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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不顾的意思,杀敌凶猛至此,景国铁骑一时间乱了阵型,没过多久匆忙鸣金收兵,逃得仓皇。
颜都留下北贺连善后,自己则命军中随行郎中替容轩先行救治,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卫都。
听闻容轩中箭,玄月在宫中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卫君找了宫中最好的太医替容轩诊治,虽是稳下了脉象,然而北疆到卫都一路颠簸乱了气血,如此容轩便一直昏睡着。
容王得到消息,要颜都等人即刻启程返回容国。
容轩的气息一直平稳得很,只是醒不过来,一直安静的睡在那。容后骂遍了宫中的御医也依旧没人能想出方子让容轩醒过来。
回到容王宫已有四五天,整个容王宫气息沉沉,没人敢喘一声大气。
玄月坚持着要跟着一起来,容敏则劝她留在卫国,好稳住卫君。
景国无涯的书信仍旧是一封一封地寄过来。没有人知道内容,也没有人敢告诉无涯容轩重伤昏迷不醒一事。
“殿下已是睡了几日了?”流芡担忧道。
“从在北疆中箭起已是半月有余。”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醒不过来……”流芡惊觉言语有失,忙掩了口不再言语。
“断然会醒的。”颜都抬眼看了看放在容轩床头的一沓书信,“他舍不得。”
又过了三日,淳安殿忽然送过来一碗汤药,流芡等人喂容轩喝下,次日清晨,守在容轩床边的颜都就在容轩略带沙哑的轻笑声中醒了过来。
“醒了?”
“嗯。”
两人都是浅笑着,一人问得安宁,一人答得淡然,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觉。相视一笑,再不需要其他言语。
门外传来推门声,随后是略显沉重的脚步,紧接着的就是流芡的惊呼声:“殿下!你醒了?”
容轩笑道:“没有,我睡着呢。”
流芡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扒着容轩的衣袖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容轩一愣,扯过被子盖住头道:“颜都,我还要再睡会儿。”
“嗷~”流芡忽然哭得更加凄惨了,“殿下果然是全好了,还知道调戏人了。”
容敏奉命过来照顾容轩,容轩仗着自己大伤初愈,上面又有父王和母后罩着,成天对容敏指手画脚。
“容敏,削个梨。”
“容敏,沏个茶。”
“容敏,唱个歌。”
“容敏,下个腰。”
“容敏,劈个叉。”
“……容你个大头鬼!”
容敏把削梨的刀架到容轩脖子上,不理会容轩随即要来的梨花带雨。容轩被逼着下床,走到桌边自己削梨,一边削一边问道:“卫国那边,如何了。”
容敏动了动脖子道:“让玄月拖着呢。刚报了你伤好了的消息过去,前两日卫国来信说要你千万养好身子,估计就是在等着你和玄月的婚事吧。”
容轩手中的刀一顿,随后又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削梨,刚削完,被容敏伸手过来,容轩眼看着自己削的梨进了她的嘴。
“吃你个梨怎么了。”容敏瞪了他一眼。
“没事,随你吃。”容轩伸手又拿了一只梨。
容敏一口呛住:“你没事吧。”
“没事。”
无涯的信里写了很多,每一次也都写到,失心散的毒还没有解。容轩一封封地看着,看上面苍劲有力的字,看字里行间写着的相思,最后挥手一扬,满屋子纷纷落落的都是白色的信笺薄纸。人倒在一片书信中,心里空得很。手指抓起地上几张薄纸,复又抚平,心里的酸楚却怎么也抹不掉。
颜都走进房中的时候看容轩倒在地上吓了一跳,以为他箭伤复发,扶他起来之后听到他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说道:“我想见无涯。”
脊背微微一僵,随即听到他下一句:“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颜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垂眼柔声道:
“……好。”
容轩估摸着卫国退婚的书信在这几天就该到了,容敏既然知情,之后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容王近日来身子骨也硬朗了许多,心无牵挂,容轩走得也就干脆。
此番出行,容轩已经完全不想从卫国经过了。他和颜都一路西行,自月见国入永安城,在转道一路北上去往景国。照容轩的意思,卫国已经玩够了,差点把命都玩进去,留着的这条命,就算再有什么不测,也不该被测在同一条路上。
月见国说是一个国,其实不过比临都王城永安略大了一些。月见国与其他临都四国来往极少,若不是出了位景国夫人,近年来同景国有了几分联系,简直很难觉得它也是临都境内的国家。月见国主司姓,开国君主是从前孝景帝皇子争储时一位皇子的得力部下,那位皇子兵败后,司氏携族人西行出走,不再归顺任何一位皇子,至如今的月见国都宛城自立一国。此后临都暂平,五国割据既定,竟也没有任何一国的国君有想要吞并月见国的意思。
从入国起容轩就一脸的不爽快,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一个和传说中月见国人同样冰蓝眸子的人,一身素净灰衣,却有着一张无比娇媚勾人的脸。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胃疼。”
原本也没有要在月见国长留的意思,只在边城经过,又走了半日的两人在路边的凉茶摊坐下准备休息片刻再走。
凉茶摊的老伯端着两碗凉茶走了出来,颜都伸手接过,递了一碗给容轩。容轩抬眼看了看那老伯惊奇地问道:“老伯,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的?”
