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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问，却没等到回答。
这日，肖林随少年北怜玉去一个私人疗养院。一路上，戴着面具的少年都很沉默。
疗养院的风景很好，一路上都是花花草草，也有人工的小桥流水。疗养院很大，走了很久才到目的地，是一座小木屋。
之前北怜玉从温泉里接出了一个女人，是他的姑姑北耶兰。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和北怜玉很像。大约是被关了许久，有些神智不清，疯疯癫癫。被北怜玉接到这个疗养院，据他说是与他的母亲作伴。
肖林跟在北怜玉身后，等北怜玉走进去，他就待在外面。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北怜玉走进木屋，就看到了那个邋遢狼狈的男人拿着枪出现在他面前。北怜玉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指着他的并不是枪。那个男人见到北怜玉，也并不慌张。
“把阿兰还给我。”
北怜玉在十二岁时劫持了北耶兰，她竟是父亲唯一的死穴呢。
北连靳见北怜玉不为所动，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
“我还是先把你这个小崽子杀掉好了。”
他说着，将枪指向北怜玉。
肖林终于也走进那座木屋，正好看见原本逃得不知所踪的北连靳开枪射向北怜玉。然而北怜玉却并未中枪。他的母亲，那个疯了的女人在最后一刻挡在了北怜玉身前，令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北怜玉看着自己身前的女人慢慢倒下，有一瞬间晃神。她，不是讨厌自己么？如今这样又是为什么呢？
记得三岁时的那一个午后，母亲怨毒的眼神和绝望的哭号。
她亲手将他抱起按向灼热的火炉……
那一刻他意识到，母亲竟然是恨他的。
系统空间的北怜玉却只是无意识地抚摸着团子。
在几度空间，他也去过几个投影世界。一次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上演，体会心碎的感觉。他比这个世界的北怜玉清楚，事情的真相。
“小九，小玉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肖林站在戴着面具的少年身后，注意着北连靳的动作。
“他……只是不相信，他的母亲是爱他的。”
少年最终回神，他拍拍手，一个壮汉便将北耶兰从一道门后带了出来。
“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看着北连靳说，不愿也或者不敢再看那个为他挡枪的女人一眼。这个女人真是笨蛋，他想，自己难道会打无准备之仗？
“把北氏保险箱的钥匙给我，我或许会考虑把亲爱的姑姑还你呢”
少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着。
“哈哈哈……真是好笑，哈哈……”
北连靳突然大笑起来，他的身体在轻轻颤动着，手却稳稳地握枪指着少年。他开了一枪，打在少年身上，少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北连靳正准备开第二枪，却被突然挣开的北耶兰挡住。北耶兰冲向北连靳，用手死死抱着他。
“快走，快走，他是疯子，快走！他身上有炸弹！”
她吼向少年。而北连靳则笑着搂住北耶兰，用手勾出挂在他脖子上的链子，轻轻一吻。
“真是，可怜的丑八怪！你以为你赢了么？哈哈……可笑啊，你会失去什么，你一定想不到……”
爆炸声很响，火光很亮。可怜的少年被肖林扑到在地，躲过了最大的冲击。他从脖子上取出那条和北连靳一样的链子，呆呆地看着，然后失去意识。
链子，是十二岁那年，姑姑送给他的。从来没有带过，今天不知为何，带上了。姑姑给了他最后的温暖。这段记忆似乎有些模糊。是在母亲被送走以后吧。姑姑很疼他，因为姑姑的原因，父亲对他也好了不少。画面是三个人一起吃饭，聊天。多幸福，就像最平凡的三口之家。
真是讽刺……
“小九，你知道这些会发生，为什么不阻止呢？”
肖林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系统空间的北怜玉，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只是喃喃地说了句，“他只是不相信……”
不相信她们竟然是爱着他的。
他的母亲害怕才三岁就漂亮得不可思议的他遭到北连靳的毒手，所以宁可毁了他的容貌。他不知那日北连靳看他的露骨的眼神将她刺激到了，所以她才会在精神恍惚中下狠手。后来北连靳知道了此事，把她关进疗养院，不许她再见他了。而北连靳这个不负责的父亲，竟然在处理了他的母亲后就没再管儿子，导致他的伤口发炎，留下不可抹去的伤痕。后来姑姑回来了，将他带去医治，照顾了他许久。但是却让他撞见父亲和姑姑的j□j。后来妹妹出生了……他再也不愿意相信了。
还是十二岁时，他终于肯接纳唯一的妹妹。他的父亲却说，你这个肮脏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待在她身边？
肮脏的，明明是你们。
然后父亲毁了他的左脸。而他，带走了父亲的妹妹，无辜的姑姑。那么包容他，爱护他的姑姑。
接下来十年，北怜玉时不时就打开领域。
也不会冻结时间，他只是看着北惜香，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一次，喝醉酒的少年抱着肖林。
“我没有失去什么……我有什么可失去的？”
“你告诉我，我失去了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深深觉得丢脸的北怜玉打开领域，把可怜的少年丢开了。并且警告肖林，不许打他的主意。
肖林却黏上北怜玉，在他耳边问，“你，究竟失去了什么呢？告诉我吧”
北怜玉有些禁不住诱惑了，“我失去了……”
他迷茫地看着肖林，不知道肖林什么时候变回他本来的样子了。
“你，可以爱我么？”
这样，活着才会更有意义吧……
北怜玉抚着肖林脸上的图腾，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刻，肖林感觉到自己心动，花了很大的力气，他才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他从来不会压抑感情，现在却为北怜玉破例了。现在想来，他似乎已经为他破例很多次而不自知呢。例如不追究他在《替身游戏》在他身上动手脚的事；例如他轻松放过那次他利用法则对付自己的事；例如明明自己可以脱离系统，却因为不想给他带来任何一点伤害所以迟迟没有动作；例如……自己对小九似乎越来越在意了呢！肖林瞬间觉得事态严重了。
他推开了北怜玉。
“相信我，我爱上你一定是你的灾难。”
肖林严肃地保证着。他的感情一向来去匆匆，到时候北怜玉一定会受伤的！
“……”
