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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木,可好歹与岳渺是多年好友,他相信岳渺,这下子给岳惹了麻烦,难免觉得十分内疚。
岳渺神容自然,好似一点儿也不曾担心,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司木是侠盗。”
这偷与盗说的本是同一件事,就算是侠盗,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可江湖人多好义气,搭上一个侠,“第一偷”三字便成了积德行善,整个人的身段都高上了几层。
司木一瞬有些发愣。
他怎么……就和侠盗扯上关系了?
岳渺添油加醋把藩王那事一说,侠士们对司木的态度顿时好转不少,司木硬着头皮接受他们友好的目光,心想待会儿他们要是知道自个儿是魔教教主,会不会干脆活剥了他。
开了这间牢房的锁,周一水指路,他们把人都救了出来,岳渺问起他们可曾看清是何人抓的他们,待会儿好歹有个人证,可所有人均是一问三不知,说平日里就算有人送饭也是蒙着头过来的,放下饭转身便走,一句话不多说,他们甚至连自个被关在哪儿都不知道,当初或被一群蒙面人围攻,或被迷药弄晕,醒来就在这儿了。
他们在这牢内想了许久,觉得会干出这种事的,非魔教莫属。
岳渺和司木对视一眼,两人目光都有些无奈。
倘若这些人不能作证,小师妹人微言轻,没有人会信她一面之词,到头来司木身份败露,只会被四师叔说成是居心叵测刻意潜伏,魔教该打还得打,而岳渺这么明着和四师叔作对,往后四师叔也不知会给岳渺使什么绊子。
周一水见他们神色不对,便问:“岳兄,怎么了?”
岳渺正想解释,司木却拍了拍他的手,道:“有人来了。”
70。
司木方才说完这句话,岳渺便也听见脚步声至石道尽头传来,虽微弱难闻,细细辨认之下仍可听出数人脚步。
来人会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许胆寒。
岳渺下意识想:这是四师叔发觉钥匙不见寻踪追来了。
他左右思索此刻合该与四师叔撕破脸皮。诸位侠士虚弱至极,司木又不擅打斗,那便只能由他拖着四师叔,再让司木带其余人趁机逃走。
他拉司木到一旁,望一望司木,想这一眼会不会就是诀别,又觉得着四师叔顾及同门情谊,应当会饶他一命,那不多时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司木看岳渺神色,几乎立即猜到他心中所想,皱眉道:“不行。”
岳渺还能笑着与他打趣:“你是个贼,逃跑这种事应当得心应手。”
司木难得不为他的调侃恼怒,只是略瞪他一眼,二话不说,抬起手便往岳渺脸上抹去。
岳渺一惊,想司木怎么突然如此主动,抱着这一份小心思,不曾避闪。再细看,司木方才一摔在手上沾了一层黑乎乎的厚灰,这两巴掌把黑灰全抹上了他的脸。
岳渺:“……”
司木道:“他们未曾看见你与我同行。”
四师叔不知道他二人中何人窃取了钥匙,就算是牢外的天山弟子,也只见着了司木的面容。
对天山而言,司木本就来路不明,现今身份败露,正好借此机会假装岳渺也是被他使了诡计骗过,将岳渺与魔教撇清干系,省得坏了盟主的磊落前途。
岳渺神色阴沉:“我不答应。”
司木一笑:“你若真喜欢我,就该听我的,先混在人群中,待我引开他们……”
岳渺怒道:“我一颗心托付与谁,都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司木也恼了,先前他还压着声音说话,这时忽的往上拔高一个音调,道:“闭嘴!”
他难得硬气一回,一时竟也成功唬住了岳渺,那脚步声逐渐逼近,石道转角处甚至已经见了火光,来不及再多争执,趁着岳渺还未回神,他将岳渺推进人群,急急道一句“你信我”,岳渺望着司木那一脸气急败坏下仓促掩盖着几分强加伪装的关切,一时发怔,傻愣愣的,竟开口应了一句:“我信你。”
忽见身后火光大亮,将牢内四处照得一片通明。
司木不曾回身,听得身后有人大声喊道:“掌门师伯!那人就是魔教恶人!”
