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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冰蓝色眼眸,同样耀眼的金发,同样没有表情的尊贵仪容。
好像已经很久了,一向春风拂面的兰斯殿下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以往的那种温柔表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场战争刚刚打响时?
“兰斯皇弟,据说你要将本季度的财政部呈报公开?”弗恩殿下开口。
“是,有特别简报要作说明。”兰斯简短而有力地回答,自从弗恩大殿下亲临费舍星前线后,他已经被强行勒令回到了后方,继续分管帝国的财政和后勤。
点开他手边的某台电脑,兰斯的头像隐去,巨大而清晰的电子文档呈现在屏幕上。
盯着那份文档上的一串串数字,好几位军方高官的脸色,已经赫然一变!那些家族企业最隐秘、最不能宣之于口的数据和账本!
死死盯着自家企业名下那几串并不复杂的利润额和税金数字,艾弗德上校颤声道:“……我这就立刻去电,恳请家父彻查企业自身问题!”
“不用了。在这份名单上出现的所有家族企业,都不需要自查,或者去皇家税务局做交代。”兰斯殿下温和的声音从伦赛尔星球上遥遥传来,清晰无比,穿透一众军官的心房。
“我已谨代表父皇陛下向这几家企业去函,恳请他们派人来参加今晚的皇家募捐晚宴了。诸位不用操心后方的事,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的家人一定也不会看着前方军需紧缺的。”
闭嘴不言,位居高位的帝国高级军官们全都沉默着。
战争已经打了将近一年,越来越紧张的后勤供应下,绝大多数贵族阶层已经悄悄打响了自己的小算盘,瞒报家族企业利润、偷漏税金、加大对辖区贱民的盘剥压榨。
——谁知道皇太子殿下到底打算把这场战争打到什么时候,难道就眼看着多少代的家族积蓄都这么一点点耗光?
可显然,一向严苛的大皇子殿下并不打算视而不见。
自从几个月前,前线的供给出现短暂的短缺迹象后,皇族的声音和态度就开始迅速明晰起来。
借助于叁殿下兰斯在财政部越来越铁腕的手段,无数贵族阶层的日子是一天难过一天——皇家税务官开始紧迫盯人,需要上报的财务报表也受到越来越严苛的核查。
大殿下的态度已经异常明确,这场仗,是一定要继续疯狂地打下去,而诸位帝国的经济脊柱们,在和平期积攒的巨额利润,也就乖乖地吐出一部分来吧!
“我再最后说一遍,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威斯尔家族都要给我准时提供出这些高能电池来。”弗恩殿下漠然地垂下锐利的眼,轻描淡写地看着眼前汗如浆出的上校:“不然的话,就请您即刻回伦赛尔星,亲手把您的哥哥送进监狱。”
“是!请殿下放心!”
默不作声地听着弗恩殿下的公开威胁,一众军方的高级首领俱都噤若寒蝉,无人敢于出声。
连着将近十个月的前线战事,已经让这位大皇子殿下表露出越来越让人信服甚至心寒的能力。在和平时期的冷静果敢,现在已经变成了冷血无情。
不仅战场上的调度和进攻杀伐决断,战场下也是绝不手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接着军需调度之名,弗恩殿下已经雷厉风行地肃清了军队和诸多贵族阶层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平日里被视而不见的腐败,被隐瞒纵容的一些恶行,都渐渐暴露在阳光下。
威严地扫视了诸人一眼,弗恩殿下切断了和皇弟兰斯的通讯,在屏幕上换上了一副清晰的山峦3D地图:“那么现在就请诸位把注意力转过来吧。大后天凌晨的青云山西侧总攻,作战方案上,还有没有谁有细节要补充?”
……
一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每天例行的会议才告一段落。
看着众位属下鱼贯而出,弗恩殿下叫住了人群中的艾弗德上校:“请你暂时留下。”
悄悄垂了头,几位贵族军官加快了脚步,似乎这样就会早早脱离弗恩殿下的视线——自己的家族被兰斯殿下的财政部已经盯上,再去看大皇子殿下那冰冷的眼睛,无疑是一件考验心脏的事情啊!
