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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自己想不开!”南卓又气又急,“联邦和帝国,都抢着要你!”
“抢着要我?”澈苏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联邦要我,是因为想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帝国要我……”
他停住了话语,声音终于有点轻颤:“帝国那边,假如看到联邦的这批双人机甲上天,你觉得,他们还会想接我回去?”
无言地看着面前清瘦的少年,迎着他那茫然而幽暗的眼神,南卓眼前浮现出一年前他的样子。
美丽的无人星球上,那个神采奕奕、倔强却也温良的少年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为了抢一口水、拿着传动杆凶巴巴抵着他的咽喉的,似乎是另外一个人。
偶然的顽皮笑意,灵动清亮的眼神,似乎已经全被剥夺或者打散,留下的只剩一个面容依旧清俊的躯体。
慢慢伸出手,南卓轻轻抚摸了一下对面澈苏的脸,犹如蜻蜓点水,很快又缩回,仿佛只是想确认一下,眼前清瘦的少年并不是一幅平板而没有生气的画轴。
心里的难过犹如漫天的极地风雪,疯狂击打着南卓荒芜的心。终于伸出坚实的手臂,他揽过澈苏的肩膀,涩然地道:“澈苏,别想这些了……你真正的家,始终是在联邦。安心留下吧,忘记你生命中的前十八年,好不好?”
深深凝视着澈苏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瞳仁,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人总要往前看的,而不是总记着过去。”
……
寂静的操控演示厅。比起刚刚只有机修学员列座,现在整整多出了一百多名联邦飞行营的精英驾驶员。
一看到缓步走进演示厅的南卓,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地挺直了脊梁,差点齐刷刷站了起来!他们的营长,原本早以为殒亡在一年前,最近才隐约知道早已安全归来,今天终于见到了!
目光掠过这群绝大多数都熟悉的面庞,南卓也心中微微激荡澎湃。无言地走上最前方的单间操控室里,他戴上了耳麦。
“大家好,我回来了。”他锐利明亮的眼睛望向下方的手下,轻轻向众人示意身边早已安静等待的澈苏,“接下来我会和机修师共同演示双人搭档的合作驾驶和操控,请所有的主战斗驾驶员和机修师们都认真观摩。”
顿了顿,他冷冷地加了一句:“多用眼睛,少用嘴巴。”
他们二人背后的巨大光幕上,无声闪现出叁个并排的画面,中间的实战模拟画面占据了整整叁分之二,两边分切的小画面则是南卓和澈苏的手部动作特写小画面。
蓝光闪烁,双人机舱模拟开启,崭新的威严双人机甲赫然浮现!底下一片压抑的惊呼,所有的军人和机修师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这么快!虽然早已得知这个绝密的消息,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联邦的新一代机甲,竟然真的在短短这么点时间内,悄然研发成型!一时之间,这些年轻的军人都觉得胸中热血沸腾,战意燃烧!
被帝国的双人机甲一直压着打,空中劣势持续了整整一年,不仅牺牲了无数兵力,付出了无数战士的性命,就连地面部队的作战,也往往因为帝国的空中打击而陷入僵局和困境。
现在好了,有了足以匹敌帝国机甲、甚至核心程序更加优化、引擎动力更加强劲的联邦新一代空中利器,他们联邦空军,绝不会再忍受那种让人悲愤又绝望的空中打击!
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中心操控演练室的南卓和澈苏已经默契地配好了头盔和五色的各种数据连线,随着模拟对战的提示音开始,几乎不分先后,飞快地开始操控!
巨大光幕上,幻影般流动的动作如疾风暴雨,在南卓的手下疾速倾泻。这些天,早已将最新的驾驶台按键和功能掌握地滚瓜烂熟,南卓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属于自己的操控台,眼前和心中都不再有任何事情。
——击中敌机,完美、精确、不允许任何瑕疵和纰漏!平日里笑容懒散、神情不羁的那个精英飞行营营长,这一刻终于露出只有在机甲驾驶中显现的一面。
他的身边,澈苏的表情安静而淡然,纤长的十指却有着和脸部表情不一样的迅疾。优雅从容,毫无困窘,每一段编程安然如水地流淌而出,仿佛世间最娴熟的钢琴演奏。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所有学员和军人屏住了呼吸。战斗驾驶员死死盯着南卓的动作,而机修师们则生怕漏过澈苏的任何一串字符。
——我能做到南卓营长刚刚那串趋避动作吗?就算能勉强做到,会慢上几秒钟?
