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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人结合在一起。无比复杂矛盾的群体。
晓季独来独往,看似对谁好,可是对谁都不好。寝室里,也就和沈洁偶尔说一说事。
睡眠变很短暂,有月亮的夜里,她总是睁着眼睛看着月亮,那般明亮干净的一个圆,或是一牙弯。下铺传来被窝里压低的打电话的声音,可以猜测出电话那头是谁,女生特有的撒娇温柔语气,喋喋不休,嗔怪打趣,一场甜蜜。晓季慢慢听着她的细语和轻笑,开始慢慢无声流眼泪。侧睡着的身体,眼泪从右边的眼眶流进左边的眼眶,再流到枕头上。
就像是这样的状态,白天维持着沉默压抑。只有在夜晚,神经回复受伤后没有痊愈的状态,敏感易碎,轻易触碰就会爆发出情绪,神经质般无法控制。生活成为游戏,规则就是伪装。连自己也厌倦这样自己。
过了一个月。
阿p来他们学校玩。他高挑的个子,站在晓季身边引得回头率频频。不过一年,阿p与当年的程子一样,已是一个讨喜的大男生。他在在学校的大门口,看见来接自己的林晓季,红着脸说:“晓季姐,你变漂亮了。”
这时的晓季,挽着一头黑发,穿着和室友淘来的大裙子,洒脱随性。脸庞成熟了,有着少女的光泽。眼神依旧是抽离的,笑也是这样淡。
晓季带他到外面吃了一顿饭。小餐馆油腻腻的桌子上,晓季想起当初和程子一起在小镇的冷饮店里,也是这样对面而坐。面前放着微微融化的冰欺凌,程子每次吃的都很快,微微皱着眉头。那时候的自己并不知道原来是他的牙齿敏感,不可以吃冰的东西。
饭间,晓季问他:“你和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她挺好的。”阿p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晓季姐,你现在这样,我和你说话都感觉不好意思。”
“傻啊。吃饭吧。”
阿p低头划了两口饭,忽然抬起头来问:“晓季姐,你和大哥还有联系么?”
晓季夹筷子的手僵硬了那么一瞬,继而还是笑着,说:“没有。这个你多吃点。”仿佛深深的将心压下去。
“晓季姐,你想他么?”阿p异常的认真的表情,让晓季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晓季沉默,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程子的笑脸,未曾褪色。
怎么会不想?
看着校园里男生骑着自行车载着女生经过身边的时候,肋骨下的心脏几乎要裂开来的疼痛。
程子就像经过的一场雨,看似什么都没在她的生命力留下,可是一丝丝的雨水伴着忧愁随着时间深入土壤。真正的难过是看不见,就像是掩埋在内心深处的冰块,不会轻易察觉,单是周身的散发阵阵的凉意。
送走了阿p,一回到宿舍,就是室友的严刑逼供。沈洁的减肥又失败了,刚称完体重她就呼天喊地要跳楼。
沈洁参加了街舞社,不过一日,喜欢上了街舞协会的会长。晓季见过他,是个开朗的男孩,身边亦是蝴蝶蜜蜂环绕。可惨,沈洁对他是一见钟情,不顾悬殊,一回来她就咬牙切齿的要减肥。禁不住其她两个室友的怂恿,开始节食。
其他的人都和沈洁一样,在这个年纪里,轰轰烈烈的遭遇着爱情。死去活来,铿锵有力的说着“我爱你。”他们的青春这样因傻气而珍贵。就像曾经的自己。
如今的晓季却像一只蜗牛,在电影里,在书页里,安全宁静的过完了半个学期。
到了学期结束,沈洁的单恋不了了之,喝了一顿酒,大哭一场,再不提减肥的事。大家纷纷开始找关系,想要个好成绩,过个好假期。毕竟,大学补考是要钱的。另一边,几个班里的喜欢热闹的学生,组织要吃散伙饭。
“林晓季,你来吗?”
