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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煜冉蹲在泳池边上，忧郁地望着游回来后胳膊撑在池边的千琅：“我就问一句，现在这年头，抓鬼的身体素质都这样气死关二爷吗？有什么体育项目是我能赢你的？”
“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很辛苦，所以我希望由我来承受这些微不足道的辛苦，而您只要能安全无忧就好了。”说完，千琅又蓦地一笑，向温煜冉张开一只手臂，“您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您，下来一起吧？”
不远处的尹沐默默无言地看了一眼散发着诡异气氛的两人，又默默地转身游到远处去。
好友总是和具有攻击性的基友冒粉色泡泡，作为朋友他也很难办，既要注意不成为电灯泡，又要担心朋友择偶的眼光。
“手臂划水的时候，摆成这样的角度会比较省力……”
到最后温煜冉也不知道千琅的教学成果到底好不好，因为尹沐一直拒绝靠近他们这边，而在千琅眼里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满分。
离开游泳馆时，在温煜冉上车之前，尹沐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建议让他去医院做一次正规检查，也许带有偏见，但是我个人觉得娱乐圈的人滥。交比较多。”或者直白一点说，他只是单纯地看千琅不爽。
温煜冉：“下次黑人的时候稍微带点技术含量吧，爱妃。”
尹沐承认得非常坦然：“我就是讨厌他。”
这已经是不需要说出来的事了，温煜冉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尹沐这么执着地坚持不喜欢千琅，但还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不怕不怕，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替你欺负他，爱妃莫慌。”
戚飞尘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启动汽车的千琅。
然而当温煜冉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时，千琅又是笑得风度翩翩的样子，引来戚飞尘鄙夷的眼光。
出乎温煜冉的意料，对于在公共泳池里游泳这件事，千琅还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什么不情愿或是不适应的样子。
“跟那么多人混在一个池子里，你真没事儿啊？”瞄了几眼似乎正专心开车的千琅，终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千琅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思索该怎么样回答，然后说了一句废话，“您想听如实回答吗？”
这句话曾经一度被温煜冉评为影视作品里最没用的几句话之一，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真的能听见有人跟自己这么说。
一肚子用来吐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全部化成忧伤的一句：“说吧。”
“很恶心，有点想吐，但没什么大碍，和您一起游泳我很开心。”
到目前为止，温煜冉不知道自己该夸千琅坦率耿直，还是骂他脑袋里缺根筋比较好。憋了半天，他只憋出一句问话：“我有点好奇，你怎么就这么不爱跟人接触？都是经常洗澡的人，应该也脏不到哪去……吧。”
“可是作为您的私人物品，我不太喜欢跟外人有接触。”
温煜冉：你什么时候成我的私人物品的，我怎么不知道？？？
为了自己的心灵健康着想，他拒绝继续就这个主题询问下去，他担心一会儿会冒出什么反社会反人类需要打马赛克的话。
于是温煜冉又一次陷入深深地思考：到底为什么千琅明明拿的是挺惹人怜♂惜的剧本，但他就是心疼不下去？这背后到底是台词的扭曲还是气场的沦丧？
***
到家了之后，千琅直奔卫生间洗澡，温煜冉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良久之后，才终于说出哽在喉咙的疑问：“为啥你这么自然地就跟着一起进了我家……”
家里只有一间客房好吗！
温煜冉忧伤地看着戚飞尘心情愉快地拎着一堆东西，飘进唯一的那间客房。
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闯进浴室把洗澡到一半的人丢出去，所以他只是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消磨时间。
真是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电脑刚刚按下开机键，温煜冉就隐约听见外面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循着声音出去一看，发现是千琅的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放在茶几上，此刻正嗡嗡响个不停。
