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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婧不解她的用意,又不放心她的安全,只好跟了上去,却见沐槿衣拐了个弯,一抬头,已然是走进了一个阴暗逼仄的斗室。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白森森的尸骨,有人类也有动物的,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骨头,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这些尸体早已枯化成骨,可她却隐隐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沐槿衣看也不看那些枯骨径直向前走着,蓝婧赫然发现这山洞犹如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地上又到处堆积着枯骨秽物,她跟在沐槿衣身后,几次就差点跟丢,反倒是沐槿衣,脚下无半分停顿,她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行动自若,眨眼间又消失在一个石柱后。蓝婧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脚下硌人快走几步,终于看到了沐槿衣的背影,正要上前喊她,却见她抬手在墙上按了几下,那古旧的石壁忽然震了震,一阵轰隆隆巨响传来,沐槿衣身子向前一冲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槿槿——shit!”蓝婧疾步上前,却只是一面冷墙迎面撞上,任她如何敲打踢踹,那墙壁始终纹丝不动,她定了定神,努力想要回想先前沐槿衣按墙的动作,次序,可脑子里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越着急越是一片茫然!她又愤怒地砸了几下,终于颓然跪倒,火把摔灭了,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阴森的虚黑,那重若千斤又严丝合缝的石墙令她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与记忆,仿佛先前她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槿槿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打开过那堵墙。
而与此同时,不小心撞入了石墙另一侧的沐槿衣却根本听不到半分蓝婧的声音,在发觉自己误入了石墙另一侧后,她立刻试图再次寻找机关返回原地,可不知为何,那机关却怎样也无法开启了。
片刻的思索,沐槿衣很快拿定了主意,既然无法返回,她只能继续深入,直到找到出口为止。此其一,其二,在她无意中摔入这个山洞那一刻起,她整个人便觉被一股说不出的意念包围了,那意念驱使她一步步向着山洞内深入,她无法抗拒,更无法摆脱,直到她进来了这里。
冲鼻欲呕的血腥味令她脸色苍白,她一步一晃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让她捕捉到一丝希望,这里有水流?有水流的话就说明山洞是与外界相通的,她可以想办法离开!
又走了半盏茶时间。
“你,去那里守着。”
眼前骤然亮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先是正前方,跟着左前方、右前方分别都亮起了火光,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火光灼地阵阵刺痛,求生本能让她条件反射地跃到一块山石之后,隐藏了起来。静静屏息了片刻,待得确定那些人没有发现自己之后,她悄悄探出半边脸来向着火光处望去,只见山壁上四处架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曲折蜿蜒的石阶上方,那十几个火把就仿佛是在一瞬间同时架上去的,可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听到半分脚步声,沐槿衣不由暗暗心惊自己的警戒心竟然如此之低,可不容多想,她的注意力很快便为那群说话的男子引去了,一望之下,不由诧然心惊——这些人……这些人的样子好奇怪!
在火光下,沐槿衣清楚地看见十几米远处站着一群身材特别高大穿着古怪的大汉,她并非没见过高壮男子,可……眼前这些男人真的高得过分,身高至少都在两米五以上,并且个个肩宽如牛,虎背熊腰,就如没进化好的野人一般,可却又容貌正常,能言善道。她紧张地缩回身去,暗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耳边忽然想起一阵塌地如雷的脚步声。
“头领交代了,大事能不能成,就在今日,你们几个给我仔细巡查,切莫让外人混了进来。”
“那,公主怎么办?羌人拿公主做人质,咱们真的不管么?”
“什么公主,成王败寇,她老子都跑了,要不是首领可怜她,她也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如今留在羌人那里为首领拖得一时半刻时机,也算报了恩,你管她作甚?”
又一个声音响起:“你小子,莫不是看上那娇滴滴的小公主了?嚯嚯,你可忘了,公主可是咱们首领的人,即便活着回来,也轮不着你小子摸一把,你急什么?”
“可恶,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这么说,可是要让首领治我死罪!”
