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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坐在船中,初夏的暖风醺人,沈星秋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缱绻的落在身侧的人肩上。杨康眉眼低垂,一动不动的看着水中的倒影。
小船随波而行,越过一大片翠盈盈的荷田。一枝嫩绿的莲蓬怯生生的探入船中,沈星秋伸手折下,费劲的剥出三五粒弱质伶仃的莲子,递到杨康面前,轻声问道:“吃么?”
杨康抬起头,眸色朦胧,水光潋滟,全然不是他先前的模样。沈星秋一怔,想抬手去摸摸他的眼角,看他是不是哭了。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手心里的莲子,一把将莲子扔如口中,尴尬的冲杨康笑了笑。
“莲子好吃么?”杨康倚着船舷,歪着头问道。
沈星秋舔了舔唇角,仔细回想了一番刚才莲子的味道。“还没熟,只有一丝丝甜味。”沈星秋被润湿的唇角红艳艳的,泛着诱人的水光,粉红的舌尖无意识的轻舔洁白的牙齿,似乎还在回味他所说的那一丝丝甜。
“唔……”沈星秋惊愕的睁大了双眼,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杨康微微颤动的睫毛,唇上传来一阵濡湿的温热。
唇齿间莲子的清香犹在,杨康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轻轻的舔吻着沈星秋柔腻的唇瓣。微热的气息交融,一切好像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沈星秋猛得从震惊中回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杨康,声音抖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是跟谁学得?”
杨康垂着头,缩着肩,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正对着沈星秋的耳尖一点点泛起红晕。
突然,一滴水砸在沈星秋抱着纱布的手上。
“你先别哭呀。”沈星秋看不到杨康的表情,连忙伸手去抬杨康的脸。杨康顺着他的手臂靠过来,把头深深的埋进沈星秋的肩窝。
“你也觉得我很恶心,是吧?”
沈星秋揽着杨康宽厚的肩膀,倒是没有觉得怪异。他眼冒金星,心乱如麻,脑海轰隆隆闪过几个大字“丘处机把杨康教成了个同。性。恋。”
“都是你害的。”杨康靠在沈星秋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好似受了委屈回来找亲人安慰的大孩子。
“怎么会是我害的呢?你刚才为什么要……咳咳……亲我。”对于杨康刚才的举动,沈星秋除了震惊,倒是没来有其他的感觉。
“三年前,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沈星秋摸了摸杨康偎在他颈间的头,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杨康倾了倾身,伸出双臂环住了沈星秋的腰,将下巴搁到沈星秋的肩头,一双寒星似的眼睛看向远方,唇角微翘,哪有半分泪光。
沈星秋感觉腰被杨康抱住,以为他意识到做了“坏事”,正在难过不安。腰背僵直了一下,到底没有忍心推开他。
“那是七月底的一个晚上,天气燥热,我和师父赶了一天的路,借宿在乡野的一户农家。天气太热了,我辗转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然后呢?”沈星秋一下一下顺着杨康的脊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半梦半醒间,我隐约感觉床前坐了一个人,我看不清楚是谁,就用手去抓他,他身上只披了薄薄的一层白纱,我只轻轻一扯,那层白纱就落到地上,他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慢慢地躺倒我身边,钻进了我的帐子里……”
“行了,”沈星秋面红耳赤的打断。
“我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你。”杨康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沈星秋听到这句话,突然感到他和杨康头颈相交,胸腹相贴的姿势暧昧异常,急忙一把推开他。正色道;“这……这当不得真的。”
杨康眸色一暗,眼中水汽氤氲。
“怎么不能当真?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总在想,我们会在何时相见呢?你会不会早已忘了我?那天晚上见到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惜你都没有瞧我一眼。”
“别说了。”沈星秋躲开他的视线,低喃道。
“你要是厌烦我,我这就走。”
沈星秋垂着眼,看着脚边的半个莲蓬,默不作声。
哗啦一声,船身剧烈的晃动起来,沈星秋侧头一看,坐在旁边的杨康不见了。沈星秋急忙探头往水底看去,一圈圈涟漪渐渐扩大到消失,但杨康却不见了踪影。
“杨康,不要闹了,快上来……”沈星秋趴在船舷上大声喊道,他其实特别讨厌别人一言不合,就以死相逼。但是对上杨康,他就失去了厌恶的底气。
杨康,是他主动绑在身上的枷锁。
“你在不上来,我生气啦。”湖面上仍是不见杨康的踪影,沈星秋慌了。起身站到船尾上,向远处张望,杨康别不是凫水走了吧。
“杨康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湖上骤然风紧,太阳不知何时隐去了踪迹。天边快速飘过来一团黑云,原本烟波浩渺的湖面陡然变得幽深起来,浪花一重高过一重,急速的涌起又落下。
小船猛地一抖,好似撞道了什么,船身剧烈的一晃。
沈星秋站在船尾,猝不及防的被船身一带,失了平衡,哗的一声落入湖中。冰凉的湖水争先恐后的涌入口鼻,沈星秋咕嘟嘟的连灌了好几口湖水,眼睛刺痛,耳朵里轰轰作响。沈星秋在水中连扑带骂的挣扎。
“杨……杨康,你大……大爷的……”
力气渐渐耗尽,原本用力扑腾哗啦的双手也慢慢停了下来,在沉入水中的一瞬间,沈星秋悲哀的想“穿越一场,就要这么死了吗?我还什么都没干啊!”
