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道: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
岑礼朔说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一过,她便端着一盘子蒸元宵来了。什锦果泥馅儿的元宵上缀着一团香草冰激凌,冰激凌四周还有各种口味的奶油,奶油上浇着麦芽糖浆,四周还摆着成品华夫饼和切成长条状的牛肉干。汪顾本来就饿,现在看见一大堆美味哪儿有不动心的道理,立刻就捏着勺子大嚼起来。岑礼朔因为是张蕴然的私人秘书,本来就不很怕她这个董事长,现在看她孩子气地把个腮帮子塞得圆鼓鼓,便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慢点儿吃,这边就属零食最不缺。”
汪顾嗯嗯应着,仍旧吃得飞快。岑礼朔趁她吃得不可开交之际,把小鸡从杯子里取出来,拿到院子里去还给鸡妈妈,可等她再回来,汪顾已经对着桌下放着的垃圾桶吐开了——又冷又热又黏又油的一堆东西不分彼此地猛吃下去,别说是个醉酒的,就算是个快饿死的也得吐。
正常人看见别人呕吐,第一个反应大抵是恶心。幸而岑礼朔从来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对这种程度的失态早已见怪不怪。正在呕吐的人是不需要安慰的,拍背只会让对方吐不爽,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动声色地让其继续吐,如有条件,在其吐得正欢时准备好一千五百毫升小苏打水,待其吐无可吐需要调出胆汁来继续时,以小苏打水灌之,闪开,令其自行洗胃,远观则有瀑布之美。
汪顾当完瀑布,整个人当即疲软如泥,一动不动地瘫在单人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没睡着。
岑礼朔颇想把她送回房去,可一看钟,两点过半,师烨裳八成睡熟了,再想那师家大小姐,怎么着也不是个能伺候人的主,而自己本来就是该伺候人的,左右为难了一会儿,岑礼朔决定将汪顾送到一楼客房里稍微睡一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汪顾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起身刚走几步便有些气喘吁吁,走到房间门口已然累得像条狗。醉酒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死沉死沉的,岑礼朔照顾张蕴然时不觉得吃力,但习惯之后再去照顾这个比张蕴然重了十斤有余的家伙,便觉得自己真有必要健身了,偏偏这会儿还有添乱的,不知是谁打了汪顾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她侧架着汪顾,手机就硌在两人之间,又是闹,又是震,把她胳肢得哭笑不得,却还得努力把持着平衡把汪顾的手机掏出来,惟愿是师烨裳——果然是师烨裳。
“师小姐,是您就太好了。”她接起电话,一句三喘,奋力再挪两步,她把汪顾卸到床上,这才叉着腰继续道:“汪董喝多了,吐得一塌糊涂。我把她送到一楼客房里躺着了,你看我是让人送她回您房里,还是就让她在一楼睡?”岑礼朔偷空溜一眼汪顾,心说好在你是攻啊,你要是受,有这会儿功夫都不知道被人吃干抹净多少回了。
师烨裳那头沉静许久,终于还是拜托岑礼朔把汪顾弄回去,但口气冷淡得简直像要结出霜来。
☆、倒霉的张蕴然
一段爱情,从原则上说,就不可能像市面上常见的十万字言情小说一样来个起承转合。因为凡是谈过恋爱且还在恋爱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爱情要想熬到圆满谢幕,就必须是起、承、转、转、转、转、转。。。转,合不合的,在没合眼之前还不清楚,反正光这一顿好转,就够你确定这是爱情了,不然也没那么多闲人动辄就要感慨: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幸福或不幸如师烨裳,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恋爱要义,但在她的字典里,折磨这个词的程度很深,不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她都不会认为自己在受折磨。所以她只是觉得,烦死了。
师烨裳天生就是个决断的性子,对自己是这样,对别人也一样。身为女人,她自然也善疑,但她的怀疑走的不是个正常的质问路线,而是个流程图:我要不要答案。要,那我自己去判断。一旦判断出来是,那就是,不是也是;一旦判断出来不是,那就不是,是也不是。不要,那就不再追究,直接跳到END。。。如此这般,她当然有资本去以己度人地讨厌被怀疑——没长脑子不会自己想吗?
