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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皓无辜的很,百口莫辩,“我们啥也没做,真的。”
月儿恨的牙痒,啐道:“我呸,人还在那躺着呢!你这无情无义的狠心人,和我姐那个,又和她这样,你怎对得起我姐!”
炎儿听了这话更急了,“妹妹,你胡说什么,我真没和阿皓做那事儿,她和叶姑娘做出这般乱悖常伦的事儿,和我有甚关系,休要再乱讲!”
明皓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不想见她姐俩又吵起来。
叶晓凡本懒得理她姐妹,故作假寐,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像了,干脆也起来,走过去,一手拉了明皓过来,替她整好衣裳,不紧不慢的说道:“二位姑娘别吵了,仔细让外面丫鬟婆子们听到,阿皓不穿了帮么。”
又面冲着明炎明月,直截了当的告知:“自我见阿皓的第二眼,就猜出她是女子了。正因为她是女子,我才迷恋她。昨晚我俩谈心晚了,索性睡在一处,不像你们想得如此下作。清者自清,若你们见我恶心,尽管骂我,别把她也带进去。”
月儿身子一横,插到姐姐前面,一脸不屑,“阿皓是我结拜姐妹,她和我姐有情在先,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乡野丫头,和我姐抢阿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
明皓见她误会得深,忙解释道:“月儿,我早便和炎儿直说过,我和她只得姐妹之情,也劝她勿要再执迷不悟。我和凡儿是真心相待,你我即是姐妹,理应懂我,接纳凡儿才是。”
月儿正要反驳,却见炎儿哭出声来,大喊:“够了,都别再说了!”扭头开了门几步跑出去。
月儿恨得一跺脚,追上炎儿,扶她回房。
明皓见状,也欲追上去,晓凡拽住她,指指她的衣裳,这幅摸样怎得出门。晓凡拿出衣服穿戴整齐,去隔壁又拿齐了明皓的衣裳鞋袜,回来伺候她穿好,传了丫鬟嬷嬷端了一干物事,俩人儿洗漱整齐,自己梳好辫子,又帮阿皓系好发髻,带上金冠、抹额,端详看看各处都十分妥当,心中想着真不知该说帅还是美,怎得生得这么好。
明皓紧着眉头,道:“凡儿,跟我去看看炎儿可好?”
晓凡斜嘴儿乐了,“你以为我是那小气之人,你不要我去,我自己也要去的。她们是你结义姐妹,也就是我的姐妹。看她伤成那样,我也心有不安啊。”便拉了明皓来到炎儿房门前。
屋门紧闭,推也不开,明皓只得门口站着,“炎儿,你静下心听我说,我和你、月儿自那年月下盟誓,最不敢忘的,我疼爱你也疼爱月儿,正如你们处处照顾我,体贴我一样,这份情就算沧海桑田,也断不会变。我对凡儿有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我对你们的情意,对她的情意,一样都是真的。”
晓凡接道:“炎儿,月儿,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如今只有阿皓一个贴心人,这些日子来,我看的出你们姐妹都是好心人,咱们吵过闹过,但对阿皓的心有什么不同呢。若你们不嫌弃,我也愿与你们义结金兰,肝胆相照,咱们一起关心照顾她,与阿皓做一生至亲之人。”
晓凡话语真切,态度中肯,屋里明炎哭泣之声渐息,不时传出双生姐妹低语之声。
炎儿走过来打开门,明皓晓凡才进了去。四人互相看着,皆是不语,一片沉寂,不知说些什么化解。
第三十章
程明俊跑来拎了只八哥鸟儿送给明月,见四人都在,笑道:“真巧,把你们逮个正着。”
明俊把鸟笼挂在窗框上,逗那鸟儿学舌,“快说,给月儿姑娘请安。”
黑八哥嘎嘎学道:“请安,请安。”众人都是一乐,尴尬气氛烟消云散。
月儿更是高兴,冲着八哥道:“你说个,谢谢程公子。”
八哥识趣的很,嘎嘎两声,叫道:“谢谢,谢谢。”
明俊笑笑,“姑娘喜欢就好,想姑娘素日里深宅大院的,难免寂寞,就让这小鸟儿陪着姑娘,图个乐儿也好。”
明皓假作长叹,“哎,这下本公子可清净了,月儿这张厉害嘴,天天对着这八哥儿使就好了。”逗得月儿举手捶她。
晌午时分,几位公子姑娘同用了午膳。程恩弄了山肴野蔌,杂然前陈,又并清洌泉酿之酒佐餐,虽不甚奢华丰盛,但野菜野味,更觉新鲜。饭后,众人吃着山间瓜果闲谈。
明俊道:“明贤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
明皓应道:“程兄但说无妨。”
明俊爽朗道来:“贤弟看我这山庄还凑合吧。”
明皓赞道:“山庄如此美景,令人如临仙境。”
“呵呵,贤弟抬举了,只是现在还没个名字,为兄也想不出合意的,烦劳贤弟替咱命个名,又听闻贤弟书法颇有造诣,赐个墨宝如何?”
