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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觉得新来的这队人马是谁的手下?
凄凄容宫冷人心
第61章 意外
来人抬手刺来,眸中杀意毕现,容轩脖颈一偏,躲过一次。
“躲?”
一击不中,那人恼羞成怒,阴笑着看着容轩。
这一次,长剑直击胸膛。
容轩闭上眼睛,而后耳边传来“町嘡”一声长剑落地的声音。容轩试探着睁开眼,看到那人手腕处生生嵌着一枚银镖,忙看向无涯。
无涯仍旧被困着,右手双指做着发出飞镖的样式。
“你……怎么可能……”来人惊惶道。
无涯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抬脚向身旁之人扫去,困住他的三人被扫出去后刚要起身,无涯反手挥着玉笛一横,将三人打出客栈外。剩余的银镖一齐甩出,容轩顿时觉得扣着自己的人手上失了力气,忙挣脱出来。无涯轻轻踮脚一跃,容轩整个人就被他裹入一袭霜衣中,眉头刚刚舒展了一分,看到他身上钩着的鹰爪弋上还淌着血,心又揪了起来。
来人脸色霎时间脸色惨白,手腕手上让他失去了制胜的最大筹码,看着护住容轩的无涯,不禁浑身发起抖来。
无涯扯下腰上的一枚鹰爪弋,铁鹰爪从肉身中取出的声音,带着血液粘稠的咕啾声,让容轩头皮发麻,脑中一眩,几乎就要站不住。那人看了一眼无涯血流如注的腰身,瞪大了眼睛,和剩余的几个爪牙面面相觑。
“愣着干什么,”那人立刻冷静下来,发令道,“颜大人说了,要清理的干净!”
几个人晃过神来,纷纷抽腰间的佩刀向无涯和容轩砍去。无涯将容轩护在身后,自己飞身出去越过剩余的几人,夜色中几声身体某处被狠狠戳中的声音后,持刀的几个黑衣人纷纷丢下了手中的佩刀,倒在地上,持刀的手痉挛得厉害。领头那人见大势已去,一个人撤身离开了客栈,飞身踏上屋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等等!”
容轩大喊了一声追了出去。
“轩儿!”无涯急忙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容轩转过身子来,脸上的惶恐让无涯心里一惊。
“无涯……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无涯一愣,微微摇了摇头。
容轩抓上无涯的衣领,满脸痛苦道:
“颜大人……他说是……颜大人……”
……
无涯关上门翻找着客栈中黑衣人的尸体,这群人都在衣领处涂抹了剧毒,一旦被抓立刻服毒自尽,好不容易从中找到一个没来得及服毒的,无涯立刻把他揪了出来,双指一点,那人不服地瞪着无涯,咬着唇不肯说半句话。
“我没点你的哑穴,少给我装。”无涯道。
容轩走到他面前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极其不屑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说啊!!”容轩拎起那人的衣衫恶狠狠地问道。
无涯被容轩忽如其来的暴戾吓得一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轩儿,不必问得如此客气。”
说罢赏玩似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两指。
“我们殿下问你话,你居然好意思不答。”无涯笑道,“好在我精通点穴,你说我是你试试全身经脉俱裂的滋味好呢,还是让你试试五脏六腑被啃噬的滋味好?”