沐槿衣听着那几人的对话,不由一阵云里雾里,这都什么年代了,首领?公主?正迟疑间,耳听得脚步声却近了,她忙向后退了退,尽可能将身体隐在了逆光处。
火光中,隐隐看到一双黑漆漆的靴子踏入了视线之内。
“哈哈,放心,首领是做大事的人,怎会为一个女人杀你,再说了,喜欢首领的女人多的是,莫说公主,就连咱们至高无上的大——”
“嘘——什么人!”
那大汉话音未落便被打断,沐槿衣一惊,只当他们是发现了自己,正要返身逃跑,却见那几个大汉是向着自己过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难道是蓝婧找来了?她快速抽出腰后的短刀探出身去想看清楚来人是谁,岂料那几个大汉却在眨眼间,当着她的面齐刷刷地没入了入口处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沐槿衣来不及诧异,身后陡然间又响起了说话声,她立刻躲回逆光处向后望去,却见是和方才几人形貌相似的几个大汉正一边咕哝着什么,一边有条不紊地押送着一群身材明显矮小许多的赤膊男子。说是矮小许多,其实这些被捆缚住手脚的男子才是正常的身材,只是在那些格外高壮的大汉面前便显得矮小了。而更令她无语地是,刚才看去明明空无一物的山洞中央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直径有十几米的石坑。
鼻息间陡然传来阵阵浓烈的腥臭味,似尸臭夹杂着说不出的植物腐败气味,沐槿衣顾不得掩鼻,只是下意识地望过去,却见那些高壮汉子正将押送来的男子一个接一个的推入了石坑。那石坑里许是埋了利刺,掉进去的人无不发出凄厉的惨嚎声,鲜血四溅。不多时,押来的数百名男子便尽数被推入了坑内。那些高壮汉子停了手,三五一群的望着石坑哈哈大笑,沐槿衣只觉喉咙口一阵翻滚,因为她已经看到那石坑里堆积如小山般的尸体,个个死不瞑目,肠穿肚烂,血流成河……
“哈哈哈,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嗯?尊敬的祭司们。”
沐槿衣怔了怔,抬眼望去,却见那些大汉身后又多了一群人,这次却是男女老幼高矮参差,最老者耄耋,最幼者,尚且被母亲抱在怀中。不知为何,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她竟觉心口一揪,说不出的沉闷与难受瞬间涌上。
“告诉那个恶魔,她要杀便杀,休想威胁大祭司,我们巫女一脉的儿女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死到临头还嘴硬,哼,我看大祭司是不打算管你们死活了,等时辰一到,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等等,怎么少了一人?!”
“有个小丫头跑掉了,快追,快!”
十几个汉子立刻向洞外跑去。仿佛鬼使神差的,沐槿衣随着那些汉子的身影向外面望去,她看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衣衫褴褛,头脸脏污,正连滚带爬地向着洞外跑去,她一时气血冲头本能便要去救,可就在那小女孩从她身侧跑过时,一个照面,她顿时醍醐灌顶般浑身一激灵,这女孩……
这女孩在火光下却根本没有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槿衣不想再躲避了,手握短刀借着阴影的隐蔽想要跑到石坑附近去,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那些人却又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清瘦的青衣女子,高高竖起的黑色马尾,身负一把铁弓,火光下灼眼的冷光丝丝流动,周身环绕着一股暗红血雾,她看不清她的脸,却已然被她邪魅的气息震住了心神。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她回身望向那不断涌上鲜血的石坑,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正在尖声嚎叫:“我愿葬身血海,永不超生,换取至高无上的诅咒之力,我诅咒你,你的族人,你的后代,永远病痛缠身,男子咳血而死,女子个个疯癫,此咒永不可解!”
青衣女子蓦地转过身来。
“小……小软?”望清楚那张熟悉的脸,沐槿衣几乎失声而喊。
青衣女子却并不理会她,她双目沉沉,竟似凝着千年寒冰般的悲愤与伤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要与我为敌?既然如此,休怪我……”
“小软,你做什么,你快放手!”沐槿衣诧异地望着面前古怪装扮的唐小软,她伸出的双手正试图扼住自己的颈子。她不愿伤她,只好闪身后退,却不料唐小软伸出的双手却凭空消失在她身体之中,而她本人更是仿佛自她身体快速穿过——“小软?!”
