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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忽然也水响,却是凌厉已窜水而出。他如何能瞧着邱广寒一人上岸面对如此凶神恶煞,自是来不及多想,那长剑带着水珠,便向那人后背削去。
那人当然早有提防,身形一转,精钢长剑已挡下这一击。凌厉但觉身上一震,心中也自一震——不料此人仅凭一支细细的箭,就轻易化解了自己的一削。邱广寒却又大急,心知凌厉自水中上来,叫风一吹,这剧冷早耗去他不少体力,动作也必大打折扣。果然他显出了几分僵硬之态,在这小小的船上,这近身之战中,竟敌不过那擅长远攻的一对弓箭。
她暗暗着急,自那船舷边上,悄悄拔下一支箭来。那箭看似不起眼,拿在手中竟沉重异常。她学过剑法,因此便以箭为剑,看准黑衣人背心向他刺去,谁料那两人近身之斗刃风竟极为锋利,她人方接近,右手竟被一股劲力一震,叭地松手,手背被刮出道血痕来。
广寒你别动!凌厉分神喊道。邱广寒这才知并非凌厉一身水才战不过此人,实是此人厉害非常。怎么现下遇到的杀手,都一个比一个厉害?她暗暗心惊。那黑衣人似也分神回头瞥了她一眼,眉目竟含轻谑。邱广寒着急间,船尾一动,那寨众也爬上船来。邱广寒忙叫他快快将船靠上岸边,心道若不是此人对手,总也好逃走吧。谁知船浆竟是被箭射裂,那船被水波一推一推,反倒离岸越来越远了。
看来我不该上船来。我不上来,凌大哥也就不会上来了——我们潜得深一些,我掩护着他,便可去岸边——现在离岸远了,那人若不会水,船又坏了,他也追不来;若他会水,下了水他那么沉的兵器可使不出来,更不要说远射了。
思及此处她又一咬牙,喊道,凌大哥,我们再下去!
凌厉瞧到她,点点头道好,回身便往水中跃。邱广寒身形灵活,早游至他身边,这才见他身后竟晕开一路浅红,惊异道,你受伤了?却忘了在水中,这声音只是咕噜咕噜地吞灭了。
凌厉点点头,表情似有几分痛楚。原来方才他回身跃水之时,终于被那黑衣人的箭尖勾到,划破了肩后。这伤平日里固然不算什么,但在这般薄冰尚未全化的初晨的水里,他只觉浑身力气都散了,牙齿打抖,嘴唇发白,唯一剩下的只是尽力游向岸边。
那人呢?邱广寒向后望。他似仍在船上,但并不追击。她便抱住凌厉,用她那并不温暖,也并不有力的身体,护着他游向岸边。(鼎天小说居(。)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二一八
凌厉的气力几乎已殆尽了。。。 邱广寒努力将他拖上岸,这才松了口气,道,你歇一歇。话音方落,一个沉重的声音却自颈后传了过来,冷至骨髓。
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准你说完。黑衣人的影子,斜目已可见。
凌厉抓剑欲起,邱广寒却心知此刻的他必不是对手,将他按住了,只希能拖延些时间,觅机伤敌。凌厉知她心思,也便不动,暗中回转气息。
拖延时间——也没用。那人竟看出来。凌厉,你为我剧毒箭尖所伤,不过顷刻之命。你这个女人算是重情重义,我很喜欢,若没什么要说的,我便带她走了。
你……凌厉再度欲起,可背后剧痛,那人手起指落,封住了他三处要穴。
太过激动,死得更快。黑衣人不紧不慢地道。
凌厉动弹不得,胸膛起伏,显是既愤怒又痛楚,陡然间却瞥见邱广寒的眼睛似是眨了眨。他微微一愣,想到她曾在以往的危险中给过他太多的眼神暗示,不由地平静下来。
黑衣人已然伸手,拦腰便将邱广寒抱了去。凌厉发不出声音,亦伸不出手,只眼睁睁看着,但心里也着实不那么冲动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中了剧毒,虽然会增加他一时之痛,但他自那时饮过纯阴之血,早就不受药毒之害,决计也要不了性命的。若他拼死反抗,说不定这黑衣人便给他来个血溅当场——可是若他安耽躺着,黑衣人觉得他必死。也许就留他自生自灭。
可是邱广寒却与他不同——她反而要装得大悲大恸,大哭大闹,好叫世人都知晓他凌厉活不长了——他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却是一痛:怎么又是你在救我呢?怎么我又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劫走了?这种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那一只在身下的左手,又一次狠狠地捏住了岸边的沙土。一伺身体可恢复行动——广寒,我定必来救你,马上来救你——这之前,这之前——以你的聪明,不会有事的,对么?你会留下暗号给我的。对么?