那人脸色一白,双唇颤抖着底下了眼睑。
“是谁派你们来的。”无涯问道。
那人一咬唇,无涯挥手就起。
“是……是兵部侍郎颜都!”那人喊道。
无涯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僵直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容轩。
容轩先是愣着,随后缓缓低下了头,所有表情都被遮在阴影里。
四年前,颜都潜入景国,因他修得一身卓绝武艺和谦逊的性格得到了黎司的赏识,留他在军中担任要职,后引荐给景国侯。景国侯欣赏颜都,并且将最宠爱的小女儿黎姬许配给他。颜都百般推辞却又说不出原委,惹怒了景国侯,一道圣旨,命令颜都必须娶黎姬为妻,否则已死谢罪。
新婚之夜,颜都从景都消失。
此时黎司收到探子密报,称颜都即容国护国大将军之子,并刺探到颜都和容国公子容轩从前关系不不寻常,黎司猜想颜都是还念着旧情才不愿意娶郡主,派兵围堵,临进入天泽山时被黎司的人围困。景国侯下令要杀颜都,被黎司出面保下。
黎司对颜都礼贤下士,同桌共膳,同车而游,甚至在颜都病中亲自煎药喂服,最终劝得颜都归顺黎司。此后颜都立刻成为黎司身边最得脸的手下,地位更是超过了黎司自幼宠信的殷十三。
黎司说,对颜都逃婚一事可以既往不咎,但要颜都答应一件事,便是问出千字帛的秘密。
此后,从天泽山上的重逢起,除了他身受重伤被鬼决救起这个意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骗局。
原先的计划是,颜都回到容国,接管颜家,并从容王处套出千字帛的关键何在。容轩被晋封为世子并接手了千字帛一事帮了颜都极大的忙,毕竟和容王比起来,同小世子套近乎要容易的多,但却出了靖无涯这个意外,导致此事一拖再拖,直到两人来到景国,事情才重新走上正轨。
容都中千字帛的消息是颜都故意让人散布的,容轩前往景国的路线也是颜都安排并提前告知了黎司的,殷十三会出现,也只不过是颜都在和他一唱一和罢了,就连殷十三刺伤颜都的一剑,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容轩的信任而做的一场好戏。
容轩意识到颜都的叛离是意料之外的事,于是才有了之后四方松木里的一夜。
颜都离开靖氏山庄后被抓,要青衣女子留他一条性命,以共享千字帛为条件在四方松木赌上了最后一把,赌容轩会为了自己离开靖无涯,交出千字帛的关键。
最后他输了容轩,输了千字帛,又惧怕容轩回到容国之后会对颜家说出自己叛国一事,这才起了杀心,派人前来,要求抹杀干净。
留下的活口的这一席话,让之前一切都明朗起来。
“呵哈哈哈……”
容轩单手撑着眼睛嗤笑起来,笑得越来越狂烈放纵,甚至有些可怖。
猛地一仰头,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容轩瞪大了眼睛盯着客栈的楼顶,整个人像被忽然抽离了魂魄一般倒了下去。
“轩儿!”
无涯快步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容轩揽起搂在怀中。
“我多信他……”容轩浑身颤抖起来,“可他呢……哈哈哈哈哈……”
“轩儿……”
“无涯,你说我傻不傻……事到如今,我还想信他,可他,不仅背叛我,还要我死……”
无涯搂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要我死……为什么?”
容轩眼中一片茫然,失了聚焦。他摇摇晃晃地离开无涯的怀抱,一手猛地拍到桌面上,茶碗震颤着在桌面打转,容轩心中无名火起,抓起茶碗猛地砸碎在地上。
“我容轩,从今日起,和他颜都誓不两立——!”
