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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是,当年神荼不对郁垒透露那个秘术,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施此秘术者,七成以上会因阳气耗竭而亡。神荼祖先,就是因为此术而亡。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神荼祖先才不敢对郁垒透露半分的吧。”
“不可能,分明就是他自私自利!”郁垒听到这话,进攻更加疯狂。
郁弥昆看了他一眼,瞪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不教我也是这个原因?”郁弥晔忽然想起了当时那个所谓的“耻辱”。
“正是。”神安不管郁垒的话,只是点点头,“当时,我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也算福大命大。”
郁弥晔捂住嘴,脸上露出惊讶悲伤之色。她喃喃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必须相信。”神安说,“因为这是事实。”
“对不起……我……我不知情……”郁弥晔垂下脑袋。
“我知道。”神安冲她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必须要阻止他为祸人间,已经有人牺牲了,”神安望了望怀中的上官玄烨和周围的几具尸体,他将上官玄烨缓缓放下,自己慢慢站起来,脸上又恢复了生气,“我不希望,他们的牺牲是白白送了命。而被救下来的我的这条命,是用来拼的。无论怎样,我都要阻止他。而且,我要救出英英。”神安打量了四周,“现在还不知道她被藏在哪儿。”
“神英妹妹怎么了?”郁弥晔问,看起来比谁都焦急。神英从来都缠着自己说喜欢自己,说自己是她的女神,可自己从来没告诉过她,自己也很喜欢她啊。
“被他抓走了,生死未卜。”神安一步一步往刚刚的洞穴内走去,“只有制住他,我才能知道英英的下落。”
“喂,你干嘛?”郁弥昆问。
神安刚进去没多久,就提着那把玄冥宝剑出来了。想必是刚刚郁垒从身上拔下来的。神安对此异常疑惑,玄冥宝剑是上古神物,专杀妖魔鬼怪,只是这次,为什么没有用?难道因为他吃了子孙的精元,而变为半人半鬼的原因?他不知道。
神荼和郁垒正在打斗。
但渐渐地,神荼竟然处于下风。
神安也是焦急,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是,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忽然,用玄冥宝剑在上面划了一道,霎时间,金光刺眼。趁此时,他提着宝剑向郁垒刺去,郁垒却反手抓来,他的手刚接触到宝剑,便划开一道口子,伤口上滋滋作响。他啊了一声,后退几步,来不及疑惑,便又和神荼交上手。
有用?神安一阵暗喜,稍稍后退两步,虽然体力不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他还是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局势。就在此刻——
郁垒向神荼飞扑过去的同时,把后背留了出来。神安拼尽全力冲了上去,长剑再次插入郁垒身上。
“啊——”痛苦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墓园,伤口刺啦作响,神荼躲过他的攻击,他蓦地转头,想用双手拔出那把剑,但是已接近就仿佛触碰到火一般,双手不自觉得弹开。这时神荼从身后猛地扣住他的脖子,身后飞起几张符纸,刷刷贴过来,郁垒瞬间动弹不得。
神荼松开手,突然吐了一口血。
“怎么会这样?”神安冲上去扶了他一把。
“时间有限,得赶快解决才行。”神荼刚说完这句,郁垒身上的符纸突然裂开了条缝儿。
神安看着这一切,默然道:“连您都不能立刻解决……”
符纸接二连三纷纷裂开缝隙,逐渐变黑,郁垒身体竟然微微动了动。
“怎么办!”郁弥昆惊呼。
“郁家丫头。”神荼喊了一声。
“叫我?”郁弥昆指了指自己。
“随便你们那个,去把那把剑□□。”
“□□?那他岂不是——”
郁垒又动了动。
“听我说,现在要制住他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咳咳……”神荼又咳出一口血,“取你们的血蘸在玄冥宝剑上,方能制住他——只是这样,他便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消失?”
