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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听到这样的话,才安心地离开了我的病房。
凉生走后,陆文隽看着我,说,姜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其实,我确实是知道,你哥哥已经回到了这个城市,而且,我承认,是我将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他的,因为他一直是我的病人,我一直了解他的心理……他很牵挂你。而且,你也知道,他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虽然我和父亲多年失和,但是,我还是不愿意他的得力助手就这样常年地牵挂着自己的妹妹却不能看到。后来,你也成了我的病人……当时,考虑到对程天佑的承诺,对凉生的承诺,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两省在这个城市里。
我看着他,不说话。其实,我能理解的,更不想去责备谁,也没有力气去责备谁。
他坐到我的床边,说,姜生,后来,我做你的医生……很多事情是难以自禁的,比如对你的心疼,比如渐渐了解了你,最终,我忍不住用试探的口气暗示了你,凉生没有走失而且没有失忆……如果,我所隐藏过的事情,让你担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难过,我确实是无心的……
我点点头,问他,凉生生病了?
陆文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笑了笑,说,可能是太劳累了。而且,那天被天佑逼去机场,不能陪伴到你醒来,让他太过伤神。不过,姜生,你也不要恨程天佑,你将自己弄伤之后,他是飞车去机场将凉生追回来的,而且路上,还出了一点小车祸,擦伤了脸。
那他伤得很重吗?话一出口,我都被自己对他的紧张给吓坏了。
陆文隽笑笑,说,他没事的,而且,他让我转告你,你醒来的时候,也不要担心小绵瓜和王浩,他已经将小绵瓜给转到专业的眼科医院了。
我低头,想起王浩和小绵瓜,眼底隐隐泪光。我说,陆文隽,我真该杀了我自己,以后小绵瓜怎么办啊?她那么小,那么甜美,就因我的自以为是给毁掉了……
陆文隽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姜生,你就安心养病吧!别想多了,程天佑会给你安排一切的。
他说“安排”两字的时候,不知道是讽刺天佑的独断,还是陈述天佑的周到。
说完,他就吩咐了自己的助理,让她给我送来食物,自己则出门接电话,隔着门,我只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柯小柔,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接完电话回来之后,就折回病房,坐在一边,安静地看我吃饭,他说,姜生,是不是凉生回来之后,你就安心多了?
我迟疑了一下,默默地点点头。
这种幸福的回味还没多久,我的脸上就挨了热辣辣的一记耳光,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陆文隽慌忙地扯开那个女孩,我才发现,那个女子,居然是未央。
她指着我的鼻子,恨恨地说,这么多年了!姜生!整整七年!接近八年!你难道要一辈子将凉生这么霸占吗?好,现在他不同我一起去法国了!不同我如期举行承诺的婚礼!他留下了,陪着你!你是不是就开心了?我和宁信,姐姐输给了你一个天佑,妹妹输给了你一个凉生!这一耳光,我不为自己我为我姐姐,我为你这个混蛋不珍惜天佑!你不珍惜,你为什么要缠住他不放,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姐姐的全部啊?
陆文隽说,你有完没完,她是病人!
未央冷冷看着陆文隽,怎么,你想从天佑和凉生鹬蚌相争之中,在这个混蛋的左右为难之后,坐收美人吗?
说完,她恨恨地回头,说,姜生!我恨我自己!当时没能撞死你!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一次,将我撞伤的人,居然是未央,居然是她!
我震惊地看着她,我震惊于她对我的恨,我震惊这种恨居然让她都有毁灭了我的心。
她指着我说,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爱过吗?我从十六岁认识凉生,到现在,已经七年,你等过一个人,七年吗?永远等待,永远不能修成正果!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却被你给毁灭了!
你等过一个人,七年吗?
永远等待!
永远不能修成正果!
未央的话,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刺入我的肺腑。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天佑,想起了他永远不曾言语过的等待。
等待着我长大。
等待着我忘记。
等待着我说,我愿意。
我也想起了凉生,想起了他多年的辛苦,因为我的固执,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因为我不应该的爱。
最终,那些往日充满向往的少年,变得抑郁而悲伤。
如今,他应该去幸福的,而不是埋葬在我无边无际的悲伤之中,成为我那份永远无法企及的幸福的陪葬品。
他应该和未央快乐的在一起。
做一个明媚的男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再次陷入这种纠结之中。
……
就在这一刻,我的心颤抖了一下,而未央从陆文隽的牵制中挣脱了出来,她说,姜生,你活该是RH阴性血!但是,你不该害得程天佑和凉生跟着你受苦!你要自杀,你要割腕,你死好了!你为什么还要让这么多人,都因为你而一辈子不幸福!
在未央激动而激烈的话语中,我才知道,我割腕自残昏迷之后,血流满地。抢救的时刻,因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可是,偏偏,我竟然是RH阴性血,血库之中没有储备此类稀少的血液。而当时的凉生刚刚被天佑从机场带到医院,听到这个噩耗,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有恙,也不顾当时未央的苦苦劝说和感受,要求医生验他的血,如果血型相符的话,就抽他的血延续我的性命……但是,遗憾的是,凉生的血样抽出来之后,才发现,和我的血型不符。
未央狠狠地看着我,说,姜生,凉生他明明身体不好!他明明很严重的!他却可以不顾我的担心,我的感受,去这样做……既然,你们两个可以为了彼此连命都不要,那么你们就一起吧!你们爱**就**吧!不要将我们卷入其中,跟着你们痛苦!
