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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棺木······那只是一个梦,我告诉自己。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我跟前停止,“有没有想过那些金属线条是什么材料。”林越淡淡开口。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或许只是作为工科生的习惯。
“这种金属,是一种记忆材料。”他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把这个掰弯。”他说着递给我一根十厘米左右的直细金属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墙上掰下来的。依言拗弯这个铁丝一样的细条,然而在几秒内,这玩意儿已经直得不能再直。
我有些目瞪口呆。
“这种金属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我的脑子有些不够”他调侃地指指自己的脑袋,“不过按照一般情况,它们出现在这里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我不解。
“拼图。”
“什么意思?”
“时间不多了。”
冰冷的话音落下,大门上的断龙石猛然砸下。同时,这个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其余三面墙壁不断向前推进,空间越变越小。
“上面说只有拿到那颗黄色宝珠就有出去的方法。”老莫用手背顶了顶自己的眼镜。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是常年和古人打交道的老油条,谁知道把这东西拿下来会出现什么后果。可是这个时候,情势不许人犹豫。
“让那个冒牌货去拿啊。”不知何处一人出声道。
“没错,我们都是被他骗了,才遇到现在这种事情。”有人附和道。
“对啊,这种盗墓贼死了活该。”
······
人心易变,交心的朋友都有在背后捅你一刀的风险,况乎这些素昧平生的。
他们似乎抓到了一根稻草,到最后,简直是我不去拿下那颗黄色的珠子就是千古罪人,遗臭万年的那种。
“呵呵”我径直朝那颗珠子走过去,脸上挂着在他们眼中也许十分怪异的笑容,这样倒是更能安抚他们心中的不安。
指尖接触到那颗珠子,与想象中不同的冰凉,温暖水润,是臆想中心脏的温度。
轻松拿下之后,墙壁没有如人所愿停下来,令人惶恐不安的事情不期而至,原本安置编钟的地方出现了几个穿着怪异衣饰的黑粽子。
很快有人就被那黑粽子扑倒,手臂被那东西咬下了一大块肉生吞下去。一时间,说这里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把这个装到这里来。”林越这时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淡定,其他人哀嚎的哀嚎,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他手中拿着胖子给我的那张奇怪罗盘,在考虑他何时拿走这东西这个问题之前,身体已经自动自觉地完成了把珠子放上去的动作。
与此同时,那些线条自发动起来,几秒钟内组成了一个门的形状。
有人慌不择路被粽子追赶着一头撞上了那个门,忽然身形一闪不见了,离他近的的人发现这是可以逃生的办法,纷纷效仿,甚至连那几个粽子都跟上去从这里消失了。
最后只剩我和林越两人站立原地,那些线条又回归原位,三面墙壁停止往前挤压。
下一秒,上空传来巨型轮轴转动发出的刺耳声响。
这个房间如同失去索绳的电梯,猛然下落,瞬间的失重感,心悬在危崖,那是一种神奇的感受。我扭过头,看见林越笔直地站在我身侧。
我们随着这房间无限向下坠落,记忆里的一些片段纷繁涌动,不知何时,这个房间的四壁变得透明,而这之外是我曾经来过的一处——应该沉睡在大沙漠里的庞大矿脉。
无穷尽的深邃竖直的洞,向下落去的房间,在极速中,我看到那洞壁上攀附着银白色的星星点点。那是人蜕。
这个深不见底的矿洞,让我曾一度怀疑它是否会直通地心。
这一刻,我好像知道自己不会死,也知道这里还不是结局。幽洞深处传来疾风被撕裂的尖锐叫声。无数的黑影白影挣扎向上飞去,我们在永恒下坠,不知通向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篇章即将到来= =我终于可以愉快填完这个坑了······
☆、冰雪古镇
第四十九章 冰雪古镇
【关根和林越两人侥幸爬出洞口,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地方。
一个古时的小镇,坐落在天山脚下的小镇,名叫易绦镇,镇上家家户户经营着布料生意。】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在耳畔沉吟。
刺目的阳光照进来,我艰难地睁开眼,视野里花白一片。光晕像调皮的小孩手中的激光笔,晃得我头昏眼花。
用手支起上身,我甩甩脑袋,静坐许久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布置简洁,窗明几净,风格可能是商代之前,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一个房间会是地处何处。
有人掀开偏门的暗红布帘悄声进来。
手里拿着先民遗风似的衣物,林越款步进来,面无表情。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后,从那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瞳中惊醒。
“换上这个,有些事情,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他开口道,语调平缓,然而吐字紧凑。这时我才重新打量我那天凌晨遇到的这个年轻人。
他穿着和给我这几件衣服类似的黑色钩纹直裾,很好,已经进步到汉朝了。等我穿好一身月牙白的同款衣物,忽然脑中闪过几个月前在荒漠深处的绿洲湖里,与杨海并身而立的场景。
从那个小屋出来,我没看见想象中的先民,掀开帘栊的瞬间,落入视界的是一片白皑皑的风光。直觉告诉我,这里也许就是像墨脱那样的雪山中的镇子。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这样一座古镇。雕梁画栋的古宅群,粉壁上、木梁侧业已斑驳的壁画,残缺的人像和花鸟鱼虫,无声诉说着过往的繁华。
屋脊上的异兽雕塑安静地遥对远方的雪山,高高翘起的檐角下挂着参差不齐的冰棱,此地白昼微弱的光让这些冰雪铸成的艺术品不那么刺眼。
“这里没有一个活人。”他陈述这样一个事实给我听。
我以为自己会惊诧,事实上,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常常会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惊喜”。
“我也觉得这里不会有活人。”我笑着说。
于是对话戛然而止。
没有活人,不代表,这里没有先民的灵魂。我看着面前这条延伸到巷口的小路尽头,一位推着满载绫罗绸缎的独轮车的老大爷悠悠踱向我们这边时如此想道。
