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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为什么跟着他们？”从冷面男子后面露出一张女子的脸来，带笑不笑，大眼如水。
415。回不去的良辰美景－6
这三人愣了一下，向后退开，其中跟在莫忧身边的香草先反应过来，柳眉一扬，斥道：“你们又是谁？当街拦路，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丫头细细端详了冷面男，嘿嘿一笑，道：“难不成是故意引起咱们的注意，这个小美人是想给我们做宠的吧！”
“做宠是不是可惜了？不如归我一个人吧。”那边的小紫这会儿挤上前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双眼睛都粘在男子的脸上，摸着下巴道：“你叫什么？住哪？我让官媒上你家提亲，纳你做侍怎么样？”
“放你们的狗臭屁！”在卫忱身后站着的樱九儿忍不住的一步窜出来，吓的这三人齐齐往后一闪，可当三人看清樱九儿娇美如花的容颜，顿时一阵唏嘘，也不顾男子桃眼杏腮全是厌恶之色，抢着上前叽叽喳喳，“美人儿，你是哪家的？哎呦，不会是丽春院新来的那个小倌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啊！”
翡小翠被卫忱、樱九儿完完全全挡在后面，她伸手在两人中间扒开，整个人立在前面，在三个衣着简单却做工上好的女子身上一一扫过，刚要说话，就见那个一身紫的女子嘴快的说道：“你是他们的恩客？你花了多少银子，转给本小姑娘。”
另一个叫丫头的急了，推开小紫，“我给你双倍。”
“都给我住嘴！”那个大模大样的香草喝止住两人，挺胸脯上前，看了眼面沉如水的卫忱，又瞅了眼一脸怒容的樱九儿，最后把目光落在长着一张萝莉脸的翡小翠身上，先佯咳了两声，“咳咳……那个，你开个价吧，甭管是丽春院的还是未出阁的，就算是这位夫人房里的，只要您开个价，这两个我们主子要了。”
小紫和丫头一听香草打出主子的旗号，立马没了斗志，带着几分幽怨不舍的深深看了两美男一眼，再不敢多说。
本来心情压抑的翡小翠忍不住扑哧乐了，哭笑不得道：“凭什么？”
“就凭我们家主子是这平怀府说一不二的人。”香草傲气的抬高下巴，不屑的瞥了眼身穿布衣的翡小翠。
翡小翠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出门都是普通人家妇人的打扮，就算卫忱、樱九儿也是一身朴素，没想到倒人看轻了。
“我记得这平怀府是平怀王说一不二吧，何时换人了？”樱九儿反唇讥讽，媚眼一翻，恨不得一人给一巴掌。
香草一滞，旁边的小紫接话道：“平怀王是我家主子的座上宾，出入酒宴、称姐道妹，这样亲厚的关系是一般人能有的荣耀吗？”
“就是，别废话，开个价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不就是两个男子吗？只要不是夫人的正夫，是打是卖还不是由了夫人说的算，你说多少，我们只给多不给少，绝不做强买强卖的事。”丫头拿出生意人嘴脸，笑吟吟的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姿态。
翡小翠听的眼角直抽搐，道：“吾爱之人岂容他人染指？”这三人有毛病吧！
三人不知翡小翠不甚了解女尊国民风，只当她咬文嚼字的在搪塞，香草面露不耐，道：“既然不是想卖，大庭广众之下你带着两个男子拦在我们姐妹面前做什么？”
对啊，翡小翠三人被这三个女子闹得忘了正事，原来翡小翠惦记蓝流苏，虽然怨他对玉苏做‘亲情所至’，可到底是自己孩子的爹，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一时的气话怎么能作数？只忍了两天就坐不住了，一大早就带着卫忱、九儿去凤来仪客栈见流苏。
岂料流苏去了天香楼接玉苏去医馆，三人在后尾随，卫忱发现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三个女子一直跟着，不禁起疑，这才在人少的小巷口出面堵截。
翡小翠脸色一正，抿着嘴角道：“你们三个为什么偷偷跟踪别人？”
“跟踪……什么跟踪？”香草怔了怔，咬死不承认。
“藏头藏尾，畏畏缩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把她们抓去官府！”翡小翠向樱九儿暗暗使了个眼色，樱九儿顿时扬起嘴角，上去就要拿人。