“我不会和你走的,我要我的天下,我的大业,又怎会为你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
她在说什么?她在和谁说话?
“啊——你居然——”
青衣女子忽然踉跄后退,双手捂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小软——”
沐槿衣眼睁睁看着唐小软,不,或者说是这有着与唐小软一样面容的青衣女子脚下一滑便向石坑中摔去,几乎是立刻冲出去想要抓住她的手,然后也是意料之中的,那女子手臂自她指尖流沙般消逝,身体很快便没入了血池之中……
望着石坑中地狱般惨烈的血水与尸体,沐槿衣心口一痛,脑中两个念头仿佛天人交战,一个在说,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境,那女人也根本不是小软,快清醒过来!另一个却在说,你知道这一切是真的对不对?那个女人或许真的就是小软,小软一定是有危险了,这幻境或许就是一个预兆!
不知过了多久,沐槿衣仍是不忍离去,怔怔望着那漂浮着许多断肢残体的血池,她脸色苍白,冷汗也自额上丝丝渗出。
忽然,那平静的血池表面起了一丝涟漪,又过了几秒,那血红的一片便如同一面赤色镜子般哗啦一声破裂,一个人影浮了上来,却不知是死是活。沐槿衣陡然间抓住了希望,俯身望去,岂料一望之下,饶是她一贯冷淡镇定此刻也不由得心脏突突狂跳,若非双手死死撑地,怕是早已跪坐下去。
那血池中浮出的身体……那张脸……
分明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拖更的补偿,提前买的小金牛们,多了这么多字也不么么哒我一口么~
☆、第四十三章 别后相思空一水(下)
沐槿衣只觉脑中阵阵发烫,她狠狠地闭上眼睛不去看任何东西,须臾,睁开双眼,眼前却又恢复了平静,周围是冷冰冰的一片黑暗,哪里有什么血池和尸体。她坐在黑暗之中,回想着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久久难以平静。
后背的伤口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医疗条件有限,若非自己天赋异禀的自愈能力,只怕来不及等蓝婧包扎,自己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了。想起自己的生平,前后两次被收养的经历,即便她再心大也不免察觉出其中不寻常的地方,何况,她本心思细腻。那容留孤女做古怪实验的孤儿院就不说了,恰好就救了她走的干爹,还有他的安排下,总是杀人以做营生的组织,如今想来,只怕都是所谋者大。想到这些,就不免想到了那古灵精怪的女孩唐小软,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却不想从此实实在在嵌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欢喜,也让她忧心,一时半刻不在眼前便各种牵挂与不安。
不知坐了多久,黑暗中很难计算时间,何况她心事沉重。想到蓝婧与她失散必然担心不已,她轻叹口气,决定继续寻找出口。
口袋里本就带着小巧的强光手电,她怕过早消耗光电池一直没开,此刻也不得不打开了。光一照,她赫然发现怪不得此前一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又听到水流声,却原来在她脚下不远处竟有一条长长的,约莫两米来宽的石槽,想是早已被鲜血染成了铁锈般的深红,槽底一道水流正细细流淌。有水流就代表与外界是相通的,或者,至少与这山体内某条地下河可以相通,沐槿衣打起精神沿着水流走向行走,走不多远,便被那石槽中一些反光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小心翼翼地凑近石槽边,伸手将那反光物从水中捡起,手电一照,却见那反光物赫然是一串古旧的铃铛,许是在水中泡得年深日久,那铃铛微微有些发黄,可仍能清楚瞧见上头的刻花与符文,分明是与前日在大巫师那里看到的羊皮古卷一模一样。她思绪如潮,下意识将那铃铛攥在了手心,脑中却只是酸疼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她看到这串铃铛便如是被利刃刺在了心脏,说不出的疼痛与难受。
也不知走了多远,更不知这石槽究竟还有多长,沐槿衣望着那串铃铛,毫不在意手心早已被硌出一圈深深的红痕,忽然,耳畔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