“我在想,我的生活,我现在和以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全部都是一场我幻想出来的梦境。这些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尽管每一个看起来都那么真实,可这也都有可能是梦,对不对?你知道吗?从我以为自己是吴邪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梦了,而且,我知道,吴邪也是这样,他从来不会做梦······”像是发泄,竹筒倒豆子似的,我吐鲁出一堆没有意义的话,我不在乎林越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在这种时候,有个人在我身边沉默着听我说,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没人能把现实和梦分清楚。”他也许是因为我突然的一长串话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里透露着些微的迷茫,然而这种情况一闪即逝,他的眼睛重新恢复成波澜不惊的原样。
没错,谁都没办法,上帝也有做梦的时候。
当我们跟着老大爷一起去往他口中所谓的城主府时,我唯一的念头也许就是找到张起灵。至于他在不在这个神奇的地方,直觉告诉我,他在。
狭窄的青石板路,粉状的雪粒,轻易地被风吹散在这古老的路面上。
绕来绕去很久,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矗立在雪山半腰上的寺庙。
老大爷朝我们点点头,就自顾自推车走远消失。
从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到那寺庙大门也许有几千阶,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越,他神色漠然五官如雕塑。
谁都没有开口,我们同时跨开了上石阶的第一步。
这条路太漫长了,寒冷包围着我,生冷的风从衣缝的每个空隙中钻进我的皮肤里。
疲惫,迈不动的腿。我猜现在我的每一块肌肉就像被怪力拉伸的一根纤细的丝线,拉伸到了极限,此刻只有刺痛从全身各处传来。
走着走着,林越走在了我的身前,开始只是几阶距离,随后越来越远。最后,在呼啸风雪中,我的视线中已经找不到他的背影。而那时我已经分不清楚痛与不痛的区别了,机械似的抬腿,要行走到这个世界的末日。
这样的体验,离死亡如此之近,我的指尖都快要碰到死神的翅尖。
雪。
元朔元年,西京下了一场暴雪。
京城内被大雪压垮的房屋不计其数,牲口家禽也不能幸免。
远在西域的商队已经习惯了这里远比中原寒冷的冬季,驼队满载丝绸瓷器缓缓走进了进入雪山之后广袤世界的最后一处驿站——易绦镇。
这个小镇建在葱岭东南脚,居民大都是南方移民,由于熟悉分辨丝绸品质而被西域人招揽。
然而,他们都知道,自己不过是被汉庭流放的贱民。
没有归属感的移民,把所有的心血和精力都寄托在一张张华美的丝绸上,他们甚至找到比蚕丝更好的替代品,创造了闻名后世的冰蚕缎。
他们永远都在思念着已经忘了模样的家乡,那是一片丰饶的土地,温暖的雨水浇灌出饱满的稻······
不知从何时开始,罪恶的血液苏醒在他们内心深处。
冰蚕缎的出现,让小小的聚居区变成了繁荣的集镇,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这里交换彼此的货物,离开之前低价买走独一无二的冰蚕缎。
据说,穿上冰蚕缎制成的华氅能延年益寿,这让得知此消息的权贵们陷入了疯狂。
突然,这个镇子不再有冰蚕缎在市面流通了,人们找遍了此地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地方官以私藏重货的罪名下令逮捕这些南方移民。
当官兵撞开第一家小作坊的门时,他们被闯入眼前残忍疯狂的景象吓呆了。
空气里透着淡淡冰蚕丝的香气。
院子里被冻在冰块中的小孩,皮肤泛紫,一根长长的导管□□他们的嘴巴里再从□□出来。
厢房前的木架上,晾着无数的丝线。
没有人能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梦终醒
第五十章大梦终醒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他问。
“······”喉咙刺痛干涩,肺部抽痛,无法发声。
他用竹签挑了挑烛台上的灯苗,豆大的火苗缓缓摇曳,他跪坐在地板上的背影被投在格子排门上,阴影随灯焰变化来回切换。
“累吗?”他拧干银盆里的棉布,折叠整齐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在意。
“大师说你还可以活一个时辰,按山下人的说法,应该是两个小时?”他疑问着,也许这时还会撅着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这样啊,真是不甘心,不过也够了。
“我从来没见过谁像你这样,”他的语气平常,像同邻居讨论天气一样的口吻,“忍着全身骨折所有内脏破裂的痛苦这样艰难地昏迷着不肯离去,也许是真的有放不开的人吧。”
“······”放不开,我放不开很多,所以才满心执念。
“以前我去诵经台听大师讲经,听他们说过,人死之前会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里的一切会有你所追求的一切出现,梦里的场景从你闭上眼的这一刻看到的所有事物演化而来。”他晃了晃手里的铜铃,“你能听见吗?这是渡魂铃,它可以让你最在意的人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转危为安。”
“······”叮···叮···叮,真好听,我微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一直在想,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比任何人都早遇见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此刻看着你只剩下两个小时可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平静。
我很想睁开眼,看看,这温柔声音的主人。
然而我知道,这个愿望将随着我的死去烟飞云散。我没有一秒钟不想着结束永远在追逐的状态,意识渐渐离去,我看着纷散的思绪四逸无力挽回。
那是用星光垒成的通路,一直通向另一个世界。
这真是个失败的故事。却失败得如此真实。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了,立春这天雪水沿着蜿蜒的山道流向远方。
寺庙的钟声惊飞了越过冬天的麻雀群。
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却如同任何生命一样充满活力。
大师穿戴着传统僧袍,站在厚重门侧,看自己徒弟坐在石板上,大腿上搁着一块画板,一笔一划地正在绘着一幅人物像。
那个人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