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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施奕没有半句怨言，但唐曼明显看出她不开心。想了半天，也没办法跟施奕开这个口。刚刚施奕说，两人相处重在沟通，这点唐曼深为赞同。如果各自心里都有各自的小九九，抱着怀疑和猜忌相处，早晚也是要分道扬镳的。唐曼扪心自问，真的愿意和施奕相忘于江湖吗？
至少，现在她不想。
施奕真把她送回了家。唐曼说，“施奕，你先去吧，不用再送我了，回头我自己去上班就行了。”
“也好。”施奕想了想，把车钥匙递给她，“车子就放你这儿吧，我让amy来接我。”
唐曼下意识地想要推辞，施奕皱眉，“拿好。”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打断了唐曼的动作，就看着施奕打了个电话，不过十分钟amy就到了楼下。唐曼心想，这简直神一样的速度。却不知道amy才是专业助理，随叫随到。
她没有送施奕下楼，站在窗台望着施奕离开。临走前，amy却似不经意地抬头望了窗台一眼，唐曼一惊，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
她怀里的朵拉这才开口，“你真的放不开她吗？”
“朵拉，”唐曼声音很轻，“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
“可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无完人，而且，”唐曼说，“我总很难把你记忆里的那个她，和现在的她重合。朵拉，我们每个人都有缺点，可大可小。大众的秉性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旁人指手画脚，好像但凡这个人有点小错处就该下地狱。为什么不能宽容点呢？”她似自言自语，“施奕就算不是个好人，可她待我，是真心的好。”
朵拉沉默了一会儿，“她已经是人品问题了。”
“人品？”唐曼轻笑，“嫖｜娼的不是她，觊觎财产的不是她，她所得都是靠自己打拼来的。她的人品问题，严格来说，其实是性格缺陷。不惹她的她也不会无端害人，触及到她的利益她才会反击。就像濮元思，她的男人花样背叛她，不仅为了利益装出好男人模样来欺骗性地娶了她，还背着她各种睡女人。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既要靠自己的女人得到权势，又要在外面各种养情｜妇，什么好事都让他得了？我看，就算施奕不是性冷淡，濮元思也难保不会偷吃。这种恶心换我我也忍不下去啊，怎么，还要岁月静好，大度的祝一个渣男安好？活吞苍蝇似的吃了哑巴亏，离个婚就算了？”
“鞭子没挨在自己身上，怎样都觉察不到痛。就施奕那性子，能忍得下去才怪。”唐曼咬唇，“就是……就是对你太狠了。”
朵拉冷笑一声，“照你这个说法，其实也可以这样为她辩解是不是？她害我，站在她的立场上，是因为认定我是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是个贱｜人，本来人品就不好，所以她最后把我作为一个小三勾引濮元思的事情推出来，只是揭露了我的本来面目，狠狠打了一个贱｜人的脸，其实也不算大错。对吗？”
唐曼噎了一下。
“把出轨渣男和小三双双逼得走投无路，本来也没什么错，是吗？”朵拉声音极冷，唐曼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了。”
“唐曼，”朵拉从她怀里跳了出去，“你太让我失望了。”
唐曼赶紧追上她，“朵拉！”
“错就是错，她对濮元思怎样，我不予评价。”朵拉回头，“可她对我做的事情，我绝不原谅。”它说，“她性格有缺陷是她的事，不该成为她毁掉我的理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冤屈，唐曼，你没有经历过那样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被人唾沫星子厌弃是什么心情，你更不会理解没有仇恨支撑就会想要自杀是什么感受。你不是我。”
唐曼也停下了，“对，我不是你。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一切，所以，我也没办法如你一般对施奕有如斯恨意。”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朵拉声音显得极为疲倦，“喜欢她什么？”
“我不知道。”唐曼垂头丧气，“也许从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她不止有皮相，对我也好。总是在迁就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对我确实好，毋庸置疑。”
“难道你曾经不也是这样爱过她吗？！”唐曼喊了一声，“你为什么爱她？”
“因为我眼瞎。”说到底施奕曾经有对她好过，毕竟施奕也并不一无是处。她们纠缠太深，已经分不清爱与恨。只是耗尽了生命和精力的爱情，布满伤痕，谁会想要？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一切都已经结束，朵拉转身跳进了房间，“你好自为之。”