明皓自谦,“小弟才疏学浅,既无功名,也无名气,怕辱没了您。”
宗铭接茬道:“唉,阿皓不必客气,你的才学满京城谁不知的。三岁背诗,六岁写文,神通的很。”
明俊更加赞叹,不依不饶。
明皓无招,只得应下,眼神转了转,有了灵感,“前朝大文豪,欧阳修之名篇《醉翁亭记》中有一句,我甚喜爱,曰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不妨就叫寓酒山庄,如何?”
程明俊拍手称赞,“好,寓酒山庄,用名句谓之雅,以酒为名又是俗,再好不过。”
他当即命人抬了书案,取了文房四宝,铺上大张宣纸,炎儿给研了磨,月儿选了大楷狼毫,晓凡压上镇纸,明皓扶袖慷慨激昂,一气呵成写就四个大字,“寓酒山庄”,字体大气,笔迹铿锵有力,锋棱峻峭,深得明俊喜爱。
明皓叹道:“可惜爹爹只放了我三天假,算来明日便得返家。不能和兄长聚,实在遗憾。”
宗铭道:“阿皓也不必遗憾,今次即认得了门,以后抽空常来。”
明俊不禁留恋明皓,更何况如今又有了月儿牵肠挂肚,纵使百般不舍,也没办法。
明皓道:“八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届时请兄赏光,到我储凤阁作客庆生。”
明俊大喜,“甚好甚好,我定去的,”眼睛偷瞥了月儿,月儿也还了个眼神儿,其中情愫不言而喻。
当晚少不得又痛饮一场,翌日清晨,程明俊亲自送了十里地还不舍回去。
晓凡与明皓同坐白马之上,看着明俊与月儿一人一马,并肩骑着,晃晃荡荡的一点不急着走。
晓凡笑道:“再送就要送到家了。”
宗铭更嘴坏,“我看,干脆也别送了,让哥把月儿领回山庄,直接拜了堂得了。”
这话臊得明俊古铜色的脸上都透出了红,明月骂宗铭一张烂嘴。
渐行渐远到了绝情湖畔,明俊便告了辞,月儿对着意中人的背影望眼欲穿,炎儿从车中探出头来,唤她上车,姐妹好说话儿。
自昨天,叶晓凡就一直想不通:如果南溟人管宋代称为前朝,那南溟又是什么朝代?中国古代历史的固有顺序为什么会被打乱?现在所处的四分天下的时期在历史中怎不见记载……满脑子的疑惑,想的头大。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白马一惊,七八个蒙面黑衣人自树林中跳下,各个横着刀,摆开阵势。
明皓等人皆惊,不想光天化日之下,京畿之地竟有此等猖獗抢匪。
明府随侍的仆从正了正气色,喊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家府上的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黑衣人的头目开口问道:“可是京城明府的公子,明皓?”
明皓不想这些人竟冲着自己而来,其中必有蹊跷,当即回复:“我就是明皓,不知阁下是哪路英雄?”