拿起手机，温煜冉先是为来电显示上的“088”无语了一秒钟，随后便拿着手机敲响浴室的门：“你电话响了，来电人088。”
“您不用管，等我出来再看就好。”
千琅这一洗，就洗了足有一个小时，这期间电话又响了两次，温煜冉都替打电话的人感到悲哀。
电话第三次响起又自动挂断后，温煜冉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翻开来电显示就吓了一跳。今天一整天从上午开始这人就一直在打电话，每隔几十分钟就是一通，恰好那时候他们在游泳馆，就一直没有被接通，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
一半是觉得这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一半是觉得再怎么说洗一个多小时也太过了，温煜冉拿着手机又一次来到浴室门口。
他这一次来得比较是时候，浴室里没有传出水声，应该是已经洗完了。想着把手机赶紧送给千琅，顺便也想用下厕所，温煜冉就不假思索地抬手准备打开门。
“你洗完了吧？我进去了啊。”
一开门他就看见千琅正站在淋浴间外，并且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拿着一块明显是用来擦头发的短毛巾，挡着两腿之间那片地方，身上的水还没擦干。
温煜冉：“……”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小剧场：
导演：按照多数套路，攻应该调戏受，但是我们的主角不干活
千琅：我来
编剧：按照普遍情节，攻应该好好照顾受，但是我们的主角不干活
千琅：我来
策划：按照一般发展，攻此处应有强制爱，但是我们的主角不干活
千琅：（☆▽☆）我——
温煜冉：这个可以没有！
第44章 我很听话
“呃……”场面有点尴尬，温煜冉见千琅面不改色地用那块小毛巾挡着，干巴巴地关心一句，“其实那架子上的浴巾你可以直接用，下面那条我还没用过。我待会儿给你拿换洗衣服，打电话那人好像挺急的，你看要不先回一下？”
“谢谢您，手机放在那就好，我待会儿会看。”千琅微笑着回应，手里还坚定地拿着那条小毛巾。
这反而让温煜冉起了点疑心。
真不是他刻意抹黑，而是按照千琅的一贯作风，这个时候估计压根就不会有什么遮挡的打算，没脱光了问他约不约就算不错了。
“你挡什么呢？”抱着胳膊怀疑地看着千琅，温煜冉的视线在那块毛巾周围游弋，“都是男人害羞什么，你擦你的，我就来送个手机。”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千琅只是沉默地站在那，一时没什么动作。
这要是能没什么事儿他现在就跟千琅去滚床单。
心下浮出少许不好的预感，温煜冉不想玩猜一猜的游戏，干脆走上前直接一把扯掉千琅那块毛巾。
“我靠，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温煜冉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或是根本还没睡醒。
他盯着千琅大腿内侧交错纵横的伤痕，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好。
温煜冉一指马桶：“坐那儿，腿张开，我看一眼。”
唯一令他稍微气顺一点儿的，就是千琅没有任何反抗，也不辩解什么，而是非常顺从地坐下任由他查看伤口。
这显然是新伤，细细长长的伤口不算深，但数量不少，看上去就令人觉得不适，而这种伤明显是人为的，而且看起来下手估计还挺熟练。伤口本就没有痊愈，更不要说今天去游泳馆泡了那么久，回来后又冲了一小时的澡，完全裂开的伤口已经泡得发白。
尹沐说，以前看到过的新闻上也记述了在千琅身上有这种伤口，那时候他以为这只是记者添油加醋的编造。
明明两人维持着这么暧昧的姿势，但是目前谁都没有那份暧昧的心。
温煜冉深呼吸一口，站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我觉得咱们得谈谈了。你想干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还在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你特么活腻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让您不高兴。”
察觉到温煜冉的恼火，千琅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毫无血色，想要跪下又担心会让温煜冉更加生气，神色间带上了明显的惊惶之色。
“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问千琅到底觉得自己的命算是什么，但是又不希望得到答案之后自己会更加闹心，就只能让自己平静一点，至少暂时别跟伤员吵起来。
