信就回了自家一趟。

    李氏见连守信和几个孩子回来了,自然高兴,又听说他们是连夜赶路回来的,就心疼了。

    “晌午这会,那边应该没啥人。你们几个都好好歇歇。这还得好几天,不在这一会。”李氏就对连守信和几个孩子说道。

    “我坐一会就回去,蔓儿和小七今天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了。五郎和你娘,你们俩好好歇歇,下晌咱们还得去。”连守信就道。

    “行。”张氏就点头。

    张氏进门的时候,曾经吩咐了厨房,这会的工夫,厨房里就打发人来送了两大碗、两小碗的炸酱面。雪白劲道的面条,上面堆着丰富的面码,可炸的红红亮亮的肉酱,不说闻起来那股子香味,就是这卖相就足够勾起人的食欲的了。

    “刚才在席面上,我看你们爷几个都没咋动筷子。你们平常就爱吃这炸酱面,我让厨房给做了几碗,赶紧趁热吃。要是饿过劲了,往后心口疼。”张氏就让连守信他们吃面。

    因为赶路,连守信确实有些累,再加上连老爷子过世,因此才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张氏那样殷切的目光,谁都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连守信就先抱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就算吃不下,也要吃。

    连蔓儿、五郎和小七也端起了碗。

    “都挺好吧,没闹啥的?”李氏将张氏叫到旁边,低低的声音询问。

    “是没吵吵,”张氏就飞快地看了连守信一眼,才低声答道,“不肯戴孝,一声都不哭,啥都是我们掏的,她那东西把的紧,好像生怕谁偷了她的似的。”

    “她也没啥可闹的,啥啥都不用她操心,都是我们的。我没上前管事,孩子他爹也说了,我们就管掏钱,事情都是知客的说了算。不跟我们,这她还能闹起来?”

    “这就对了。”李氏听了就点头,“老吴家还是她外甥,这样好。”

    “她俩姐妹陪着她,她大姨奶那,我们给递了话,好好劝劝老太太。再有,要是她三姨奶说啥,让她大姨奶拦着点。”张氏就又道。

    这是连蔓儿她们在老宅的西厢房核计出来的。

    “还有继祖媳妇,也让她看着点老太太。”

    “哎,你们是操心。”李氏就叹道,“不过,啥时候都是好人多,你们走的正行的正,到啥时候都不怕。”

    “先把丧事好好办了吧,等完了事,估计还有罗烂。”张氏就又将刚才安排鼓乐等事都跟李氏说了,然后又说到给烧锅屯送信儿。

    “你爹他们,估计得下黑儿才能到。”李氏就道。

    张青山今天得了信儿,明天赶来就完全合乎礼数。不过,以李氏对张青山的了解,他肯定是得了信儿立刻就会往三十里营子赶,来吊祭连老爷子。

    张青山是个重情的人,而且不念旧恶。连老爷子没了,他肯定要记起以前两人相交的时光。他们曾经是很不错的哥们兄弟,不然也不会将张氏嫁到连家来。

    连蔓儿几个吃完了面,又说了一会话,外面就进来人禀报,原来是五郎的几个朋友听到了连老爷子过世的消息,赶来拜祭了。

    “还有王举人、王小太医,也先打发了人过来,说是在县城听到的信儿,正赶过来。”

    “只怕还不止这几个。”连蔓儿就道。

    他们虽然分家另过了,但是连老爷子还是连守信的亲爹,五郎的亲爷。与他们有来往的人家知道连老爷子过世,怕都是要来吊唁的。

    这些人,当然得连守信和五郎亲自出面接待。

    这个禀报的人还没下去,又有人上来禀报,说是县城宋家宋海龙带着人也来吊孝。



第八百七十五章 吊客

    这两年,宋家一直维持着和他们的来往,但凡有大事小情,宋家总会打发人来上礼。年节的礼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两家虽然并不亲密,但是礼尚往来,就把这个关系给维持了下来。不知内情的,或许以为这是因为连花儿曾经是宋家的媳妇的缘故,但只要略了解一些内幕的人都会知道,连接两家的是跟沈家的关系。

