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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尝试着不要每天去想,那些孩子该怎样怎样复习,我该怎样带好他们,不能每天去想,万一我漏掉了什么怎么办,万一我有什么没讲好他们少拿了几分该怎么办,他们的人生就会这样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你们每个人都告诉我不要去想这些,那你们倒是告诉我该怎么不要去想啊!我真是觉得这些都糟透了,学校也好房贷也好每天早出晚归也好,而当我每次回到家里指望着陈忻安慰我时她却觉得什么都没有必要说好像一切困难理所应当的都会过去。你知道更糟糕的是什么吗,连我的闺蜜也这样告诉我,说困难都是我自找的,说陈忻哪里都做得很好,我就该理所应当的靠她来帮我解决问题。我真是……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不知道陈忻她到底怎么了……”
祝媛捂着额头,想要缓解脑海中混乱不堪的思绪:“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很糟糕但就是很累……可是我真的不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我没有那么坚强。梁麒你,你真是糟糕透了,你干嘛要这样对我啊,明明和别人说着一样的话,明明你也帮助不了我不是吗,却还总是自以为是的态度,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过分,恶劣、恶劣到了极点,毫无特色、自以为是……”
起初,梁麒怕她哭出来,后来她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在找机会发泄情绪并且骂自己。
“啊喂,”她开口打断对方,“下午没课吧?”
“……第三节。”
“还早啦,出去散散步。”话毕,梁麒不由分说地拉起对方的手腕,拽着往外走。
四月下旬的倒春寒,简直别来无恙。梁麒裹了裹风衣,立起了衣领护住脖子。祝媛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过去,她开口道:“叫你多穿衣服啊。”梁麒跺了跺脚,依旧满不在乎地笑着。沿着学校的人工湖绕了一圈,两人又走到了宿舍区,祝媛被梁麒示意着一抬头,就看见了学生们晾在阳台上花花绿绿的衣服,其中不伐男生们大大咧咧的各式内裤,不知为何竟噗地笑了出来,梁麒看在眼里,偷偷扬起了得意的眉。散步到了体育场,这个时间点即将开始下午的第一节课,操场上大约七八个班级正在整队,祝媛跟着梁麒慢走了一圈,便来到了球场一片空地上坐着,无端闲聊了起来。梁麒伸开自己长长的腿,摊在草地上,祝媛眼光游离地看着她,一面聊天,却有些出神。梁麒举起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然后被扔了个白眼。
“手还疼不疼啊?”梁麒问。祝媛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答道:“你还好意思说,手劲这么大,我看过会儿怕是要发青了。”梁麒双手合十:“这一点我赔罪好不好啊~说吧,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祝媛本来没打算放过她,一听见吃的,不禁更加怨忿:“日料,我要吃日料,要最贵的那种,神户和牛,北极贝刺身,极品三文鱼……”
“好好好这些都没问题,顺带免费赠你一张MINILIVE的演出票好不好啊~下周是粒哥的演出哦~”梁麒眨了眨眼。祝媛觉得这个赔罪还算ok,也不愿再去回想刚刚有多不满愤恨,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应了下来。又望了望天光,午后的倦意这才袭上脑海,她才意识到不知觉间自己的头已经不疼了。
“困了?”梁麒问。
“有点。”
“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梁麒拍了拍草地,而后又转了转眼珠子,“或者,我可以再附赠你一次安睡神器的使用机会——我的大腿。”
