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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宁慢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就闻到屋子里浓郁的米香味道,他下意识的□一声,感受到一身清爽便知道自己一定是得救了,还真是命大!眼皮子还是很重,但比起在冰冷江水中的感觉可好了许多,那边黄寡妇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将他扶起来,笑着说道:“小兄弟终于醒了,现在觉得好些了没有。”
君长宁点了点头,女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边疆的口音,他不是听得很明白,但大致的意思却能懂得,女人见他有些精神,便开始唠唠叨叨起来,君长宁从里头只听见几个意思,自己倒在他们村门口了,村里人救了自己,村长为了自己拿出了人参。
黄寡妇是个会照顾人的性子,很快给他端来了暖呼呼的米汤,一入口肚子就暖呼呼,一碗米汤下肚,君长宁倒是恢复了一些体力,笑着说道:“多谢婶子相救,不知这里是何地?”
君长宁说话带着官腔更多一些,所以这个黄寡妇也能听懂,听了便笑着说道,“这兄弟会说话,还叫我婶子,叫我一声奶奶都值当了。这里是大梅村,是灵山县下头的。”
君长宁微微皱眉,灵山县?莫非是青原州下头的那个灵山县:“莫非是青原州的灵山县?”
黄寡妇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可不正是,莫非小兄弟也听过灵山县的名称,哎,我们这地方什么都好,梅花尤其好,据说有些好的都能送进宫里头给娘娘们看呢。”
青原州跟青禾州也是临界,但灵山县距离青禾州却要二十天的路程,因为这地方山多水多不好走,唯一的出名的就是这地方的梅花,怪不得当初自己爬上岸的时候看见那么多的梅花树,原来竟是到了灵山县。大梅村,听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出产的是什么了。
君长宁的看家本事就是套话,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大梅村的情况问的清清楚楚,倒是放下心来。大梅村地处偏僻,虽然是个桃花源似的地方,但更多的偏向于自给自足,与外界的联络向来很少,据说几年来也就自己一个外人出现,可见即使那些死士还在寻找自己,也是肯定找不到人的。只是这样一来,恐怕燕弘也找不到自己的踪迹。
黄寡妇为人爽利,不然的话以她丧夫丧子的情况,在村里头就算是能待着也不能安稳,直说让君长宁好好休养,出门之后便去了村长那儿通知这人醒了,满口都是好话,连声说道:“肯定不是个为非作歹的,我瞧着倒像是个读书人,面子嫩,嘴巴甜,最重要的是有读书人的文气,跟咱们村里头的小子一看就是不一样的。”
村长听了也是放心了一些,这黄寡妇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她满口说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肯定是好的。只是见她越夸越起劲,倒是笑着说道:“幸亏你家没闺女,不然可不得强招了人家做女婿。”
黄寡妇也不理会他的打趣,笑着说道:“你等着吧,等那小子有力气出门了转一圈,村里头的闺女恐怕都心里头欢喜,哎呦呦,长得那个好模样,就是我老太婆看着都觉得喜欢,你别说,就是那县里头的公子也比不上的。”
大概是因为黄寡妇的大力宣传,很快寡妇家门口就多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来瞧瞧这个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小子到底是如何的模样。等君长宁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裳走出来,在场的村里人却不得不服了,那身衣裳是村长家二小子的,平时那人穿着的时候就是村里野小子,没有半点出色。
而现在,瞧瞧人家外乡人那架势,走在门口随便那么一站,就跟那,那啥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反正就是好看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不是粗布衣裳,而是锦罗绸缎呢。尤其是君长宁朝着外头微微一笑,瞬间征服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心,当然,也有可能包括了一部分男人。
黄寡妇从外头回来,就瞧见一群人堵在家门口瞧热闹呢,心里头便有些不高兴,你们这么瞎闹闹的,要是把人家小公子吓坏了怎么办。等走进门见君长宁已经起了身,便又说道:“哎,小兄弟怎么起来了,你身体还没好呢,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