三女与府衙的官差也都是熟识的，可这一露面可就不仅仅是把主子的事办砸了，免不了还要让主子破费，衙门口的人都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主，眼瞅年关了，府衙大人正愁怎么多捞点油水，趁机还不得往骨头里刮啊。
三人都是跟在行首身边的老油头，眼珠一转好几个心眼，说什么也不能跟着他们去府衙啊。
“走吧！我倒想问问，府衙大人的夫侍是不是也能当货物一样的出卖。”樱九儿心气高，这股火压了半天，抓住机会岂肯轻易放过？翡小翠的意思是吓唬吓唬，九儿现在看上去则是非要抓她们三个去衙门，吓的三女转身就跑，她们哪里是卫忱的对手，还没跑出两步去，就被卫忱的剑拦在圈子里。
三女这才觉察出自己要买来讨好主子的美人儿都不是善茬，转首一看貌似翡小翠好说话些，威逼利诱道：“就是顺道，哪有跟踪一说？你们三个快快让开，我们是西北三大商家行首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到了府衙也是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吃亏。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相识就是缘分，我出银子请三位去对面的余香斋吃酒，就当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
丫头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盯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剑，生怕刀剑无眼伤了自己。
翡小翠手臂环胸，站在圈子外像没事人似的道：“不说实话，割掉舌头！”
樱九儿一听眉开眼笑，雀雀欲试的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来，朝着丫头的脸比划去了。
“啊，不要！是我们行首让我们跟着周大夫的！”小紫第一个出卖了自家主子，喊完就晕了过去，她这一嚷嚷立时引来几个零星的路人侧目，从药馆抓了药出来的流苏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躁动的几人，待看清是翡小翠，扶着玉苏的胳膊立时僵在原地。
小紫晕了，香草与丫头呼天抢地的喊她的名字，路人指指点点，翡小翠眉头一拧，气道：“吓晕了而已，你们嚷嚷什么，身后就是医馆，不信就抬她进去看郎中。”她回首那么一指，隔着路人，正看见蓝流苏、蓝玉苏并排而立。人声聒噪，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翡小翠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着蓝氏兄弟，这一眼竟是前世今生般遥不可及，有太多思绪涌上心头，想放下的、想执着的都成了深深的刺痛。
玉苏认识翡夫人，仅限于是自己夫人想要结交的一位有着制香秘方的商人，他本就觉得有愧与周静婉的一腔深情，见到翡小翠当下忍着身子不舒服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流苏本想避开可玉苏要过去，他一来有些奇怪，二来是担心玉苏身子虚弱，只得扶着也往前去。
“你等着，我姐妹有个好歹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丫头自认为底气十足的威胁了一句，然后和香草两个驾着小紫一边一只胳膊往医馆去，与蓝氏兄弟正擦肩而过，却意外发现玉苏对着翡小翠微微含笑，香草立即觉察出不对劲来，难道周会长与那个小痞子认识？她已经把翡小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痞子归类成有眼不识泰山的土包子，只等着抽出手来找人好好教训一番。
这么一看她又愣住了，顾不上扶着小紫，偷偷溜眼瞧着。
玉苏笑着上前，欠身颔首，道：“翡夫人。”
翡小翠怔怔的说不出话，卫忱、樱九儿、蓝流苏都紧紧盯着二人，气氛刹那间紧张起来，都忘了说话。
她只看着玉苏那双温润的眼，有风吹来，荡起一缕发丝拂过他淡红的唇瓣，娇嫩的像朵栀子花，再难管住自己的心，失神的忘了今夕何夕。
“夫人……”旁观者清，卫忱先反应过来，低低唤了一声。
翡小翠眼见玉苏眼里现出疑惑，连忙收敛思绪，勉强裂着嘴角，微笑道：“原来是……周大夫……。”她的笑太艰难，不觉流露出一丝苦涩，生离死别，到如今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与自己有缘无分。
