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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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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人呢?人又是为何而化形存在?”
  论及时日的不可捉取,万物变化之恒,我想起先生逍摇卷中所述,不经寥寥索然,无趣道,“先生所见,我以为他是化蝶而生,现在看来,他是个人,还是一个思及宙宇浩渺之际的人。与他面前,不见而见,天地一步可及,日月随手可摘……先生这人,或如火正七所言,所求的逍遥无拘早已消磨耗尽了他的命数,如今早生华发,命途因我而舛,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害怕。”
  “羡慕什么,又害怕什么?”他轻问。
  我望向他,渐渐加深为不舍移眼的注视,淡道,“羡慕他始终自持心念不曾变,害怕他只顾自我之心不曾顾惜系他之人,及至人死,也不曾多有怜惜。”
  撇开头,哀凉泛来,明明念在心上的他就在身边,可我仍觉遥远,盯着脚尖儿道,“羡慕害怕又有何用,我终究不是先生,不曾知晓他是否化蝶,是否得过快活。他于人世种种,到底是幸有所得,还是视为不能解脱的累赘?这些我都不能以他身获之,又该羡慕什么,害怕什么呢?”
  “人么,我以非人而居,自是想不透。但即便如我存在,我亦想不透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存在。”
  他浅然一渺,步踏近前,低头而来,婉转道,“或许正因想不透,才会让你我有生有欲有所见,推及而至混沌的本质本则。大概,人不是生来为所何,不是花,不是石,亦非纯为生欲的禽兽,而是为人本身的自我存在,以‘我’见混沌极处,以心见至极之‘你’,得以消磨自我存在罢了。”
  自‘我’之存么?
  转眸迎上,他眼底轻宁,似无而有的只有我的轮廓。
  我终得以有所依存,魂魄扯回了原位,轻道,“那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了,对么?”
  他眼底动动,渐渐清晰了清亮,耀火明烁地裹着我的倒影,像是古井明泉怀了一轮弯月,于轻宁中泛起了微漾琢磨,水纹盛开而去,盈回而来地尽是纠缠。
  “我啊,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他叹息还未完全,我已扑过去将他牢牢抱住,哽咽道,“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么?”
  “记得。”他欢喜而应,随手丢开那一团焰火,揽住我道,“你说你即便有朝一日真的成为阿宁,在经历这一切后也再不会是她。”
  他竟真的明白我所想!
  我欢喜难禁,眼角酸涩,埋在他怀中死命点头。
  “我明白的。”他将我抱紧,“所以,我来了。”
  “时欢。”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想叫他的名,像是要急切印证他存在似的。
  “我在。”他顺着我的发,渐为温软地应着。
  “时欢!时欢,时欢时欢……”我又叫了他,压不住一声声地叫下去,反反复复地按在心中。
  他悠然作叹,无奈道,“大抵,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我噌地窜起头,盯着他紧张道,“何事!”
  他温柔至极地看我,清眸皆是微漾的水纹,浅褶深重地倒映着我的轮廓,一寸一寸地压了下来。
  我一时惊呆,心头怦然跳动起来,还未想及什么,已轰鸣耳际地燥红了脸,躲不开也不想躲开地闭上了眼。
  以为冰凉会预期而来,岂料我等上许久,等到心跳都扯得人生疼,也没有如期等来。羞恼不已地睁开眼,见他犹自停在寸许之外,双眸满是趣味地圈顾着我。
  脑子里轰然炸开,羞恼燥火窜过了头,正想回声驳他,他却一晃眼地贴在我左侧耳际,温热轻道,“忘了告诉折夏你……我啊…叫秦…时欢……”
  “你!”我羞恼更甚,咬牙切齿道,“竟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完全!”
  他顿时无辜委屈,几令我可见他面具下无奈而挽的唇角。
  “我以为,你会想起来的……”
  他虽玩笑做语,我却下意识地想起阿宁,难过即来即退地消散了一个干净。
  阿宁也好,我也好,都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只有眼前的眼见心觉,才是最真实的我和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轻哼委屈,勾住他的颈项,嗔道,“秦时欢,不准再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抱起我轻旋落地,推开距离直视我道,“谁叫你只问过我的名字,并未问我的姓啊。”
  我无语,他既是耍赖,我索性也耍了赖,薄嗔道,“诡辩的骗子!”
