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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辈子都在一起。”
“想想还有点小浪漫啊。”黄少天喃喃地说,“不愧是山神,谈个对象这么给力。”
“然后他每一次找到他的恋人,都在这里刻下一个记号。”山神说,“人类,你回头看看,应该就在那面墙上。”
黄少天跳了起来,整个人都趴到墙上去看。事实上也不用这么仔细寻找,因为形形色色的记号有很多,一个挨着一个,铺满了整面石墙。
有一些记号是古字,或者年代更久、让人无从辨认的符号;有一些是小小的简笔画,画着一朵花、一片云或者一株草;还有一些是意味不明的图案,也许只有写下它们的山神自己,才知道里面的意思——那一笔一笔温柔的线条,把漫长的岁月刻进了石头里面,有多少个记号,就有多少次得到和失去。
即使有一天墙上再也找不到可以刻下新记号的地方,他大概也会永不停歇地找下去,一遍遍走过世上那些重复的道路,来到不再记得他的恋人身边。
黄少天顺着墙上的凹痕抚摸,一个一个看那些记号。渐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来越困,最后靠着墙坐下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他没听到山神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类,一个人上山不是挺危险的吗?”
山神听到有脚步声走近门边,然后一个音调陌生、语气却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胖。”
他吓得魂飞魄散,原地蹦起来就想逃走,结果被一只手拽住了尾巴。随着一声轻响,屋檐下身材发福的山神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只圆滚滚的浣熊,正呜咽着想把自己的尾巴救回来。
喻文州一手拎着它的尾巴,微笑道:“装山神很好玩吗?”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浣熊哭丧着脸,虽然它毛绒绒的脸上看不太出表情来,“我还以为那里面只有一个人类,想把他吓走而已,谁知道您老人家也在啊!”
“我倒不很介意你假扮山神,”喻文州说,“但你假扮山神的时候还保持着茶壶身材,这就比较有损形象了。”
他手一松,浣熊赶紧把自己的尾巴用爪子抱了回来,它缩成一团,委委屈屈道:“虽然您走了那么多年,可我们还是很想维持您光辉形象的……”
“我还挺想相信你的,”喻文州摊手,“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一套在当事人面前讲的完整八卦的话。”
浣熊绝望地抽搐了一下,只好躺在地上装死。
喻文州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耳朵。“不过看在你讲的故事还算尊重事实的份上,”他说,“就不计较你假装山神和偷我祭品吃的事情了。”
浣熊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赶紧讨好地用头去蹭他的手心。过了一会,它壮着胆子把头探进门里望了一眼,又很快缩了回来。
“他跟当年比起来,”浣熊小声咕哝道,“模样没怎么变啊。挺好的。”
“就是变了也不打紧,”喻文州说,“我总会找到他。”
屋檐上的积水仍然成串地向下滚落,不过已经不再有更多的雨降落在这片山林中了。他走进屋子,把外套盖到熟睡的人肩膀上,然后在墙边坐下。
他的手指在冰凉的石头表面上逡巡,思索片刻,划下了第一条线。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山中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夕阳在西边的天空下坠,越过对面的山坳,从屋子敞开的门口照耀进来,将地上潮湿的石砖映得闪闪发亮。傍晚的空气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风里漂浮着新鲜的花香。
“我睡了很久吗?”他揉着脖子坐起来。
“不太久。”喻文州在旁边整理背包,“刚好雨停了,我们可以下山回去了。”
“我跟你说,我好像做了个梦。”黄少天努力回想,“梦里有个自称山神的家伙到了门外,要我给他讲故事,然后他又给我讲了个故事,那是什么内容来着——记不清了,反正好像是个爱情故事,梦里我好像还觉得特感人来着。”
“听着挺有意思。”喻文州笑了笑,“你梦里那个山神长什么样子?”
“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但是还蛮和气的。”黄少天边比划边拎起背包,“你说山神真都是长那样的吗?”