《,对了。黑衣人将邱广寒抱离十余步,突然又好似想到什么,将邱广寒往沙石地上一挥,返身走了回来。邱广寒大惧,一骨碌爬起来,只见黑衣人自凌厉右手之中,将那乌剑抽了出来。
这剑不错。他看了看,顺手便要向凌厉挥下。
不要。不要!邱广寒抢了过来,伸臂一挡。你敢!
黑衣人呵呵笑了起来。剑尖一挑地上的剑鞘,将鞘也一起拾在手中,另一手却抚住邱广寒的下颌,略显粗糙的手指摩过她颈间细嫩的皮肤。
有意思。他伸臂一搂,将她轻如飞絮的身体轻易地扛到了肩上,回头向凌厉瞥了一眼。
放心,我一定好好疼她。
凌厉只听他大笑着,扛着邱广寒扬长去了——他咬紧了牙关,额上渗出汗来。
邱广寒头朝下。被这瘦高的人悬在肩上,只觉晃得头晕。穿过树林便是市镇。这人往她腰上一搭,她只觉被大手一托,便下了地,但随即身上一痛,已被点了要穴。
这点穴固然对她并无用处,她却也不愿节外生枝。当下只假装不能动弹,只见黑衣人另一只手仍捏着乌剑、剑鞘,甚至还捏着一支未曾弃手的钢箭,心道这只手竟真大。
黑衣人空出手来。将乌剑入了鞘,箭也回了筒,腰上的长弓却仍醒目。他大剌剌不顾,停当之后,又一手将邱广寒往肩上一送——这一回却是将她坐在了肩上。市镇之中,行人莫不侧目。邱广寒却无计可施,只得咬唇由他这般扛入了客栈。…
正是午时将至,客栈中正忙。黑衣人到了大堂,总算将她放下,目光搜索处似在找什么人,邱广寒顺着他的目光也四下看,还来不及看到谁,黑衣人似已找到同伙,将她拦腰一抱,带了过去。只听他道,当真对不住四哥,有点事情耽搁了——我把人放放,一会儿就下来——这顿算我请了!
他说着,似乎也没等那“四哥”说话,便抱着邱广寒,径向楼上客房行来。
邱广寒当真是浑身透湿了。黑衣人一路扛着她,早觉她身上奇冷,但只道是因为天冷水冷,未曾多疑。此刻关了房门,将她放下,瞧见她紧贴住皮肤的一身湿衣,喉咙里滚了两滚,放了弓箭便要将她按去床头。
莫要着了凉。他解着她的衣衫,语气垂涎。听话,把湿衣都脱了,我替你擦洗擦洗。
邱广寒没有便动。若要继续假装穴道受制,她自是不该便动的;可是那只大手竟真的向她肌肤袭来——她在心里挣扎。我若反抗,恐怕也是不能成功——要怎样觅到良机,出其不意才好。
室门突然咿呀一声轻响,黑衣人一怔,不悦转过身去。邱广寒仰躺着,看不见门口立着的人,只听黑衣人埋怨道,四哥,你怎么上来了?我说了一会儿就下去。
这女娃儿是谁?那“四哥”道。
邱广寒心头一震。这语声竟如此熟稔——在哪里听过——不止一次——非常非常熟稔——啊,是了!她心下又狠狠一震。卓燕。这竟是卓燕的声音!他们是一伙的么?他……这次会帮我吗?
她心怦怦地跳着,只听黑衣人道,是路上得的,我一会儿下去跟四哥细讲。卓燕似乎轻笑了笑,道,往日里没见你这般紧张——我等了你快三刻钟了,你倒是好意思叫我再等?