  “不是,我可不是骗子!”他争辩,兀自揽怀着力,将我抱起,明眸璀璨地往殿里走。
  “妖怪,你要做什么?”心怦怦地突兀而跳,我勾着他的颈项不敢放手。
  “睡觉啊……”
  他轻谑生笑,撩撩的尾音窜来窜去,惹得我心底酥麻作紧,瞪他道,“睡…睡什么觉…我,我还没玩够呢……”
  “外面那么冷,不准玩了。”他笑,脚步竟快得很,言是方落,人已及至榻边,将我放在榻上,伸手自然地去解我的大麾,竟是一幅做惯多年的模样!
  我忙松开他的颈项,推着他往榻里深处退缩,扯着大麾裹住自己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愕然而愣,随即挽袖笑来,笑得几乎直不起腰,道,“哎哟,我的小东西,你聪明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放肆作笑,叫我好生难堪,脸上火烧一般地窜上羞恼,抬了木枕朝他丢去,“谁,谁是你的小东西?”
  “你啊,难不成你一个十四岁的丫头要和我比年龄?”他坦然接过木枕,一阵笑的止不住,断续道,“更何况,我是要定了性别才能……”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我愈发羞恼,急切打断他后面令人更为羞怯的话头。转念想到先前之事,遂又问他,“喂,妖怪,那你是不曾定过性别了?”
  他噙笑悠然,轻巧接话,“是啊…即便小东西你想做些什么,我也是不能啊……”
  “还说!”我恨不得捂了他的嘴,白他一眼道,“为什么?”
  似是触及了什么心事,他渐渐止住笑,轻步挨在榻边放下木枕坐定,眼狭深深簇成了线,整个人忽就藏得更深了。
  “嗯?不可说么?”我见他踟蹰退缩,索性先引了话来,“还是说要我猜?”
  “不猜。”他摇头,眼眸微张地下定了什么决心,平缓道,“以形为化,互为补缺,若我真念上谁,便会守了谁的内引之衡。是阳,则我为阴,是阴,则我为阳,是火,我便是水,如此而已。”
  我讶然,立时为他一番补缺之言安了心,先时还担心他是女儿身的心思全然撇了一个干净,抿唇道,“那你现下的模样,是以阿宁之衡所化么?”
  他没有接话,沉敛的眼眉闪过挣扎,握着我的手,好一阵子才道,“折夏,我曾心念一人。”
  “人?”我愣住,心有所想地渐渐失落,轻道,“那么…不是阿宁了么……”
  “折夏……”
  撇开眼,我有些累,淡道,“阿宁她,真是…可怜…了啊……”
  “折夏,并不完全是……”他攥紧我的手,着急了解释。
  我勉强一笑,迎上他惶急的眼,安抚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急。”
  见他犹是不能放下心切,我索性凑过去,跪在榻上抱住他的头,轻道,“我只是难过,难过的并不是你曾念过谁,而是难过阿宁那般为你,你都不曾顾及。且不论我是不是她,都可惜了她一份心意。至于妖怪你,我也难过,难过你心念一人,竟以你神通之能都不曾得偿所愿,可见情惑之事,到底是世间至难。由此及彼,我也难过自己,难过自己凭什么去留住了你……”
  “惹你难过,非我所愿,可我,并不愿欺你。”他反抱住我,仰起脸来,明眼通透的,尽是殷红的血丝。
  难过难抑地涌来,我低下头,与那双饱含痛楚的眼狭上轻落一吻。
  “你不欺我,足以慰我欢喜,你若难过,我也难过……”
  褪却面具上的青铜锈气,我不舍地拉开距离,托着他的下颚,仔仔细细描摹他一双迷惘的眼,“妖怪,我难过,你也会难过,我不指望这难过会越过几人,也不会奢求,我只求能陪你一场,不论多久,只消陪过你,也就够了。”
  “折夏……”他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一个宝贝心爱之物的孩子,终究有着摸不准力道的莽撞。
  “瞧你,今日总算没叫错了名……”我按捺难过,故作了轻巧模样调侃与他。
  他明白我想要就此打住话题之意,不再说话,揽我入怀地紧紧抱着我。压不住的心跳透过他单薄的青衣怦怦而来,惹我贴了耳朵不想离开。
  耳际的心跳终是渐渐沉静,他沉敛轻道,“折夏,明日朝台祭祀,你切要记得我的话,无论明天遇到如何可怕之事,都要信我可好?”