“信我,绝对不是。”喻文州肯定地说。
他们走出这个遮风挡雨的小屋,沿着铺了石砖的小径一路向下。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山林已经完全洗去了在雨云下显出的那份阴森,无论是谷地中浓绿的树冠,还是林间波光粼粼的溪流,全都笼罩在黄昏的金色余晖中。
“不是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吗?”年轻人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渐渐地就听不大清楚了,“明天一定有好天气,你说是吧……”
雨后的山林里,处处都是晚风拂过枝叶的回响。落日沿着石墙慢慢下移,最后照亮了角落里一个新刻上去的图案;那把小小的剑被交错的直线簇拥在中间,仿佛闪烁着一点不曾熄灭的微光。
END
小事情和大眼黑进联盟扒黑历史这部分,因为觉得一口气全写完太闷了,所以就每次丢一段,让他们慢慢讨论吧(
我也想有联盟的快递员给我送快递啦(死亡快递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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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被火光照亮的山寨夜空下,追逐战仍在燃烧的公路上进行。
自从叶修抢到那辆油罐车的控制权,形势渐渐转向对他们有利的局面。这危险的庞然大物落后几十米,不近不远地在韩文清那辆车的后面晃悠,笨重的身躯堵死了追击者们所有可能冲过来的道路,如同一个粗鲁但忠诚的卫士。有辆轻型卡车三番五次试图越过油罐车,不过都没成功,最终它猛地加速想要和挡路的混蛋同归于尽——在这计划被付诸实施之前,它就被一炮轰得弹了起来,打着滚儿飞出了界外。
叶修把变回长柄伞的武器一竖,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
油罐车的驾驶位十分宽阔,原本开着车的纸片人被钉进了副座的靠背里,好像一张被揉皱了又踩上了好几脚的倒霉考卷。叶修保持着不系安全带的糟糕习惯,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用显然不符合安全条例、足以让交警火冒三丈的姿势弹了弹烟灰。
就眼前的状况来看,操纵着裂缝中的东西对他们穷追猛打的异种也该快要到现身的时候了。叶修记起来关于这段城际公路上事故多发的传闻,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就跟潜伏在这里的异种有关系。只不过它的波动十分微弱,看起来也不常常出现,所以才没有被按时清扫的猎人们发现。
这个裂缝本身也很神奇,看起来就是无限延伸的公路,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向前猛开,说不定左右倾斜还能吃个金币什么的——在叶修想到这里的时候,眼前的路面忽然摇晃两下,一道闪光从天而降,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果然,如果没有障碍物,哪还叫跑酷游戏啊。
油罐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偏转了一下,有惊无险地绕过了那个大坑,不过被耽搁了一下,它与韩文清那辆车的距离就更远了。而在这个关键时刻,面前的道路忽然出现了分岔,韩文清的车走上了左侧方向,而油罐车被路边忽然冲出来的火车头一挡,不得不开到了靠右的道路上。
眼看着两边就要失散,叶修不得不采用了眼下唯一便捷的联络方式——他飞快地按了好几下喇叭,指望这乱七八糟的信号能被对方接收到。
在他们彻底消失在彼此视线中之前,他听到浓烟中传来清晰而有规律的回应声。
另一边韩文清的驾驶体验也相当不愉快。他今天鸣笛的次数比平时一年还多,而且就算是整体没受什么严重损伤,那些燃烧的轮胎和四处乱飞的金属碎片还是给车子留下了不少划痕。他也不记得这个上了保险没,送去普通修理店要注意让他们接受这个仿佛经历了公路枪战(也确实差不多)的设定,可是找联盟内部的同行们,免不了又被那帮奸商敲诈一笔……想到奸商,他拉开储物盒,果然发现里面放着一罐雷霆修理队过来做客留下的小礼物。
罐子里装满薄荷硬糖一样的东西,标签写着“适用于殿后情况”。
韩文清也不管这玩意具体有什么用了,随手抓了一把,打开窗子往后丢了出去。起先几秒没有任何异动,等他开出去几百米,一连串地动山摇的爆炸才从后面传来。