祝媛用手枕着后脑睡去,不再理她。她好像很快就陷入了梦境,然而耳边依旧回荡着运动场上的喧嚣声音,这个午休很漫长,又或许只睡了那么几秒。祝媛确信自己做起了梦,在如此空荡荡的白日里也能陷入梦境,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安全感。梦里她站了起来,拉着梁麒非要去长跑,梁麒穿着带跟的靴子,虽然很努力仍旧慢吞吞地掉在了后面,祝媛跑在前面,得意洋洋地不理会梁麒的哀号声,她跑得很快,在梦境里风声呼啸着虚化了所有的背景,渐渐地眼前只有了白茫茫的一片,然后她看见了梁麒的背影,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奔跑着,真奇怪,梁麒怎么会在她前面呢?啊,自己已经快要超过她一圈了,一定是这样的。她放声大叫着“梁麒”,对方没有回头,她用力加速追上去,周围的景象又逐渐清晰了起来,这里还是操场,场上有男孩子在踢着足球,祝媛离梁麒越来越近,她伸出手去探对方的肩膀,指尖触碰的那一刻,对方回头了,而这时祝媛的视角仿佛抽离身体那般,感觉到一个东西猛然飞了过来。
“砰”地一声后,祝媛睁开了眼,额头冒着冷汗,她本能地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拦住了。
梁麒在自己的上方,正上方,四目对视,右手撑在了自己的耳旁,而左臂则展开在头顶上方,像是一个环绕的姿势。梁麒的鼻尖冒出了汗珠,祝媛很少见她出汗,更别说在这种天气里她穿得那么少。对方见她醒来,没做什么表示,抬头对着前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祝媛顺着她的目光侧仰着头,看见了一双逐步靠近的球鞋。男孩子的声音响起,不停地道着歉,祝媛差不多明白了事情,见梁麒咬紧腮帮的样子连忙开口说没事,总之先让对方离开了。
梁麒从祝媛身体上离开,双臂环着身体有些气呼呼的模样:“哪里没事啊,那球直冲冲地朝你飞过来,要不是我拦着,你现在智商就为负了。”
祝媛撑起身子来,说道:“你都把人学生吓着了,我要是不拦着你真怕你会给人家弄个通告批评,回头要是被老师们问起原因,我可不好意思说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其实我们躺在了操场上。看这样子是快开始练球了,我们换个地方再去走走吧,没什么大碍的话,这件事情就算——你手怎么了?!”祝媛拉过梁麒抱在身前的左臂,上面还留着泥土的划痕,仍明显看得出青了一大片。
梁麒不说话,祝媛皱起了眉。梁麒还是不说话,收回手拍拍身子站了起来,祝媛跟着她站了起来,一路走在身后,快步跟上又抓起了她的手臂,没注意好力度惹得梁麒“嘶”地一声,祝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半天后,祝媛轻声开口:“你……挡了一下啊?”梁麒偏头,眼睛斜下瞟着祝媛,幽幽道:“你说呢?”祝媛有些急了,用力一拽,让对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又有些难为情不知该说些什么,梁麒稳如泰山坚决不开口,逼得祝媛硬着头皮问候。
“疼不疼啊?”
“你说呢?”梁麒还是这一句。
“会肿的吧?”
“怎么会呢,不严重。”
“真的吗?”
“不是你说的吗,没什么大碍。”
祝媛这下真的觉得自己败了:“我……真的怪我啦。”
梁麒弯起了眼睛:“然后呢?”
“对、对不起啦……”
再逗下去,这个26岁的女人怕是要丢人的哭出来。梁麒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轻声笑着说:“没事啦。”
“真的?”
“假的。”
“你!”
“嗯!我!你就当我们扯平了,”梁麒晃了晃自己的左臂,指着淤青说,“诺,这一块,还有,”她拉起祝媛的右臂,指着自己先前罪恶的证据,“你的这一块。是不是刚刚好?嘛,你要是觉得我这块淤青比较大你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补偿我。”梁麒露出了打算盘的笑容。
“你想干什么?”
“下周六晚陪我去livehouse看陈粒的演出。”
“好吧,可以,不过这有区别吗?”
“有呢。”梁麒笑得灿烂。她用左手牵着祝媛的右手,向前走去,再次绕着操场散步,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附注:陈粒的“如也”成都站是在MINILIVE,于5月2号周六下午三点开始,为了创作要求将改成晚上~P。S。五月份时人还在青岛没看成,很有残念。
再附注:祝媛很平凡,相对来说。看我文章的朋友,如果是低龄属性觉得她很值得被黑,我呵呵一笑。
另外,平凡的人格特性,岂不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各自寻求想要的东西吧。
☆、玫瑰·下
晚上在家里吃饭时,祝媛跟陈忻提起了这个事情。
“陈粒的演出?下周六要去吗?”
“嗯,对,同事给的票。”
“我记得还没开票吧,不是一般提前五天吗?”
祝媛万万没想到陈忻比她清楚这些,只得回答:“可能她有些门路吧,拿内部票没什么稀奇的。”
“哦,话说回来,”陈忻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你哪个同事?最近好像经常听你提,是常常一起吃饭那个吗?”