四个,我说了安顿她一下就来的,没打算让你久等。黑衣人申辩、
卓燕又是一笑。那就好。
黑衣人只得应了,催促卓燕先下楼去。邱广寒只觉一颗心悬空了:卓燕或者根本没看见是我?否则无论如何。他总该说点什么才对吧?
她没计较间,黑衣人又已转过身来。她心中一慌,余光乱扫,陡地扫见他丢在几边的乌剑。乌剑。乌剑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卓燕怎可能没看到?他一定看到了——他一定知道是我——但是,却假装不知道。是啊,他们如是一起的,他又怎可能会帮我——说不定正是他指使此人来对凌大哥下手的吧?他自知赌局要输,就来强抢我,果然很是无赖!
身体被轻轻一触,黑衣人来解她襟扣。她仍是未敢便动。可目光却似乎要暴射出来。黑衣人却被她这目光瞪得十分受用一般,右手向她衣内滑去。
邱广寒再也不欲忍耐,便待翻身躲避,冷不防黑衣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噫,那略糙的手指突然无力,人竟向一边歪去。邱广寒大惊坐起,慌忙伸手掩住外衣时,卓燕已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你……她一时心神未定,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落到他手上了?卓燕少见地微微蹙眉。话语里听来像是对一切并不知情。
你……为什么救我?邱广寒心绪渐平,不答反问。
笑话。没几天就该把你送去见神君了,这时候还能出什么差错么?
送我见神君?邱广寒心中暗道。莫非他还觉得自己很有胜算么?…
她不由冷笑了一声。这笔账你算得不对吧——这边赌你还没打赢,就先对同伴下了手,就算真把我交出去,怕也很难交代吧。
卓燕却只是皱眉。不必假惺惺替我紧张了,你还不赶紧走?麻药药劲一过,他立时就醒。
只是麻药?那我先杀了这个禽兽!邱广寒一下站起,便去抓凳上的乌剑。
你还敢杀人?卓燕冷冷道。想清楚。你若这一剑下去,我与凌厉那一赌。就算他输了。
为什么!邱广寒不服道。凭什么我被人这样欺负,都不能杀他?我存了此心就是坏人?只有你能杀人不成!
卓燕语调愈发转冷。至少,一个凌厉以为正常的邱广寒不会开口闭口就要杀人。
但这人刚才对我做什么,你也知道啊!
现在又这般贞烈——适才你明明没有被点中穴道,竟一路装作动弹不得,由他顺当抱进了屋里——我倒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竟还有点羞耻心?
邱广寒一时气极。你懂什么,我是为了……她一咬唇。努力平静了,反回了他一个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既然指使了他来对凌大哥下手,我这个彩头想必也是你早许诺了人家的——事到临头又出来插手,多半也是想两面逢源——说我没有羞耻心。你又有么?
他——对凌厉下手?卓燕似乎微微一惊。凌厉人呢?
邱广寒本也是反唇相讥,并无一定凭据,当下也只没好气道,中了他一箭,还在林子里——我要走了!
中了他一箭?卓燕面色微变,俯身下去到那黑衣人身上摸出一个药瓶,倾出粒丸药递给邱广寒。
他箭上剧毒,这是解药,你赶紧去!
邱广寒接了解药,瞧他神情略含紧张,倒也不似作伪,心下暗暗一笑,反而故意往桌上一倚,道,急什么,他死不了的。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个明白呢,聊会儿再走也不迟啊。
卓燕看了她一眼。随你。既然你不关心他死活,哼,我更没道理去关心。
呀,我是万恶的纯阴之体呀,几时关心过别人!邱广寒口气揶揄。我问你,这个人真不是你派去的?
你也要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命令他。
怎么,他不是你手下么?我听他叫你作“四哥”呢?
那又如何。卓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有意思,这世上一共只有两个人这么叫我,其中一个去年在九华山被你杀了。现在这个——若非我来,只怕也要死在你手上吧?
我——是啊,我要能杀得了他,我早杀了!邱广寒气愤愤。上次那个是朱雀山庄的使者,那照你的意思,这一个应该也是了?就算不是你派来的——总也是朱雀山庄的意思了,对不对?为什么你们要杀凌大哥?他可没什么得罪你们的事情,除了……没让你带我见你们神君。但这件事,你说会保密的!
他是他我是我。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