北怜玉沉默了。在肖林推开他的瞬间，他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被肖林的美色所惑！一定是这样的！
“刚才你一定出现幻觉了！”
北怜玉冷冷地看着肖林，然后冷哼一声，撤了领域，遁走了。完全忘了肖林在他的领域里现原形的事儿。北怜玉后来想起，倒不是很惊讶一一早知道肖林实力不俗，而领域又是个看重实力的墙头草……
第41章 末地反击5
夜幕降临，名为小熊居的院子里点着温暖的小夜灯。
“方哥哥，哥哥今天也不会来看我吗？”
被肖林抱上充满童趣的床的北惜香钻进柔软的被子，冒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睁着眼睛望着肖林问道。
自从北怜玉完全掌握北原家，就越来越少陪北惜香，有时甚至接连一个月不见人影。
“嗯，哥哥现在很忙，小香要理解哥哥哦哥哥不忙了就会来看小香的。”
肖林给北惜香掩好被子，安慰道。
“我知道！我12岁了！是懂事的大姑娘了！”
北怜香坚定地说，然后闭上眼睛，努力睡觉。她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就算请专人为她调养，如今看起来也是瘦瘦小小的，哪像12岁，分明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睡着的北惜香安静得像个天使。
现在站在她床前，静静看着她的北怜玉也很安静。
肖林见惯了这种情况，打开领域突然出现，然后对小香行注目礼么真是让肖林有些无语。只能说，你的忧伤，我永远不懂
可是我却能感受到，那慢慢滋生的，无望。
真是让人烦躁……
肖林最终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月光照着脚下的路，肖林走出了小熊居，不知不觉，走进了那片小树林。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孤单地站在小路上，是戴面具的少年。
“小香，睡了么？”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看到肖林后，他似乎突然回神了。
“嗯，她睡下了。睡前还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她呢”
肖林走近他，对他说道。
“是吗……”
“明天是她的生日。我让北氏族内的孩子都过来陪陪她吧。你要注意，让她不要玩太累。”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吩咐完这些事就转身离开了。
但没走多远，少年身影轻晃，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肖林跑向他，看到远远跟着的几名保镖和一个白大褂的医生也跑过来了。
少年或许只是一时晕厥，很快就醒来了。
“我没事。”
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包含着一丝丝的疲惫在里面。
“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到肖林似乎有些不赞同的目光，他顿了一下，说道。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肖林看着少年单薄却挺直坚韧的身影，想到那夜醉酒的他。
表现得再成熟，再老辣，他也才16岁而已。
但是他或许渴望着亲人的爱，却并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他接受命运，也反抗命运。
他……从来都不是脆弱的。
可是，自己想的是哪个他呢？
肖林敲敲自己的脑袋，仰头望望漆黑的夜空。
“小九，今天月亮挺大的。”
北怜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肖林身边。肖林并不意外，也不看他，只是维持仰望的姿势。
“……”
月亮很大，可你望着的地方没有啊，在树林里赏月，亏你想得出来。北怜玉无语望天，于是两人的动作倒是整齐了。
“小香很喜欢你……”
两人坐在路边用倒下的树直接镂空做的椅子上，北怜玉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啊，毕竟像我这样魅力无穷的男人，又有谁能不喜欢我呢”
“……”
“你不会吃醋了吧？”
肖林转头笑着，看着再次无语沉默的北怜玉。光线朦胧，北怜玉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让肖林看得也有些失神。
“她恨我。”
“恨我害死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姑姑。”
北怜玉似是没察觉肖林的目光，突然说出声。
“父亲爱上了他的亲妹妹，其实这也碍不到别人，也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没有心的，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会那么爱姑姑，连死都要跟她死在一起……”
“可是姑姑不爱他。”
“在姑姑面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脏吧。”
“姑姑和妹妹都是无辜的。”
北怜玉说着，然后叹息一声，转头无奈地看着肖林。
“不要被我的美色迷惑了啊”
北怜玉状似苦恼地说，眼里不自觉地盈满笑意。
他到几度空间后，容貌就逐渐恢复了。却依旧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在前期执行任务时，也常常因为一张太惹眼的脸，给自己招了很多麻烦。所以他不喜欢被人提及他的长相，与身世有关，也与后来的种种经历有关。如今在肖林面前，却是不在乎那么多的。
“你知道一切会发生，却不阻止，真是很坏啊”
“可怜的小玉”
肖林移开视线，转开话题。
“……”
“他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命运，一点也不可怜。”
北怜玉抱胸，满是不屑。
肖林见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也相信命运？”
肖林问。
“在源世界没有‘命运’。”
北怜玉看着肖林，表情变得认真。
“在这些世界，却真的存在‘命运’呢。”
是指那些剧情么？
“‘源世界’是什么世界？”
肖林不耻下问。
“你不知道么？”
北怜玉挑眉，反问。
肖林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对此毫无头绪。
“源世界，是这些世界的根呢……”
北怜玉只说了这一句，就撤了领域回系统空间了，留肖林独自沉思。
时间匆匆流过，转眼间，北惜香已到21岁，肖林的十年任务也快要完成了。
十年间，北原家发展成一个屹立于世界的庞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