71。
司木转过身来。
出乎意料,来人除了四师叔与几名被他们打晕的天山弟子之外,还有大师兄,与一名他并不认识的白须老者。
那天山弟子喊老者“掌门师伯”,也就是说,这是天山掌门,岳渺与大师兄等人的师父。
司木来天山许久,一直未曾见过天山掌门。
大师兄称其年岁已高,近来身体抱恙,又担心岳渺与司木两人之事过于离经叛道惹了掌门生气,迟迟没有领司木去见过掌门。
司木那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如此,岳渺也被大师兄再三叮嘱切莫胡言,此事日后再提。
大师兄一脸愕然,道:“木公子,你……”他显然不敢相信司木与魔教有所牵扯,一句话纠结三四次再没说下去。
掌门问:“你们识得他?”
大师兄支吾一句:“是。”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岳渺。
周一水等人不知司木为什么要把岳渺塞进人堆里,却万分默契的没有开口多言,此时他跨前一步,唤:“几……几位前辈。”声调虚弱,倒是压不住心底那终于获救了的激动。
掌门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72。
大师兄皱起眉来。
这事他一头雾水,的确不知该要如何开口。
岳渺让他来此处,不想才刚赶到地方,就见四师叔与师父站在一块,脚边跪着四师叔的小徒弟,身上伤了好几处,嚷嚷着说有魔教妖人闯进了后山,不知要做什么勾当。
他不知道四师叔在师父面前说了什么才惊动了他老人家,只能硬着头皮谎称自己是偶然路过,随后干脆一同随他们进来看看。
可现今不见岳渺,木公子还成了魔教妖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掌门问完话,不见人回答。
四师叔瞥了自家小徒弟一眼,那名弟子立马说道:“掌门师伯,这不是前些日子失踪了的侠士么?”
掌门回眸看他。
他又道:“难道是魔教恶人把人关在这儿了……”
他话音未落,司木嗤笑一声:“千里迢迢上你们天山来关几个人?”
那名弟子道:“想必是为了栽赃陷害!”
司木也不回话,弯了唇一笑,那模样尽是嘲笑讽刺:“说话可得有凭证。”
弟子显然一怔。
司木:“胡说八道,好不要脸。”
弟子尴尬。
司木道:“我倒要说是你天山抓了人,反来诬陷圣教。”
四师叔脸色一沉:“一派胡言!”
司木又道:“我还要说这事是天山掌门做的头,大师兄你去抓的人……咦,四师叔你为何如此恼怒,那想必这是你出的主意了。”
他这话说完,周遭侠士难免都将目光移到了四师叔身上。
四师叔气得脸色发绿,骂:“魔教妖人!谁是你四师叔!”
司木朝他一笑,十分无辜:“这是气急败坏了。”
人群中几声闷笑。
岳渺想司木平日与他争吵,绕来绕去不过那么两句话,倒是没想到他也有能言善辩的时候。
掌门开口:“四师弟,他说得不错,凡事都要讲些证据。”
四师叔争道:“与魔头讲什么道理!”
掌门皱起眉看他一眼,四师叔便不再言语,掌门这才回过头来,对司木道:“既然你说凡事都得讲究证据,那你可能证明此事绝非贵教所为?”
司木迟疑摇头:“不能。”
“既然贵教嫌疑未脱,只怕得请这位公子在天山再住一段日子。”掌门道。
他语调平和,也算有理有据,司木想这人是岳渺恩师,看二愣子那模样,他师父应当不是阴险之人,况且这么高手在场,他就算想跑也有些困难,双方动起手他吃亏不说,岳渺那愣子肯定是要跳出来帮他的,正有些犹豫,掌门又说:“事情水落石出后,若与贵教无关,我等自当领天山弟子向公子道歉。”
司木微一皱眉,开口答应:“好。”
73。
说是请他“暂住”几日,司木心里却清楚得很,这就是软禁,不过说得好听一些罢了。
天山掌门再怎么明白事理,也不可能会对魔教中人毫无戒心。
岳渺倒是松了口气,听师父这么说,至少不会轻易为难司木的。
……
掌门让大师兄将诸位侠士送去休息调养好生安顿,又仔细嘱咐看好司木,交待完一切,他脸上含笑看着司木,问:“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公子名姓。”
司木想,到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坦白道:“司木。”
掌门微微颔首。
大师兄让人领着那些侠士离开。
岳渺混在人群之中,不敢回头,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掌门看他们离去,上前一步,又道:“我与你们老教主曾有过一面之缘,现今看来,司公子甚是面善。”
司木一惊,下意识回首望去,大多人都已经离开,掌门声音轻微,显然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用意何在?
