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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亲密程度,话到嘴边最终没问。
温珈言倒是真的找出了好几个不符合的地方:“这个消炎药怎么6号和7号的价钱不一样?而且只输了六次液,居然收八次的钱?我靠一次要七百多块呢。还有这个……”
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展骏什么也不用拿,拄着根拐杖坐在床边啃苹果。听温珈言在旁边咬牙切齿,适时提醒:“这钱是肥佬出,你心疼什么。”
前几天薛景烨来探病的时候恰好王钊君也在。王钊君根本没给他好脸,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住院费用谁来出的问题上了。薛景烨认为展骏救了自己,肯定由他来出;展骏说我的事情和你无关我自己解决,王钊君在旁边支持展骏的说法,争执到后面自己也昏了头,大吼一句“老子负责报销不关你薛混帐的事”。
展骏当即感激涕零,薛景烨黑着脸走了。王钊君反应过来差点哭了,不过很快振作起来摆着一副正经脸说,得向季修再拿点钱了薛景烨这个业务难度超S实在不好搞定。
他说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展骏想了半天都没理清这个逻辑关系,反正最后毛不是从自己身上拔的,就由他去了。
温珈言对单之余拔冗回答展骏的疑问:“王哥出了钱,以后还不是赖在你头上。他到家里来喝酒吃饭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在你佣金里抽成的比例也会提高,你不心疼?”
展骏听完继续吭哧吭哧啃苹果,边啃边忍不住露出一点莫名其妙的笑。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雨。展骏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这几天有台风过境,外围扫过这边,风大雨大,有点麻烦。
手机上还有个来自薛景烨的未读短信,十分钟前发的:【我去接你,二十分钟到】。
温珈言在服务台办完了最后的手续,拎着两个包走到展骏身边:“展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出去给你找车。”说完还往他手里塞了把伞。
雨势渐大,被风挟带着把住院大楼门前有遮挡物的通道都打湿了。住院大楼门口站着十来个人,也都是在等出租车的。出租车来得少而人多,不断有人插队,场面渐渐有些乱。
温珈言脱离了人群站在侧边,瞅着出租车过来就跑过去问,但每一辆都是被客人预定了的。雨水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衬衫也湿了一半。
他没听到展骏叫他,直到展骏一瘸一拐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回来才反应过来,把展骏往医院里带:“你出来干什么?淋湿了,回去回去。”
“不用拦车了,薛景烨来接我。”展骏拿出手机对他晃晃,“你先回去吧。”
温珈言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看着他:“好吧。”
等待薛景烨的十分钟有六十分钟那么长。
住院大楼值班的护士让展骏回去坐着,展骏拒绝了。这个让自己惨兮兮继而博得厂长怜悯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想错失。
他还不是很适应把重心全放在一侧、另一侧由拐杖支撑的站立和行走方式,靠在雨淋不到的门边,看着眼前人群和出租车来来去去。
温珈言拎着两个包走了,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他留着陪自己多说会儿话,哪怕说的是他蟑螂培育的事业如何无心插柳却红红火火。
所以等薛景烨的雪佛兰终于冲破雨帘风幕出现在眼前,展骏的耐心和想好的台词、状态都忘得差不多了。
“上车。”
展骏坐在后座,淡淡道了句“多谢”,安静关上了车门。
薛景烨转头看他,嘴角有一些笑意:“生气了?怪我迟到?”