僵硬地站在会议室门前,艾弗德上校偶然瞥了瞥弗恩殿下,只觉得他头上军帽的帝国徽章似乎亮得刺眼。
端坐在遥远的长桌对面,弗恩殿下淡淡示意他也坐下。
直视着他,大皇子殿下的表情没有像方才一样冷厉而讥诮,而是换上了些许平缓:“艾弗德上校,你不用过于紧张。”
“是,殿下。”心中一阵羞惭,年轻的上校低下头,“家父和家兄的事,我实在十分抱歉。”
“和你无关。”弗恩殿下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在前线表现我一直很欣赏。”
是的,这位年轻的军人工作算得上兢兢业业,尽职勤勉。和他在后方的贪婪父兄比起来,尚且有一份廉耻之心。
“我留你下来,正是想告诉你,请原谅我刚才在众人面前对你过于严厉的指责。”弗恩殿下严肃地道,“实际上,那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针对你父兄背后的一群人。”
惶恐地点点头,年轻的上校立正了身体:“殿下,我明白的。”虽然刚才在众人面前异常狼狈,可是他现在心里依然是一阵感动的。
殿下完全不必对他说这些话,就凭着刚才那些恐怖的数字,后方的兰斯殿下立刻着手抓人,让他们威斯尔家族从此一蹶不振,也是完全有理有据的。
弗恩殿下眼波平静却压力巨大:“请务必提醒您的父亲威斯尔伯爵,父皇最近身体一直欠佳,我很有可能会在近期全面接管帝国事务。”
悚然一惊,年轻的上校终于听懂了这锐气逼人的皇太子殿下的潜台词!皇帝陛下的身体一直欠佳,宫廷聚会中、贵族舞会上,无不隐约流出皇太子殿下可能提前继位的传言。
而这一次,是皇太子殿下亲口证实!
“父皇陛下一直对你们这些尊贵的贵族们保持一点敬意,我想,你们的族人在重要的时刻,也应该为皇帝陛下奉献出该有的忠诚。”弗恩殿下眼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我尊敬父皇的施政风格,但是我不会有父皇那样仁慈和宽容的胸怀。我本以为所有人都该看出了这一点,可是很显然,有些尊贵而高傲的贵族们依旧看不清。”
“殿下,我保证,我们威斯尔家族一定坚定地看清方向。”上校暗自把自己那傲慢愚蠢的兄长在心里诅咒了一千遍,“实际上,我想就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殿下您一定能看到我们家族对皇族的无上忠诚和敬献!”
……目送着满脸冷汗的年轻军官快步退下,一直安静的会议室里,一直没有真正关闭的通信线路中,终于响起兰斯的声音:“皇兄,最近我们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紧逼了?”
后方的贵族阶层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越来越多的催逼和强行募捐下,涉及到家财的根基时,无论是国库还是财政部,都遇到了越来越隐蔽却强硬的抵抗。
“不逼他们,就是在逼我们前线的将士。”弗恩冷笑,“帝国的和平时期,我们放任这些傲慢的贵族们太久了,以至于很多人忘记了他们的一切都是谁赐予的。”
“皇兄,我们帝国有句古话不知您记得吗?——太清的水潭,就连鱼虾也无法存活的话,那么它最终会变成一潭死水。”兰斯冷冷的脸上并没有同情和温和,是决然的冷静,“就算是战时,他们的思维一下改不过来,也是难免的。”
“改不过来的话,就得用铁腕来纠正。”弗恩殿下的口气更加强硬,“这场仗事关整个帝国在接下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命运,这些贵族们假如真正聪明,就该知道只有彻底消除来自联邦的威胁和隐患,他们的好日子才能继续!”
