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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停着的鬼决本是在捣药,听到容轩如是说,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皱着眉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容轩。
“不可!”鬼决厉声制止道,神色紧张。
“我只是随便一说……”
“殿下,断然不可再有这样的想法,”鬼决凛然道,“动用千字帛的代价,你付不起。”
容轩本来也只是说笑,没有想到鬼决会紧张至此。看到鬼决如此,心里的好奇心忽然被激了出来。
“可当年临都大帝不也是……”
“当年临都大帝围困在天泽山中,手中只有兵卒不到百人,而周围的离昌国人有数万万众之多,圣君是逼不得已才动用的千字帛。那代价令他后悔得在平定临都之后想要立刻销毁千字帛。千字帛救了临都,圣君却一心一意想要将它封存起来,最好从此不要出现——你说,那代价会有多惨重?”
容轩哑然。
鬼决神色凝重道:“若非死境,不可臣倚。容世子切莫忘了风墨大帝的遗旨。”
容轩一口气噎在喉间,良久才吐了出来,抿唇皱眉,半犹豫地点了点头。
一日下朝后,容轩一脸怒容地往世子宫走,流芡察言观色,赶在容轩回宫之前打发了宫内各自闲散站着的宫人们,免得容轩看到一群人晃在眼前惹得他更加心烦。
东线交战,容、景两国几乎两败俱伤。虽然容国富庶,军饷不成问题,但为了避免万一,容轩在朝中提出提高税收以备不时之需。
丞相宁书怀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欺压容轩年少,竟然一口回绝,完全没有把容轩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宁书怀还启奏,要容轩对景国低头妥协,认为容、景两国的消耗是对容国的极大不利。提高税收,必定会引起民愤,到时候不仅赋税没有入账,反而散了民心,更加不利于前线的战争。
以颜老将军和廷尉大人为首的一派则认为,充盈国库势在必行,趁现在局势稳定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万一用不上,则可以继续施惠于民,也不算是苛捐杂税。
宁书怀讥讽颜家军此次出征的失败,称颜老将军没有资格在这里要求加拨粮饷,颜老将军盛怒,两方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容轩自然是倾向于提高赋税的,一听容轩似乎有执意如此之意,宁书怀立刻责备容轩少不知事,难以当此大任,还牵扯出容王来压制容轩。容轩怒极,当堂拂袖而去。
容轩在宫中坐了没多久,极不耐烦地站起来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得厉害,在宫中绕了了几圈之后,一人走进了冰室里呆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冰室里终年寒霜裹冻,容轩因心中躁火极旺,即使穿着并不厚重的秋衣在冰室中也没有觉得不适。拾起一块冰狠狠砸碎在地上,稍一降怒火,而后立刻燃得更加旺盛。
容轩提税必然会带动全容都的商贾动作,所以才提出了一个比较中庸的办法,提升税款的高低也是根据每一个人的情况活动规定,并没有不论贫富一并提税,如此一来既可以充盈国库又不至于会影响到太多人。
他宁书怀算是朝中重臣,竟然如此以下犯上。容轩捏紧了拳头,心里明白得透亮。之前廷尉府查出宁书怀和城中许多商贾交往密切,甚至私下也有往来。容轩派人截下了宁书怀与商贾往来的信件,才知道他堂堂一国丞相居然私收贿赂,贪污所得几乎快要赶上国库一年的收成。因为丞相的缘故,其子在容都更是横行霸道,几乎无恶不作。大多人知道他是当今丞相之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惹火上身。
宁书怀反对提税,与其说是为了维护容家仁德文治的形象,倒不如说是怕容轩的手伸入自己的腰包,断了他的财路。
容轩捏紧了手中的冰球,看着冰水一滴滴融了下来,淌在手心上不意外地冰凉起来。
冰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人侧身进入,轻声轻步绕到容轩身后,悄无声息地将手伸向正在原地发呆的容轩。
☆、心结
“穿得这样少,是准备生了病来让我照顾么?”