“没有。”
展骏瞥了他一眼。
不生气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舍得,一是不值得。
他的不解释让薛景烨认为他在口是心非,笑着回头继续开车了。车缓缓跟在缓慢行进的出租车队列中驶出医院,展骏却在步行离开的人流里看到了温珈言。
温珈言撑着把伞,被强风吹得摇来晃去,两个包一个背在背上一个挂在胸前。展骏想摇下车窗叫他,却看到他盯着薛景烨的雪佛兰轻轻挥了挥手。
展骏愣愣看着在车后渐渐被人流隔开的温珈言,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一般百味杂陈。
他并没有离开,但也不想破坏自己苦心营造出的孤身一人等厂长的惨状,所以攥着把伞一直在旁边等,一直等到自己上了薛景烨的车才走。
一路回去,雨都不见小。展骏全程沉默,薛景烨怎么挑起话题他都兴趣缺缺。
城里四处积水,好几个路口的交通灯都故障了,路面混乱不堪。好不容易回到了宿舍区,展骏向薛景烨道谢后想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锁上了。
他转头冷淡地看着薛景烨。
“展骏,我们说说话。”
好吧,看在你这样辛苦送我回来的份上。展骏坐正了,等他开口。
“别住这里了,又小又破,回我那里去吧。你也住习惯了,我回去还能看到你,这样多好。”
展骏心想还有吗赶快说了吧我回去还得扫荡蟑螂很忙的。
“你这次为了我这样……我挺心疼的。”薛景烨憋了很久才憋出下一句,“你现在也不方便生活,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吧。”
薛景烨那么温和,而且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这是展骏记忆中从来没有的事情。他颇受触动地注视薛景烨,心里想到的却是谭晓路那张因为憔悴而消瘦的脸。
真是年纪大了。展骏有些自嘲:以前常说自己脸皮厚心皮也厚,薛景烨说再难听的话也不能刺痛他半分,可原来心皮厚了,再温柔的话也一样没法打动自己。
“……那谭晓路呢?”展骏轻声问,眼里无法不带着嘲讽,“他知道你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吗?”
薛景烨沉默了。
还真是个必杀技。展骏讥讽地想。
“晓路他知道你的事。他不会为难你的。”良久薛景烨开口了。
展骏双眼圆睁,简直像听到天方夜谭。
那是谭晓路!是总安静温和微笑从不与人争执甚至会默默体恤他这个可怜虫的谭晓路!
那一刻展骏心里那种陌生的愤怒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他在为谭晓路不值。
喘了几口气之后他冷静下来,很快恢复演员本色:“薛景烨,哪怕谭晓路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的。你想享齐人之福?算了吧薛总,我们不可能的。请开门。”
“展骏……”薛景烨没想到自己退的这一步居然没有博得展骏的肯定,忙伸手想碰他,结果又被展骏打了回来。
“你他妈快开门!”展骏真的气了,比自己在雨里等了薛厂长一个小时还要气。
这世上果真有那么不满足的人,有了最好的却不自知,还要贪心地求更多。
下车那一刻,展骏真心诚意地祈愿谭晓路尽快与薛景烨分开,他很想看看薛厂长所追求的那些人都离开之后,他会是一副什么嘴脸。
艰难地上了楼,直到进了家门,展骏的气息还是急促的。
妈的,被气的,也是被累的。
温珈言还没回到,展骏甚至不知道他挤上公车了没。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没人回,展骏心道算了先不管,把水烧开,姜汤什么的先煮上吧。
等展骏一切都做完,还顺带洗了个澡,温珈言才刚打开门。
他太落魄了,全身湿哒哒的。雨伞被吹得伞骨都歪了,收起来也是一团糟。前后两个包全被打湿,水一路滴滴答答随着温珈言进来的轨迹落下。
展骏想说些什么话挤兑他,谁料看他那个样子居然有些不忍心,嘀嘀咕咕地拄着拐杖上前帮他拿包。
“不用不用,你不方便。”温珈言眨眨眼,水珠顺着眉梢和睫毛滚了下来,“你坐着吧,我来就行。”
两个包里装的东西基本都湿了,好在一包是衣物,一包是普通的生活用品,洗洗干净就没事。温珈言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全塞到洗衣机里,顺手把身上穿着的上衣也脱了丢进去,倒洗衣粉后开机,转身去洗脸了。
洗脸出来,展骏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站在面前:“喝。”
“……难闻。”温珈言端过来边喝边皱眉嫌弃。
展骏凶巴巴地说:“喝光它,锅里还有。喝不完你房间里的蟑螂我就不理了。”
“不理就不理啊,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温珈言笑嘻嘻。
展骏:“……”
好的,他忍了。看在这厮今天请假去接自己出院又被淋成落汤鸡的不幸遭遇上,他忍。
温珈言果真乖乖将姜汤都喝光了,看在展骏身残志坚为他煮这个的份上,泡了两份泡面当两人午餐。台风雨越来越大,同事通知他因为片区停电,下午不需要去上班了。温珈言吃饱喝足又获知这个好消息,十分开心。
“真喜欢台风雨啊。”他揉着肚子站在窗边看外面凄风苦雨,满足地说。
不穿上衣的温珈言很有看头。常年游泳的他有一副并不输给任何人的身材,背上肌肉遒劲但并不给人压迫感,看得出不是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肩宽腰窄,皮肤也是二十来岁青年人的紧致光滑。
展骏看着他背影臆想了一下手感,突然开口问:“不是让你走么,你在哪里淋什么雨?”