从前只会拈花执笔的手,如今捏得关节森森发白。
眼角的泪,含恨含怨含悔,顺着脸颊落到衣襟上,晕出一点殷红,红得像血。夜风吹过,泪水微微的温度在风中迅速消失殆尽,泪痕凝在脸上,犹如一条冰霜,冷得却是心。
无涯身上伤得很重,医馆里的郎中看了都觉那伤口可怕,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鹰爪弋从身上取了下来,无涯口中咬着白布,额上是涔涔的汗,容轩在一旁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最后一只鹰爪弋取下,无涯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却还是忍着,咬牙对容轩说了句“没事”。
鹰爪弋钩爪极深,嵌入肉中如同飞鹰抓住猎物一般,用力得当甚至一抓一勾便可扯断人骨。郎中上完药缠完纱布后对容轩说,幸亏无涯体魄强健,不然绝对挡不住这三枚鹰爪弋。
容轩要无涯在医馆中好好静养,无涯却说现下的景都不太平,想要尽快带容轩回靖氏山庄。容轩担心一路上的颠簸会影响伤势,无涯微微一笑,双指一勾一甩,一枚银镖迅速地穿过门帘嵌入了外室的柜台上。
容轩无奈道:“一日,至少给我留在这儿静养一日。”
无涯点点头。
次日,容轩叫来了一辆马车,扶无涯上车时无涯抱怨道:“明明骑马会更快的。”
容轩劝道:“你伤势不轻,绝对不能骑马。”
“郎中都说我恢复得很好……”
“换了我被一个其丑无比的人掐住脖子也会很乖地说他风姿潇洒的。”
“……”
上了马车之后容轩一直沉默不语,偶尔问问无涯身上会不会疼,其余的就再不开口了。
“你在担心什么?”无涯问。
容轩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颜老将军开口。”
“事已至此,只能实话实说了。”
容轩点点头,他也清楚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所隐瞒。
又是一阵沉默。
“轩儿,等我上好了,教你一些防身的招数好不好。”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为防万一。”无涯目光定定,“暗器不是君子所为,我只教你点穴,若是近身遇到了麻烦,还有机会能逃。”
容轩道:“功夫都该是打小儿练起的,我都十八了……”
“你练射箭才几日,不是也能正中红心了。”
容轩歪头想了想,没有回复。
无涯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可定能让你尽早学会的。”
话正说着,马车忽然一晃,无涯伸手扶住了差点往前扑了过去的容轩。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无涯撩开了马车的帘布问道。
车夫回道:“二位爷,前面市街上有一群人围着,咱们的马车过不去了。”
“去问问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先让我们过去。”
“得嘞~”
马夫轻快地跳下马车,朝人群中挤了过去。
“怎么了?”容轩在车中问道。
无涯退回车中道:“路上被人堵着了。”
容轩刚想接着问,就听到车外那马夫大声喊着:“二位爷,前边儿这道咱是过不去了,您看我给您绕个道怎么样,不多收您钱。”
容轩探出身子去问那马夫到底出了什么事,马夫解释道,是一个乞丐,偷了沿街一包子铺的包子,被那老板逮个正着,正揪着打来着。那包子铺的老板是景都出了名儿的暴脾气,那乞丐瘦弱得很,保不齐会被那包子铺老板活活打死。
“这事儿晦气,二位爷坐好,小的给您绕道走走。”
容轩猛地掀开车帘惊道:“打死?不就是一个包子么,乞丐的命不是命啊?!”
说着不顾那车夫的阻拦,急急下了车,拨开人群就冲到了那乞丐身边护住。众人没想到忽然有人闯了出来,围着的人都让开了一步,连那正在气头上的包子铺老板都愣了愣神。
那乞丐身子瘦削得很,已被打得气息奄奄,发间似乎有一股血正流下来,蓬乱的头发半遮着脸,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看起来极为落魄可怜。
“他不过偷了你一个包子,你就把人照死了打,你还有没有人性!”
那包子铺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人,见容轩这一身的打扮像是景都哪位大家的少爷,一时不好继续下手。然而被容轩这么一吼,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包子铺老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恼羞成怒挥起手中的擀面杖就朝容轩头上劈来。
“谁!”
包子铺老板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一个样貌极为标致的年轻男子着着一身霜衣正冷眼看他,眼神冷得能冻住一个人,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要打谁我管不着,但你若是敢伤了轩儿,我不会饶了你。”
说罢,五指扣紧一用力,包子铺老板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口中大声嚎叫起来,手腕被无涯拗成一个难以置信的弯度。
“这位爷……饶命啊……啊啊啊啊!!”
容轩摇了摇头,无涯轻哼一声,松了手,老板护着自己红肿的手腕挤出人群,飞也似的逃了,连铺子都来不及管,临走时却还不忘带走掉落在地上的擀面杖。
事端平息了,围观的人各自散去。
容轩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乞丐面前。
“今日之事说到底是你不对,若不是那人狠下心来要你性命,我断断不会帮你。”见那乞丐没有要接过钱的一丝,容轩叹了口气把钱塞到乞丐手中,“这钱给你,足够你置办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偷盗之事,切不可再做。”
说完容轩起身,看无涯正浅笑着看自己,便也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