那老伯愣了一瞬,仔细看了看容轩和颜都二人笑道:“二位客官是刚来到月见的吧。”
容轩点点头。
那老伯憨厚地笑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让容轩仔细看。容轩凑近了分辨,发现并不是全黑的瞳色,而是黑中带着些蓝,只是不太明显。
“原来是墨蓝色……”
那老伯笑了起来,把端茶的盘子放在一边在两人对面坐下,缓缓说道:“这位公子是听说,月见国人都是冰蓝色的眼眸是吗。”
容轩又点点头,
“其实并不是这样,月见国人,眼眸中都带着几分蓝色,然而拥有有冰蓝色眼眸的,只有司氏王族而已。”
容轩想到了雪衣,惊讶的同时言语间不自觉地就带了分讨厌:“月见国的王族,难道经常会出来走动吗?”
“怎么会,”老伯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眸色特殊,极易被人辨认出来,为了安全,王族一般只在宫殿中带着,占天卜地,或者只在确保安全的时候才离开王宫。”
当真是奇了。容轩想道。
他分明记得那雪衣确实有着一副冰蓝的瞳眸,难道月见国一个不愿受束缚的王公子弟?那也不至于要沦落到在别国充当娈人琴师吧。
“在想什么。”颜都问道。
“没什么……”
容轩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身后传来了一串马蹄声和车轮碾压的声音,那老伯往他身后看了看,提醒道:“有马车要过来了,此处风沙大,二位客官随我进屋里喝茶吧。”
才走进屋里没两步,容轩忽然想起方才在街上买到的一方玉佩被落在了茶桌上,于是又转身出去。只这一会儿,听得雷霆乍惊,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飞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容轩举袖掩面挡住飞尘,车轮隆隆间听到有谁哎哟了一声,忙放下手循声望去,结果被飞尘迷了眼睛,更找不到人了。
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原是一位老者坐在路边按着脚喊疼。容轩走过去扶起他,正好颜都发现身边没了容轩,走过来一起帮忙,可那老者似乎是被方才的车马撞伤了,怎么也站不起来。
“老人家,伤到哪儿了,我多少懂得些医术,让我帮你看看。”
“哎哟~~这天杀的人哟~~~闹市里把马车驶得那么快是赶去投胎还是怎么的~~~哎唷我的老蹄子啊……”
容轩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老人有代沟,交流有障碍,所以不打算继续问了,准备伸手看看是不是脚上受了伤。修长的手刚触到那人的脚踝忽然被那老人枯树一般的手擒住了手腕,力道不大,但暗含战栗。
“……风墨?”那老人看着容轩的脸忽然喃喃道。
容轩看向那老者的眼睛,似乎是比那茶摊老伯更浅一些的蓝色。
“这位先生是怎么了?”颜都皱眉问道。
“……颜将军?”那老者的眸子一亮。
容轩和颜都有些不可思议地对望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狂笑起来,笑得张扬轻狂,他来回看着容轩和颜都,仿佛如获至宝般狂喜,抓着容轩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颜……颜都……”容轩莫名地觉得有些害怕,拼命地想甩开那老人的手,颜都紧紧抓住那老者的手,想要他松开容轩,老人却越抓越紧,笑得更是可怖。
“血玉王鼎……枯竭了好久了……”老人忽然凑近容轩切切地说道。
“什……什么血玉王鼎……”容轩被那老人干枯的手和沙哑的声音吓到了,连说话都在颤抖。
颜都低吼道:“老人家,你要是没有伤着,就快点放开我家公子。”
“暴君!”