“你弄,我就去的。”晓季说。
还是组织了,班上一大票的学生都去了。坐在餐桌上,晓季看着满座的人感觉这样陌生。半年,除了上课,他们是在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上生活。很多人也叫不上晓季的名字,甚至没注意到这个安静的同学。曾经追过她的几个男生也带去了自己的女朋友,你侬我侬,曾经对晓季说的“非你不要”的决绝,也都顺理成章的遗忘了。
“诶,晓季你该给##进一杯啊。好歹,人家修成正果,你该好好祝福一下。”
##正是晓季曾经的追求者之一。如今,##的女朋友也在一边,听出话中有话,原本脸上的甜蜜烟消云散,只是冷着脸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顿时,在酒席上的众人都尴尬起来。
说这话的是班上一个颇遭人厌恶的女生。家里有些家底,娇生惯养,妒忌心很重。也许是看晓季曾有男生追,心生妒意,特意在这个场合刁难她一下。
原本热闹的气氛停泻了,几个人闷头吃菜,喝酒,谁也没出声。甚至有几个平日里看不惯晓季的女生,露出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来。晓季沉默的看着对面一幅幸灾乐祸的大小姐,目光扫过在座的人的脸庞,终究在沈洁的面前停下。沈洁若无其事的吃着面前的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许久,晓季慢慢笑了一下,站起来,拿起酒说:“我敬你们一杯。”她笑着,落落大方地喝了一杯酒。
就像是一场闹剧,有人还要可笑的推搡着自己上台表演。
众人有些失望,结果竟是这样一般,也为晓季意料之外的宽容大方深深触动。
为了打破僵局,班长举起酒,说:“来,我们大家啊,都进这些情侣一杯,祝爱情长存!”
这般,掀起一轮敬酒的风潮。这一对情侣终抹不开面子,也想下台阶,都双双站起来笑容满面的喝了一杯。
这番一闹,这个插曲也就过去了。
吃完散伙饭,大家又嚷着要唱歌。沈洁问她:“你要不要去唱歌?”晓季推说不舒服,独自回到寝室。她根本不会喝酒,一杯啤酒下去,已经是晕晕乎乎。她借着酒力,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慢慢哼着歌走在回去的路上。
电话这时响了,是杨怀念打来的。
“晓季,你在哪里?”他的声音穿过手机传到耳朵里。
晓季笑着懒懒说:“什么事啊?”
“你喝酒了?”杨怀念立即听出了异样。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呵呵——我敬的·····酒。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在你们寝室楼下,你要回来了吗?”杨怀念异常平静地问。
晓季感到温热的泪水就划出来,长久的一段沉默后,晓季哽咽地说:“嗯。我好想他们啊······小杨老师。”晓季寂寞的声音,忠诚的传达到杨怀念的耳朵里。他感觉身体里沉厚的岩层轻易的就撼动了。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杨怀念在电话这头说。
逃离
晓季独自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回到家,妈妈正在客厅里挑豆子。家里熟悉的味道,顷刻进入鼻腔,引起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妈,我回来了。”晓季喊着,带着风尘仆仆的急促语调。
“知道你要回来。我特地买了很多菜。我看看。”晓季妈放下菜筐,笑盈盈的迎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儿,说:“呵呵,胖了。”
“是吧。老爸呢?”晓季把行李放到客厅里,四处找着爸爸的身影。
“加班了,晚上不回来吃。”晓季感觉妈妈明显的老了,她的头发很久没有打理,显得很是凌乱。晓季想起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喜欢漂亮的女人。衣柜里塞满了连衣裙,比任何人都会买衣服。
“你看看你,包弄得那么脏,那里张来的东西啊?路上没吃东西吧?”
“妈——”晓季叫她。
“怎么?”她抬起眼不经意的看着女儿。
“妈——我不想读大学了。”晓季说。
客厅里静悄悄的,厨房里水龙头还在一边“哗哗”的响着。
“你说什么?!”她拿着装满豆子的蓝子的手怔住了。
晓季看着母亲诧异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我想退学。我已经想好了。”
“我——我给你爸打电话。”她没说什么,转身去到客厅里找手机。
晓季看着母亲的背影,她的头顶有几根银色的头发,异常刺眼。她定定的站在那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饭间,一家人都沉默着。爸爸抿了一口酒,像是叹气般的慢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心事你和爸妈说。”
“是我自己的原因,爸爸,我已经想好了。”晓季慢慢吃着碗里的饭,感觉没有一点味道。
“你一个女孩子,现在出来能干什么?!”晓季妈是激动的。
晓季不说话。
“唔——你真的想好了?”晓季爸饭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晓季。
“想好了。”晓季点头。
女儿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说自己的要求和想法。她已长大了,在自己未曾察觉中慢慢有了一个女人的雏形。
“那就随你吧。你也长大了,该自己选择路了。要想好了,爸爸支持你。”晓季爸说。
晓季妈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低声说:“晓季爸!”