这头目浅鞠一躬,“那就恕在下有请赐教了!”说着,弯刀一出,飞将过来。
明皓反应敏捷,跃身下马,拔下腰间宝剑,剑锋却不出鞘,只用剑鞘与那人过招,几回合下来,那头目丝毫没占得便宜。
明月生怕阿皓吃亏,欲上去相助,炎儿将她拦下,“阿皓占着上风,此人武功套路规整,看似出于名门正派,必不是山林野贼,此事怪的很,待看看再说。”
黑衣头目仿佛无心恋战,只顾着找机会细看明皓手中之剑,又过完几招,仍逼不得明皓拔剑,激将道:“素闻公子剑艺精绝,在下仰慕大名,今儿只为切磋武艺,还请公子宝剑出虹,诚心相对,咱输得也心甘情愿。”
明皓冷笑一声,“即是如此,我就与你认真过几招,你这般无礼,挡我去路,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迅雷之势,明皓一推剑鞘,宝剑震得响声清脆,薄剑如风般直逼那人要害而去,速度之快令人无暇反应,剑气之烈,犹如刮骨,那人下意识举刀一挡,剑锋都不曾碰上他身,只剑气就将刀一劈为二,断刀咣当当掉在地上。看的人都傻了眼,从没领略过如此锋利之器。
黑衣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那头目肃然起敬,单膝跪地,抱拳请罪道:“多有得罪,公子见谅!”随后率人众做鸟兽散,消失在林野之间。
第三十一章
午夜时分,几个黑影行踪诡秘的闪身躲过更夫,来到明府大宅围墙之外,警觉的探查片刻,确定四下无人,施展轻功飞翻过墙,墙那边正是明府禁地所在。
廖某人点了灯,独自矗立在庭院中等着。抬头看去,众黑衣人嗖嗖的落在他面前,抱腕行礼。
那头目说道:“让先生久等了。”
姓廖的不急不忙的坐到一把圈椅上,夜色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大清楚神色,“见过了?”
头目毕恭毕敬的微微低头,“是,见过了。”
“我可曾骗你们?”
头目见他心生嫌隙,陪笑道:“属下怎敢怀疑。不过替王爷跑腿卖命罢了。”
姓廖的冷冷鼻叱,“今次可看清了吧。”
那头目不敢怠慢,上前两步,头垂的更低,“看清了,剑对,人也对。”
又道:“属下行时王爷吩咐,若都对,便命属下等留在先生身边,听候调遣。”
话音一落,头目领众武士单膝跪地,誓道:“属下等唯先生马首是瞻,共谋大业!”
这位廖先生倒似不领情,也不应,他心里有数,自己与他们无非都是王爷的狗而已,徐徐说道:“众位都是王爷精心栽培的死士,不必多礼,请起来吧。我廖峰这些年苟延残喘,留着这半条命隐居于此,卧薪尝胆二十载,等的便是今日之时,我定与众义士同指一心,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匡正去反,共成大业,不负当年先帝所托!”
众人齐抱腕过头,立誓不辱使命。
廖峰嘴角一抽,笑得渗人。
听月小筑里的叶晓凡近来有了新的乐趣,见天儿的缠着瑾儿教她做女红。自那日得知明皓生辰将至,晓凡便开始盘算亲手做个什么礼物送她,想着古代女子表达情爱总是做个荷包,里面装上一缕青丝,挂在情人腰间的,便下定决心亲自绣个荷包给阿皓,若绣得精益了再给她绣肚兜儿,再不准她穿别的女人做的。
瑾儿见她家姑娘这么用心,自己教的也起劲儿,从选线选针,架布起针,到针法绣工样样耐心细致的教来。
怎奈晓凡那个时代,哪家姑娘还自己动针线的,只管缝个扣子掉不下来得了,由不得那晓凡手笨的很,十天半月的才能绣个单色的,还不大成个样子。
瑾儿劝她买个现成的送了了事,是个意思就成。晓凡哪肯,说道,自己这人自幼就是好强的性子,做就做最好,不是最好也须得很好,执拗的很,再者,荷包的样子自己也早画好了,外面断买不到的。
瑾儿打开那绣样一看,横竖转了一圈也猜不出什么意思。“姑娘,您到底画的是什么?怎得还有一支箭呐?”
晓凡呵呵一笑,“你不懂的,这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你看,这一支箭穿着两颗心,从此这俩人的心再也不分开了。”
“噢……可是,姑娘,这箭都把心射穿了,人还怎得能活?”
“这……”晓凡无语了,懒得解释,“反正不会死,放心吧。我现在先把这些基础的学会,然后再绣我设计的荷包,肯定能绣好的。瑾儿,对吧?”
瑾儿懵懂的噢了一声,接着看晓凡端着绣架,针线穿梭,绣着一只不知是野鸭,还是鸳鸯的东西。
第三十二章
明皓似皇帝上朝般天天早晨来小筑练剑,一天不见耽误。炎月俩人再不情愿也得作陪,谁让三人剑法合璧,缺一不可。
晓凡干看着她们在那比划,自己无聊的很,干脆每天一早搬了绣架在门外廊子上,一针一线的插花儿,两不打扰。
明皓擦汗的工夫,走到绣架前陪着看,不时说道:“凡儿,这儿针脚儿大了。”
“花瓣的边儿需用金丝线描一层,瑾儿没教你的么?”
晓凡越听越烦,没了一点儿耐心,“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那么容易的,你绣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