——这位帝国少年教官的编程和输入,实在太迅捷和强大,我绝对编不了这么完美!……可是我的输入,能不能像他一样快,甚至更快一点?细心而聪慧的机修师学员中,很多人敏锐地发现了一点:那位帝国少年,真正操作的只有八根手指。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一直微微翘着,在迅疾翻飞的手部动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古怪。
而有那么几次,似乎是习惯使然,他的那两根手指也曾经击打下去,可是那显然带来了误操作。个人不好的操控习惯?还是……那两只手指没有力气?
默默估算着澈苏那越来越快的手速,很多人还是在心里沮丧地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用到全部的手指,那个少年的手速依旧惊人,在几乎是完全不假思索的状态下,他流畅的动作和敏捷的思维,也足以让所有懂行的人完全自惭形秽。
太惊艳了!这两个人的配合!
几位学员的脸色,都有点不太服气。终于有一个人小声反驳:“骨气?一个帝国俘虏而已,对于他们帝国,毕竟不过是一个叛徒,不是吗?”
恶狠狠地看着他,南卓的拳头猛然攥紧了,踏上一步道:“叛徒?你再说一遍?!”
卫生间微闭的门慢慢推开,几名学员无意间望向那边,神色却都是一愣。心中一动,猛然回头,南卓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修长而孤单的熟悉身影。
药剂师毕容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
太惊艳了!这两个人的配合!
一片震动和惊羡中的绝对寂静,除了每个人的耳麦中传来的模拟空战声。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操控室内的那两个人,才终于慢慢减速,完成了叁段模拟对战程序的演示。
虽然是类似课堂的实训,按说应该有着严格的军纪。可中心模拟操控室里,还是禁不住爆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热烈掌声。坐在最后几排的几十名老兵,甚至站起了身,用力拍红了巴掌。
那是从前线联邦机甲飞行营急调回来的军人,南卓手下的旧部属。眼睛中都有些红丝,他们看着台上健朗如昔、军容肃整的年轻营长。
是的,那才是他们的头儿,他不仅活着,也一定会带着他们,重新飞上费舍星的天空,重新夺回属于联邦机甲飞行营的东西!荣光,热血,和敌人堂堂正正一战的机会!
轻轻摘下耳机,南卓看向了身边的澈苏,脸色没有什么得意和骄傲,只有浅浅的黯然。
几次和澈苏需要默契搭配时,他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过了澈苏的手指,正如他担心的那样,那两只手指很难参与到有效的击打键盘中去。
察觉到他的目光,澈苏主动开口,清俊温和的脸上显得平静坦然:“没有影响到太多,也还算跟得上你的节奏,对不对?”
“很好……真的很好。我没有见过比你更牛的机修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卓艰难地说了几句,脱下了周身的操控装备。
微微一笑,澈苏唇边有丝稍纵即逝的窘迫。
看着他秀美眉目下的羞涩,南卓有点失神。
“你接下来要去联邦科学院是吗?我下午没事,要不要顺便送送你?”他低声道,充满希冀地看着澈苏。
“啊,不用了。”澈苏摇了摇头,神色温和。
失望的神情无可阻挡地流露出来,南卓低下头:“……好吧,反正这几天,我们也会天天见。”
望着他那张大孩子般藏不住喜怒哀乐的脸,澈苏犹豫了一下,和声道:“不是我不愿意,我身边有专人接送的,你要是来,不是一样要打报告、等批复吗?”