接电话时岑礼朔在那边喘,她听得真真切切,沉默的那几秒之中,她做了一番判断:那俩不是在上床。因为岑礼朔说话很有条理,不像是欲。火攻心的口气,而汪顾只要还有个能享受性。爱的神志,就绝不会傻到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腥。结果人送回来之后,她客气地对岑礼朔表达了谢意,只是她心烦,语气便仍是冰冷。岑礼朔知道她这号人的脾气,既不跟她计较也不跟她多说,道过晚安转身就走。
汪顾吐的时候把自己的内外衣领都吐脏了,白糊糊的奶油挂得火机大小一片,奶油里还掺着星点没嚼碎的巧克力片,牛肉干和泡软了的华夫饼,因为新鲜,看起来倒是不怎么恶心,只是那味道,因为混合了酒,闻起来不是原味,多少有些腐烂的气息。
师烨裳犯头疼。昨天一次今天又来一次。
她倒不是不愿照顾,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便不由要怀疑汪顾的自制力——喝到被别人送回房,而且这人她还并不熟悉,岑礼朔知根知底的倒还罢了,若换成别个居心叵测的男男女女,且不说她汪顾长得怎样,脾气如何,光是她那身份和身价就足够让人垂涎三尺的。
“师烨裳。。。”师烨裳正坐在高背椅上揉太阳穴,闻言猛吓一跳。
她以为汪顾是要喝水,就急忙跑到吧台前倒了杯凉水回来。汪顾是仰躺着的,虽然嘴里不知在喃喃什么,但眼睛始终不肯睁开。师烨裳没伺候过人,想不到把她扶起来喂水,干脆自己喝一口,也顾不上搭理汪顾那满身酒味儿,只像她生病那会儿一样嘴对嘴牙磕牙地喂给她。
汪顾倒是也知道渴,不过她唤师烨裳并不是要水喝。两百毫升水下肚之后,她偏过头去不肯就范了。师烨裳看她喝够,便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一鼓作气地将她外套衬衣连长裤通通扒下来,由于生生忙出一身大汗,干脆连自己的也脱了。“好啦好啦,别再发表高见了,睡吧。我替你下通知给小叶,宣布董事会推迟。”说完,师烨裳穿着吊带背心,用汪顾的手机给刚在办公室坐稳的叶婕翎打了电话,让她先把口头通知发给相关董事,并敲定六个小时之后,由汪顾亲自召开临时视频会议,对会期推迟原因作出解释。
挂了电话,师烨裳拿起自己的手机定闹钟。定好闹钟,她又马不停蹄地去往浴室,拧了条湿毛巾给汪顾抹脸擦身——她这辈子就从来没这么受过累,连当年被人追杀时她也只是下意识地跑了几米,随即就停下脚步,左顾右盼地站着等死了。
一切准备停当可以安心上床睡觉时,已是凌晨三点近半。汪顾有好一会儿没有喃喃,师烨裳以为她睡熟,便了无牵挂地洗澡上床关灯。
五月,芬兰进入夏天,日出特别早。三更半夜的就跟国内七八点钟一样通明透亮的惹人烦躁。所幸原屋主是个考究的世袭财主,遮光窗帘里一层飘窗,外一层拽地,严丝合缝地将光线阻隔在外,师烨裳个见光死这才不那么闹心了,可身旁的汪顾不管怎样清洁也依旧是酒气冲天,酒气里还夹着一股奶油的味道——师烨裳不怕酒气,却怕奶油气,尤其是混杂了多种果味的奶油气。她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鼻子,汪顾却突然蹬一下腿,迷迷糊糊地又喃喃开了。
静谧里,她那大舌头越说越利落,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师烨裳。。。我到底哪里不如张蕴然。。。你为什么要跟她上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更清晰的声音,啪!
汪顾醒了,被一个极疼的大耳刮子打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不但脸疼,耳内亦在嗡嗡作响,整个人在黑暗中昏头转向,接连努力了几次也坐不起来。摸摸身下身上,她发觉自己躺在床间,内裤还穿着,只是外着没了。内裤还在就好,至少是没被人给那啥。至于自己有没有那啥别人,她倒并不很担心——以钱缄口的活计她虽从没做过,但料想不难。万一对方胆敢以此作为把柄恣意要挟,那她还有个豢养着一帮亡命之徒的大BOSS。。。汪顾揉着左脸,醉醺醺地浮想联翩,待得脑袋不这么晕眩了,她便勉强撑起身子,在一片死亡般的幽静里睁着大眼准备找灯,谁知手臂刚抻出去,尚未大面积地挥舞开来,指尖竟不期然触到一方冰凉的皮肤。那方皮肤传递着剧烈的颤抖,然而无声无息。
她突然没来由地感到恐惧,指尖条件反射地要回撤,却被她硬是控住,“师烨裳?”她一面唤,一面前倾了身子张开双臂要去搂抱对方。可那“对方”并不肯让她如愿,几乎是跳着脱离了她的涉猎范围,然后。。。“噗通”一声摔下床去。
汪顾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迅速打开床灯,视线一亮,眼珠子作痒,但她顾不得适应,立刻眯着眼睛看向床边,身体也自动自发地有了活力,因为师烨裳已经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她若再慢些,师烨裳就要光着膀子逃出门去了!
