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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你是谁,如今都是微生家的子折夏,还请看在微生家是子家血脉的份上,护得微生家罢。”
“你的意思是婚事拒绝不了?”我眯了眯眼,望着她跪伏在地,若是那个子折夏还在,不知该怎么想。
“叔父重新出山,皇帝也新登基,一切皆为了朝政安稳,如果微生家因此获罪,整个朝政都会动荡,这不是无往书院乐意见的局面,也不是你所想见的吧。”
微生韫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阿宁所愿,皆不过世间安稳。
“罢,我在微生家等他回来,成亲之后,我和他无干无系,与微生家,你们也莫过问与我。”说完,我抱起阿用,“寻个安静的院子吧。”
微生韫站起来,行了一礼道,“老祖宗等的公主,是您,对不对?”
我停了一步,淡道,“宋国的公主已经不在了。”
微生韫笑笑,清淡雅致,一身月白薄衣,颇有几分世外的仙气,转身道,“你的身份还有多少人知晓?”
“有一个干家的子弟,你们之前应该查过他。”
“他么?”微生韫冷了冷,“我知道了。”
她在前走着,一句话下来,人也冷了,我在后跟着,可以想象她精致的容颜冷峭的表情。
“那个道士这些年你们可有见过?”
“说疯话的道士?”微生韫想了想,“他入了宫,皇帝挺信他的。”
“皇帝有异样么?”我皱了眉,又入了宫?他到底想做什么,地势卷还没找到?
“除了爱吃些丹药,倒没什么异样。”微生韫回了下头,唇角弯翘,“放心,有叔父盯着,他闹不了多大事端。”
“他不是凡人,你们小心对付吧。”
“正因为不是凡人,才好对付。”微生韫继续走,“凡人心欲多,不好猜,非人者,事事看透,所重者不过唯心而欲而已,求其一,则可算其后,不难。”
“是么?”看不出眼前的人,还是个通透的,我倒想知道她看透的是什么,道,“那你可知道他想要什么?”
“到了。”微生韫定下了脚跟,转过一个门廊,绕进了一个小院子。
“这是我以前和折夏常来玩的地方,她的藏书和小玩儿意都在,你若觉得不好,我明天着人来收拾。”
我打量了几眼,原是个一进深的别院,不大的院子竹木幽深,翠林葱郁,天井里有个浅池,养了些鱼。
“就这里吧,你找些伺候的人来,对了,阿用复原,你就说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
“还需要别的么?”微生韫浅浅笑笑,礼貌而疏远,“我觉得有些卷宗,你可以看看。”
“秦时欢,还是解浮生?”我抱着何用往里间走。
“哦,说起秦时欢,或许他此刻正陷入麻烦之中呢。”
我停下来,想问而不敢问,看着何用静睡的颜,并不知她何时能够醒来,而秦时欢,毕竟是个妖怪。
“你还真是淡定。”
天知道我心里有多抖,但我并不想停下。
“随你吧,武陵的鱼妖并不好相与,秦时欢他身受的因果太多,迟早要还,早还晚还,都是一样的结局。我走啦。”
鱼妖?
我想起来了,那个阿筝,她的身上是有一种不寻常的灵质,她和时欢一同来到桃源谷,难不成别有算计才将时欢带了过去?
我忽然不敢想。
“如果我把阿用交给你,你会保证她安全么?”
“如果你能保得微生家,那我可以保证在你回来之前,她是安然无恙的。”
“用什么保证?”
“地势卷。”
我惊然回头,望着她。
她一袭月白,掩在廊下的阴影中,端地像是个鬼魅。
可她是个人,还是个能够算计到妖怪的人。
“地势卷带不出青陵台的地宫,但是带出一部分就够了。难道你没有发觉整个微生家的格局,就是一个阵么?”
