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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便是如何逃出这座重重把守的长定殿。
刘彻不许他踏出长定殿半步,韩臻曾隔着殿门向外张望过,殿外守卫森严,时常有侍卫往来巡视。
若要逃过这重重耳目,必须制造一场大混乱,再趁乱逃跑。
韩臻望着满室烛火,心中有了计较,这才稍稍安下神来,渐渐睡去。
第二日,韩臻将整个逃跑计划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将每个细枝末节逐一推敲,虽无万全的把握,却也有七八成的胜算。
晚间,刘彻回来时,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韩臻和小太监苏文一同扶他到床上躺好,道:“你下去吧,我来伺候便好。”
苏文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韩臻动手为刘彻宽衣,手却忽然被握住。
刘彻醉眼朦胧的望着他,脸上漾起一个温柔的笑来,柔声唤道:“嫣儿。”
韩臻任他握着手,道:“我是韩臻。”
刘彻却好似没听见,依旧固执的唤他“嫣儿”,道:“我好想你,十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此刻的刘彻如此脆弱无助,殷殷期盼着心上人的回应,韩臻不觉便动了恻隐之心。
他牵唇浅笑,道:“我自然也是想你的。”
刘彻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进怀里。
韩臻顺从的俯下身,伏在刘彻胸前。
刘彻喃喃道:“嫣儿,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韩臻默了片刻,轻声道:“好。”
***
陈府,霍去病房中。
一名黑衣男子道:“奴才已去韩府周遭的所有医馆以及太医院查证过,并无弓高侯的就诊记录。”
霍去病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子躬身退出,室内只剩霍去病一人。
韩则果然在撒谎。
寿宴当晚,韩臻跟他说要出去透透气,霍去病料想他跑不出宫去,便放了行。
谁知,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回来,霍去病便有些不安,同坐在旁边的李敢说了一声,起身去寻。
刚行出殿门,却见弓高侯韩则从远处行色匆匆而来,而霍去病记得清楚,他方才进殿时韩则是向他祝过寿的。
当时,霍去病心中记挂韩臻,并未多想。
而当他知道了韩则与韩臻的关系,及至那日拜访韩府,韩则的种种表现又令人生疑,霍去病这才将寿宴时韩臻的失踪与韩则联系起来。
他推断,韩则早就认出了韩臻,韩臻借口出去透气,就是为了与韩则碰面。
但他并未明说,只随口问了一句韩则离殿去做什么,如今证实,韩则说的是谎话,那他的推断十有八…九便是正确的。
既然韩则早已见了韩臻,又为何一口咬定那日在殿上没有认出韩臻?
有了这句谎言,韩则那日所说的话便全部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韩则似乎早已猜到他会登门,提前准备好了所有的说辞,只等他问出口。
那也就意味着,韩则知道韩臻会失踪。
既然如此,韩臻的失踪就不是离家出走,而是人为。
韩则知道抓走韩臻的人是谁,并苦心作戏为那个人遮掩。
能让韩则做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刘彻,霍去病不作他想。
那日在殿上,刘彻明明认出了韩臻,却装作若无其事,并刻意回避了他的问题。
以刘彻当年对韩嫣的宠爱,既然知道了一个如此肖似韩嫣的存在,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日,刘彻的确有所动作,遣春陀来宣韩臻进宫,之后得知韩臻离家出走之后,刘彻却没了动静。
当时,霍去病只顾着庆幸韩臻及时逃走,如今想来,却大觉有异。
刘彻绝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若是得知韩臻出逃,必定会大肆寻找。
然而并没有,刘彻在韩臻失踪的当天便摆驾甘泉宫避暑去了。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结果:韩臻被刘彻抓走了,极有可能就藏在甘泉宫。
那日的传旨,只是为了迷惑他而设的障眼法。
还有一点,刘彻既然能从他府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韩臻带走,必有内助。
而这个内助,只可能是卫少儿,霍去病根本不作他想。
所以,母亲,弓高侯,陛下,所有的人都在煞费苦心的骗他,只为了把韩臻从他身边悄无声息的带走。
霍去病蓦然发笑,笑得难以自抑。
多么悲哀的人生,他的生身母亲,他誓死效忠的陛下,竟联合起来算计他,把他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找回韩臻。
即使是从刘彻手中硬抢,他也要将韩臻抢回来。
韩臻是他的,谁都休想染指。
☆、第134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21
韩臻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已躺在了床上,却依旧被刘彻搂在怀里。
头顶响起刘彻低沉的声音:“睡得好吗?”