    连老爷子死了,宋海龙会来吊祭,这早就在连蔓儿一家的预料之中。

    连守信和五郎就赶忙起身去老宅,还将小七也带了过去。小七年纪虽小,却正像当年五郎那样,要早一些跟着父兄多见世面,多多习学。随后,张氏也去了老宅。

    连蔓儿没去,她陪着李氏说了一会话,又叫了几个家人过来,问了问这几天家里的情形,然后就去西屋补眠。

    “等我姥爷、大舅他们来了,再叫我。”临睡前,连蔓儿是这样嘱咐的。

    本来这几天在府城,因为忙着置买田庄和安排田庄上的事务,连蔓儿就不曾好好休息过,再加上一宿的颠簸没有合眼,她是真的累了。不过,她刚打了个盹,连叶儿就来了,接着吴王氏带着连枝儿也来了。

    没人来西屋打扰连蔓儿,不过连蔓儿听见了动静,还是起来了。她一边收拾,一边不由得并暗自叹气摇头。正像众人所说的,遇到家里老人没了这样的大事,一家子这几天谁都别想好好歇着。本来,办白事就比办红事要麻烦,要劳累。

    连蔓儿另换了一身鸭青的袄裙,头上只戴一根珠簪,两根素银的发钗。全身上下不戴一点颜色的装饰,走到东屋来,和连叶儿一起坐在炕上陪着李氏说话。

    “……本来啥事都没有,就是让他们俩打架给气的。”连叶儿细细地跟连蔓儿说着连老爷子犯病时的情形,“那时候我爹被叫过去了,我爹就看出咱爷要不好,还没摔到炕下的时候,好像就说不出话了。我爹让他们停手,他们谁都不听。咱奶也不看着咱爷。就一个劲儿的让我爹拉架。”

    “肯定是没想到……”李氏听着,就叹了口气。

    周氏和老宅的人,都没有想到,连老爷子这次病的会这么厉害,没有缓过来。

    连老爷子这半年多来。身子一直不太好,反反复复的闹了好几次了。周氏看着在连老爷子病倒后,服侍的似乎很精心。但是,在平时除了会给连老爷子张罗小灶之外,其他方面却可以说得上是粗心。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她从来不会因为顾忌连老爷子会犯病,而收敛自己的脾气。周氏从来就不是个温柔的女人。而连老爷子的病,吃什么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心情舒畅。

    连老爷子几次发病,说起来。都是周氏和老宅那帮人给闹的和气的。

    “这世上的事啊,有时候就没法说。冤孽……”吴王氏跟李氏低低的声音叹道,“老爷子应该是享福的日子。”

    “谁说不是那。”李氏点头。

    晚些的时候,张氏带着小七从老宅回来了。五郎和连守信则还是留在老宅。

    “来的人还不少,都是听见了信儿。我估摸着。明天的人还得更多。”张氏就说道。她这个时候所说的来吊祭的人,自然是看着连守信和五郎来的。明天,连老爷子过世的消息传的会更远,自然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来。

    “这是肯定的。”吴王氏就道。

    下晌申初,张青山带着张庆年、张延年,张王氏、胡氏,这一家子都来了,一家子都是一身的青衣,显然对连老爷子过世这件事很重视。

    按着礼数,张家只要来一两个人做代表就可以了,之所以全家都急急忙忙地赶了来,一方面自然是张青山还念着与连老爷子的旧情,另一方面,则是看着连守信和张氏。

    连蔓儿打发了人,将小龙和小虎从学堂里接了回来。大家说了一会话,就留下连枝儿帮着看家,张家一大家子,连蔓儿、张氏、吴王氏、连叶儿等就都往老宅来。

    到了老宅的大门口,张青山就大声哭开了。

    “老哥哥,你咋走的这么急,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的老哥哥哎,心疼死兄弟了!”

