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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颂太过惊讶,以至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没想到外表并无病态的容惶竟然得了这么多年的怪病,也没想到先皇竟然违背祖例让年仅十二岁的容惶出宫建府。当年季颂还小,而当年知道这事的人也都很少谈及。以至于季颂现在才知道容惶竟然十二岁就出宫建府,毕竟大邑祖例是皇子们需得年满十五才可以出宫建府。
和梁伯交谈后季颂心思复杂的走到厨房,和厨娘把容惶剩下的药渣要了过来。一个人拿着锄头走到后园,默默的走到树底下开始挖坑。
王府后园的土质本来就偏硬,季颂又是个没什么力气的读书人。过了许久累出了一头汗,也才挖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季颂看着那个堪堪能埋下药渣的小坑停下动作,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蹲了下来,把白棉布包着的药渣埋进去。
等容惶久不见季颂找了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季颂正专心的埋着东西连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容惶自然知道白布包着的是他早晨喝剩的药渣,只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费力的为他做一件事。
“殿下。”等季颂都弄好了以后,一回头正好看到容惶站在他身后。眼睛亮亮的。好似天上繁星都住了进去。季颂莫名的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又开口。
“殿下别怕,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臣总会叫醒你的。”季颂想容惶以前昏睡不醒满心恐惧的时候肯定没人对他这样说,他这番话虽然晚说了十年但总聊胜于无。只是季颂不知这句话对容惶有多重要,哪怕晚到十年依旧填补了容惶多年的求而不得。
“青瑛。”
“臣在。”
“本王心悦于你。”
“臣亦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有木有被我甜到~欢迎大家留言。
☆、回忆
“臣也如此。”皓月当空,季颂一袭白衣面带浅笑就这样把自己心里藏着的感情说出口。不避不遮,坦荡的一如他本人。
“这可真是太好了……”
容惶走上去抱住季颂,下巴搭在季颂的肩上。就像个撒娇闹脾气的小孩子,只要蹲下来给他个拥抱就能哄好。
与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闲话几句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嫌弃时间过得太快。季颂这才意识到大半夜两人不睡觉站在后园里聊天这件事实在显得傻气,容惶似乎猜到了他想法也忍不住重新站好笑了起来牵着季颂回了房间。
也许是因为刚刚表明心迹,又也许只是因为今晚夜色太好的缘故。回房后季颂主动吻上了容惶,容惶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抱住季颂将这原本的轻轻一吻变成了深吻。气氛暧昧难名。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加重,皆倒在床上。
床帐遮掩烛火微亮,伴随着传出的阵阵低吟声床帐里两个身影起伏动作。这场□□直到晨光熹微,红烛燃尽才罢休。
季颂第二日费了天大的功夫才如每日一样准时睁开眼睛,想起昨夜的孟浪季颂就忍不住脸上生热浮想联翩。容惶长发散在床上和季颂的交织在一起,季颂侧过身子用手戳了戳容惶的脸。换来容惶动了动手指,也睁开了眼睛。
昨夜□□过后,容惶已经给他清理擦过身。体。也因此季颂除了感到酸痛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只是暂时还不想起任由容惶搂抱着。
“本王昨夜可还让青瑛满意? ”容惶见季颂脸红,又故意贴到他耳边说话。看到季颂身上被被子半掩着的红痕,莫名的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嗯,殿下果然不愧是去惯了青楼楚馆的。”季颂脸上温度早就降下去了,此时黑亮亮的眸子就直直盯着容惶带着一丝冰冷,神情丝毫不见昨夜的温和。