郁垒身上的符纸已经掉落了一张。
“取不取血在你们,但是维护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也在你们。”
郁弥昆和郁弥晔四目相对,纷纷流露出纠结的目光。忽然,郁弥昆振了振神,开口道:“我去。”
“姐——”
“放心吧,弥晔,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错。我们作为捉鬼师,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郁弥昆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郁垒方向走去。
此时,他身上的符纸已经落了一大半。
郁弥昆颤抖着伸手握住玄冥宝剑,用力一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郁垒转头,掐住郁弥晔的脖子,狰狞的脸上满是黑气,“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是我的后代?你为什么要帮他?”
郁弥晔手中的玄冥宝剑甩了出去。
“郁小姐!”神安想冲上去,但是腿脚不停使唤已经瘫软在地。
“姐!”
“咳咳……我刚刚已经说了啊,身为捉鬼师,我们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郁弥晔呼吸困难,面上已浮现青紫色。
“你——”
忽然,郁垒不说话了。
他喷出一口乌血,手渐渐松开,郁弥晔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郁垒慢慢回头,他眼前的是一个同样惊慌失措的郁家女子。
郁弥晔的手掌还在滴血,但她仍然紧握着玄冥宝剑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手。
“好……好……师兄,你不但赢了我……还赢了整个郁家……”郁垒双脚忽然跪地,嘴里不住地涌出乌血,郁弥晔松了手,呆站在旁边。
“师弟!”神荼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走到郁垒面前,郁垒身体不支向前倒去。神荼接住了他,看着他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神荼笑道:“师弟,你并不适合当鬼物呢……”
“叫你不把秘术告诉我,叫你自己偷偷学了这个法术去收鬼,你个短命鬼活该你那么早就死!”郁垒一个拳头抬起来,只是软软地落到了神荼的身上,他的眼皮耷拉下来,转头看着郁家两姐妹,喃喃道:“其实郁家并没有输……”
“是呀,捉鬼师之间哪来什么输赢……”神荼说完了这句话,身体慢慢变轻了,他的脸又慢慢变了……
“师兄,你要去了吗……我也该走了……”郁垒伸手去抓那个幻影,但是,他的手在慢慢消散……
消散……
“郁垒祖先!”郁弥昆跑过来。
“神荼祖先!”神安也跑过来。
但是他们两人再也做不了任何事了,郁垒的身体渐渐地,消失在空气中,而神荼的样子已经完全消失了。
“老爸!老爸!”神安蹲下来,神勇已经恢复了样貌,只是疲惫不堪。
忽然,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神安觉得天旋地转,他看到不远处躺着的上官玄烨,他看到郁弥晔和郁弥昆围在他身边,他看到松树旁的洞穴消失了,地上似乎躺着英英,他还看到外面刺眼的光,光下,小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脸迷茫……
如果你知道上官玄烨死在这里,你会打死我吗?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神安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很想睡一觉。
☆、正文结局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整个世界变得温暖而明亮。
神安睁开眼,脑袋一阵眩晕,好久才适应这迷人的光亮。他动了动身子,床晃了晃,他艰难地支撑着手臂,上身刚刚起来,就看到一个圆溜溜的乌黑的脑袋趴在病床边上。
这是——
忽然,那个脑袋抬起头,神安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忽的扑了过来,压得他呼吸困难。
“呜呜,你总算醒了!”
上官玄烨?
神安木然地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里忽然感受到一阵湿润清凉,他伸手抹了一把,慢慢抬起那只手,他仔细打量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和手上晶莹的液体,回味着这声熟悉的声音,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起,难道,自己也死了?
上官玄烨忽然转头,但整个人还成抱着神安的姿势,冲着外面大喊,“神安醒了!快点进来!”