寒冷了许久的身子被人紧紧一拥,周身立刻染上了那人独有的浅淡香气,安心而舒适,让人不自觉地将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
容轩转过身去,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无涯抖开锦袍,宽大柔软的纯白色轻轻披在容轩身上,一色的缎带被他用袖长的手指小心系在颈间。容轩伸手抓了抓锦袍,前襟露出衣袖的一点茜红,心里暗自一叹。上一次这样类似的穿着,还是在东行卫国的时候。那时候卫国还在,颜都还在,父王还在,是无涯不在身边,现今却是整个倒置了过来。
“你回来了。”
“嗯。”
容轩问得平平,霜衣人也答得淡淡,一点也没有一月不见的分离感。
一月前容轩派无涯前去东线查看战情,几日前收到他的来信说是在回来的路上了,本想着也许还要几天时日,没想到竟是提前回到了容宫。
“还以为要过几天才到。”
“想你,所以路上走得快了一些。”
笼着容轩的手,寒气一点点的消散开去。
“分明和流芡说了,别让人靠近冰室。”容轩看着无涯,故意责备道。
“看你不在宫中,我自己找过来的。”看到容轩脸色带着几分惊讶,无涯接着说道,“你每次心烦都会来这里,我自然知道。”
无涯说着,捏起容轩的下颚,目光直直地逼视着。
“怎么,难道连我也不想见了么?”
“没有。”容轩偏头笑笑。
“想我不想。”无涯勾起唇角,眉目微微一弯。
“不想。”
“轩儿,今天晚上我们可是一起睡的。”
“……想,很想,特别想。”
笑过之后,目光又沉了下去。无涯顿了顿,引过容轩,在唇间落下久违的一吻。容轩起初迎合着,觉察到他的双手开始在自己周身不安分起来后,有些羞赧地推开了他。
“别闹。”
无涯轻笑一声:“还知道生气就好。”
容轩一愣,随后跟着一起笑出声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朝堂上有些烦心的事罢了,别担心。”
自回宫后,容轩瘦削了不少,一个月不见,和无涯离宫时相比又是清瘦了几分,身子看起来更加单薄。短短几月时间,脸上的稚气已然被朝堂之事削去了大半。
容轩“代为监国”后不久,容王后就退居幕后,不再主事。玄月一直对容轩避而不见,容王后隐退之后,她更是主动请愿前去照料容王后的起居。容王后深居之所里朝堂甚远,容轩忙于前朝更是顾不得后宫,连向容王后请安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掐指算来,回宫相见后,已有数月没有在宫中见到过玄月了。容敏请命入了军营,在军中担任要职,也是常常不在宫中。鬼决没有立刻回天泽山,而是暂时呆在了太医院,并不掌事,只是为了方便容轩传唤。
朝臣心寒,亲眷疏离,独挑大梁的容轩会有多辛苦无涯再清楚不过。
“出去吧,这里冷。”良久,无涯忽然开口劝道。
“再冷,能冷过人心去么?”
无涯抿了抿嘴,臂膀搂紧了容轩,带他走出冰室。
已经是深秋,纵然秋日还有着一丝暖意,也抵不过印入眼帘的满目萧索。宫中早就没了桂花的香气,重阳金菊也过了花期,不久前被宫人敛回了花房。偌大的容宫中满是落叶,宫人们日日清扫,一夜秋风卷过,依旧落得满院枯黄。常青的松木,在此时看来更是绿得发冷,没有半点生趣。
“东线如何了?”
“伤亡惨重。”
容轩接了一叶枯黄在手中把玩,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景国呢?”
“损伤过半。”
唇边暗暗升起一丝笑意。
“这次去可见到容敏了?”
无涯点了点头:“敏郡主已经升为副将,由颜二将军带着,颜将军将她保护得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容敏不慎落马,差点被俘,这里……受伤了,留了痕迹。”
无涯说着,照着自己颧骨的位置往眼角下方一划,容轩心里一阵抽痛。
“太医……”
“太医说伤口很深,救治得又不及时,恐怕是抹不掉了。”
男子身上的伤,是荣耀,是自豪,女子脸上留下一世的伤痕,也许就是遗憾了。容轩垂头默默,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一阵寒风吹过,容轩不禁打了个哆嗦,鼻尖的冷意比刚才更甚。
“快要入冬了。”容轩道。
“怕冷么?”