他知晓容惶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容惶后院不至于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如今提出来,反而是因为起了促狭心思。
容惶:“……”他这是挖了坑结果把自己埋了?容惶难得觉得自己有点冤。他虽然恶名在外,可对那些妓子们他从来不曾轻薄。顶多玩笑两句,绝无什么肮脏心思。
“青瑛今日不如坐轿子去吧。”眼见要到了点卯的时刻,季颂也就没再逗容惶直接洗漱穿戴好白着一张脸就要出门。容惶见他不是太舒服的样子叫住他开口提议,换来季颂摇头。
虽然他进王府之事金律院的人都不怎么太在意,但是还是有人暗地里嚼舌根。季颂虽不在意,也不想在出行这事太过高调。毕竟除了于老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坐轿子外其他人无论是院生还是编修都是徒步的。
容惶也知自己拗不过季颂,也就不再争辩披上外衣送季颂出门。
“臣昨日与殿下所说之事,殿下一定要早做准备才是。”临走时,季颂又忍不住嘱咐容惶。他不惧怕到时候和容惶一起死,但他更希望容惶能活着。
“本王晓得了。”容惶拍了拍季颂的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至于他心里想法,自然无人知道。
容惶这边还在对着早就去金律院的季颂犯着相思病,丝毫不知宫里又是另一番情景。
今日早朝并没什么要紧事,官员们的折子昨晚也都熬夜批注好了。也多亏先皇也算是个明君,所以各地并无灾祸反叛的事。没多久容直就下了朝,也不去后宫妃子处歇着直接回了书房。一进书房便止不住的咳了起来,旁边的李公公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递了过去。喝过茶后容直脸色才好了些,也止住了咳。
“我的陛下,您近几日怎么咳的更厉害了。这太医院的人都是干嘛吃的,连个受风着凉都想不出个好法子治吗?”李公公一脸心疼看着容直,他当年曾侍候过先皇更是看着当今天子长大的。也只有他有这资格在圣上面前骂太医是废物了。
“不关太医的事,这药还是有效果的。”容直脸色还有些发白,摇了摇头。幸好太监们未曾进过学堂念书,因此哪怕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李公公也不可能知道他得了到底是什么病。
容直是在去年知道自己得了涝遗病的,哪怕他久居宫里也知那是无药可医的病症。他无其他办法可想,只能尽量瞒着百官再服药抑制病症。可是近些日子药的作用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恐怕瞒不住了。
容直不甘心,他仅有的两个孩子一个还未出生一个太过年幼。若是他死了,他的孩子还不得被朝廷上那些虎狼当成傀儡吗。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挣得的皇位,怎么肯拱手让给别人。更何况这人还极有可能是容惶这个贱种,想到这里容直就更加不甘心。
容直始终记得当年他还只是垂髫小孩的时候,容惶就因其母妃的原因受尽父皇疼爱。而他只是个没人注意的皇子。后来年纪大一些,容惶母妃和侍卫私通的丑事被父皇发现,容惶一朝失势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过得连刚入宫的小太监都不如。而他则渐渐被父皇重视被宫人巴结,最终继承皇位。
终究是忍不住心中愤恨,那年他带着几个急于讨好他的宫女太监堵住粗布破衣的容惶。他亲眼看了容惶被打得出了血才满意的准备离开,只是没想到容惶竟然阴森森的朝着他笑。
他被那个阴郁诡异的笑吓得多年都不敢忘,直到他学会了如何隐藏记恨他还记得容惶那句话—你早晚会后悔的,不信走着瞧。
听到这话的宫女太监都在讥笑容惶,只有他知道容惶这话是真的。旁人都以为父皇因为容惶母妃背叛恨毒了容惶,可他知道父皇虽然一直对容惶不闻不问任由宫人欺辱可心里还是有容惶的。要不怎么当年临死时候还记着容惶给了他保命的东西还让他出宫建府,要不怎么当年他一直弄不死容惶呢。
一想到他死后,宗亲们极有可能以皇子年幼的为由推举容惶为皇。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容惶,偏偏就如当年容惶嘲讽他那句话一样自己动不了容惶。书房里容直目光阴鸷,当年他动不了容惶如今可未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希望大家看文愉快~至于第八字母如果有机会出本的话会补全的。蟹蟹木木长评,夸的我都脸红了(喂)今天王爷和王君也秀恩爱了呢。王爷的回忆完全都是黑历史啊(望天)
☆、恩爱
“娘娘的消息可传出去了?”