    民间上门吊孝,进门就要哭,这是习俗。哭的越悲切、越大声,就越证明与死者的关系好,也证明死者的人缘好。

    张青山是长辈,他这边刚放开声,几个孝子忙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将张青山让到灵前。张青山与连老爷子是同辈,因此无需在灵前下跪,只是上了三注香。几个孝子向张青山磕头致谢。随后,张青山就在灵前的矮凳上坐下,给连老爷子烧纸。

    张青山一边将一沓沓的纸钱点燃,一边嘴里絮絮地说着连老爷子的往事,自然都是连老爷子做大掌柜时候如何能干、如何仁义,如何交游广阔。

    “我老哥哥是个好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啊。走的虽然是早了点,可走的也放心。儿孙们都出息了,老哥哥,你就放心的上路吧。”张青山说到这,又哭了几声。

    连守信等几个孝子也大放悲声,陪着哭了一阵,就有人过来劝着张青山,将张青山扶走了。

    接下来,张庆年、张延年、吴王氏和胡氏几个都在灵前行了礼,连守信几个孝子都是磕头答谢。

    连蔓儿有事走进上房来看了一眼,就看见连守礼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连叶儿跟在连蔓儿身边,自然也看到了。

    “我爹那一回受了寒,病根一直没好利落。”连叶儿就跟连蔓儿道,声音不高不低,旁边好些人都听到了。

    连蔓儿也觉得连守信很劳累,怕他支撑不住。但是这种时候,她却是不好说出让连守信或者连守礼歇息的话。只能等人少一些的时候,让连守信这兄弟几个轮班歇息一下。

    连蔓儿从上房出来的时候,还朝屋里看了一眼。周氏依旧盘腿坐在炕上,跟旁边的大周氏和小周氏两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商怀德坐在炕沿上陪着。

    这东屋已经做了灵堂,吴玉昌等人都劝周氏暂时搬到西屋去。可周氏执意不肯。

    “这炕头是我的,谁也别想把我撬走。”对着吴玉昌,周氏说话也没客气。

    大家都知道周氏的 ,只能由着他去。

    “以前就总听说她个性,这是不看不知道啊,这也太……”张采云当时在场,过后就忍不住跟连蔓儿吐槽,“就暂时的搬两天还能咋地,听她那话说的,差点没把吴大叔给噎个跟头。人家是知客的,谁跟人家说话不是客客气气的。……她就算不想搬,她就不能说点别的。她要是说想多看看、多陪陪老爷子,那大家伙听着也好听,我大姑父听着也好受不是?”

    “这才哪到哪啊,”连蔓儿不以为然,“你这是没处长,看到的少。处长了比这邪乎上百倍的有的是。你想听她说一句好听、顺耳的话,那是绝不能够地。”

    “哎,我大姑这十几年的日子是咋过来的,我想想,我一天都过不了。”张采云就道。

    张氏听连蔓儿和张采云说了这件事,也没太在意,因为这些年都习惯了。

    “她就是那样人了。不过,该咋说咋说。她这个人,有一点好处,当面背后都一样,从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最烦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张氏说着话,就朝上房西屋看了一眼。

    张家一家人在连老爷子灵前吊祭过后,就都到西厢房坐了,随后,连守信就过来,陪张青山说话。

    “墓址定好了吗?”张青山就问连守信。

    “定好了,老爷子好几年前就有话,就埋老祖宗坟头底下。”连守信就道。

    “那还好办,派人去打墓址了没?”张青山又道。

    “还没有,打算明天去打。”连守信答道。

    打墓址,指的就是挖墓。庄户人家的墓都很简单,并不修筑墓室,只是挖坑,然后填埋。

    “你们人多没事,要不就得早点去打墓址。现在土都没化,墓址不好打。”张青山就道。

    “嗯,我知道。 打墓址的人都安排好了,估摸一上午就能打出来。”连守信点头,知道张青山是提醒他。

    屋里这边说着话,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其中夹杂着男人破锣嗓子的哭嚎声,间或还有连继祖的中气不那么足的呵斥声。

    “咋回事?”连守信忙就站了起来。

    “这声音,听着可有点耳熟。”连叶儿歪了歪头,似乎是在回想在拿听过这样的声音。

    这一会,那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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