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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就静静等着夏征解释。
夏征垂下头,他敛眉的姿势很温柔,在现在的高泽看来,竟带着奇特的妩媚味道。
“对不起,阿泽。”夏征慢慢抬起头,眼尾有些发红。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印象了吗,阿泽?”他看着高泽的无双容色,语气颤抖无助。
高泽摸了一下床上的被子,无自觉地收紧了手上的被子。
“我不记得你,你是谁?”
夏征换了一个跪姿,舒缓自己的酸痛。他眼神直直看着高泽,眼中是无限的眷恋。
“你五岁的时候,那个陪你玩了整整三年的女孩,你还记得吗?”
高泽看着夏征的眼神,脑中在慢慢牵扯着回忆。
五岁?她父皇宠她到不行,为了害怕她寂寞,经常给她找很多玩伴陪着游戏。她从小任性又无理,经常因为自己的恶毒和幼稚,把那些玩伴弄得半死不活,经常不是逼着那些小孩子在冰里面看他多受冻,或者让他在充满淤泥的池子里给她摘一朵最美的莲花。
太多小孩了,太多被伤害被侮辱的孩子了。
都是些什么人呢?现在竟然回想不起来。
高泽的记忆渐渐开始模糊,突然一张大雪中青涩畏缩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细细看了看,一个憔悴干枯的孩子而已。
她问那个孩子:“你是谁啊?也是父皇派来陪我玩的人吗?正好,快去给我表演狗狗游泳。”
那人畏畏缩缩又小心翼翼,偷瞄了高泽一眼,小声地说道:“见过公主,我是夏将军府上庶出的孩子,没有名字,公主叫我夏无就好。”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记不得你的什么破名字,快去给我表演狗狗游泳。”
那孩子有些害怕,却不敢拒绝,穿着薄薄的衣服走向几乎要结冰的湖面,只僵了一下就纵身跳了下去。
她笑得非常放肆,看着那孩子冻得脸色发白,面无血色,竟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喂,你冷不冷啊?”
那孩子早已冻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高泽看着那孩子惨白的小脸,走过去近距离看了一眼,想着再不把人弄起来这人就会死了吧,毕竟这么瘦弱。
“把人弄起来,带我房间去热和一下。”她乖戾地笑了笑,“我可不想我的新玩具这么快就死了呢?”
她转过头,披着漂亮的狐狸毛披风快步走回去了。
她想,这是个新玩具,可以玩好多天呢。她想,不过是个玩具,过几天也就被换掉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这些不过是她想,而已。
☆、破碎
夏无夏无,在夏家的地位可有可无。
她是庶出,不仅是庶出,还只是父亲一夜乱性产出的结果,不仅母亲不受待见,她还只是个女孩。这样的生活,对她完全就是灾难。
她羡慕嫡系的弟弟妹妹,夏征从小就是贵公子打扮,学识武术都有最好的老师,夏铁备受宠爱,吃穿用度重来不缺。
而她,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与其说是庶出的小姐,不如说是一个下人,废物,累赘。
那时候她恨,恨自己的母亲不争气,是个下人而不是名门小姐,也恨这个家族,如此无情冷酷,不给她些许温暖,还恨这里的仆人踩低攀高,对她尤其恶劣经常饿一整天。
她的双眼完全被仇恨蒙蔽,却又因为年幼而不得不屈服于她所恨的地方。
直到那一天。
皇上最宠爱的公主,高泽。她自幼任性无理惯了,最喜欢的就是找和她同龄或者大一点的小孩子,看着他们痛,看着他们出丑。皇上为了她,到处找大臣的后辈进宫陪着她玩。可那些大臣哪里舍得自己的亲子入宫被公主折磨?所以到处在外认养干女干子,再以自己的名义送入宫中,即使后来死了,也不会觉得伤悲。
夏家最近也在外寻找合适的乖巧的孩子,准备认一个送给公主。
夏无想,进去了又能有多差呢?难道还能比在夏家备受白眼歧视伤害还要更可怕吗?
