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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有人温柔吻去他泪水,少元睁开眼睛。他竟看到阴别离眼里有莫名的痛苦。
阴别离见他睁眼,连连低声叫道:“少元,少元,我要你听我的!你不许想那公孙家的混蛋!你永远不许离开我!”
少元十分困惑,喃喃道:“别离……”
听道他叫自己名字,阴别离眼中迸出狂喜,低头狂吻身下的爱人,疯狂地律动。
少元被带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大叫:“别离!别离!……”
最终在射出一股清泉之后,不省人事。
第 21 章: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少元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听涛楼。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中衣,却依旧酸痛不已。
挣扎起身,青梅丫鬟立刻上前照顾,又是放靠垫又是帮忙擦脸。少元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为阴别离会大发雷霆将他关到地牢严刑拷打,没想到竟和原先一样享福。
既然主人如此大方,他这个客人也不用客气。吩咐青梅取来点心,大快朵颐。犯人杀头之前还能吃顿好的,他可不想临死还要亏待自己。
休息了几天,阴别离迟迟不出现。
东方少元实在等不下去,干脆叫过青梅吩咐:“请你家主人过来一趟。”
青梅领命离去,不多时转回身来道:“主人吩咐,若公子有话要说请到飞花园。”
少元虽气他傲慢,却不露声色,笑着说道:“如此还请告诉你家主人一声,说我这就过去。”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事到如今怕也没用,不如让对方给自己个痛快。喝了几口清茶润嗓,少元不紧不慢向飞花园走去。
飞花园一直大门紧锁,这时却大方开启,让少元想起一句成语:开门缉盗。我呸呸呸,他阴别离才是十恶不赦的奸贼。
进了神秘的飞花园,发现里面摆放了各种奇形山石,仔细一看竟都是人的姿态。或腾越或踢腿,倒像是武功招式。园子中央有张汉白玉石桌,阴别离正坐在桌旁,出神想着什么。
少元静静看着他,心里一万次的感叹……这人竟美得不似凡物,如仙如魔。遇上他纯属老天造孽,让自己平添无数伤心。
听见他脚步声,阴别离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便笑去了少元的三魂七魄,傻傻的任他过来拉住自己的手,一同坐在桌旁。
阴别离提起茶壶,替少元斟满杯子,又拿起一块豆沙千层糕喂到他嘴里,柔声道:“这是厨子新学会的点心,可合你口味么?”
往日阴别离也十分温柔,却从没有今天这般低声下气,少元心里疑惑,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把戏?
阴别离看他眼神,叹了口气:“你可还怀疑我不怀好意么?”
几乎是做惯玩物的条件反射,少元立刻媚笑道:“我哪里敢?我……”
还没说完,突然想起已经撕破脸,后悔不迭。脸色一变,低下头,连连暗骂自己没用。
阴别离静默片刻,似自语般低声道:“以前怎么没看出你笑得都是虚应故事呢?”
你那时根本不曾用心看我,哪里管我笑得是真是假?少元冷冷的想着,心里一阵难受,又有些生气,又是自伤。
阴别离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少元,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元随口答道:“你家练武的地方不成?”
阴别离竟点头道:“不错。这里一共三十二尊石像,就是我氤氲谷绝学无象剑法的三十二剑式。”
少元一楞:“那又如何?我不会武功,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阴别离盯着少元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能进到着园子里的,只有谷主与谷主夫人。”
少元沉默片刻,问道:“若是旁人不小心进来,又当如何?”
阴别离一脸肃然道:“杀无赦。”
少元低下头不再说话,阴别离的脸色却渐渐苍白。难道他宁可死了也不肯原谅我么?