厌恶地皱皱眉,他冷笑:“至于那些看不清形势的愚蠢家伙,我不介意用他们将帝国的皇家监狱填满。而事实上,我甚至渴望能够用一些贵族的鲜血来平息一下更底层的怨言。”
幽幽叹了口气,兰斯没有再说话。
很久以后,弗恩闭上了眼睛,对着空旷而清冷的会议室喃喃道:“兰斯,我想一直打下去,打到联邦。我想看到更多的血,来让我的心平静一些。”
线路那头,兰斯柔和的声音竟似也有些痛苦的嘶哑:“哥哥……我也想。我也想一直留在费舍星前线,和你一起疯狂地打到联邦的土地上。”
凝视着再没有露出过温暖笑意的弟弟,弗恩很久没有说话。
“兰斯,鲜血和战斗,并不能真的洗刷痛苦和悔疚。我试过了,相信我。”
兄弟俩隔着费舍星和伦赛尔星球间的通讯专线,无言相对地沉默着。某种无言的沉痛和悲郁充斥着四周,丝丝缕缕,压抑苍凉。
一声清脆的通讯铃音响起,弗恩从沉默中惊醒,接通了例行的下属汇报专线。
“尊敬的殿下,我是情报署秘密调查部部长威斯利。”
弗恩殿下眼前浮现出那张平庸的中年男人的脸,那是如此不起眼,可他却从没有真正忽视过这个人的能量。
“请说。”
“殿下,您叁天前叫我秘密调查的那份名单,我已经逐个去核查完毕。如您所怀疑的那样,这十六家军需用品特工商中,有九家的账单有严重问题。”秘密情报署的头目威斯利谨慎地道,“配合兰斯殿下提供的账册和资料,完全可以定他们的罪了。”
“今晚的皇家晚宴上,兰斯殿下那边已经邀请了所有的目标。”弗恩殿下冷冷道,“你带人守在门口,等到晚宴结束的时候,一举逮捕所有嫌犯。”
“是,明白。”对面的男人恭敬地应答,想了想,有点犹疑地开口,“另外,还有一件不大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向您汇报——实际上,我不是很确定这条消息来源。”
弗恩点点头:“说吧,我听听看。”
能够引起帝国情报署调查部部长的消息,总归有点不寻常的地方。
“嗯,是这样。我们在联邦的眼线最近收到了一点不太确定的风声,有点奇怪。”情报署的头目的语气有点困惑,“有人在哥达星后方首都的某个公开场合看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按说早就应该死在十个月前。”
他还活着?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下一篇(7點)
“嗯,是这样。我们在联邦的眼线最近收到了一点不太确定的风声,有点奇怪。”情报署的头目的语气有点困惑,“有人在哥达星后方首都的某个公开场合看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按说早就应该死在十个月前。”
微微皱起眉,弗恩殿下继续听着。
“这个人,他们怀疑是那次殿下受狙击的太空遭遇战中,丧生的联邦精英飞行营营长,名叫南卓的那位。不知道殿下您是否还有印象?”
默不作声地坐着,弗恩却在下一刻猛然站起,眼中惊愕不信的神色几乎溢满。咬着牙,他一字字道:“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名字?他当然是死了,和我的机修师——”
痛苦地顿了顿,他咬紧了牙齿:“和澈苏一起被炸成了太空中的烟尘不是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位飞行营营长的机甲明明被您的机械师英勇地抱着一起自爆了,所以我对这份情报一直有点质疑。”
情报署靡靡调查部的威斯利犹疑着:“可是据情报来源说,他们不仅看到了貌似南卓上校的这个男人,甚至看到了他以前居住的公寓里,曾经透出过灯光。”
僵直着身体,弗恩殿下半晌才缓缓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愤怒地冷声提高了声音:“你接下来难道不应该用尽一切力量,去调查那所公寓里的真实情况?!到底住没住着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离奇事件?!”
一直看惯了弗恩殿下沉稳冷漠的形象,这忽如其来的愤怒震动了另一端的情报署官员。
“殿下,我们有查的!不然我也不敢贸然这么来惊扰您——实际上,这也正是引起我们奇怪的地方,那所公寓里似乎只亮了一周左右的灯光,就没再亮起过,可是公寓的管理员在当我们的人打听这些时,却应对得异常谨慎,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提前的交代。越是这样,我越是有理由相信,这位南卓上校的公寓,真的在这段时间被启用过。”
“现在呢?我想知道现在!”
威斯利的声音终于有点尴尬了:“请殿下原谅,现在我们没有什么更新的进展。”
静静地站在会议桌前,弗恩殿下半晌才低声道:“假如这人还活着,你有什么推断?”
心头涌起的某种奇异感觉是如此强烈,让人狂喜中夹杂着惊恐,他竟然不敢再去细想。
不,这不会是真的,他不该给自己这么大的希望!
“殿下,我在想——”威斯利并没有看到皇太子殿下那异常奇异的脸色,只尽职地分析着,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或许是因为某种巧合,他并没有在那场爆炸中丧生,而是幸存了下来?”
“不不,我不是问你这个。”弗恩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是问,假如这个人还活着,那么你觉得……我的机修师会不会也没有死呢?”
“这也是有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