☆、第30章 渐入佳境
尽管她们又一次谈崩了，可唐曼的态度反而越来越强硬起来。
转眼就到了《云城》宣传期，从选角色开始就已经拉开了宣传的大幕。其实，只仅仅“冯简”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媒体大做文章了。但冯简素来玩得好一手欲拒还迎、“欲盖弥彰”的把戏。施家作为投资方，买通了营销号挂出小道消息——“金牌编导再出手，娱乐圈掀起撕逼大战”、“某女星和金牌编剧传出同性绯闻，将出任新片女主”——诸如此类子虚乌有的消息不胜枚举。因为冯简的怪癖和名号，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热度瞬间炒了起来。闲地蛋疼的大众在水军诱导下，真真开始了撕逼战。喷的有，捧的有，更有把各家小主都推出来说最适合冯简的新剧，可实际上，不仅角色连选都没选，甚至剧本到底是讲什么内容都没有人知道。不过冯简深谙此道，娱乐圈嘛，你越是遮遮掩掩，大众就越乐于挖地三尺。人们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远比大规模的宣传来得有效的多。先是前期小道消息满天飞，吊足了观众口味，等到角色定下来又可以悄无声息地小规模宣传一下，拍摄期间再时不时流出些剧照、造型、嘈点和绯闻，就点够了热度。等到一切拍板定音，凭借投资公司的雄厚财力来个铺天盖地的发布会和宣传，基本上想不火都难。当然，关键在于，冯简虽然深居简出为人神秘，但是她出手的作品质量是过硬的，有口皆碑。
唐曼无论是作为合作方还是因为冯简的私心，都不可能不出现在试镜现场。只不过没想到她还没去，就被施奕带走了，“干嘛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施奕二话不说拉着她上了车，都没对司机说话人家就已经心领神会。
不过半小时唐曼就明白了，施奕竟然是带她买衣服。一看那些牌子唐曼就倒抽一口冷气，施奕不以为然，“你先凑合着穿，等忙过这一阵儿，我让人给你定做。”是的，施奕的衣服鲜有在外面买，都是私人订制。唐曼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而施奕的态度不容置疑，唐曼却总觉得如芒刺在背。施奕看了她一眼，“今天下午欧雅就到了，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她容忍不了任何有瑕疵的服装。曼曼，你别多想，就当为了公司。”说着就补充了一句，“其实你在酒会那次穿的旗袍就很不错，不过我不喜欢。”不喜欢她在冯简面前穿旗袍，简直就像是为了勾引冯简一样。
唐曼心底叹气，那件旗袍是纯手工制作。没有任何品牌，但却是她压箱底的衣服。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汴绣技艺，量体打造，基本和订制差不多了。不过她也因为那身旗袍欠下了人情——是一份她一点都不想欠的情。
唐曼的外婆年轻时为了讨生活师从汴绣之家，故而她母亲也学了些。小时候唐曼还被母亲逼着学汴绣，结果小手被扎得她生了逆反心理，死都不肯再学。因此唐妈妈为了能让自己仅存的这点外门汴绣手艺不失传，就教给了唐曼的姑姑唐琪。谁知道她姑姑是个有赚钱头脑的，凭着学到的这点微末之技，自己开了家汴绣坊，虽然一度不景气而倒闭，但最后却因为这一双巧手嫁给了暴发户。反倒也落了个大家闺秀的虚名，实际上唐琪根本只读过小学。但唐琪人品不好，可能是因为怕被揭老底，自从出嫁后就再没跟家里人联系过，甚至唐曼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唐琪都没来。也因此全家心生怨恨，都当没有唐琪这个人。可谁料后来唐曼年龄更大了点，她的父母却闹了离婚。她家境只是中等，父母离婚没多久也都相继再婚，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留下她一个基本也都无暇顾及，所以唐曼几乎成了第二个唐琪，再不跟家里人联系。却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个，让唐琪对她生了几分亲近的心思，只可惜唐曼一向不怎么待见她。如今的唐琪已经快五十岁了，兴许是人老了，对亲人总有些牵挂，竟也不甚在乎唐曼对她的态度。那次朵拉一定要让她找唐琪的时候，她心里十万分不愿意但又别无他法，只好找了唐琪。一句“姑姑”出口，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已经掺杂了白发的唐琪，唐曼就心软了。
不过心软归心软，她还是不愿意和唐琪亲近。如今听施奕这样说，唐曼不再推辞，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选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好。”施奕笑笑，起身没过十分钟就挑了衣服出来，“试试。”
唐曼依言去试，结果竟然出奇的合身。施奕看起来也很满意。
