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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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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东西。”
  不见倦然见冷的音色乍然响在耳际,人抵在我身前,差点儿便让我撞上了。
  我大呼口气地喘过神来,眉眼冷锐地错过不见耳际,见那弥蛇依旧停在妖冶如血的红花旁边,长发披散地遮掩住无珠之眸,端地像一个鬼魂。
  它飘着蛇身,眼可为见地缠绕上那朵红花,不消数息,红花便如血线一般地融入弥蛇的整个身体,沿着它周身的经脉蔓延,像是与它披了一层血网,更似被什么巧笔纤纤作画,勾勒出一幅殷艳诡谲至极的惑人画卷。
  我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远离它,足下声碎入水,我低眉而视,脚底踏在轻浅溪流之中。
  溪流底处铺满了玉色小石,隐隐有金光闪烁,我眼前模糊,一只温凉的手替我拭去,始才看清那金光闪烁所在,皆是一些奇异小鱼,指节长的身体羽麟反光,金光折射。
  竟是在幻境中流了泪么?
  我怔怔看着那些鱼,无力地捉住不见替我拭泪的手,不愿去想及至于此,秦时欢都还能牵惹我心绪至此。
  撇开不该而有的惨然心绪,我仔细去打量水中的金光小鱼,才见它们头上有着犄角,弯曲朝天的曲势像是龙角。
  龙自来为天之象征,出现在不过指长的小鱼身上,于生在王庭的我来讲,总归介意,抬头问不见,“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奇象异物?”
  她淡然倦容,为我捉住左手,便以右手去抹我眼角所挂的幻境残泪,浅道,“无往无往,来而勿往,它们皆是上古流落至此寻求庇护的万物存在,没什么计较复杂之心,不过是模样与你所见的不同,你莫要怕。”
  她言及上古之物,我亦见过壁画所述,只是记述归记述,眼见是眼见,两处感觉自是不同,疑惑站起道,“那弥蛇怎会变了…变了……模样?”
  到底说不出秦时欢的名字,咬牙轻恨了自己不争气。
  不见挪开指尖,直勾勾地看我片刻,眼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即闪即逝,不发一言地牵着我继续走。
  为她拽着走上几步,方觉怀中空落,心有急切地寻将出去,见小狐狸正在林中蹿悠,不是从奇异林花从中跃过,就是窜到某个异兽头顶背上,献宝似地有意指引我去瞧。
  我仍计较化蛇化形时欢之事,不去管那小狐狸地又问,“那红花又是怎么回事?”
  不见停顿,随手从林中折了一片叶子,转身递来,“吃了它。”
  我见那叶子生的普通,纹理勾芡浓墨,散发着极亮光芒,并不刺眼地反而温和,灵台乍然清明,狐疑道,“是什么?”
  “迷谷。”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你不要想着他,与你没什么好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时欢。
  我惊怔,未曾想她会知晓我方才所见,疑惑难解地迎目望她,期许她能说出一个什么解释来。正是抿唇不语而立,她空荡的眼底涌出烦躁,渐渐红透起来。
  她突兀生变,令我想起她涌没红眼时的不能自抑之态,虽有担心她为何至此,仍不能抑制心底的难思难猜。
  “你说他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哭,为何我对你竟连防备也不愿!”
  尾言的迫近急切是我自己也想不到的大声,一时怔在了原地。
  想她待我并无错处,甚至从疯狂的秦时欢手中将我带走,即便我要寻求真相,总不该如此对她。
  未曾料到我会冲撞直问,她失神不过瞬间便冷峭下来,直勾而来的眸全然张开,冷然的流光压过了倦意,一线一线缓慢地替换成了暗涌的红光。
  她在生气么?
  我咬了咬唇,想要服软,岂料正是迈开步子,她眸底再生变化,那些红光攸地褪尽,复敛而下地眸几成细线,只觉她为无尽的倦意拢住,尽是不想理我的意味疏离而来。
  她果真生了气!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曾有怕的心忽地抖了一下,眼前的她,疏离的太过为远,远的人无法靠近她,被遗弃的感觉汹涌而来。
  我甩开了她的手,既想不明白她的不作答是个如何心思,也想不明白她为何像弃我一般地疏离,更是想不明白我竟会害怕被她遗弃。
  她到底是谁!
