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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团子 作者:疵厾-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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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奶奶脸上的表情有短暂的凝滞,随即眼眶都红透了,浑浊的双眼里闪着泪花,肖团预料之中的巴掌与责骂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痛心的哀叹,带着苍老的哭腔,厚重而悠远:“我可怜的孙子啊!”
  客厅的灯光并不亮堂,电流还有些不稳定的忽闪,飞蛾三两只就围绕着灯管不断碰撞,翅膀煽动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分外响亮。
  刘奶奶的手指已然松弛发皱,每个骨节都十分清楚地反映出青筋的痕迹,捏着肖团的手用力得发青,却在哀痛的呼喊之后转瞬又松了力度,她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肖团:“没骗奶奶,还是奶奶的好孙子。”
  在肖团还在怔愣的瞬间,刘奶奶慢慢站起了身子,止住了饶皇想要上前扶住的动作,犀利的目光一寸寸割在饶皇的身上,迈着不再稳健的步伐,目光尖利地冲饶皇缓缓走近,“你随我进来。”
  肖团慌张的站起身看向饶皇,急忙开口:“奶奶您别……”
  “肖团,”饶皇俊美的脸上已经全然收敛了笑意,看不出表情,只轻轻开口:“你在这里等我。”
  刘奶奶斜眼看了一下饶皇,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房间,饶皇微微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也跟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行走都不太方便,刘奶奶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让饶皇坐下。饶皇走近坐下之后,就听刘奶奶低声问道:“你跟团儿在一起多久了?”
  微侧过头,桃花眼看着那个与第一次见面相比已经虚弱太多的老人家,想到这么多年就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肖团长大,冷硬的心脏都有些暖意,将手里拿着的衣服妥帖地给老人披上,语调下意识放缓,“这几天的事。”
  “就几天……”刘奶奶感受到身上衣服的重量,冲饶皇点点头,语气说不出的感慨:“就几天时间,他就已经把你带来见我了,可见团儿他真是很喜欢你。”
  饶皇垂下眼睛,“我也很喜欢肖团。”
  叹息了一口气,刘奶奶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饶皇,“你应该也知道吧,团儿无父无母,我不是他亲奶奶。”见饶皇点头,苍老的嗓音在狭小的房间里缓缓响起:“他爹走的那天,大概是晚上八点多吧,团儿来敲我的门,天冷,团儿鼻尖都冻得通红,睁着大大的眼睛那仰着头无助看我的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他就声音软软的跟我说,奶奶啊,你有没有看到我爸爸啊,我在楼梯间等了四个小时啦,我找不到我爸爸了……后来得知他爹出了车祸,太突然了,一瞬间的事儿,连他弟弟都没了,唉。”
  “丧礼没办,找不到他其他亲人,我能力有限只能就简单的安置好他爹跟他弟弟,弄了骨灰墙暂时安放。团儿是个好孩子,前两年就将他爹跟他弟弟转移到家乡的墓园去了,但是据我了解,现在的墓园都被炒得跟房地产似的咯,动辄几万,团儿从来没跟我开口要过钱,那他的钱哪里来啊?”
  想起什么,刘奶奶的语气哀伤又痛心:“团儿十岁那年有天我帮他铺床,无意间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叠又一叠的兼职招聘启示,什么都有,清洁工搬运工打字员推销员……小小年纪就到处跑去找工打,可是他能干什么呀?谁会要一个孩子啊?”当年震惊的印象太过深刻,刘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音调都变得哽咽:“他才十岁啊!”