那老人忽然推开容轩站起身来,干枯的手指指着容轩大吼道。
容轩看了看左右,那老者分明就是指着自己,一通话说得莫名其妙,容轩整个人往颜都怀中退了一步。
“世人都说你贤良……你明明杀了那么多人……暴君,暴君!!!!!”
言罢,又是一阵狂笑,疯疯癫癫地往别处退去。
“谁说我无能!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王宫!哈哈哈哈哈!我找到风墨了,他在这儿,他就在这儿,和几千年前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雪衣是月见国的公子。。。。。。。。。吗?猜对有奖
☆、景国
那老人目中揉着奇怪的神色,又惊又恐又喜又狂,指着容轩口口声声喊着“暴君”,引得街上众人侧目。容轩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二位公子,”那茶摊的老伯走了出来招呼两人,“你们这茶是喝还是不喝了,要是不喝了,先把这茶钱给结了啊……”
容轩似乎还是惊恐未散,一脸木然,颜都揽了揽他的肩膀,带他回到茶摊边上。
“老伯,方才那发狂的老者,你知道他是谁吗。”颜都问道。
老伯擦着隔壁的桌子,轻描淡写道:“他呀,城里出了名的疯卜算。听说从前是王面前的红人,十八年前被赶出王都了的。”老伯边说边指了指头:“听说,这儿不太清楚。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他的话也没人信。公子莫要理会就是。”
颜都递了茶碗给容轩,容轩轻抿,心有余悸。方才那狂人认得颜都还称他将军,容轩也分明听到了那人唤自己“风墨”。若是没有记错,临都大帝的名讳,便是风墨。
“容轩?容轩?”
“啊?”
颜都轻叹一声:“想什么呢那么失神。”
“这月见国人,多少都懂些占卜之术对吗?”容轩问。
“嗯,月见国善营奇巧秘术,这是临都朝内人尽皆知的。”
“倘若……倘若方才那人所言不虚,”容轩神色紧张,“来日我当真会成为一世暴君么。”
颜都听闻,放下手中茶碗,转头往方才那狂人离去的方向看去。
“狂人之言,不足为信。”颜都轻轻拍了拍容轩的手背,笑道,“就你这柔软性子,真想不出来能暴虐成如何。”
容轩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暴君,嗜虐成性,你便一剑杀了我。”
“如何能有那一日?”
“夏桀商纣也不是年少就昏庸暴虐的,不是吗。”
茶碗底沉着一些茶渣,泡久了另又生出一些茶色来,化在碗底,氤氲荡漾,把茶色弄得有些浑浊。
月见国与景国仅一河之隔。容轩和颜都走的本就是月见国的变成,渡过界河便到了景国境内。景国西南部是一大片荒漠,方圆几十里不见人烟,若不是正好遇上了商队经过,捎了两人一程,就这片荒漠,不知道又要走掉几个日夜。
景国尚武,连景国的商人都是热情豪爽的练家子。听说容轩和颜都是容国人,那商队里领头的笑道,自己正是从容国回来的。原是想从卫国回去,但刚巧不久前景、卫两国交战,如今整个卫国都敌视景国人,还有好几个在卫国经商的景国人被砸了商铺。为了安全考虑,这才决定绕道月见,走这片荒漠。
“看二位公子的样子,不像是走江湖的人。”那商贾喝着酒问道。
“是,此番来景国是为了寻一位故人。”容轩答。
“你那故人是哪儿人?”
“景都人。”
“噢?也是景都?”商贾笑言,“正好我也是去景都,看来这一路上都能同行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容轩转过去对颜都笑得一脸惊喜,“劳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