他意识到这种危险的东西竟然在车里放了这么久,现在想想,雷霆修理队根本就是一边做检修业务,一边开发军火产品搞破坏,努力组成产业链的吧——不过作为上得了刀山游得过火海、收得了钱包揍得死异种的新世纪三好纯爷们,这点小小的爆炸物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韩文清就是这么一个和危险为伴的男人,而他车里搭载过的最危险的东西,五分钟前才刚刚扛着伞形大炮从他的天窗里跳出去。
不过安全条例总是要遵守的,韩文清这么想着,把剩下的硬糖哗啦啦往外撒。
它们造成的爆炸在公路上接连不断地响起,给追兵造成了相当可观的伤害。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用特别提防后面不时撞过来的车了,它们基本都被炸得人仰马翻;此时荒野上的公路起了点雾,夜空下被光线一晃能见度更低,他也不知道走上另一条岔路的油罐车去了哪里。
副本BOSS就在这个情况下闪亮登场了。
韩文清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类异种,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家伙是裂缝的中心,盖因它的外形看起来简直就是在自己的脸上写着“快来打我”这几个大字——在充斥着厢货、轻型轿卡、油罐车与载猪大卡车的混乱公路上,一辆突然出现的鲜红跑车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异种跑车如同一道烈焰般出现在了真正的火焰中间,除了司机不是萌妹而是纸片人这一点比较挫之外,出场特效简直比得上汽车广告或者特工大片。相对而言,如果它可以被形容成一袭红裙光辉夺目的趴踢女王,那么韩文清这辆车差不多就是穿着工装裤蓬头垢面肌肉发达的水管工少女,脸上还刚被挠花了好几道。
眼下的情况就是糙妹子抡起手里的工具箱,一路狂奔追在高跟鞋哒哒哒哒的漂亮姑娘后面。
公路上追逐战仍在进行,只不过追赶者与逃逸者的角色互换了。虽然躲避身后的袭击也称不上轻松,但追赶前面滑不留手的异种更加困难——如果可能的话,韩文清也不想在这玩什么生死时速,不过现在看来从裂缝里出去的方法只有这一个。
他心想追上对方之后有机会要把那家伙从车里拽出来揍一顿,管它是不是纸片人呢。
两辆车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穿越浓烟与火海,一路上被吹飞的碎片不计其数。开着开着,韩文清渐渐觉得对方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正准备向前,就发现那辆车的两翼伸出了变形的金属板,然后飞快朝着更大的形态组合上去。
——他一点都不想从公路大战的主角变成萝卜片的炮灰。
即使对方现在看起来明显体型占优,即使他的车刚换了没多久,即使他手里只剩下了一小把爆炸硬糖,韩文清做出决定的时间也不超过半秒。只要解决了这个核心,根据裂缝收缩的规律,现在不知道置身何处的叶修也会被吸引到这附近,然后被抛回现实世界。
他握紧方向盘,准备加速冲上去。
然后几乎是立刻,他视野里横空出现了一架庞然大物,猛地把变形变到一半的跑车给撞得飞了出去,整个效果宛如路边窜出的一只野熊将穿高跟鞋跑步的姑娘扑倒在地。韩文清猛打方向盘,绕过事故现场停下,那异种开着的倒霉跑车落地之后做出了一套完美的托马斯回旋式土下座动作,然后撞飞它的那辆油罐车霸道地碾到了它头顶。
韩文清推开车门向那里奔去,半路只见到一个身影从高高的油罐车上一跃而下,然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半空中叶修伸开双臂,火光给那在气浪中飘拂的发梢与衣角镀上了一层赤红,他在滚滚浓烟中向下急坠,韩文清下意识地抬手去接,结果被对方顺势砸倒在地。那把长柄伞一瞬间撑了起来,罩在了摔成一团的两个人头顶,一阵噼噼啪啪的击打声在上面响起,那些爆炸吹飞的碎片都被挡在了外面。
韩文清的视线被挡住,余光里只有隐隐约约的火焰,周围的温度时冷时热,一吸气就能闻到烟尘味。接着他看到趴在他胸前的叶修抬起头来,叼着只剩下根尾巴的烟冲他一笑。
他揪着对方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叶修哎哎地抗议了两声,把伞收起来,老老实实被拖走了。这辆油罐车爆炸的强度比现实中真正的同类事故要弱得多,即使如此,叶修脑后还有一小撮发尾被烧焦了,看着尤其城乡结合洋气无比。
面对韩文清的视线,叶修干笑道:“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韩文清:“……”那是你后脑勺被燎到的理由吗?
这个裂缝已经开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