话音刚落,刷刷刷就从外面冲进来好几个人。
神勇,神英,还有郁弥昆郁弥晔。
上官玄烨松开了环着他的双手,慢慢起身,退到他们中间。
神安喜出望外,自己还活着?大家也都安好?他伸手刚想打招呼,神勇走过来,然后越过自己,打开窗户,冷风呼呼地吹进来,他一个跃身从窗外跳出,整个人竟然升入了空中。紧接着,神英,郁弥昆,郁弥晔,一个接一个的跳了出去,升到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最后,上官玄烨走到床前,神安猛地叫住了他。
他定住,回头,报以一个温暖的笑,然后,毅然决然地纵身跃出。
“上官玄烨!”神安大声呼喊,猛的惊醒,一身冷汗。
“哥、哥!”神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神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猛地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的原因,吃痛的嘶了声。“英英,你还好吧?”神安抓着神英的胳膊,上下打量。
“我还好,”神英低低地回了句,笑着笑着就流下了两行泪,“可是哥,老爸已经不在了……”她低头呜咽起来,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滑落,颗颗都刺痛着神安的心。
神安低下头,泪水不知不觉滑落,他早就知道,用了那个法术,请了老祖先上身,代价就是会死的呀。但是老爸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做了,这是身为一个捉鬼师必有的职责啊,哪怕付出生命。
神安看了眼窗外,多么迷人的光明啊!他掀开被子,小声道:“英英,我们去看老爸最后一眼吧。”
“哥?”神英抬头。
“带我去吧,老爸应该还在太平间吧?”神安抬手抚了抚神英的脑袋。
“哥,可能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而老爸,已经入土为安了……”她忽然扑过来,紧紧抱着神安,“哥,就剩我们两人了,我们要好好活着……”紧接着便是一阵嚎啕大哭。
神安僵在原地,良久,才抬起手,轻轻地抚上神英柔软的头发。自己竟然已经昏迷了七天,这七天里,英英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啊!陡然间,心里充满了酸涩、痛苦以及悲伤。
“今日——带我去老爸的墓前看看他吧……”
神英抬头含泪点了点头。
“顺便,去上官玄烨的墓前看看他。”
“哥,你说什么呢?”神英惊讶地看着神安,“玄烨哥哥还好好地活着啊!”
“什、什么?”他明明记得,当时上官玄烨已经没了呼吸。难道,是郁弥晔的那颗药?他猛然惊觉,大脑里清醒了许多,但又觉得塞满了一团团乱糟糟的毛线。
“没错,他当时并没有死,只不过,若没有我的药,他肯定撑不到救护车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神安转头,推门而入的正是郁弥晔郁弥昆两姐妹。
她们提着果篮花篮翩然而至,笑道:“看来你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爷爷。”
“多亏了你们,爷爷的精元才得以获救。”
神安笑而不语,他的脑袋里已经没有空隙来思考这些了。
终于,他问了句:“上官玄烨,他,还在医院吗?”
神英低下头,神情又变得悲伤起来,“他——被他的父母接出国了,说要去国外接受治疗,说要去国外定居,说要去结婚,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吗?哦。”神安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阳光,没人看见他眼眶里的晶莹。
……
一年后
“要是能从来,我要学李白……”嘿,英英又把自己的手机铃声换成了这个,真是听得想吐啊,神安翻了个身,眼睛睁都没睁,按下了接听键。
“喂?”
“下来吃早午饭吧。”
神安猛然一惊,抓着手机扔了被子,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推开窗。他看到了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兰博基尼。忽然间,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转身开了门,走到走廊上往下望去。
坐在餐桌前的那个男人,那个小白脸,一边扒着饭,一边抬头。
四目相接,只是无言。
上官玄烨笑着招招手。
神安冲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泪水肆意横流。他不敢相信这一切,这或许还是梦?他整个人靠在门后,双肩不住地颤抖,直到——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停住了。
敲门声还是没有停。
神安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缓缓地打开了门,慢慢地,从门缝里,他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看到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完全地推开,神安抬头,那个人,终于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良久,那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神安抬起了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