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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例外?”翡小翠不由的喜道。
“月华古来有公主联姻恰遇先帝长辞,新帝登基之际,以两国外交为重仍旧执行,只不大操大办,低调而行。”花浅离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就是不知如今登上帝位的三殿下要如何做了。”
“你说谁登上帝位了?”就在翡小翠与花浅离各自沉思时,帷幔突然被撩起,闱君辰惊骇的闯入两人视线。
*
月华国先帝逝与旧历六十四年,三皇子闱君霄在举行登基大典之前已命人昭告天下更改年号,时为康平元年。
康平元年二月十一日傍晚,在宫里寸步难行的闱君辰、翡小翠二人终于得到允许进天牢看望弑父的千古罪人前太子殿下。
清冷的月自窗棂外透进来一地白光,太子穿着白衫中衣静坐在椅子上,而这间还算干净的特别牢房里,除了潮冷便是苍凉,太子的背影此时显的尤为清瘦萧索。
翡小翠站在门外,从门上的一个小孔里看着闱君辰步履艰难的走向太子,太子似乎知道是谁来了,不等闱君辰走到近前,哑哑的开腔,“我这个千古罪人不值得十一殿下前来探望。”
“父皇走了,母后病重不能言,现如今太子哥哥也要离君辰而去,日后,我便只是君辰,再不是什么十一殿下,没了你们,还有谁承认有个十一殿下呢。”闱君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平淡。
“他们谁敢待你不敬?”太子亦是低低沉沉的说。
“为什么不敢?”
“不必问,不要问,既然选定了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尽早离开,闱君霄虽然站到了朝堂之上,哼,那个位置他却是做不稳的,你们……走吧。”
闱君辰眸光暗沉,低低道:“你是太子,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太子闻言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前年……你惹恼了幕后失去踪影,我在偏殿找到你,你当时睡熟了,我擦掉你眼角的泪痕……,当时的月光如今晚这般好,你的姿容泛着朦胧的莹光,美的让人心醉,我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你……。”嘎哑的嗓音低低的滞住,好一会儿才缓慢的继续,“你当时……其实是醒着的……对不对?”
闱君辰定定的看着这个回望着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羞赫的哥哥,过去的几年光景如同倒去的景色,一一在脑中回旋,谦逊温润、大度雍容的哥哥为自己遮风挡雨、事无巨细,只要有哥哥在他心里就踏实,他一直把哥哥当最亲的人,甚至一度因有哥哥的庇佑而惬意无肆,直到那天,哥哥抱起自己轻轻的吻了自己的嘴唇,他惊的差点睁开眼睛逃离,可当时却硬是忍了下来假装睡着。
“你告诉我,你当时是醒着的是不是?”眼底闪动着乞怜光芒的太子怕是一口气就被风吹走般轻轻的问。
闱君辰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他并不觉得不堪,只是……,他看着太子,缓慢的,努力的,点头。
‘我死而无憾了!’在闱君辰走出牢房后,太子心中久久徘徊的只这一句话……。
与闱君辰走在廊间,翡小翠总想偷偷的打量他,可又害怕他尴尬,便把自己刚才听到的都压在了心里,而闱君辰只静静的走,并没有想解释一句半句,正如昨日种种,似水无痕。
康平元年二月十二,新帝召见翡小翠、闱君辰二人,是在空间略显狭小却暖意融融的南阁楼,她拉着闱君辰叩拜。
闱君霄坐在上位盯着翡小翠看了半晌,低沉道:“你想要官牒还是孤的十一皇弟?”
翡小翠始终不曾抬眼,闻言怔愣的抬了一下头,却见闱君霄阴邪的眼梢不经意那么一挑,她立时又垂下眼,回道:“都想要。”
“只能选一样!”