“没事。”晓季爸看了一眼妻子说,“迟一些,我想着给她找个工作吧。”
晓季妈松开了抓着筷子的手,一言不发的从饭桌上退下来。晓季爸也站起来,这一顿团圆饭没有吃多少。客厅里的电视机开起来了,报幕员职业的口吻像一种微醺的气体,填满生活的间隙,就像是从前一样。
晓季妈收拾了碗筷,一声不响的去厨房。
“妈,我来吧。”晓季跟进来,伸手去接妈妈手里的碗。意外之中,“吧嗒”一滴泪水掉落到她的手背上,声音清晰。晓季的心顿了一下。
“妈······”
母亲抬起头来,脸上竟是两股泪水,顺着她松弛的脸颊蜿蜒而下。“晓季······妈妈知道你触景生情,在学校里不好受。可是现在你不读书,以后怎么过日子呢?毕竟好工作都要文凭的。你爸年纪也不小了,托关系找工作要到处跑关系,不是那么好找的啊。等爸妈不在了,妈妈——担心你以后怎么办啊!”
妈妈的话句句发自内心,晓季的眼眶也红了。
“妈——我知道。”她忍着泪水,抚摸着母亲的后背说,“我知道。妈,我会好好的。”
“妈也不是真的反对你,你要真不想念了,妈也不强求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就熬不过这几年呢?你说你的身体也······”晓季妈说。
晓季接过那些碗,残留的油脂在碗底汇成一个个黄色橙色的圆。她扭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说:“妈,我会早点找到工作的。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
晓季妈叹了一口气,知道女儿的固执,看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给晓季递上一盘水果,说:“去和你爸聊聊吧,他也半年没见你了。”
“知道了。妈你别哭了。”
晓季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眼眶还是红的,说:“知道了,你去吧,快去。”
只是在家里坐了一会,晓季就出门散步了。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碰见几个面孔熟悉的当地人,虽然不知道名字,却也熟识,于是点头笑一下。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变老。世界轰隆隆的前进着,创新每一刻都是主旋律。只有这个小镇,永远是这样安静的热闹着,不惊不急,什么都没有变化。不过是半年,却觉得已经离开它很久了。那些街道,弄堂,拐角,每一处都这样熟悉,那面学校后面没有推到的破土墙,新一届的学弟学妹们用粉笔覆盖前一界的点滴笔迹,写着“永远爱你,雪獒”“考试一定要过啊!”等等,笔迹清晰认真,带着稚嫩的感觉。
晓季每走一处,心底便传上细细密密的疼痛。路过高中的学校和那家冷饮店,自己都不忍走进去。耳边似乎可以听见里面的喧哗和篮球场上的欢呼,心脏剧烈的开始扭曲,好像要破掉。
她知道,自己很快便不会再回到这里,她要离开这里,就像一条急于离开盐水胡的淡水鱼一样,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即使这些都是组成自己过去的回忆,这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刚陪完父亲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给杨怀念发了一条短信:我退学了。
许久那边,才回过来:那你来上海吧。我给你安排工作。
晓季说:好的。
她总是在逃离,但又不知道在逃离些什么。是回忆吗?那么它们早已在心底扎根,跟随自己去到哪个城市,辗转不停,都是无法摆脱的。这是一场无望的逃亡。飘摇的似乎哪里都不属于自己,哪里都无法长久的停留。
在家里过了几天颇为安心的日子。临开学,和父母商量去上海工作的事。意料之做好了外的顺利得到了支持。那也是在后才知道,杨怀念早就和自己的家里人做好了思想工作。两个老人是欣慰的,退学的女儿这么快工作就可以有着落,虽然离家远,毕竟有杨怀念的照顾,也对这个曾经的家教老师颇似有好感。
第二天,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晓季找出了那张榕树的画,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