“我有发觉,但没想到会是地势卷,毕竟我对阿宁的过往还是模糊的。”
“眼下这个院子,是此阵中心,当初为了保护折夏,如今,也可以护得老祖宗。”
“好,我信你。”我冷声应下,“只消你们能拖得解浮生不来,我会尽快回来。”
“叔父有的是法子拖住他。”微生韫从阴影中走来。
我将何用放给她抱住,转身就走。
“折夏,好生回来。”
“我不是她。”纵身跃上房顶,我冷声回道。
“你若不是她,何必带她走?”微生韫哑了声气,“你都已经如此残忍对待了她,何不再残忍对待自己一些。”
“我还做不到为了她,委屈了自己。”
“是么?”微生韫冷冷道,“那既然这样,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赫然转身,周遭的灵质已经大变,立在鱼池边缘的人,那里是微生韫,分明是一身道袍的解浮生。
“你放心,我只是借微生韫的身子一用,并不会害她。地势卷在取你心头血的时候,已经在我手中了,此处阵法障你眼眉,你对微生韫也不熟悉,故而才没有用心为觉。何用在我手中,又有地势卷坐镇,你若纠缠与我,那秦时欢那边,你未必还能见她。”
“你想要做什么?”
解浮生再没有当初的温顾雅致,沧浊见桑,鬓角的发色花白,浑若一个老人。
“时欢在求死,我护不住她,她想死,可她死不了,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生受了魂兽的反复折磨,我帮不了她,我只能求你去帮她,你明白么?”
“你不该是一世一命?如何记得过往?如何还要与他纠缠?”我不敢动,纵使我万分想要把眼前的妖怪撕碎,可是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更不能去伤他。
“因果的累积,不止是时欢,有我,有你,甚至还有混沌之外的异象,只消我们还存在于世,就不能从因果之中跳出。”解浮生哀戚地望着我,“我伤了她那么久,可等到她再不愿为我伤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有多孤独,如果她不在了,那我透尽命运又如何?看尽虚妄一生又如何?终不过是时日尽头的无尽黑暗罢了。”
“你?”
我忽地说不住任何话来,比起和秦时欢的相遇相处,无论是我,还是阿宁,都比不过解浮生的。他如今想起所有,那对秦时欢,他还会放手么?
“我放不了手,但我不会阻止她做选择。”
解浮生的一句话让我心惊,他果然是命运本身,猜到我所想。
“选择?”我冷冷地笑,“我不会给他机会选择,我会把阿宁还给他,但是我自己,绝不会再为他欺骗。”
“不见兮身体里的是阿宁的本心,你若引不出阿宁的本心,阿宁不会回来。”
“你早就知道?”
“不,是你为时欢挖心之后,阿宁她为了救时欢拼尽了残余的压制之力,才让不见兮得以重新掌控了身体,而你体内的宋刑本欲,连初晓本则,以及你眼下与连亦初的本质之身,四者若是不能融合至全,阿宁她不会回来。”
“融合?”解浮生点的太过透彻,让我的一切猜测都得以了证实。
“了却她们的心愿,让她们再无牵挂,自会甘心放下一切。”解浮生续道,“宋刑的欲很简单,但连初晓的本则却难。”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到她们的世间走一遭?”我皱了眉,“一生一世,让我去经历她们的一切,岂不是太过虚妄?何况,时间如何来得及?”
解浮生摇头,“你想的太过简单,但我会撑到你回来,而眼下,时欢真的需要你去让她稳住心,若她撑不住,我有再多的法子,也解脱不了她。他撑着一口气,不过是想见阿宁一面,亲口说出一些话而已。”
“说什么?说他在意的还是你?”我冷笑,“解浮生,你还真是个自私的人,你不是想救秦时欢,你是不想自己孤独而已,或者,是想证明秦时欢最终在意的还是你!”
“我没有!”解浮生惊叱。
“我现在终于明白阿姊她当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我笑的得意,“你想看尽命运,想看着我们一步一步朝你预算的命运而走,可是阿姊打破了你的预期,所以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折磨,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想到阿姊是阿宁的本心,所以当时她说那句话,你才赫然惊觉自己所预期的一切皆尽出了你的意料之外,你才彻底否定了自己,对不对!”