“我愿意陪君辰留下。”翡小翠神色依旧谨慎。
闱君辰愣愣的望过来,翡小翠余光扫见却还是低着头,也不去看闱君霄阴翳的脸。
“哼!孤是月华之主,比那些人更乐见你们成好。”说完翡小翠就听‘啪’的一声,包着红边的官牒落在了她手边,翡小翠心下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默默叩了一个头,“皇上英明!”双手捧起官牒扭头朝闱君辰扬起嘴角。
“明日启程回姚琳去吧。”闱君霄冷沉沉的丢下一句话起身先一步走出了南阁楼。
*
京城郊区,蓝流苏等人收到消息说翡小翠与闱君辰明日轻装动身,虽无豪华的送嫁队伍,也没什么嫁妆,可弘绯却还是很尽责的张罗着一应事宜,流苏的意思是兵分两路,明着是弘绯的简装迎娶队伍,另一边是他们在暗处准备随时以‘潜逃’离开。
阙皓卿、卫忱都表示赞同,三人商量着具体事宜,直到半夜更鼓响了两遍才散去,出了阙皓卿的书房,蓝流苏直接出门去了,卫忱沉着心思慢行回屋子,路经玉苏的住处忽然一道劲风擦面而过,他快速的向后一躲,耳边嘭的一声闷响,定睛看,竟然是把飞镖打着颤的刺在窗棂上。
迎着灯火的窗子被玉苏推开,探出头却见到卫忱,愣道:“我方才听到响声,不想是四公子经过。”
卫忱没接话,冷沉的将刺在窗棂上的飞镖拔出来,镖头上扎着纸条,把上用细丝线缠着一包东西,“这是什么?”
“嗯?”玉苏扭头看过去,接着屋子里的烛火,见卫忱摊开纸条看。
好一会儿,卫忱僵硬的伸手将纸条递给了玉苏。
玉苏奇怪道:“是什么?”卫忱不接话,玉苏边疑惑边接过去看,淡黄色的纸条上只短短几句话,玉苏莫名的念叨着,“杀了卫忱……啊!”。
玉苏大惊,再念不出来,眼睛快速的看下去,短短一句话,说的却让又是糊涂又是胆颤,‘杀了卫忱,念你为本王效忠多年的情分,还你自由身,以后两不相识。’
他糊涂卫忱却明白,冷冷一笑,“你是成亲王的人?成亲王真是广罗密织,见缝扎针,竟然无所不用啊,蓝玉苏,呵!没想到蓝氏兄弟,一个是陛下的人,一个是成亲王的人,你这包毒药是想毒死我……还是夫人?”说完卫忱的手臂猛的抬起,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刀,准确的压在了玉苏的大脖颈上。
玉苏吓的脸色发白,颤着嘴唇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陛下……什么成亲王……我不认识……。”
“不认识?”卫忱另一只手抬起掐住他的咽喉猛力一推,趁着玉苏向后摔倒的功夫身子一纵跳进窗户,跨步上去将玉苏拽起来推到桌案旁,余光扫过,整理好的包袱就在烛台旁放着,看来玉苏一切都打点好了,想要走,他算不算是理解这种心情呢,一种想要自由而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的心情?
“四公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会毒杀你,更不会毒杀夫人,我也不认识什么成亲王!”玉苏像是缓过神来了,虽然身子还在打颤。
卫忱死死的盯了一阵,慢慢的将手松开,站直身子,手里捏着的那包药静静的往桌上一按,冷声道:“这是毒药,我等你下手!”
窗户扑朔一声响,卫忱自窗子进来又从窗子跳了出去,站在窗外看了眼蓝玉苏后豁然离开。
这一夜对于翡小翠来说过的很慢,可她还是在窗口等来了曙光,天际渐渐泛白,扯絮般的浮云透着白亮的光泽,一点点的在眼底放大,她站起身,一旁的闱君辰跟着站起来,走过去推开门,两人并肩而立,面朝长空凝望。
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Ada还是翡小翠,不过近一年的经历比前世的三十年还要跌宕,还要深刻,不知不觉间盖住了过去的记忆,与内心深处的某种触动微妙的契合在了一起。
“终于要回去了。”她其实很想大喊,却在这样的时刻低低说着。
闱君辰侧目,虽然认定了跟她一辈子,可他终究不如她这般感慨,越发的沉默下来。
弘绯前来迎,闱君辰与翡小翠朝着宗庙与皇后娘娘的寝宫方向分别叩拜,随后跟着弘绯出宫,层层宫门吱呀呀的敞开,每跨出一个门槛闱君辰的心便多一分复杂,逃离和不舍同时残绕在心间,这里面还有对未来的无措,本来走在前面的翡小翠顿住脚步,让弘绯领前,等来闱君辰握住他的手,暖暖的笑道:“记不记得在盐岛时你我的合约。”
不等闱君辰答,翡小翠道:“正夫是你,不会变。”