  我不管不顾,转身跑起来,不知跑上多久多远,也不知入了如何境地,身前身后皆是折乱交错的粗节林叶,随近随远的也是一般无二的青暗无光,像是再回了青陵台,初见玄鸟大殿青苔的腐败感觉。
  暗色弥漫之中,总觉有什么东西湿重地黏在人肌肤上,潮湿而腥臭。
  我厌恶地蹙眉,想不到会身临如此污浊之地,对贸然跑出的举动生出后悔,可眼下即便我想转头回去,恐怕也是难的。
  此林不仅青暗无光,更是湿重难行,抬头看不到天,暗光之中亦不能辨别林叶的向生所在,辨不出方向的迷了路。
  要命的是,力气散尽的麻木惊痛早已席卷了手脚,我忍着疼痛,拖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终于走出时,便跌入大片晕光莹白的丝绦垂林之中,水声破碎,赤水浅溪血流一般从我脚下淌过。
  此境白的过分,红的极致,瞬间让我有一种置身于不见惊艳两极之颜中的错觉。
  我想她。
  奇景异象自莹白之中没有止境地在我身前漫开,五彩斑斓的飞禽走兽拢在了两侧,随着我的拖步而行,它们亦伴随而行地渐涌渐多。
  那些没有恶意而空洞的眼打量着我,甚至会想要以奇异的肢体来碰触与我,放佛于他们眼中,我才是那个不与他们相同的奇特存在,把我好奇的当做从未见过的妖怪,警惕警觉地想要跟眼看个清楚。
  除却我为妖……
  我想起那一句话,想起秦时欢,想着想着便觉得累…累极了……我想要回到不见身边去,我不能停……直至跪倒在冰冷浅溪,才恍然发觉林中早已暗却下来,不再是那丝绦垂林,脚下浅溪也不再是殷红如血。
  身下的浅溪拢着朦胧白光,雾气渺渺地蒸泛而上,连葱郁的树林也被白雾遮掩。
  奇异走兽于白雾之中,轮廓忽浅忽深,鬼魅一般地仍旧朝我挪动靠近,未过片刻,尽数聚集在丈许之外,无声而视地把我圈在方圆之地。
  我累得不愿去想它们要做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它们,纵使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耳际弥漫着交错而来的细碎呼吸,像是沉睡多年初是为醒的凶猛巨兽,盯着即将果腹的食物,垂涎出压抑而兴奋的低喘,细磨细磨地撩着人的神经。
  我捞了一把浅溪泼在脸上,一点儿麻麻木木的悚然反应缓慢自背脊底处升起,掐着人的呼吸惊悚磨人而来。这种缓慢的折磨,比乍然而来的下意识反应,更让人深刻清晰地感受到那随着一呼一吸而靡起的恐惧。
  恐惧来自于水底。
  水面没有映出我的倒影,而是从底处临来一张奇异扭曲的怪兽之脸,像是原本要从水底挣扎而出,无奈为什么东西扯住,于是只挣了半个脑袋出来。
  半个脑袋一张脸,还是一张为锐器割划过的破碎之脸,伤口之外的肌肤滑如水石,泛着冷青青的光,表面皆黏着水底生长的微浮之物,而伤口之处,有着垩白的腐肉糜烂,根底之处还有一些细小白虫的正急促蠕动,让人于惊悚之处更是恶心。
  我本该移眼,却不知怎就缠上了它随水下暗流牵扯来牵扯去的毛发长须,心底在微漾拉扯,呼吸跟着细微绵缠地悠长起来……
  渐渐的,并不觉它一张为须发半遮的脸有多诡异,甚至觉它有几分亲近,让人愿意去靠近,也就真的愈来愈近……
  鼻尖触及了惊凉的水面,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俯面贴在了水面上,眼见那一双原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我大睁了眼,竟是想要去看清楚地忘了退开。
  那一双眼终究睁开了完全。
  像是打开了尘封门扉,我明明知晓里面会有东西涌来,依旧不能从那一双青白垩空的眸底挪开。
  它从溪底碎石之下,缓慢地挣出一双手来,带着冰冷白霜的青滑肌理勾住我颈项,一寸一寸地压着我的鼻尖没入了惊冷的溪水之下……
  我冷极了,不知为何竟没有丝毫的挣扎之想,任凭它无比亲近地勾着我往溪水更深处落下……
  随而及落的,是我的唇,我的耳朵,我的颈项、肩胛……
  冰凉没及整个人的时候,水下早变了模样,像是某一处的极致黑暗,并非玄武腹中的寂静,反是暗流涌动着什么……
  涌动环绕那一张脸而来,及至它身前身后,浮出了诸多的轮廓来……
  分明是极致的黑暗,我却清晰得见环绕而来的轮廓是无数没有血肉的枯骨,它们不知是什么兽什么人的骨错肢节,垩白惨惨地挂着凄冷的幽蓝暗光,浮绕在那一张青白作碎的脸周围,像是要刻意去托显什么……
  及至为它们环绕,才发觉它们想要托显的是我。
  一具别于枯骨的血肉之身被他们托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虽不解,感知到的却是一份莫名的轻宁熟悉,像是回到了久违之地,无比的安心。
  “你是谁?”