君长宁觉得自己没啥事儿,只是身体冻得厉害,起来走走反倒是能促进血液循环不是,只是看了看外头一群如狼似虎的村姑村婶什么的,还是转身乖乖的回了房间,谁知道没过多久,黄寡妇倒是带着一脸讶异的神色回来了,瞧了一眼君长宁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村里头就没有来过外人,这下倒是倒是接二连三的来了,听说外头又有人倒在村门口了。”
君长宁微微皱眉,心里头冒出一个想法,但想着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燕弘可是镇北军的统帅,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偏偏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情愿沉寂,君长宁在房间内倒是越发坐立不安起来,索性不顾黄寡妇的阻止要出去看看,无论是不是都求得一个心安。
等瞧见被围在中间的人面色苍白,唇色发青,眉宇间还有一股决绝的味道,君长宁只觉得心中猛地一跳,再也顾不得其他扑了过去。也许心动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今天之前,君长宁知道燕弘对自己的情谊,却选择了回避,但今天之后,他即使想要回避,恐怕也不能了。
70、情投意合
江水冻得很;浮沉在其中身体便失去了控制;一点点从手指尖开始;冷意袭来;让燕弘想到那一年的冬天;他的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气永远离开人世;难道又是在这样的寒冷里面,他要失去这辈子第二个全心相待的人吗。
十郎小时候娇气的很,君家向来都是娇养着儿子;大概是早产儿又是双胞胎的缘故;据说他小时候的身体远远不如同胞姐姐,甚至有几次在鬼门关前打转的,君老太太甚至为此亲自去大悲寺许愿,后来才渐渐好了起来。说起来还愿的那次;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这样冷的水,十郎肯定受不了了吧。
燕弘勉强自己维持着清醒,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两边岸上的动静,他跟十郎下江的时间不过是差了一天,说不定那人还在这条江河里头呢。幸好他到底不是君长宁毫无准备的掉下来,身上不但带着保暖的东西,还喝了许多烈酒,一时半会儿还能保持清醒,但这样的清醒随着绝望也一点点的消融开去。
如果已经告诉了那人自己的感情就好了,至少临死之前,十郎还能知道自己的心意。燕弘苦笑一声,嘲笑自己的优柔寡断,抬头却见一片艳色的梅花林,梅花少有艳色这般艳丽的,而江流到了这一代也慢慢缓了起来,燕弘心中蓦地升起一种期盼,他追求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这里!
在看见燕弘浑身湿透躺在地上的时候,君长宁差点没气笑了,在感动的同时又是气愤这家伙的胡来,有这样来找人的吗,要是没有被村民发现的话,这家伙自己就要命送黄泉,还谈什么找到自己,到时候倒是他要扶着棺材回去不成。
只是瞧见燕弘青白的脸色,君长宁到底是心疼更多一些,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盈动在心间,因为两人相识,燕弘也被搬着去了黄寡妇家中,乡下人家没有多余的客房,就直接放到了他的床上,湿透的衣裳直接脱光了,然后用双手把他的身体搓的暖和了,有一就有二,黄寡妇倒是救人有了心得,很快就端着红糖姜汤过来。
君长宁扶着燕弘喂了他喝下,幸好这个人还能自主的吞咽,但想到黄寡妇说过自己半夜曾经发烧,还是村长拿出人参来给他吊命,当下有些担心,翻了翻自己的衣裳,之前的玉佩已经送给了村长,他一向不喜欢许多装饰,这时候倒是拿不出值钱的东西来,倒是翻了一下燕弘的衣服,发现里头不但有玉佩什么的,甚至还带着一大包的银子。
君长宁一想便知道这个人入江还是做好了各种打算的,这银子就是找到自己之后会用上的。君长宁拿了一锭银子出来,让黄寡妇再去找村长,问问谁家还有能保住人性命的人参,如果有大夫的话好歹请一个过来,只是黄寡妇说这边到灵山县至少得三天,下雪天还不好走路,恐怕等请来大夫黄花菜都凉了,倒是上次的人参还剩下一点。
君长宁点了点头让她去忙活,自己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人,短短几天内,他似乎看见了许多次燕弘重伤昏迷的画面,而这一次却是为了自己,这家伙明明自己还带着伤,却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找自己,他难道没有想过,有一个万一的话,不但找不到自己,甚至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有一个人爱你胜过自己的性命,无论你对他的观感如果,总是会有一些感动。更别说君长宁对燕弘原本就有几分欣赏喜欢,别管这原本的喜欢是什么情感类别的,反正这一刻是真的将人放在了心中。他来自感情疏淡的现代,那个年代即使是夫妻相互间也没有了那种一路扶持的感情,更多的是现实化经济化的婚姻,曾经君长宁找了许久都未找到的爱人,现在却自己出现在了面前,即使这个人的性别出现了问题,也不能阻止君长宁的沦陷。