就在沈星秋快要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道矫健的身影猛地蹿了过来,抱住了缓缓下沉的沈星秋。
沈星秋迫不及待的含住探入口中的唇舌,用力的吸取其中少得可怜的氧气,两根滑腻的舌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酥麻的感觉渐渐滋生。杨康托着沈星秋的腰,带着他向上浮去。
天上的黑云渐渐凝聚,浪头越打越高,整个湖面漆黑如墨,一场暴风雨转瞬即到。沈星秋顶着豆大的雨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从来不曾觉得,畅快的呼吸是这么美妙的事。
“想好了吗?”杨康揽着他的腰问道。
“什么?”沈星秋眯着眼,疑惑的问。
“死,或者和我在一起。那个更让你难过?”
杨康的长相是极其俊美的,比之沈星秋稍显文秀外表,杨康更显英气。大而微挑的杏眼,高挺的鼻梁,上唇微薄的嘴,他笑着看你时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暖意醉人,不知不觉的沉醉其中。而现在,那双眼里写满了悲伤。
“这是两件事,根本不能拿来比较,我们快些上岸去吧”。沈星秋慌乱的躲避着他的视线。
“选不出来吗?和我在一起,比死还要难过吗?”杨康固执的盯着沈星秋,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扣着他腰肢的手渐渐地收紧。
沈星秋难受得用没受伤的左手掰扯杨康的手臂,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们先上岸吧。”
“你不选出来我们就在水里泡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淹到的。”杨康耍起了赖。“你饿了没?饿了我抓条鱼给你吃呀。”
沈星秋后知后觉的发现,杨康根本就是个演技派的小恶魔。什么委屈啊,悲伤啊都是他装的。
第十九章
和演技派杨康对峙的结果就是,沈星秋断手肿成了个包子,不碰都疼。
看着蹲在厨房里熬粥的杨康,沈星秋却连半分气都生不起来。刚才杨康为他重新包扎手腕时,沈星秋眼尖的看见杨康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颜色浅淡,只剩下了细微的印子。
“这些是怎么来的?”沈星秋看着那些伤痕好奇,这也不像习武时弄得。
“前几年学做饭时弄伤的。”杨康麻利的给沈星秋的手腕敷上药膏。
“做饭?你师父没钱吃饭吗?”沈星秋大惊,丘处机每次出现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像没钱的。
“那时候为了躲避金兵,经常宿在荒郊野外,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只能打些猎物,自己烤了吃。”
沈星秋听得心酸异常,常言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也不知道杨康刚出王府那会,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都习惯了。”杨康敷完药一抬头,看见沈星秋一副内疚心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师父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了,你要不要试试?”