解浮生抱着何用一步一步地退,抵至鱼池边缘,抬起头,恨恨地盯着我。
我望着他颤抖的肩,冷戚地笑出声来,“解浮生,杀人诛心,阿姊这一招,果然是替我解了恨,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恨你,你也不值得我恨。我会去救秦时欢,但至于他保不保自己,那是他的事,我会在他消弭无形前带会阿宁,但届时是什么局面,我想你,定然是猜不到的。”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既然敢以何用做筹码,那我自是不必担心何用的生死,至于秦时欢,他现在还不能有事,而我,终究不想他有事。
☆、卷二百年身之第八章:故人
回到桃源的时候,已经没了人,但是我感觉到了秦时欢的灵质气息,西边的聚众之地还残留着篝火的痕迹,条案还未收拾,一切像是宴酒一场,诸人归散而去,无人留下的荒凉过场。
荒凉之中有一人,灰袍抱剑地倚在一地残像后的廊下,懒懒地撩开了眼,眉心没了殷艳,唇也淡薄的没有血色,那一张熟悉的两生倦极之颜,果真是不在了……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去亲近这个陌生的人。
我很想扑在她怀里,让她抱抱我,我好想她,好想好想她。
眼泪模糊了眼前,不见兮抱剑坐直,叹了口气,“看到你模样,就知道阿宁那丫头果真是打破了与我的约定。”
“什么约定?”我讶然。
“连亦初那个世间崩溃之后,阿宁知晓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于是和我约定暂时出来看看情况,但绝对不会干涉当世自己清灵的事。但看到你,我就知道她定然是出手干涉了。”不见兮无情无绪地说着,分明该有几分表情的颜,无波无澜。
无情无物,原来是不见兮的本身,并非阿姊。
阿姊她…是阿宁的本心,对我那般好,是出于本心么?
心空落落的,想着见不到也好,见了,或许,也不知说些什么。
“如果我将宋刑的本欲和连初晓的本则归拢在身,阿姊她会不会再出现?”
不见兮看了我一眼,“你很想见她么?”
“是。”
“为什么?她不就是你自己?”
“不一样。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即便日后我们终究会成为一个阿宁,但在那之前……她都只是她……”
不见兮挽了手中的长剑,起身走到我身旁,“你把自己分的太过于清楚,未必是件好事。”
“我不想过多纠缠,你既然是混沌之外的存在,定会知晓怎么解开秦时欢的因果循环,还有,阿用她,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
一切绕弯子的话我都不想纠缠,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谁都有自己的目的,谈得来就谈,谈不来的,早作早散,没必要多去纠缠。
“你很直接。”毫无征兆地,不见兮捉住了我的手腕,来不及挣扎,眼前的画面已经变了。
不知是什么地方,脚下是一条丈许来宽的冰桥,像是自冰山里凿出了一个崎岖的洞穴,抬头是无数冰锥倒挂而下,桥面下是尖刺朝上的冰锥,周围亦如是。
冰桥的尽头有一扇门,没有什么纹理的简单,有人自那门后走来,影绰的轮廓看得出是个女子。
不见兮松开了我的手,“林西凛再不是当年的模样,切莫掉以轻心。”
“林西凛?”
“阿宁出冷寂渊时,遇上的是白芨一魂一魄的林西凛,后来林西凛为白芨收回魂魄,多年下来,渐渐压住了白芨主灵,及至连亦初时,她已经彻底占据了主灵,白芨再未曾出现过。”
“连亦初,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冰桥尽头的门打开,一名冬装身着白色大麾的少女安静立着,端正乖巧的眼眉正看着我。
不见兮踏前一步,“越栖月,我们不是来叙旧的,秦时欢在何处,让林西凛出来说话。”
唤作越栖月的少女笑了,乖巧的容颜妖媚了起来,让人心生惊讶,她竟有一静一媚转换至极的本事。
“怎么不续旧?我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人的替身多年,怎就容不得我讨还讨还了?”
我正是不解,脑子里传来宋刑的声音。
“她是个智能机器人,此处有几千年后的格局,你若信我,暂时让我来处理。”
我看了不见兮一眼,心头道,“你防着她一点。”
宋刑应了一声,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她将外袍褪下,露出了里面的收身薄衣,那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贴身近斗的装扮,以及暗藏的短匕。
宋刑最喜用枪,最擅长的却是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