原以为这就完了，结果施奕又带她去了porsche4s店，唐曼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如她所料，施奕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车。
唐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这是要包养我吗？”
施奕一顿，“瞎说什么呢。”
“你这又是衣服，又是跑车的，是不是待会儿还要去买项链首饰包包，都齐活了？”唐曼眉头拧成一团，“包养的标配——送包送首饰，送车送豪宅，施大总裁，你确定不是在包养我？”
“噗——”施奕忍俊不禁，忽然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那你愿不愿意被我包养啊？”
唐曼被噎了一下，“如果可以附加一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哦？”施奕倒惊奇了，挑眉问，“什么条件？”
唐曼勾唇，“这个条件就是——包宅车都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打包送到。”她秀眉一挑，就露出了几分挑｜逗。
施奕莞尔，勾住她脖子道，“好啊，把我送给你，其他就顺道都归了你，可好？”
“我考虑一下。”唐曼松开手，故作认真思量的模样。
施奕瞪她一眼，“见好就收啊，我都把自己送出去了，你还要考虑？”
“哈哈！”唐曼开怀，把她搂紧怀里，“金主，我考虑好了。”
施奕亲了下她的唇，望着她的眼睛说，“曼曼，对于我来说，钱和势都已经够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它兢兢业业一生，实在太傻。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一颗真心。你爱我吗？”
唐曼一顿，“嗯，你确实什么都不缺。”可是又避开了那个话题。
施奕眸子深深浅浅，“有什么话，你要跟我说。我不希望你心里藏着事，曼曼，你不能信任我，是吗？”
“不，”唐曼垂了眸子，“施奕，我喜欢你。但是……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承认，那天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是一时冲动。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其实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好，等解决了这一切，我就知道该如何待你。”
“答应你，我也是一时冲动。”施奕苦笑，“不过，也没什么。早晚的事，早点也无妨。”
唐曼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不等施奕开口，又补充了一句，“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能听出来。”
施奕看着她，“如果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说不定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唐曼，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险些相信了你的话。只是那种场景我没办法相信你。你问我，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每个人一生都会遇见很多人，这其中当然也不乏善良的、单纯的、优秀的、漂亮的，但真正让人动心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但是，那么几个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有人终其一生可能都遇不到一个。而我，遇到了你，也许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和你，纠缠不休吧。”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是感伤的语气。
唐曼定定地望着她，有些发怔。是啊，谁能解释得了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都会遇见很多人，好的美的优秀的，但喜欢的却只有那么一个。而你喜欢的那个，甚至可能不美不好不优秀，但那个人就是让你欲罢不能。如果非要一个解释的话，也许，只有“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了吧。茫茫人海中，遇到那一个人，一份真挚的感情实属不易。
“要不换成宝马吧，”唐曼忽然开口，直接换了话题，“宝马才是情妇标配。”
施奕嗔她，“什么情妇，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