“师烨裳!”汪顾头一次庆幸师烨裳身体不好。身体不好所以费死了力气也跑不快。她几步蹿上前去将师烨裳合身搂住,哄人的辞藻一时半会儿的暂且想不出来,便只好由着那股恐惧,不住嘴地劝:“别生气,别生气,有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生气。。。”
汪顾真怕她气坏了,毕竟她爆血管的几率是正常人五到十倍之多,身体稍微好些的老年人都比她安全。李孝培曾经玩笑般对她说她如若英年早逝就一定是气死的,然一转头李孝培便笑嘻嘻地对汪顾低声道:“我不是逗她。”
可师烨裳是真的生气。气得浑身发抖热泪盈眶。此一时,杀了汪顾都不解气,更别说打骂——她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受到这样的侮辱。于是明知汪顾说的是醉话,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那副还不抵个针鼻子大的小心眼儿,绝对要生气。
汪顾还在哄,车轱辘话来回说,就是不歇嘴。
师烨裳挺有股子朝她咆哮的冲动。无奈是一旦气极,她那唇舌牙关只会变着法子相残,根本不听她调遣。尤其后槽牙,也不知卖力折腾个什么劲儿,没几下就把舌头嚼出血了,而且仍在继续。加上刚才从床上摔下来时颅顶磕到地面,肋心挤着下巴,两排门牙一碰差点儿没把下唇啃掉,搞得她整张嘴巴内外没一处安好,连疼带木,更害得她咆哮不能。何况她也不懂得如何咆哮。这辈子她连喊叫都没有过几回,其中绝大多数是在婴幼儿时期,喊完下场只有一个,大头朝下倒栽葱,长则半天不省人事,短也要好几分钟才清醒。据师宇翰回忆,她小时候连哈哈大笑都不能,笑着笑着就会突然厥过去。照此看来她现在还没气死,委实算得上是身强体壮的标志了。很值得开香槟庆祝。
“来来来,你再打我几巴掌,”汪顾见师烨裳半天不做声,便大着胆子将她身子掰转过来,看见师烨裳唇下伤口,她先是一愣,愣完也不提打巴掌的事儿了,赶紧半扶半掐着师烨裳的肩膀,心虚地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是不是我喝多了逼你跟我那啥?”
师烨裳本来都已经出离愤怒几乎想不到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了,可经过汪顾这一提醒,那句极富杀伤力的话登时重回耳畔,下意识地,她又抬起手来——汪顾早就做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此时已梗着脖子打算英勇就义了。岂料师烨裳只是十分柔情百般蜜意千山万水总是情,像是要揩油似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摸完,垂手,头一歪,身子也跟着滑落地面,一直紧抿着的唇间接连不断地涌出血水,脸色瞬时刷白。
。。。。。。
她们小两口吵架,一个因小心眼儿而昏倒,一个因没脑袋而吓哭,纯属活该,着实不值得同情。要说可怜,其实另有其人:张蕴然买下屋子不足二十四小时,鞭炮都来不及放就先迎来一辆救护车,按广州香港那一挂的说法,真系阴Q功,黑到痹。
故而事发半个月后,张蕴然便将那风水不好的小城堡挂牌出售,同时买下隔壁一套庄园,并趁新城堡尚未重新装修之际带着秘书回国探亲顺便拜访风水师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常被人问说玻璃的结局是什么。我说老实讲,我也不知道。
对方往往会怒,说你都不知道那怎么敢承诺是HAPPY ENDING!我说我只想把我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完,表达完就收尾结文,我没有把它弄成SAD ENDING的必要。
看过夺君的大人可能知道,我就为结尾那四行字,三十几万字都写了,情节多烂我不在乎,可如果不能痛快表达我就憋得慌。
文案上说“商战,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