哦,一记耳光,如刀言语。
终于,我懂得了,程天佑最初不肯让我同凉生相间的决绝,并不是残酷绝情。
他是对的。
只是我,太固执了。
太固执地骗自己,我对凉生的喜欢,是妹妹对哥哥的;而正是这种自欺欺人的固执,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得幸福。
不得幸福。
包括凉生。
可是,凉生,你知道吗?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幸福,多么多么的希望啊。
所以,我仰着脸,看着未央,长久的失神。最终,我艰难而认真地说,你误会了,我很快就要……嫁给天佑了。等婚礼上,凉生把我交给天佑之后,他会和你去法国结婚的。他是爱你的,你们会幸福的。
我喃喃地说,未央,你们会幸福的。凉生会幸福的,你也会幸福的……我们……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的。
未央迟疑地看着我,水雾一样的眼睛,迷离而恍惚,不敢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苍白着唇色,说,我没有骗你。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喜欢死钻牛角尖的小女孩了。只是,耽误了你和凉生的婚期,我很抱歉……不过,我出院之后,就会和天佑结婚的,你不要和我哥哥怄气了,他也只是被我的自残给吓坏了……所以,才会没有兑现对你的诺言。不过,他会很快补偿你的……
未央看了看我,沉默。
未央走后,整个病房成了坟墓。
坟墓里有个女子,她叫姜生。她要将自己所有的痴想和奢望埋葬掉,才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幸福。
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幸福?
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一辈子将你埋在心上?
我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陆文隽嚎啕大哭。
陆文隽叹气,满眼温柔的心疼,他说,姜生,你要嫁给程天佑,是不是并不是因为多爱他,而是,你再也看不下凉生不幸福了?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流着眼泪,喃喃,我一定要让凉生幸福的,我一定要让凉生幸福的!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注意,病房的门,微微开着。门外,一个男子,手里端着亲自做好的粥,愣在原地,听着我的宣判。
姜生,你要嫁给程天佑,是不是并不是因为多爱他,而是,你再也看不下凉生不幸福了?
我一定要让凉生幸福的,我一定要让凉生幸福的!
哦。
宣判。
她要嫁给我,是为了让那个叫凉生的男子幸福。
原来,嫁给我,是为了让另一个男子,安心地,幸福。
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嘴角痛苦地抿着,雕塑一般,站在医院长长地走廊上。孤单的身影,寂寞的容颜。
那个小女孩,真的好傻。
她只知道,凉生为了她,不顾身体有恙,急于为她鲜血挽救她的性命;她又知道不知道,还有个叫程天佑的男子,为了给她在有限的时间内,求得罕见的血液,奔走过各大医院、血站……最后,终于,得来了这来之不易的血……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血液的时候,这个叫做程天佑的傻瓜男人甚至还想过,如果,如果姜生……姜生因此而抢救无效,不治身亡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呢?
他已经爱她爱到没有办法,哪怕她辜负他的好,漠视他的感受。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放弃爱她的理由。
他对她的爱,不比凉生少,不比凉生的薄。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
她却如此不肯去好好看一眼,他是如此地爱她,爱到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他为了给她筹备血液,精神恍惚地想事情分神的时候,出了车祸,只是,车祸很小,所以,他只擦伤了脸。
当时的他,甚至想,如果可以找到适合她的血,自己就是死于这场车祸又如何呢?
姜生,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如何不肯看看,一个叫天佑的男子,他爱着你时的浓烈而无望。
哦。
我不会让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是为你追找血液时而伤的;我只会让别人告诉你,它是在去机场追凉生时而伤的,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这是我的罪有应得。
我怕告诉了你真实的原因,你又会难过和不安。
姜生,你这个女孩,总喜欢内疚、难过、不安。
可我,却是这样的不舍得。
三十九 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叫凉生的男子!
那么,我告诉你,我看不上你这份身体的施舍!
那天,天佑走进病房,将熬好的粥放到我的面前时,正在陆文隽肩上哭泣的我,愣了。
他没有像往日那样为此而怒不可遏,只是淡淡,声音微微的疲惫,说,你醒来了,我就放心了。
陆文隽一见他来了,就从我身边站起来,对他说,姜生恢复得很好,只要加营养,身上的伤口没有太多的问题的。
程天佑说,哦。
我突然抓住程天佑的手,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天佑,我要回家,我要回小鱼山。
程天佑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的身体……
我紧紧地看着他,我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了!陆医生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的!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陆文隽皱着眉头,说,虽然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些的好!
程天佑默默地看着我,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说,姜生,听话,要不,明天,你身体状况稳定一下,咱们再回家?
可是,可是,我却依旧抱着他哭泣,我不说原因,不听劝阻,只是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小鱼山。
陆文隽最终叹气,对天佑说,你带她回家吧。如果她再这么哭下去,我觉得医院也无法保证她的健康。
天佑看着我,眼神最终黯淡了下去。
聪明如他,似乎隐约之间,已有所感觉。
回到小鱼山,天佑一直很沉默,脸颊上是三天前小小车祸留下的小小擦伤,让他看上去更加冷漠更加淡然。
他扶我上床,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底又荡起心疼的歉疚,问我,姜生,你想吃什么?我去试着做。
他一直在试图给我最大的温柔最大的暖,他总是图亲自来为我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他极其不擅长的做饭。我看着他,眼睛微微垂下,心里翻滚着痛苦的绝望,手脚微微的冰凉,最终,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我从床上走下,走到他身边,他直直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说,姜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