呆呆看着他,南卓这才从失望转成了震动。
讶然回首,他看向大堂外的出口处。那里,几名一刻不曾稍离的便衣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心微微沉了下去,南卓沉默。他忽然迈开步子向那几名特工走去。
下方的学员和军人们有点诧异地看着他面沉似水的样子,自动分开了道路。
反手将厅门关上,隔绝了诸人的视线,南卓紧盯着面前熟悉的几张面孔。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些人的来历和作风,一个多月前,他们曾寸步不离地跟了他和澈苏一个星期。
“他还是犯人?”他开门见山。
“当然不是。”神色有点尴尬,为首的军情四处小组长苗东摇摇头,“我们是奉命保护而已。你也知道的,最近想找他的人太多,媒体、下议院,还有帝国的情报苍蝇们……”
“直说吧,他的行动有没有自由,他的一切行为是不是要向你们报备?”南卓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望了望不远处安静等待的澈苏,苗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理论上说,是的。”
心里涌起再难抑制的愤怒和悲凉,南卓的指节握得发白。
澈苏说得对,他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切真相显山露水之后,他所在的地方,不过从一个小的审讯室,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无声退到一边,他脸色冷峻,望着澈苏的背影在几名身形彪悍的特工簇拥下,渐渐远去。
联邦首都科学院。
整洁的科研室,井然有序的氛围,尖端的优良设备,闹中取静的科学院坐落在城中一角,占地极大。各个分部都有独立的研究基地,两两相望又相距极近。
夕阳从参天的古木中透出斑驳,照耀在一栋栋宁静的研究基地小楼上。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多数研究所里已经没了人。
打着哈欠,一个年轻的研究员一头褐色短发,身上一身雪白的实验室白袍,从生化研究所的侧门里走了出来。正要举步,一眼看到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几个人,忽然呆住了。
抬起眼,对面为首的少年一眼看见他,也是一怔,脸色有点忽然发白,脚步微停。
迟疑了一下,澈苏朝着他走来,擦身而过时,没有完全避开他,而是微微点头,向着这位白袍的研究员露出了一个拘谨而礼貌的笑容。
慌忙地回应了他同样的一个笑,生化研究所最年轻的科长毕容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澈苏走过去,他的目光无声地迎向澈苏身后的几个熟人。
脚步慢下来,军情四处小组长苗东无声地站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支烟递过来。
拿眼睛示意着澈苏的身影,毕容低声疑道:“你们送他来这干什么?”
苗东没立即回答,而是给自己也点了根烟。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毕容理解地点点头。
“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冲着澈苏的背影努努嘴,军情四处的旧同事苗东欲言又止,“他是我们的人了。”
“啊?!”毕容诧异之极地张大了嘴巴。
“惊讶吧?我也想不到。”苗东叹口气,斜靠在墙壁上,狠狠吸了口烟,“你们那边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有用,忽然一下子就转了性了。”
脸色有点难看,毕容苦笑。自从那次参与到审讯澈苏的核心小组后,事情结束后,他递交了请调报告,再一次从军情四处回到了科学院的生化研究室。
当初因为是生化研究室最优秀的年轻骨干,所以在战时被军方一眼相中,他自己也对于入伍颇有志向,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军情四处特征入伍。可是仅仅在这个神秘的军方组织待了不到几个月,他竟然坚决地提出了请调,军情四处主管原碧海竟然也就那名大手一挥,毫不刁难地放他退了伍。
“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送他来你们生化所做一次抽血。傅院长开的单子,有一项生物酶的指标只有你们这里的仪器才能分析。”苗东向着澈苏的背影努努嘴。
毕容忍不住再问:“哪项指标?”
“我哪里懂这个?按说你才知道吧,那时候可是你亲手给他注射了那么多……”一眼瞥见毕容糟糕之极的神色,苗东尴尬地住了口。半晌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们都不想的,你别压力这么大——谁会知道事情这么诡异呢?”
没错,就是诡异。除了一直叁缄其口的头儿原碧海,所有参与这次绝密抓捕和审讯的人员,至今依旧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没有招供和投降迹象的这名帝国俘虏,忽然就被当成了上宾,所有的审讯即刻停止,不仅得到最优厚的治疗和保护,甚至被安排到了谢将军的家里暂住。最离奇的是,这个帝国少年竟然在受尽酷刑也没招供的情况下,忽然就同意供出帝国机甲的设计全套方案。
……
这些天,按照军方和澈苏的沟通结果,澈苏开始了低调而严密保密的行程。上午去联邦集训基地担任培训教官,下午准时来到科学院和军方的研究部门研制开发新一代机甲。军情四处派出了苗东做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