这时少元突然抬头道:“我怕死,只好做你夫人。不过我实在信不过你,你也不用想我委曲求全。”
听他答应,阴别离松了一口气,不去理他后面的混话,笑嘻嘻喂他吃糕。
少元虽然不加抗拒,却没好脸色给他。阴别离不禁怀念他服帖可爱的时光,却又不敢多做要求,怕惹毛了少元。
阴别离小心伺候,少元脸上虽没什么变化,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快活。唉,能让他这般低声下气,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了。罢了,管他有什么鬼主意,就再上他一次当好了。
若是阴别离知道少元的心里自己竟如此不堪,只怕要吐血三升,后悔个半死。
第 22 章: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东方少元现在每天无忧无虑,过得相当惬意。他虽断定阴别离刻意对自己示好是别有所图,却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何用处。既然事已至此,小心也是无用,不如干脆做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从小到大都是事事谨慎,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奖状奖杯得过无数,但回忆当年种种,却发现实在乏善可陈。如今他不但重新活过一回,更经历变故,于是起了反叛之心。
自从那天阴别离于飞花园中向他示爱,这氤氲谷里的人对他态度变得恭敬许多,看来都曾接到谷主命令。也好,反正他快活的日子估计也不多了,就当领阴公子的人情,尝尝当大爷的滋味。
在谷中住了月余,天气渐凉。一日竟见北雁南飞,引发秋思无限。少元如今住在氤氲阁……阴别离的居所里。这氤氲阁十分特别,四个方位分别对应四季,分做东春、南夏、西秋、北冬,各有各的应时景致。西侧窗外正种了几树枫红,摇曳生姿。
阴别离好象无所事事,整天围在少元身边转悠。少元有时也奇怪,这阴别离当真性子怪异。原先在他身边讨好奉承,他视自己若玩物;就跟公孙初鸿走了那么一趟,他不仅连夜赶来把自己硬抢回身边,还象换了个人一般,对自己低声下气,言听计从。哼,果然只知道得不着的东西最好,这个幼稚小儿童。
少元想到自己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蛮横小鬼,心里十分不忿,回头看见阴别离正坐在自己身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阴别离无辜受少元冷眼,却不敢发火,以为少元又想起从前自己做的蠢事,只有连连赔笑。而少元一见了他的笑脸,就再也生不起气。
两人同榻同食,几乎形影不离。少元虽然并不拒绝阴别离求欢,平时却总是冷冰冰的不爱理人。阴别离纵有千般手段,猜不透爱人心里想些什么,也是无从下手。唯有温柔相待,盼他有心软的一天。少元虽然不露声色,却也渐渐沈溺于阴别离的柔情之中。
这一天,阴别离笑嘻嘻地告诉少元,说要带他出谷,去江湖游历一番。原来是看少元近日十分无聊,便想带他出去散心。
少元闻言虽然开心,却想起了前次出行自己的遭遇,眼里光彩登时暗淡下来。阴别离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万分自责。上前紧紧搂住少元,不住地低声赌咒发誓,说自己今生决不辜负于他。少元见他真情流露,心中感动,却又不敢十分相信。
两人结伴出谷,阴别离仍乘那匹四蹄踏雪,给少元的是一匹照夜花,同样神骏无比。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见眼前是一片平原,东方少元双腿一夹马肚,率先冲了出去。那四蹄踏雪不甘落后,不等主人催促,长嘶一声迎头赶上。二马你追我赶,马上两人哈哈大笑。少元只觉到得大唐数月,数今日最是快活。
行至大道之上,两人方勒马缓行。阴别离看身旁爱人笑颜如花,领略颊上凉风习习,心中不禁感叹,无论哪次出谷游历也未曾有过这般的旖旎风光。
行至一片树林,满眼金黄,灿烂无比。正在领略美景,身后一阵疾如骤雨的马蹄声传来,一个娇美清脆的声音叫道:“让开!快让开!!”
两人急忙将马带到路旁,只见一团雪白旋风急驰而过,原来是名乘白马的白衣女子。阴别离冷笑一声:“白衣教的小丫头!”声音不大,却请清楚楚送了出去。
那团白云硬生生掉过头,向两人冲了过来。
少元有阴别离在身旁保护,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十分有趣。以前仅在电视上见过所谓侠女,今天算开开眼界。
那女子十七八岁,相貌颇为清丽,只是眼角带煞,有些吓人。少元看后却颇为失望,心想连公孙初鸿生的也比她漂亮。突然感到四道凌厉目光射来,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把想法说了出来。
阴别离急于质问少元,喝令那女子快滚。结果双方自然动上手,三招就把白衣女打跑了。
少元知道闯祸,老老实实随阴别离下马到林中歇息。
“我不许你想那家伙!”阴别离赌气大叫道。
少元急忙解释:“我只说那女子生得还不如公孙公子,哪里想着他了?”