玉枕宫内,娴妃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眼假寐。身边的贴身宫女正跪坐在地上,语气依旧如在人前一样恭敬,只是声音太过无波无澜反而让旁人有种诡异的感觉。
“放心,这消息自然是传出去了。季颂的才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娴妃也未睁眼睛,依旧用着柔的和猫儿一样的声音开口说道。
“本宫之所以由着你留在这玉枕宫里,不过是因为和你主子有交易信着你的主子罢了。别想着给本宫指手画脚的,听到没有。”娴妃睁开了那漂亮的眼,似笑非笑的斜了那宫女一下。
“主子并不喜欢娘娘干预这件事,以后请娘娘莫要再如这次一样鲁莽行事了。”宫女语气不变,只觉得她家主子说的话果然是对的。娴妃此人野心极大,只能利用不能交心。一朝控制不好便会反噬,极为麻烦。
“自然,以后日子还长呢。”娴妃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轻声细语的开口。
容直得了涝遗病这事被他隐藏的极深,哪怕是受宠如娴妃也是不久前才推测出来的。只是她没办法向外传递什么消息,只能用这种不会被抓住把柄的笨法子暗示季颂。至于那人能不能收到,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毕竟现在风声紧,她也不能太惹人怀疑了。
娴妃说完话后,那宫女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未接话。其他宫女太监们也眼观鼻鼻观心的安静不语,一时间诺大的玉枕宫竟然安静的宛如死地。
与此同时,长乐宫里太后正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医。
一双美目也染上了愁绪让她多了几分与年纪相称的沧桑。
“我皇儿的身体到底还可熬几年?太医你不妨直说。”自从知道容直得了不治之症后,太后就一直不见笑颜。可是悲痛过后,太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毕竟是后宫沉浮多年立刻就和容直商议颁布了几道圣旨调动官员任职,以防将来不测。哪怕将来容惶驾崩她扶持孙儿登上帝位不让,她的地位仍然不会衰落。
“这,太后饶命。陛下还有两年的寿命……”老太医冷汗直流,不断叩头求情。
“哀家知道了,钱太医只需要尽心医治便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我皇儿多活几年。”太后和缓了神情,只是眼里依旧有警告的意味。
钱太医当然知道太后这警告为的是什么,可他也只能哆哆嗦嗦的谢恩离开。
太后盯着钱太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若不是这人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她早就赐死他了。
容惶今日被季颂叫醒后,心情就一直很好。非要跑到后园赏秋景,也不知道满园衰败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梁伯开口把这疑问问出来,容惶肯定摇摇扇子一脸暧昧的开口说因为这是本王和我家青瑛定情的地方啊,哪怕什么也没有是光秃秃的一片都比别家花园好看。
此时芳草早已成枯,容惶挑着还有着绿色的草拔了下来做草编。他也不知道季颂会不会喜欢,只是觉得季颂既然童年从未得到什么乐趣,他总要慢慢给季颂补偿回来的。
“梁伯你看本王编的这个蛇像不像啊?”容惶一向顽惯了,这些小玩意他都擅长的很。双手灵活,很快就编出一条蛇来。
“很像……”梁伯默默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容惶,倍感无奈的开口说道。
“王爷真的没有任何打算吗?”想了想梁伯还是不放心的开口询问,自从今日圣上下旨特意责骂他家王爷行事荒唐挥霍无度后启王府门口便更加冷落起来。梁伯凭着多年阅历,已经猜测出圣上在故意针对启王府。恐怕启王府生了祸端,这才开口。
“无事,他找不到本王其他麻烦也只能骂一骂本王败家来出气了。本王败得又不是他的家,真是的。”容惶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忧患意识,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口中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容惶说的是实话,容直的确找不出容惶的麻烦。启王府的账目没问题,也没私养家兵府君。更不曾和其他大臣有牵扯,容直也只能在容惶挥霍这点上做文章。
只是容直和容惶都知道这道圣旨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要发生的才是重头戏。
季颂回了府,见梁伯正低头和容惶说着什么,容惶有些敷衍的应答着手上还在动作着。季颂想了想还是朝着容惶方向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容惶手上拿着的是绿草也不知这秋日是怎么寻到这么多绿草的。地上摆着已经编好的两个小玩意,一个是蛇一个是扑棱翅膀的小鸟。
“青瑛快来看看,可还喜欢?”见季颂回来,容惶立刻献宝一样的把它们递到季颂手上。
“像极了。”季颂打量着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