“万一厂长不来怎么办?”温珈言很自然地说,“我还真以为他不来了,一个小时啊,说好的二十分钟呢?”
“其实我等惯了。他从不会对我守时的。”展骏笑笑。
“展哥,你不累吗?”温珈言转身背靠窗台,面对着展骏,带了几分认真,“今天淋着雨等他也好,跟他这样……这样纠缠也好。其实如果你想还钱给他,我可以借给你的。虽然不多,但是还有王哥呢,我们凑凑能凑出……”
“不用了。谢谢你。”展骏打断了温珈言的话。那瞬间温珈言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眼里溢出温和笑意:“不说这个了。庆祝你出院,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你会做吗?”
温珈言大方承认:“不会。”
展骏用拐杖点点地:“为了多谢你去接我出院,还是你说吧,你想吃什么。”
“叉烧面。就用上次你做的那种叉烧,我们还没吃完。”
这个也太简单了。展骏看看自己还带着夹板的小腿,点点头:“行,给你做个特制什锦百味超级叉烧面。”
“……听上去好吊。”温珈言窜过来坐在他身边,给他剥了个荔枝,“那展哥你说说,我房间里那些——”
“停!!!”
在伤病员的强烈要求下,温狗腿表示先自己试图解决,暂时不会在吃东西的展骏面前再提及那些无意培育出的肥大蟑螂。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温持续上位……
☆、20。脚下泥和天上云
《又见贤妻》结束了,西瓜台播出的新片叫《本非贤妻》。
季修的电影票房飘红口碑不错,和褒贬不一的评论一同见诸报端的是他和女二号街头牵手的照片。
新的游乐园破土动工,薛氏的名称印在布帛纸张上,在工地到处飘摇。
王豆豆从贵州回来出了一身水痘,王钊君忙得裤子都拉不上了,依旧不忘记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展骏还要腿骨不他从贵州买回了几根野人的。
温珈言又升职加薪了,感觉离人生巅峰没多少米距离,但每天都忧心忡忡地表示顶头上司好像对自己不怀好意。
展骏一开始还“嗯嗯是吗求八求快八”,很急切的样子,听了他的讲述之后就换成了“呵呵你想象力太丰富”。
日子基本算是过得平静无波澜。薛景烨偶尔发来几个短信,展骏看心情挑着回复。他现在完全掌握了这个三十五万任务的节奏:薛景烨就喜欢他爱搭不理的样子,反正本来他也是爱答不理的,面对手机基本不需要演。
问题是,谭晓路找来了。
这天晚上展骏吃饱饭洗了澡,以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态霸占了沙发,用下巴指挥温珈言去洗碗、扫地、拖地、洗水果、切水果、插牙签……温珈言脸上的表情他挺熟悉的,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我忍。
展骏心里爽得飞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完这些就差不多了,明天我可以给你看看房间什么情况。”
温珈言点头,看到自己房间门关得很紧,展骏不可能不经过自己同意就进去实行灭蟑大计,放心了。
虽说他自己完全不觉得房子里有几只蟑螂能妨碍什么事,但无奈人在屋檐下,房东你最大,展骏说什么就是什么。
谭晓路的短信就是在这种安逸的时候传来的。
展骏漫不经心抓起手机,才看了头一行字就呆了。
【我是谭晓路,可以找你谈谈吗?】
这条普普通通的短信耗费了展骏和温珈言一晚上的脑力。
温珈言认为这是大房来找小三摊牌的节奏,不可不防,不可小觑,不可掉以轻心,不可随便回复。展骏跟他强调谭晓路这人多么多么好,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