  我听他小心嘱咐,心念通透。想他刻意下诏,定有什么特别安排,遂撑起身来,故有作弄觑他,“要我信你也容易,且把你的安排告诉我。”
  他摇头,谨慎道,“我倒也想,却怕你会错付情绪,届时假戏做不得真,失去效用的话那便得不偿失。左右都要受上委屈,不如让委屈来得值当一些,你莫要怪我,可好?”
  他说的认真,我只好放弃究根知底的打算,无趣道,“好吧,我信你。”
  “本想守你睡去,奈何我是偷跑出来,耽搁过久,再不回去,只怕那些个有心之人寻来。你且睡罢,我回去了。”
  他没奈何地说出不愿,想来不愿归不愿,责任还是责任。
  想想也是,他不是真的王,但从火正大人对他的表述所看,他并非一个推却责任的人,否则也不会以诏简明令来安排朝台祭祀之事。
  其实我已隐约猜到他的安排,因此才会选择相信他。只是谋事在人,成与不成,也不过是各种机缘促就,能成,则感恩,不成,也能得他顾我一场,我倒算不上委屈。
  我心下想的明白,仍是难舍,见他拉着我的手缓缓放开,忙反勾过去大力抱住他,再次感知他单薄的身体确实在我怀中,始才确认他真的来过一场,并不是我的胡乱梦想。
  彻底心安,也来了些兴致,贴在他耳际挽唇打趣道,“想不到你会偷跑出来,为见我一个累得你万般辛苦的小东西,可是划算?”
  “自然划算,且是划算极了。”他笑着捋过我耳际散发,深眸凝视,些许轻俏而来,“王城之中数我最大,谁敢罚我?”
  我见他开怀,心下放松,少不得反驳他,“赖皮鬼。”
  他轻俏转眸,指尖勾过我腰间方玉落在手心,怜惜而愧疚地道,“这龙骨本是我送你的十四岁生辰礼,没想到竟让你睡过了生辰,那般令你受伤的事,以后,断不会再发生了。”
  原龙骨之身,无怪乎看不出纹理,我心下感动他一番许诺,忙道,“不若你也教我一些运用内引之力的法子好了,省得尽是叫你受累。”
  他微怔,眸底盈来理解在心的温软,点头应下,“好。”
  我欢喜挽唇,只觉今晚这一切本该是梦,却万不能真当做了梦,十分惬意满足道,“虽是舍不得,但你还是快走罢!”
  见我诚挚,他无奈摇了头道,“那我真的走了。”
  “快走快走!”我推他。
  他就势捉住我的手,挨在怀中片刻方是起身,低眉圈顾出一片缱绻不舍,见我赖不住地有心躲开眼,才彻底放了手。
  他一放,我又回头寻他。
  眼见他无声至了殿门,挨在门槛踏不出去,好半响的,终究回望过来。
  驻足之中,他一身惯常的青衣太过单薄,深藏的眼线下,复来的竟是疏远的一片冷清,我心觉不妥,并不敢深去作想,急急跑过去,将身上的大麾解下重新与他套上,才真的放他走了。
  这一走,便再没有回头。
  我想不明白他变化何来,眼见他的轮廓拐过廊角,只落得满眼的廊下昏红,暗夜好似深壑巨兽,无形之口早将他吞没了完全。
  我孤立廊下,心空的厉害。
  挨在门槛僵冷心身地坐下去,他今夜说下的无数道理,合着先生的逍摇所述,忽觉人生在世还能求什么?能得时欢他如此对待,是人也好,是妖也罢,真的是再无所求了。
  心情霎时好起来,时欢他还不一定是个妖呢,若是个什么菩萨神仙的,我岂不是捡了个便宜?
  欢喜得意乱想片刻,终觉乏力倦然,遂懒懒起身回殿,安心睡了过去。
  

☆、卷一大梦卷之第三十六章:良人

  本以为会心情甚好地赖过头,倒不想发了梦。
  噩梦。
  我惊醒过来,擦了额际冷汗,下榻地走到案几边,指尖发抖地倒了一盏冷水,尽数饮下才缓上一口气。
  转着水盏,心下犹不能平静,好似那宫女噙下毒酒的画面描摹在了眼前。
  梦中,她们个个都活了过来,满身是血的围着我,连那些为怪鸟撕碎的奴隶和甲士都扑过来,断肢残败地堆在我脚下,于堆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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