其实温煜冉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大反应，千琅对待自己身体健康的态度是什么他不早就清楚了么？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就别跟我对不起了，你砍的又不是我的腿。我就问一句，原因是什么？”一开始的震惊过后，温煜冉也稍微镇定了点，低下头看着千琅，眉头紧锁，“我又不是旧社会奴隶主，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也不会让你滚出去，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事就跟我直说。”
千琅的眼神有明显的动摇，他忍不住抬手捉住温煜冉的衣袖，像是怕他离开，呢喃似的道：“这是惩罚。”
“惩罚？”温煜冉不解地重复一遍，“什么惩罚？你说明白点，谁惩罚你？”
“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必须要接受惩罚。”抓着温煜冉的手又紧了紧，千琅仰起头，直直地看向温煜冉的眼睛，声音竟然有点颤抖，“不然……不然主人又会找不到了。”
“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找不到了，就算我想人间蒸发还没地方去呢。”不大懂千琅的意思，温煜冉面露疑色，“我保证我没不了，你能不能别再来这么惊悚的事了？你要疼死啊？”他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腿一阵阵疼。
“我很高兴，如果这样就可以赎罪的话。”察觉到温煜冉已经没那么恼火，千琅也明显镇静了许多，又微微扬起了嘴角，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温煜冉的手，另一手则轻缓地在腿间的伤口上抚摸着，“家族里会用种种刑法来惩治做错事的奴仆或族人，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流血和疼痛感就可以作为我的惩罚，这对我来说是件很幸运的事。”
“这有什么好幸运的？如果你说的是你平时耍流氓的那些行为，我都还没火你干什么上赶着自虐？”温煜冉还是不懂，怎么还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点不自在？
千琅稍微歪过头，双眼依旧紧紧盯着温煜冉，轻笑着道：“这不是自虐啊。您的难过才会是我的痛苦，只要还能留在您身边，就已经非常幸福了。”如果说忽略掉眼下的种种状况，千琅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倒相当的温和愉悦，“如果逃避掉这点微不足道的惩罚，最终反而失去了您，这才是最残忍的惩戒。”
被这一番言论听得愣住半晌，当温煜冉稍微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千琅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变得沉重。千琅正用脸颊轻轻磨蹭着他的手背，而腿间的伤口已经被按压揉捏得再次流出血来，而最令他没眼看的是千琅两腿之间已经抬起些头的某个部位。
又是老脸一红，温煜冉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地抽回手，逃荒一样转身跑出浴室：“我出去买药！你在这先等着！”都怪这谈话内容太离奇，他都忘记了应该先处理伤口这么严肃的事。
——妈妈，我遇到变态啦，太他妈可怕了_（：з」∠）_
他自然不知道在他匆匆忙忙跑出家门之后，戚飞尘优哉游哉地踱步到浴室，倚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望着已经围上浴巾的千琅：“看来阁下让心上人受了不小惊吓，唐突佳人自古以来皆非君子所为。”
不用他说，千琅也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他是很想让自己至少看上去像是个正常的普通人，但偏偏总是在主人的面前暴露出真正存在于内心的阴影，这又会引起主人的困扰。
“你若是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一时好心还会帮帮你。”像是并不在乎千琅漠然无视的态度，戚飞尘笑盈盈地跟着他来到卧室，倒是转过身没去看他换衣服，“别的不敢言，这讨人欢心的手段我却是足以自傲。”
就好像听不见戚飞尘说话一样，千琅维持着近似于无的表情，一言不发地套上睡衣。
“你可知为何我不喜于你？”倒也并没指望他回话，戚飞尘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下去，带着些许怀念的腔调，“因为你恰似我曾经的样子。”
“昔日我费尽心机，却终究是败给了身份桎梏，输给了伦理刚常，若非我一意孤行，或许子陵亦不会亡于那三尺寒芒之下。”估摸着千琅已穿好衣服，戚飞尘这才转过身，稍微张开双臂，似是在展示自己身上尚未换下的嫁衣，嗓音蓦地不似平日那样阴柔，如一般男人般低沉，“这就是我如今的模样，非人非妖，非阴非阳，于世俗所不容，连心心念念的那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