“梁麒啦……上次不是跟你说她现在是我同事吗。”
陈忻露出有些明白了的表情:“啊,梁麒啊,难怪。我记得她或多或少认识那些做乐队的人。”
“嗯,大概吧。”
“你一个人去看吗?”
“啊?哦对,因为她只拿到了一张票。”祝媛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又添上一句,“她自己也没得看,因为有事去不了给我的。”
“这样啊,”陈忻思索了一下,“这样吧,过几天放票我去试试看,能抢到票的话,我就挪一下加班的时间,周六陪你去看演出。”
在那一个瞬间,祝媛衷心的希望陈忻不要抢到票,再下一个瞬间她便领会到了这种想法的可怕之处。最后她想起了白天那个梦境的结尾,她用力伸出的指尖碰到了前方的肩膀,那人一回头,带着陈忻满是嘲讽愤恨骄傲美丽的脸。
到了约定日的周六,正值为期两天的高三阶段性考试,监考结束时已是五点半,祝媛一脸疲倦地抱着试卷走出装订室,意外地看见梁麒在门口靠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对方便抱走了她怀里约三分之二的试卷。
“哎——”
“你要连累我迟到吗?大忙人祝老师。”
梁麒说话时没回头,留下的背影潇洒又恶劣。
到达演出现场时已过了六点半,晚饭怕是没有时间吃了,祝媛想要去买点饮料,被梁麒拉住后,忍受着对方的白眼欣赏着她变魔术一般从包里掏出两瓶水和一个还带着热气的菠萝包。祝媛想要发表意见,被对方一句“我买的东西你必须说好吃”给堵了回去。
姗姗来迟的二人在排队入场后,占据了中后方的位置。祝媛很想对梁麒说,原来VIP票并没有什么用啊,又想到肯定会被凶是因为自己的加班而导致了此后果,不由得闭了嘴。梁麒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祝媛报之以无辜,梁麒又露出了无奈的眼神,伸出手揉了下祝媛的头。
祝媛觉得,有些时候这些动作,梁麒做得太自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读,如何回应。
七点整,演出开始了。
祝媛想用所有的歌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从灯光暗下来开始的每一秒,她的呼吸都像是不属于自己。吉他声是安静温柔的,每个节拍是空气、雨水、高山、大海,陈粒那介于小清新与摇滚之间的音色于人耳中像是要死了一般,说情话,你觉得那太醉,说谎言,你觉得那太醇。
梁麒凑到了她的耳边:“祝媛。”
“嗯?”
“我很喜欢。”
“什么?”
“我说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
梁麒笑了,她的眼光里好像在说“你这个傻子”,祝媛用手肘打了她一下:“你笑什么?”
“我笑你呢,”梁麒又凑到了祝媛的耳边,“你知道我在说喜欢什么吗?就跟着我瞎说。”
祝媛觉得耳边的呼吸有些烫,她缩了缩脖子,很没底气地说:“你不是在说演出吗?”
“或许吧~。”梁麒笑着,转头看着台上,挥起手里的荧光棒。
…你谋划是你一场翻云覆雨的思量…
…我痛饮是我半晌风平浪静的紧张…
陈粒唱着,嘶哑又嘹亮。
祝媛闭着眼,安静地听着歌,身体随着人潮摆动。偶尔碰到身边的人,会无法控制地被扰乱思绪,衣料的摩擦声,呼吸声,来自周围哼唱声,光影的变换得很慢,那漫长的波段就像是情歌里发誓的绝对占有,相对自由。祝媛是第一次听陈粒的liveshow,是因为现场的缘故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因素,她真想要时间就此停留。
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现场顿时一阵沸腾。
“你知道这首歌是什么吗?”梁麒问她。
祝媛安静地点了点头,梁麒的眼睛又笑了起来。祝媛微微一抬头,看见了梁麒晶莹的侧脸,她的美人筋连着锁骨,被livehouse的灯光镀上了一层又一层色泽,长长的头发又缠在了一起,即使在如此喧闹的空气里,祝媛依旧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气息。
《祝星》,陈粒写给女朋友祝星的歌曲。
…你背对着山河一步步走向我…
…你脚踏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