于是她毛遂自荐,自愿去当了公主的玩具。夏家一开始听她说,还有些惊讶,不过后来心想新生的孩子送进去不是更表忠诚吗?现在夏家的权利正在上升期,送个亲生的孩子,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因此夏铁就被送了进宫。
她第一眼看见高泽,简直是瞬间就惊呆了,面前的人粉雕玉琢,狐裘下的脸因为天寒显得有点冷白冷白的,唇色鲜艳欲滴,眼睛里像是装载着无数的星星,连小孩子难得浓密的眉也精致精心。
她一瞬间觉得惊为天人,竟连话都不敢说。
高泽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生人有什么,径直问道:“你是谁啊?也是父皇派来陪我玩的人吗?正好,快去给我表演狗狗游泳。”
她觉得这声音可真好听,比家里夏铁那个假小子的声音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怀着尊敬的心态,畏畏缩缩又小心翼翼,偷瞄了高泽一眼,小声地说道:“见过公主,我是夏将军府上庶出的孩子,没有名字,公主叫我夏无就好。”
可高泽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记不得你的什么破名字,快去给我表演狗狗游泳。”
夏无有些害怕,这天气太冷了,下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上来,却又不敢拒绝,只好穿着薄薄的衣服走向几乎要结冰的湖面,只僵了一下就纵身跳了下去。
高泽在岸上笑得非常放肆,眼角弯出可爱的弧度。夏无看着这么漂亮如同人偶一般的人,突然觉得,只要高泽能这么笑,她就算冻死了也没关系。想着想着,身体竟然开始有些发冷。
迷迷糊糊间,竟好像听见高泽的声音:“喂,你冷不冷啊?”
但她早已冻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高泽突然走进了她,近距离对视下,高泽那张脸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把人弄起来,带我房间去热和一下。”她乖戾地笑了笑,“我可不想我的新玩具这么快就死了呢?”
她转过头,披着漂亮的狐狸毛披风快步走回去了。
夏无看着她的背影愈行愈远,又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大人捞了起来,她在终于暖和起来了的想法中慢慢就睡着了。
高泽虽然看起来残忍,但其实是很好的人呢,毕竟最后还救了自己,真是。。。。。。真是很好的人呢。
从此夏无成了高泽的玩具,一呆就是三年。以高泽的性格而言,夏无竟然还活着,真的算是一个奇迹。
本来高泽的玩具是很多的,但夏无在底层呆惯了,为人八面玲珑,长得又很实诚,不仅和宫里所有人关系还不错,几个孩子也都以她马首是瞻。
果然,离开了夏家,什么都是更好的。
高泽对她真的挺好,什么东西都不缺她,除了没有尊严以外,她什么都有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能看高泽,能和高泽在一起,高泽肯理会她,尊严又算什么呢?何况只是在高泽面前没有尊严而已,其他时候她什么都有。
高泽心情好时候带她逛皇宫,一个个不厌其烦给她介绍,还允许她去看太医院的医书,有时候也教她写字画画,甚至在心情非常好的时候还会拥抱她,戳着她直直的,短短的睫毛,甚至坐在她身上和她一起逗狗。
但是夏无渐渐不满足了,她总是一心一意看着高泽,陪她笑陪她玩,给她装狗叫,给她摘鸟窝,可是高泽却并非是她一个人的,她总是想起了她,才会叫她。
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是这人的唯一。
她不要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再也不要做那个可有可无的夏无了。
于是她恶向胆边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一个比较得宠的同伴推进水里淹死了。
高泽却对那个人没什么大的印象,听说死了也没说要调查什么的,挥挥手就说算了。
她心里暗暗放心,却又不由得害怕,高泽这样无情,要是是自己死了,她会不会也这样云淡风轻?更何况死了一个高泽立刻就会叫皇上给她补一个新玩具,要是新的玩具更能讨她欢心怎么办?那高泽岂不是要抛弃她了?
夏无越想越害怕,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就这样被可怕的幻想折磨了两天后,她终于想出来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与其这样患得患失,害怕高泽有一天抛弃自己,不如先下手为强,让高泽一辈子都只属于自己!