司木不知该答什么才好,他看掌门神色,并不像有恶意。
大师兄神情复杂,显然是听见了,几番欲言又止,最终纠结道:“司公子,您跟我来。”
74。
岳渺找了个空子从人群中溜出来,匆忙洗干净脸换了身衣服,吴师弟就已经来敲门喊他了。
岳渺推门出去,这一回吴师弟一脸纠结,小心翼翼像是怕他难过一般,与他说:“岳师兄,木公子他……”
岳渺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他在哪儿?我找了他一早上了。”
吴师弟垮了一张脸:“岳师兄,他是魔教恶人,师父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岳渺一怔:“胡说八道什么。”
吴师弟道:“是真的……大师兄让我领你过去,他有话要和你说。”
……
司木被送到一间房内,这儿离岳渺的屋子甚远,大师兄亲自送了他过来,到屋内,屏退左右,问他:“岳师弟可知此事?”
司木道:“他当然不知道。”
他原以为大师兄也同其余人一般,接下来就该破口大骂魔头蓄意欺骗自家师弟,可没想到大师兄叹口气,说:“你啊,不该骗他的。”
司木:“……啊?”
大师兄道:“我看得出岳师弟是真对你好,你这么骗他,他不得心里难过么。”
司木弱声道:“可我并不喜……”
大师兄打断他:“我看得出你们感情深厚。”
司木:“不……”
大师兄:“我想岳师弟绝不会介意你的身份。”
司木:“我介意……”
说到此处,大师兄对自己所想的这个结果甚是满意,点点头,拍了拍司木的肩膀,道:“你放心,大师兄我会助岳师弟查清此事,还你清白的。”
司木:“……”
75。
司木十分郁卒。
他方才为什么觉得大师兄会和正常的正派侠士一样在意自己的魔教身份,他早就知道这偌大天山,根本没有几个正常人啊。
大师兄又感慨一句:“只是我不曾想到,你就是第一偷。”
司木想,名字颠倒过来做的假名,再易猜不过,左护法可是一眼看透,哪儿想不到了!
大师兄说:“我让吴师弟去唤岳师弟来这儿了,你放心,你二人情深义重,我定会帮着你们。”
司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道:“……大师兄,我只是为了留在天山调查此事,才骗岳渺……”
大师兄道:“你不必害羞。”
司木:“……我没有害羞!”
大师兄:“我知你早就对岳师弟有意,岳师弟写信与我说过,我都知道的。”
司木一愣,这二愣子写了什么?他们不是到天山后才正式见过面吗?
大师兄:“岳师弟写信与我说,你偷了他数十条腰带。”
司木:“……”
大师兄一脸慈爱:“想必是害羞不敢开口,只能用此方法表明心迹。”
司木:“……”
大师兄:“当时吴师弟与我猜过此事,我还未相信,现在看来,我当时就该信吴师弟才对。”
司木认真思考,决定反驳大师兄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奇怪念头。
司木道:“大师兄,这事并非你所想那般。”
大师兄很是疑惑:“不是?”
司木肯定道:“不是!”
大师兄一笑:“你不必如此害羞,我懂你此时心情。”
司木:“真不……”
大师兄:“你偷他腰带,若不是有意与他,难道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司木:“……是。”
大师兄:“我不信,第一偷怎会如此无聊。”
司木还在挣扎:“……嗝。”
大师兄:“司公子,你与我岳师弟两情相悦,你就干脆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