“你还说没想?”真是解释不清。
“你比他好上千倍万倍,我从来只想着你一个,你怎可这般冤枉我?”说完少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生之中从未如此肉麻。
阴别离立刻高兴起来,抱起少元轻轻旋了个圈子,这才柔声道:“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说完吻上他红唇。听了心上人深情倾诉,又被如此甜蜜亲吻,少元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无限喜乐。
第 23 章:燕雀乌鹊,巢堂坛兮
两个年轻人一路悠悠行来,全没有前次那般热闹。少元有次谈笑间问起,阴别离只好承认是自己故意放出消息引得人来,说着连连陪不是。少元原先怨恨他视自己如草芥,此时既已是两情相悦,当然不会自寻烦恼,只将那些往事付诸流水。言笑晏晏,裂痕简简单单消弭于无形。
两人登名山、访古剎,誓要游遍大江南北。遇到那险峻之处,阴别离将少元搂在怀中,轻轻一纵便越过,少元连声称赞不已。又想起以前大拍马屁的胡涂事,二人均觉得十分可笑。
两个人四处游玩,走走停停。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漠漠寒冬。
这一日说好要去江边凿冰垂钓,不料竟下起鹅毛大雪来,只好呆在客栈里煮酒作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少元看着酒里不断冒出的细小气泡,又拨拨火,只等着小二端上热气腾腾的砂锅牛肉,好饱餐一顿。
一旁阴别离闭目靠着椅背,头微微向后仰起,架起右腿,双手轻摆两侧各捏法决,呼吸绵长悠远,竟是在修习内功。
牛肉还未上桌,两扇大门无风自开,飘进数片雪花。少元抬头看去,好象有个模糊人影立在院子里。这般大雪,四尺开外便看不清楚了。
那人影一袭宽大灰袍,戴着斗笠,身材高瘦。他如幽灵般轻轻的飘进房里,令少元大开眼界,心中感叹如果有这样的演员出演鬼片,什么特技效果都可以去死了。
那幽灵飘到离火炉最远的桌子旁边,轻轻落在了凳子上,半点声息皆无。
伙计把牛肉端上桌,看门大开着连忙去关。谁知关上门转身刚一离开,两扇门居然掉了下来,险些砸到那伙计头上,吓得他一哆嗦。
门外伸进两只大脚,各踏住一扇门板,一为僧鞋白袜,一为赤足草履。两声声若洪钟的笑声响起,震的房梁簌簌落下许多灰尘。
少元被震得双耳发麻,连连皱眉。转头看向阴别离,发现他竟似全无知觉一般,照旧闭目练他的内功。
随着笑声,一对高大肥胖的双生子走进店里,只是一个僧人打扮,另一个却象乞丐。难道是少林、丐帮驾临?少元暗自摇头,这等毁人大门的嚣张行径绝非名门正派所为。
就算是邪教,混到了类似日月神教的地位也决不会如此无聊。比如他身边这位阴谷主,就决不会去踢人家大门。
两个胖子居然坐在了离门最近的地方,任凭雪花打了满身,我自岿然不动。少元心里只有三个字:神经病。这大唐武林里疯子真多,几乎各个性子怪异,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练得太好把脑子练傻了。想着又偷眼看了下阴别离。
无门遮挡,时不时刮进一股刺骨寒风,那两个胖子自然首当其冲,却硬是不动。少元再也忍耐不住,伏案闷笑:见过SB,没见过这么SB的!!!
他还没笑完,听见一阵鸾铃响动。抬头看向门口,停了一架精致马车,四周紫纱随风轻扬,四角挂的铃铛也发出阵阵清脆响声。
如果是在春光明媚的郊外见到这样一辆马车,即使象少元这样……理科超强以至于严重缺乏艺术细胞……的人也会赞叹其风流,可现在已然是数九寒冬。
经过简单推理,他立刻得出一个自认为再正确不过的结论:来的是个女病人。
果然车上下来一名身穿紫衣的少女,容貌美丽,身材健美。那少女旁若无人的走进客栈,挑了张桌子落座。位置离门和火炉和幽灵都有一点点远又不会太远。
阴别离这时刚好功行圆满,看少元还未揭开砂锅盖子,伸手掀起,随滚滚白烟冒出一阵扑鼻的香气来。
两个人斟上酒,就着馒头把一锅牛肉吃了个干净。等少元用茶水漱过口,阴别离起身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