于是她在一个白天,高泽让她放风筝的时候,故意跑偏,来到了一个人很少的池塘边。高泽不高兴她今天放风筝技术这么差,正要说什么,她却直接抓住高泽的手,认真说道:“阿泽,我不想你有那么多玩具,你只有我一个玩具好不好?”
高泽愣了愣,然后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赶紧抽开手:“你在说什么啊?”
那一瞬间高泽是感受到了危机的,她看着这个头最钟爱的玩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掉头就跑。
但她毕竟养尊处优,没跑几步就被后面扑过来的人给绊倒了。她回过头,看着夏无有些凶恶的双眼,语气愤怒:“你今天要干什么?居然敢叫我名字了?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我要把你分配去其他地方再也不要见到你。”
夏无明显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于是她拖着高泽的头发一路到了池塘边上,然后捧着高泽的脸说:“我就知道你终究会抛弃我的,我才不要当被你抛弃的人,所以你去死吧,死了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夏无看着高泽凌乱的头发,冷不防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就按着高泽脖子把人埋在水里面了。
之后的事情并不如同她想的一般顺利,她们吵闹声太大,招来了侍卫,侍卫本来以为是高泽在发脾气欺负人,可仔细一看水里面的人竟然是皇上的心头肉,赶紧跑过来救。
夏无一看这么多人,赶紧松开高泽就跑了。侍卫来了都顾着救高泽,竟也没有人去抓夏无,就让夏无趁着信息还没传播出去之前跑出了皇宫。
夏无一路跑进了山林,一躲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乔装打扮从一个农夫那里得知高泽并没有淹死,只是精神有些创伤导致了记忆混乱,所以被连夜送去了药师谷,要长期在那里呆着。而皇上自然大怒要对夏家抄家。夏家上下十分害怕,便请愿说亲自捉拿夏无,以换取全家平安。
夏无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假装自己暴露了痕迹,夏征当时随父亲杀过来要捉拿夏无,夏无躲在树后,趁夏征一个人的时候从树上跳下来扑到了他,然后一使劲,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有些紧张,也十分害怕,却强装作冷静,把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拖进了一个隐蔽的草丛,取出手里的刀,一边流着泪,一边割下了他的脸皮。
她一边哭一边手抖,等到皮完整被切下来以后才慢慢吐气平复心情,取出一个破旧的瓶子。
这瓶子是她在山里捡到的,估计是谁扔掉的。她用它来承装自己的药。
药是在太医院的医书上面看见的,里面记载了人皮伪面具的做法,同一本书里还有模仿声音和改变骨骼大小的方法。这座山别的东西没有,药材倒是长得满山都是。她花了很多天才找齐了药,装进了这个瓶子里。
她看了一眼已经血肉模糊的夏征,眼泪又不自觉地下来了。
高泽,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有,半点看得到?
。。。。。。。
。。。。。。。
“父亲,我已经杀了这个罪人了。”夏征衣袍散乱,突然跑出来大叫道。
他神色悲怆,脸上还有几丝鲜血。
他站在那具尸体旁边,喃喃道:“现在,我是夏征了。”
再也不要做回那个可有可无的,夏无了,
☆、结局
世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而如今夏征想,即使不知道,也好过她干脆将你遗忘。
夏征握着高泽毫无瑕疵的左手,缓缓道:“阿泽,我。。。。。。我是夏无。”
我曾说过一辈子再也不要做回那个可有可无的夏无,但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宁愿我永远都还是那个你身边的玩具,一个可有可无的夏无。
我这般深情,为了你几乎失去了自己,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夏征慢慢脱掉自己新郎的大红衣服。
高泽偏着头看着他,不,她。
大红衣服下肤色如玉,白色的裹胸带死死缠在她胸前,只有一点点微微凸起的弧度,不摸上去一定会以为只是发达的胸肌。
她锁骨处向下一点有一道淡淡疤痕,是一个浅色的小疤,高泽混乱的记忆突然回笼:“夏无?”
七岁时候她曾有一次发脾气,簪子一个不留神就深深扎进了夏无的身上。她没有料到当时夏无竟然没有躲开,赶紧松开了手:“夏无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躲开?”高泽想要把簪子弄下来却不敢下手。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