流苏与九儿不忍再看，都悄悄别开眼去，卫忱担心的看着翡小翠，生怕她会落泪。
玉苏奇怪的看了卫忱、九儿一眼，这些人，除了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哥哥，都是不相识的，哥哥也是后来相认的，也许真是血脉相连，他很容易就接受了流苏的存在，并且只要有哥哥在身边便觉得很安全。
现在哥哥就在身边，他心里踏实，便鼓起勇气邀请翡小翠到天香楼吃酒，陪酒的自然是自己的夫人，不过趁着哥哥在，他也想去小坐一会儿。
翡小翠是可以拒绝的，可她却不由自主的点了头，也许是想多看几眼玉苏，也许是想多陪玉苏呆一会儿，也许……，也许她只是想最后一次在心里人月两团圆。
一行人回转天香楼，在身后盯梢的香草看不明白其中的门道，感觉这几个人怪怪的，头也不回的道：“丫头，你扶着小紫进去，我跟去看看。”
“一起吧！”
香草吓了一跳，猛的回头见小紫好人一个的立在身边，垫着脚的往远看，丫头朝她晒然一笑，“走吧，这女人就会装晕。”
“愧了我还为你担心，义愤填膺，你装晕，你怎么不装死啊！”
“我装死，我装死你还不直接把我丢路边啊，我傻呀！”
“哎呀别说了，人都走远了，看你们回去怎么向主子交待！”
三人推推搡搡，互相埋怨的跟在翡小翠队伍的后面小跑着去了。
玉苏非要步行，说身子没什么不舒服，正好晒晒阳光，这么一来待几人回到天香楼楼下时已近正午，正赶上例会散场，周静婉焦急的下楼来。
周静婉冷不丁的见了好几个美男失神的愣了半天，再细看见自家夫君和大伯子也在其中，这才上前道：“翡夫人，周某有礼了。”
翡小翠再看周静婉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多的是难受，只希望她如他们调查的一样，性子敦厚，能对玉苏好一辈子，淡淡一笑，回礼，“街上偶遇贵大夫，又来叨扰周夫人了。”
“哈哈……哪里话，只这次咱们可要慢慢的喝，尽兴就好。”周静婉提及那晚翡小翠自斟自饮的情形，说的翡小翠脸一热，沉沉道：“不会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看，还是清醒点好。”
天香楼摆酒，周静婉热情的请翡小翠及其夫侍进雅间，散会没走的莫忧三大商会行首正瞧见，三人皆是自诩风流人物，见翡小翠身边不仅有两个国色天姿的美人儿，还注意到与周静婉正夫长的一模一样的流苏，三人对视一眼，寻思着要不要凑个热闹。
这时香草三人回来复命，把在街上看到的说了，香草就见自家主子沉吟了一下，道：“周静婉能娶个天姿国色，我们很差吗？既然认识，必定是生意场上有来往的，咱们认识了不见得就无利可图，再娶个和周大夫一模一样的美人儿，嘿嘿！”
颜眸道：“这一模一样的都是双生子，谁娶到了可不就与周静婉做了亲戚？”
珀东枫贼兮兮的一笑，“亲戚？亲戚好啊，她周静婉娶的是正夫，咱们纳个小爷，何乐不为？”
“对呀！”颜眸一拍巴掌，笑的两眼放光，忽又迟疑，“可只有一个……。”
珀东枫那胳膊肘碰了颜眸一下，光明长大的使了个眼色，颜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连声道：“自然是以莫姐姐马首是瞻。”
莫忧很是享受这样的拍马屁，故意装作不以为然道：“那不是还有两个美人吗？以二位妹妹的财力还怕得不到？”
三人对视哈哈一笑，转身上楼，返回雅间。
雅间里，翡小翠等人已经落座，翡小翠兴致不高，周静婉虽谈笑风生却怎么也活跃不了一点氛围，翡小翠两旁的男子都是冷沉沉的没有笑模样，对面自己的夫婿倒是温柔体贴的张罗着为大家添茶，可大伯子似乎心不在焉，茶水溢出来都不晓得，这气氛诡异的让她颇为尴尬。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说话，“我等不请自来，周会长可不许把我们往外撵啊。”说着人挑了帘子进来，正是爱显摆的莫忧等三大行首，身后是她们的助手。周静婉本不喜她们介入，可气氛如此低，她现在倒乐不得多几个能说会道的，这顿酒才好继续下去，当下起身将三人往里请，“是三位行首，说的是哪里话，快请！小二，上茶！”
三人坐好，周静婉挨个介绍了，介绍到流苏的时候，莫忧三人特意多看了好几眼，周静婉只当她们稀奇双生子，并未多想，而介绍到翡小翠夫侍的时候，这三人也同样瞧了半天，翡小翠是她的客人，周静婉可有点不乐意了，可毕竟是生意人，脸上依旧是和和气气的并未说什么。
此顿饭可谓丰盛至极，店伙计依次进入，一盘盘的更替上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