“可……”闱君辰先是愣了神,随即别扭的支吾,他想说合约里还有‘她不许碰他’呢?终究是面小,脸皮发热却说不出口。
翡小翠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认真道:“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
339。上部收尾-1
弘绯的迎亲队伍与蓝流苏等人在京师外三十里段坡汇合,翡小翠并没有下车,倒是闱君辰撩车帘子朝外点了一下头,算是与蓝流苏打过招呼,弘绯的意思是连夜赶路,一气奔赴兴城郡码头。
流苏等人皆赞同,在前一个车上的玉苏十分突兀的开口道:“夫人身体才刚刚好,连日奔波恐不宜,我们还是应该在路经驿站的时候歇歇的。”
众人不由的都是一愣,只卫忱冷冷的哼了一声,‘驾!’夹紧马肚骑到翡小翠的车旁。
流苏不知道玉苏的想法,刚想说什么,就听车厢里的翡小翠道:“就依玉苏吧。”
花浅离想说什么却被弘绯制止了,这段日子弘绯借由子,私下里与花浅离见了好几面,一开始花浅离还有些别扭的躲着,后来因事态严重两人不得不联络,花浅离便把心思摆正了,时间久了倒学会了掌控情绪,再见弘绯时虽不能淡然若水,却也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来,弄得弘绯是抓心挠肝的干着急使不上力。
翡小翠开腔众人再不反驳,在这支队伍里,领队的虽然是弘绯,可身份最为尊贵的却是郡王—容成翡翠。
车队在驿站停下休息吃饭兼给马喂草料,上路的时候行的却快,只闻车轱辘与马蹄子的声音,晃晃悠悠的翡小翠时而靠着闱君辰小眯,时而发呆,她似乎离姚琳越来越近了,以前经常会想回去以后怎样,女皇陛下什么样,成亲王什么样,还有那个亲姑姑是什么样的?现在脑中不知为什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过去、现在、未来,她捋不出头绪,也不想捋,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任由车厢咣当着身子。
七日后正好到贺江府城外,他们的车队不进城,只是路过,马鞭子一甩就要掉头直接进发兴城郡,翡小翠撩开车帘子看了眼分叉路口,不知为什么心有一刻的酸痛,对花浅离道:“在这儿停一下。”
花浅离知道翡小翠对贺江府有着特殊的眷念,也有对那个少年的惦念,点头喊道:“停!”
车队停下,小兮从最后面那驾车跑下来,端着茶点过来钻进翡小翠的车厢替换下矮几上的茶具点心,闱君辰难得与翡小翠一同下车,两人站在一处向着远处望着,一条被踩的通白的土路延伸至密林深处,他们都知道,从这儿走下去,再转个弯便是贺江府的城门,城南便是漪澜江。
江上白日有打渔为生的渔民,晚上有花船停泊在江边卖唱,小桃即是出自那里,只翡小翠已分不清她和小石头之间的那么多姻差缘错到底是不是小桃引起的,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些仿若前尘往事,如今竟然有些模糊了。
不知何时流苏、卫忱、皓卿、玉苏四人也站在了她身后,迎着春寒的冷风,默然的陪着她,迎风的眼睛被吹的睁不开,半合着因发酸而隐含的眼泪。
“走吧。”她在这儿不过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可当她转身由闱君辰扶着上车厢的时候却是抛下了半世情缘。
风卷起裙裾,撩开车帘子的一瞬翡小翠默然回首,在那就要泛绿的枝条摇曳处,似乎看见一双曜石般的眸子看着自己,灿若朝阳的笑,‘你若能绣出腰带我就相信人定胜天!’
马车轱辘的再度启程,毫不犹豫的奔着兴城郡而去,离那条分叉路口越来越远,直到再看不见。
林子里一身玄色软甲的男子牵着马缓缓走了出来,站在路口,望着远去的车队久久凝望,马儿的前蹄踢踏的踩动着,似乎是在提醒他快快回去,可男子只在风中立着,铸成雕塑了一般,任由马儿急,任由发丝吹散,任由一颗心凝结成石……。
*
兴城郡码头终于在半个月后的傍晚迎来了翡小翠的迎亲车队,码头早备好了船支,翡小翠等人终于可以弃了马车坐船出海。
花浅离与小兮一人挑了一盏灯笼,由卫忱扶着翡小翠下车,附近有客栈,流苏的意思是现在就上船,玉苏却鲜见的执拗的非要在客栈住上一宿,翡小翠虽然不知道玉苏这一路来为何如此‘古怪’,可玉苏真的很少说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