容轩抬头看他,凝重许久的面色终于绽开一丝真切的笑意。
“你在我就不怕。”
静静牵过手,轻轻拉近,缓缓搂入怀里。袖长手指穿过容轩墨黑绸缎一样的长发,青丝间有一种年少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拢在手心守护起来。
无所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无所谓他是怎样的身份,只是想能够陪在这个人身边,想无论何时眸中都印着一抹茜红,想怀里这个人,永远只看着自己就好了。
意外的打横抱起,让容轩一脸的尴尬。
“喂,别把我当女人似的抱着。”
“当初是谁让我这样一路抱回容宫来的?”
容轩脸上一辣,别扭地转开头去。无涯抱着他没走几步,立刻感觉到怀中的人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你……你要干吗。”
无涯抱着他兀自走着,手臂上一用劲将容轩抱得更紧,微微一笑:“整整一个月不见了,你说我想干吗?”
反应过来他确实想的是那事,容轩忽然就挣扎起来,无涯一下子还真的抱他不住,于是把他放下在石桌上坐着,双手按在容轩双腿两侧的桌面上,凑近了看他。
“怎么了?”
“那个……”无涯今天看起来比平日里强势得多,容轩不禁有点心慌,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于是一指日头,“过……过午不食……你懂吗。”
“那你是准备早朝的时候腰疼,还是准备以后午膳都在床上吃?”
只是片刻犹豫,无涯似乎就已经是没了耐心,按倒了容轩在石桌上。张口刚要言语,就被无涯长驱而入的软舌堵了回去,挣扎了半晌才有空喘了口气。
“唔……哈……无涯,这里是后花园!”
“是你寝殿的后花园,”无涯魅着凤眼补充道,“没有你的允许,谁敢进来?”
“万一有人要来传话……”
“我也不介意他们围观。”
舌畔的纠缠摄取着容轩的理智,一时间一月未见的情思轰然涌了上来,挣扎着的双手猛地勾过无涯的脖颈,不服输般地吻得更甚,转而间就成了主动的索求。
“呵……”间隙间无涯的笑声微微带喘,“还以为你不想要。”
“少废话!”
“唔……”
由于无涯的坚持,容轩必须天天习武,以备不时之需。
容轩自是叫苦连连,然而无涯半点要放过容轩的意思都没有。也因为无涯的坚持,加之容轩的聪颖天资,现在的容轩至少将无涯双指封穴的本事学了大半。学成之后,容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宫中宫人全部点住,自己得意地在宫中咧嘴大笑。看到无涯走了过来,激动的心情让他没有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正准备一指头戳过去的时候,被无涯拽着手腕反擒着扣住。
“疼疼疼疼疼——!”
“连我都敢点,反了你了。”
容轩反驳道:“我哪儿想点你了。”
“那你刚才这么一脸欢腾地伸着俩指头朝我冲过来是想干吗?”无涯听了,眉毛一挑
“想玩剪刀石头布。”容轩谎话编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无涯嗤笑一声,学着容轩刚才的样子伸出双指:“你家的剪刀是这样的?”
容轩立刻把合着的两指分开来,做了个剪东西的动作。
“这不还没来得及张开呢吗……”
无涯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世子宫里的宫人都站着不动了吗?”
“你来之前我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轩儿,既然玩得这么开心,那你要不要也来玩玩?”无涯说着手上一用劲,容轩立刻龇牙咧嘴起来。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点你……”
轻叹一声,极宠溺地在心里笑笑松开了手,等他转身过来替他揉了揉手腕。
“练得怎么样了?”
“喏,你看。”容轩挑了挑下巴,抬眼扫了扫宫里被他封住穴道的宫人们,一脸得意。
无涯靠近宫人们看了看,欣喜的表情显露出来。
“练得不错。”无涯说罢低头轻轻一吻,“赏你的。”
“教得不错。”容轩也学着他在他唇上轻轻一触,“赏你的。”
容轩咧嘴笑笑,到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