韩臻坐起身来,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暗哑,道:“挺好的。”
正当此时,苏文缓步进来,道:“启禀陛下,卫大将军求见。”
刘彻蹙眉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可有说所为何事?”
苏文道:“回陛下,现在是卯时三刻。卫大将军说,边关传来急报,匈奴有所异动,急需陛下裁夺。”
一听与匈奴有关,刘彻连忙起身,道:“你且让他进宫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
韩臻跟着起身,道:“我为陛下更衣吧。”
刘彻勾唇道:“今日怎的如此乖巧?”
韩臻道:“我的后半生全握在陛下手里,我自然要学着讨陛下欢心。”
刘彻抚上他的脸,温柔摩挲,深情道:“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便能令我开心了。”
韩臻低头浅笑,动手为他更衣。
穿好衣服,刘彻便疾步走了。
韩臻取出袖中的龙纹玉佩,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时不我待,必须立即行动。
韩臻将蜡烛吹灭,退开几步,扬声唤道:“苏文!”
苏文闻声进来,道:“公子有何吩咐?”
韩臻道:“蜡烛被风吹灭了,你重新将它点着。”
“是。”苏文连忙出去取了火折子,回来凑到烛台前去点蜡烛。
韩臻顺手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翠色玉钵,从背后靠近苏文,然后扬起手中玉钵大力朝苏文后脑砸去。
苏文来不及惨叫,便晕死过去,颓然倒地。
韩臻忙丢了玉钵,一面扒苏文的衣服,一面不住向他道歉:“苏文,实在对不住了,我这回要是能逃出去,一定感激你一辈子。”
韩臻三下五除二将苏文扒干净,又将他的衣帽穿戴到自己身上,这才跑去取来蜡烛,走到床边,将烛火凑近帷幔。
帷幔瞬间被点燃,顷刻之间,火焰冲天,浓烟滚滚。
韩臻急忙跑到门口,尖着嗓子喊道:“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闻声,在各处忙碌的宫女太监以及在殿外巡视的侍卫顿时忙乱起来,四处奔走,逃命的逃命,救火的救火。
慌乱之中,韩臻低着头疾步出了长定殿,循墙而走。
可他不认得出宫的路,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一通。
也许是上天垂怜,没想到竟真的让他误打误撞闯到了宫门口。
只要出了这道宫门,他便自由了。
韩臻擦掉额上细汗,肃容走近宫门,即刻便有侍卫将他拦下。
韩臻忙从袖中取出那块龙纹玉佩,尖着嗓子道:“我是陛下身边的小榛子,陛下特命我回宫一趟,还请侍卫大哥放行。”
那侍卫一见韩臻手中之物的确是皇帝才能佩戴的龙纹玉佩,正要放行,却忽听宫门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急忙迎上前去。
韩臻不敢张望,只得低头等候在侧,侧耳倾听。
只听来人急声道:“我有要事求见陛下,速去禀报!”