  大约是事关肖团,听着这已经久远的故事,向来冷漠的心脏泛着阵阵鲜明的疼痛,桃花眼里心疼的眼波圈圈漾开。
  刘奶奶缓了片刻,才继续慢慢道来:“生活条件艰辛,团儿也从小就早熟,懂事又机灵,还会哄我开心。”说到肖团小时候,刘奶奶激动的情绪渐渐缓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豪:“不是我瞎夸,在家的时候啊他连碗都不让我洗,饭也是他做的,那么小的孩子,刚跟我生活的时候才八岁,除了上课就老往书店跑,像模像样的拿着笔跟纸说去抄写菜谱要学着炒菜做饭,我当他闹着玩呢,没成想啊后来在家经常看到他在厨房练习做饭,到了他十岁的时候,我基本就没法待在厨房咯,一去准让团儿推出来,直到后来他上大学了我才自己做饭吃,一进去啊不得了,觉得都恍惚了,一晃居然都十几年了……”
  “唉。”刘奶奶拍了拍饶皇的手,衰老的眉目间尽是说不出的情绪:“其实早前我就有些猜测了。团儿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会跟我说,可是他上了初中之后就没提过哪个女孩子,还不如他小学,以前他好歹还说过一两个班里长得好看的。初中的时候跟小花儿处得特别好,后来似乎也好几年没怎么联系了?不过前阵子团儿带着小花儿,还有一个长得也特别俊俏有气势的男孩子过来看我了,就也是高高大大的,大概是跟着小花儿来的,我在无意间看到他们两个牵着手很是亲密的样子。唉,那种氛围说不上来,反正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更像是处对象。我很震惊,两个男孩子怎么就……刚才看到你们握着手的样子我立马想起了之前小花儿跟那个男孩子,再联系团儿这些年除了小花儿也就愿意带着你过来看我……我就有些推测,没料到竟是真的。”
  刘奶奶的声音安静了片刻,然后突然拉过饶皇的手,消瘦的五指在错觉中竟有着捏碎骨头的力量,浑浊的眼里饱含着深沉的慈爱,嗓音却骤然尖锐,看着饶皇激动到整个消瘦衰老的身体都在颤抖:“真的又怎么样?!我的团儿那么好,喜欢男人又怎么了?!妨碍到谁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既然团儿喜欢你你也跟团儿在一起了我就不准许你欺负团儿!未来无论任何理由你都不能离开他!我已经活不久了你也应该已经看到了,我不放心啊!我哪能放心啊!我就这么走了团儿可怎么办啊!”
  浓重的哭腔夹杂着万分的不舍哀痛,浑浊的双眼已布满血丝,老人嘶哑的恳求声在饶皇的耳边轰然炸响:“我就要死了啊!你就当圆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可怜一下我那苦命的孙子吧!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团儿啊!”
  刘奶奶颤颤巍巍地起身竟似就要这么给饶皇跪下,饶皇眼疾手快先一步把老人给扶住了安置在床边上坐着,随后看着情绪激动的刘奶奶,长腿一曲,地板发出一声闷哼,竟是饶皇反在老人眼前跪下了。
  跪在刘奶奶面前,饶皇的脊背挺得很直,抬眼对视的桃花眼里是少见的正经:“您是肖团的奶奶自然便也是我的奶奶,万没有您给我下跪的道理。这么些年,您独自抚养肖团长大,其中的苦不足为外人道,我也只能在这里真诚地对您说句辛苦了。我非常感谢您为肖团所做的一切,是您培养了这么好的肖团。可能口空无凭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有我在的地方必有肖团的位置,我会尽我所能地让肖团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我要说的是,我对他好并不是遵从您的托付,我对他好并不是可怜他,奶奶。” 握住那可敬的老人已然发皱的手,磁性的嗓音褪尽了慵懒与随意,语调无比郑重:“我爱他,不可怜他,我心疼他,不怜悯他,我待他好只因他是我认定的人,这份感情与可怜无关,与爱有关。”
  “而我饶皇既然爱上一个人,那必将是一辈子。”
  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缓缓拨动,流淌出最为诚挚的誓言在狭小的房间里震撼了每粒尘埃,老人浑浊的眼泪糅合着欣慰与感伤和俊美的青年低沉的音调融为一体,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都细细密密地侵蚀着门外人的心。
  门外,肖团早已泪流满面。
  …
  回程的时候,车内的氛围显得异常凝重,肖团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饶皇也只静静地开车,谁都没想到一次本该愉快的拜访居然会以这么沉重的结局收尾,空气仿佛不再流动,窒息感近乎让人喘不过气。
  车开进了停车间停下的时候,肖团突然开口:“还能活多久?”