“可是……”可是你不应该做这一些的,沈星秋在心底暗说。
“我现在过得很好,身体健康,功夫也学得不错。这些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长了不少见识。”杨康拿过一旁的纱布,一圈圈缠好,固定住沈星秋的手腕。
“你……”沈星秋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你怪我吗?我和七公串通一气,把真相告诉你。要是我们不说,你现在还是金国的小王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六年前告诉我,和现在告诉我,那个结果会更好?”杨康缠好纱布,在沈星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也不起身,就这样半蹲着一根根把玩起他的手指。
“当然是六年前告诉你会更好。”沈星秋斩钉截铁的回答。
“谢谢你。”杨康托起沈星秋的手,放到唇边,贴在他温热唇瓣上。
杨康的呼吸打在手背上,痒痒的,沈星秋窘迫的想抽回手。
“别动。”杨康眉头一皱,轻轻的把手放回到沈星秋的膝盖上。
“我去给你熬点粥,客栈的菜味道太重了。”说完,径直出了房间。
不一会,小二就搬来了碳炉锅碗和少许食材,而杨康则提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
“看甚么?吃饭了。”沈星秋走神的片刻,杨康托了个木盘出来,盘中两碗白粥,三碟素菜,鲜香扑鼻。
沈星秋吸了吸鼻子,赞道:“好香。”
杨康一一将碗碟放到桌上,一碟莼菜拌鸡丝,一碟桂花糖藕,一碟大煮干丝。莼菜青翠,糖藕色泽红亮,干丝清爽滑嫩。沈星秋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鱼片粥,拿起调羹搅了搅,失望的发现所谓的鱼片比米粒还小。
“剩下的鱼呢?”沈星秋往临时厨房里探头,迫切的希望里边还有一道红烧鱼。
杨康笑盈盈的用筷子一敲桌面。道:“快吃吧,吃清淡的对你有好处。”
沈星秋悲愤的把头缩回来,舀起一大勺粥填进嘴里,意外的发现,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怎么样?”杨康捏着筷子,紧张的看着大口喝粥的沈星秋。
“唔……好吃。”沈星秋咬着半块糖藕,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想到杨康的手艺真的很好,不知道和黄蓉比怎么样。
“多吃点。”杨康喜行溢于言表。
二人在太湖边上耽搁了几天,才启程北上,一路马不停蹄的到了扬州宝应,才停下来认真歇息。
晚上沈星秋和杨康同住一屋,因为杨康在太湖上的所作所为,沈星秋对杨康还是有点戒备,怕他不知何时又弄出些尴尬事来。
杨康环视了一圈客栈的房间,目光在不怎么宽敞的床铺上停留的一瞬。默不作声的抱了一床客房里备用的被子,铺到靠近窗台的地上。
“你干甚么?”沈星秋停下伸了一半的懒腰。
杨康手脚不停,三两下就把被子铺得平平整整,笑着抬头道:“床铺太窄了,你一个人睡罢,我睡地上就好。”
“窄什么?就你爱折腾。”沈星秋单手把被子拎起来,扔到柜子里,然后气呼呼的坐到床边脱鞋袜。
“我怕晚上睡迷糊了,压到你的手。”杨康站在床前,小声的说道。
“那就压到了在说。”沈星秋踢掉鞋子,钻进被子里蒙住头,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喊道:“愣着做甚么?睡觉。”
沈星秋悲哀的发现,对上杨康,他只有无底线退让的份。明知道杨康不像外表表现的这样乖巧纯良,明知道他在耍小手段,但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戳穿他,拒绝他。
刚刚入梦,沈星秋就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外边的青石板路哒哒作响,马蹄声绵延不绝。沈星秋坐起身来,侧耳倾听了半响,疑惑道:“过去了不下百人,大半夜的,这是在干甚么?”
“去看看罢。”杨康下床,穿好了外袍。
二人从客房的窗口跳下,落到了大街上,悄无声息的尾随在那队骑兵的后面。
那队人马脚程奇快,好似身后边有甚么人在追赶,正急着逃命。沈星秋拉了杨康,示意他跟着自己,尽捡些草丛小巷子等隐蔽的地方走。
“这是甚么?”沈星秋用脚拨了拨草丛里的一个物事,圆滚滚的,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金色的光。
杨康伸手捡起,只见是顶金盔,盔上镶了三粒龙眼大的宝石,华贵无比。杨康看清楚金盔时,瞪大了眼。“这是……这是六王爷的金盔,我以前见过。”
沈星秋见他面色有异,凑到近前一看:“完颜洪烈的?”
“嗯。”杨康点点头,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