  我问的是那一张脸,望着它一双青白垩空的眼,耳际的空响之音泛泛远去,复声复叠地层层撞开了什么,一撞便折返而来,靡靡渐小地绕回了耳际,掏得人脑子里空荡荡的。
  那一张脸终于有了表情,嬉笑一般裂开了冰冷僵硬的唇际,渐渐挽起令人莫名熟悉的笑,我不自觉地跟着笑,可笑着笑着便不对劲,像是无法遏制,那笑容径直延裂到脸颊,及至耳际之时,整个脸已笑裂开来,跌落了整个儿的下颚骨……
  我的笑僵在脸上,眼见它挂着诡异的笑容碎裂了整个兽脸,露出了一张勉强拼凑的人脸来。
  眼见了那人脸,我眉心已不自觉蹙起,深重的酸涩自心底涌出,像是有一只手从中在掏着什么拽着什么,腥气随之而来……
  心口的伤定是裂开了……
  我如是想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
  那该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明明是女儿家应有的明俏之颜,却瘦削的可怕,像是被人用刀削去了圆润的颊肉,黛眉之下的眼窝更是深陷晦暗,也就愈发显出那乌墨的瞳子明亮极了。
  我张了张口,冰凉的咸涩滑落嘴角,心头痛得从未有过的厉害。
  为何要哭?
  想不明白自己何时落的泪,又为何揪心酸涩至此,整个人立时要被心口掏弄的手撕开,未料想,先裂开的却是眼前的她。
  她本就是个堪堪黏挂的破碎模样,此刻如同碎沙,在我不自觉抱紧的姿态里,攸忽地散开……
  我抱得更紧,她碎得更快,眨眼碎成了千片万片,我甚至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容颜,她已在我怀中碎成了不可捉取的轻烟。
  我空空落落地望着自己怀空的双手,脑中竟想不起她的轮廓,也就渐渐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做这样的动作。
  我在干什么?
  来不及细想,抬眉之时已被许多的幽蓝枯骨包裹,原来自己并非沉入溪水之下,而是半跪在溪水之中,溪面的白雾散开,水面恍若沸开,还有数不尽的幽蓝枯骨从中而出地正拉扯着我的身体。
  我被什么拉扯翻倒在水里,哗啦作响的水声串成一片,幽蓝枯骨便整个儿的从溪水之中爬起,一个推搡一个地拉扯着我的身体。
  是兽是人我已看不清,早先隐在白雾之后的轮廓也都涌没近前,并非我以为的奇兽肉身,皆是一般无二的幽蓝枯骨,惨淡地吊着一张张破碎的骨颜,看似极慢却以眨眼之势来到了我身前。
  数不清的破败肢体爬上了我的身体,我的脸,比阙伯台遇到的碎冰还要冰寒,一寸一寸地剥夺着我身体的热气。
  意识早就僵住,身体也跟着僵住不能反应,即便想去惊怕,想去逃跑都不能做出如何的相应举措。
  我想叫不见,却想到秦时欢。
  他一次一次地救过我,可我明白这一次,他再不会来救我。
  没有绝望,没有希望,六识感觉尽是麻木,连那些攀爬在身上的肢体,我渐渐都只觉了冰冷麻木。
  迟钝的麻木感知像是沿着早已裂开的伤口直接进入了心脏,任凭那些幽蓝骨节戳进去,翻遍了所有的软嫩角落,也戳不出丝毫的殷红沁来。
  身体为他们碾压,早已整个没进浅溪,我睁着眼,它们便撕着我眼眶,从我口鼻之处死命往进钻……要被撕裂了,就要被怪鸟食人一般地撕裂咀嚼了……
  我感觉不到疼痛,所有觉识尽数麻木僵住,像是为什么东西刻意剥夺了六感灵识,让我游离在外地睁眼瞧着自己被它们撕碎。
  这分明是一种刻意的折磨,折磨着我的意识在疯狂大叫,可怎么都没有声音,幽蓝的枯骨咧着奇形怪状的嘴,兴奋得面目都狰狞的碎掉,犹自挂着丝缕牵系的无形血肉嘲讽着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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