  饶皇眼眸一闪,未及回应就听肖团沙哑的声音冷静地传来:“不要骗我。”
  解开安全带,饶皇把背对着的肖团翻过身来,果然看见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是红透的。看得心疼,饶皇倾身把人用力地抱了抱,“不骗你,最多不到两年。”
  肖团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神失去了焦距,分外迷茫地望着车窗外面,然后声音很轻,仿佛大点声就会打碎什么东西似的近乎呢喃地开口:“奶奶多傻啊还以为我是天生的同性恋,我初中起再没提起哪个好看的女孩子是因为我整天跟小花儿待在一块儿就没见到哪个女生比小花儿长得还好看啊……皇上,你说奶奶是不是很傻……还说我不让她进厨房,明明就是她做的饭太难吃我才不让她做的嘛……你说,皇上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说怎么就不到两年了啊?一个月前见到奶奶不还是好好的吗?啊?我不懂啊……”
  饶皇不住地抚…摸肖团的脊背,侧脸蹭着细碎的头发,压着嗓音低低地开口:“大概一个多月前奶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我看到病例单注明的时间,大概是她跟着祈太他们来家里的那天吧,或许是她找你的途中看到了祈子或者祈太,想起你小时候了吧,然后就跟着来了,没想到你就在我家。”
  “那天啊……我记得啊,我怎么打奶奶的电话都打不通,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呢,以前都没有这种事情啊,是不是那晚她在医院过的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沙哑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攥着饶皇的衣服,尾音不稳地道:“奶奶她。。什么病?”
  侧过脸亲吻苍白的脸颊,饶皇低声说:“肝癌晚期。”
  其实已经不到一年了,饶皇学过医,病历本一看就明白,低垂的桃花眼里不忍一划而过。
  现实多可怕啊,只消把血淋淋的事实拎到人的跟前,都能把人活活吓死,比任何巧妙的手段都来得致命。怀里人红透的眼眶、惨白的脸颊,那脆弱的模样仿佛一丝微风就能把他击溃,现实已经如此残忍,饶皇不愿再拿所谓的真实来刺痛他的爱人。
  不到一年也是不到两年,不算欺骗吧。
  肖团张了张嘴,惨白的脸上表情悲痛到了极点却只是无声流泪,双手无力地环上饶皇的腰,近乎发不出声地哽咽:“肝癌是不是很痛啊?不到两年……皇上,你知道吗,奶奶刚刚捏我脸的时候,手指都没力气了啊……”
  饶皇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用力地把人抱紧。
  刘奶奶是在来年六月份离世的。
  在过去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是肖团人生中最为难过的一段日子,父母双亡的时候他好歹年纪小不谙世事,如今的他却早已不是当年懵懂的小孩儿了。
  每天都仿佛活在梦魇之中,休息得不好,人的精神也不如从前,身体不像以前极速浮肿却是日渐消瘦,笑容失去了灵气变得苍白无力,每晚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攥着饶皇的衣服才能安心闭眼,清晨里,饶皇只一个移动的微小动作都会将人轻易惊醒,蓦然睁大的眼睛里,空洞的惶恐会在瞬间弥漫,瞳孔在捕捉到饶皇的刹那,依恋的情绪才渐渐将惶恐取代,每次看到肖团全然依赖的眼神,饶皇都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肖团自那天哭过之后再无悲痛的情绪外露,每天定时定点地往刘奶奶家里跑,偶尔刘奶奶病重也会沉着冷静地将人送进医院,对着奶奶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只是饶皇知道,这种无声的压抑配衬着强装的笑颜,恰恰是肖团最为伤心的表现。
  死神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响彻耳际,而肖团也终于在刘奶奶临终前虚弱地笑着将他跟饶皇的手握在一起时瞬间泪如雨下,直至泣不成声。
  刘奶奶终于闭上了眼,这一年来肖团强撑着的坚强终于崩溃。
  饶皇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肖团二十一岁的这年,他成了肖团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怀里哭到近乎晕厥的人有多么地需要他。
  肖团只剩下他了啊。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再痛的伤口也会慢慢复原,只是伤口有痊愈的那天,心却没有。亲人离世了是比剜肉剔骨还要痛上千万倍的事情,那种人世间只余你一个人的恐慌,光是想想都能在下一秒钟让你窒息。
  除了出丧的时候肖团出席了刘奶奶的丧礼,此后三年,肖团都不愿意踏入墓园。
  …
  下着细雨,清晨的墓园里依旧寂静到冷清,肖团依然是眉目清秀的样子,只是脸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整个人也比以前更为消瘦。
  这是三年来,肖团第一次踏进墓园,他今年已经毕业了。
  看了看周围,肖团有些诧异,刚才奶奶那边也是,连爸妈这边都像是已经有人将墓碑附近都清理过的样子,有些疑惑地看向身后,高挑修长的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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