半夜的时候,燕弘果然开始发冷,君长宁扶着喂了他一大碗的参汤,将黄寡妇家备用的被子都搬了出来,这人还是冻得浑身颤抖,君长宁看得心中不忍,脑海中闪过无数电视小说电影里头恶俗的画面,微微一愣却还是脱掉了外衣钻进了被子。
虽然小说里头的情节大部分都是靠不住的,但无可否认,人体制暖还是有一定道理,君长宁温热的身体靠过去之后,燕弘就像是本能被激发似的,伸手就把人紧紧的锁在了怀中,冰凉的身体一点点被温暖起来,君长宁倒是被冻得牙齿打颤,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感觉到燕弘身体也恢复了正常才松了口气。
一个大男人,虽然君长宁身材没有燕弘那么高大,但被整一个搂在怀中也确实是有些别扭,更别说这个人还是昏迷中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君长宁试探着想要摆脱他的双手桎梏,但燕弘却像是犯了执拗,他越是挣扎怀抱收得越紧,如果不是这个人还昏迷着,君长宁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但最后到底是不忍心动用暴力,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任由他搂在怀中。
一大早起来赤诚相见什么的,对于燕弘来说简直是美梦,在他的梦中他不仅仅找到了十郎,还相拥在一起,十郎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似的被他搂在怀中,微微有些不舒服的叠着眉头,一只手放在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似乎睡梦中也注意着不碰到他的伤口。
单薄的底衫并不能阻挡身体的温度,十郎舒缓的呼吸一下下的打在他颈边,一双凤眼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却时不时抖动一下,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但那一下下却像是猫爪似的,正中燕弘的心脏。
即使是梦也希望长久一些,燕弘这样想着的时候,怀中的人却微微一动醒了过来,刚睁开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显然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这样相互缠在一起的状态对于君长宁来说,当然是有些不舒服外加尴尬的,当下哼哼两声想要爬起来。
只是他要离开的动作却像是刺激到了燕弘,这位只觉得在梦中十郎怎么会还要离开自己。在他的梦中,不是应该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吗!燕弘忽略掉那些不对劲的地方,顺从自己心底的欲/望伸手将那人再一次搂在怀中,这一次再也不忍耐,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要这样做过,只是那时候还暗笑自己被美色所迷惑,对自己的朋友有了这般龌蹉的心思,当初离开京城来边疆,说不定也潜意识的想要逃避。
而现在,燕弘再也不愿意逃避,他想要这个人,想要过分的亲密,想要永远的融合在一起,既然总有一天生死会把他们分开,那何必在活着的时候还要强迫自己无视心中的情感呢。他早该知道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渴望这个人,唇齿交融的感觉让人沉迷,燕弘只愿意一直一直这样沉迷其中。
燕弘的突然动作让君长宁有些呆愣,但随即狂热的亲吻却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虽然昨天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两人的牵绊会进一步的加深,但这个流程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一些,君长宁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又意识到自己对于男人的吻居然毫无恶心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享受。
想到这里,君长宁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又顾忌着他的伤口,开口说话却又被人得到了可趁之机,反倒是将这个吻进行的更加彻底了一些。君长宁也曾经亲吻过女人,不过都是绅士风度的浅吻,最多不过是唇瓣贴着唇瓣,这种暴风骤雨般的亲吻让他忍不住挣扎起来。
等亲吻结束的时候,君长宁只觉得自己没有被那些死士杀死,没有被江水冻死,没有发烧烧死,最有可能的是被这个混蛋弄得窒息而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