韩臻瞬间愣住了。
因为,那是霍去病的声音。
韩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不要抬头向霍去病看去。
若是被侍卫发现任何异样,他便前功尽弃了。
而且,此时长定殿的守卫们一定已经发现他不见了,须臾便会追来。
韩臻必须赶紧离开。
眼见无人拦阻自己,韩臻便大着胆子向外行去。
当与霍去病擦肩而过时,韩臻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真是天意弄人。
他与他只有一臂之隔,伸手便能触碰到,却不能相认,只能被迫擦肩。
可纵使相认又能如何呢?只怕不出一刻,他便会被刘彻捉回去,囚禁到死。
今日一别,他日或许还有再见的可能。
甫一走出宫门,韩臻立即加快了步伐。
待走出侍卫的视线,韩臻立即拔腿狂奔。
他不敢再走大路,转身奔进路边的丛林里。
甘泉宫本就是位于长安城外的离宫,这便省了他出城的麻烦。
韩臻在丛林里疯狂奔走,脸上身上被树叶草叶割破了许多血口,却不能让他停下片刻。
他得赶紧逃,逃得远远的,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刘彻找不到的地方去。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
刘彻正与卫青在殿中议事,春陀急急奔来,附在刘彻耳边一番耳语,刘彻勃然色变,喝道:“追!给我追!人要是跑了,让他们统统提头来见!”
正在此时,又有人通传:“陛下,骠姚校尉霍去病在宫门口求见。”
刘彻看了看殿中的卫青,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卫青一早来找他议事,接着韩臻火烧长定殿出逃,如今霍去病又在宫门口求见,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
转眼之间,刘彻的神色已恢复如常,道:“宣!”
刘彻转而对卫青笑道:“你们舅甥俩还真是有默契,一前一后来找朕。”
卫青道:“臣并不知霍校尉今日也会前来。”
刘彻笑而不语。
未几,霍去病进殿,见卫青在此,不觉一愣,随即跪拜道:“臣霍去病参加陛下!”
“起来吧。”刘彻道:“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便不必拘泥礼数了。”
霍去病却依旧跪地不起,道:“臣今日觐见,是有一事相求。”
刘彻笑道:“这倒是件新鲜事,堂堂冠军侯竟也有求人的时候。”
霍去病道:“臣想求陛下帮臣找一个人。”
刘彻收敛笑意,道:“何人?”
霍去病道:“便是那日寿宴之上,陛下见过的那位,臣的家奴。陛下还曾宣他觐见,正赶上他离家出走,臣还信誓旦旦一定会将他找回来,亲自带到陛下面前。可转眼已过去七日,臣却遍寻不获,没有丝毫头绪,特来求助陛下!”
刘彻沉默片刻,道:“区区一个家奴,你为何如此执着于他?”
霍去病抬起头来,直视刘彻,坚定道:“因为,臣心悦于他,想要与他长相厮守。”
此言一出,刘彻及卫青俱是一震。
刘彻面色铁青,不发一语。
卫青亦是心念电转,分析着当前情况。
寿宴当时的情形,卫青亦是尽收眼底的。
霍去病的关心维护,刘彻的反常失态,他都看得清楚。
由方才刘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来推断,卫青料想是什么人跑掉了。
如今,霍去病又跑到刘彻跟前求他寻人。
或许,方才跑掉的那个人和霍去病要找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卫青清楚的感受到了霍去病与刘彻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他必须阻止霍去病,与刘彻抢人,霍去病还不够格。
卫青顾不得殿前失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霍去病面前,扬手便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霍去病被他扇的偏过头去,左脸立时便肿了起来,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溢出了血。
“你疯了不成?胆敢在陛下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卫青指着霍去病,怒不可遏道:“怪我平时太纵着你,才让你变得如此无法无天。这回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任谁劝都不管用。”
霍去病自小被卫青抚养长大,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也惊住了。
卫青转身跪下,道:“陛下,都怪臣管教无方,才让他唐突了陛下,陛下若要怪罪,便处罚微臣吧。”
刘彻面色依旧难看,沉声道:“去病今日的确过分了。”
卫青忙道:“陛下说的是,恳请陛下容臣带他回去,微臣定会狠狠责罚于他。”
刘彻叹息一声,道:“罢了,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卫青叩拜道:“臣等告退!”
卫青一路将霍去病扯出宫门,寻了个僻静处,厉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霍去病沉默半晌,终是将其中原委向卫青尽皆说了。
听完,卫青久久不语。
舅甥俩相顾无言,气氛凝滞。
最终,还是卫青率先开了口,道:“所以,你今日冲进宫来,是准备向陛下直接要人?”
霍去病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