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痕迹。”
“你知道那种无处躲藏的感觉么?我的一切,从活下来,都是为她左右,我以为我能逃开,可一别十六年,所经由来的一切,还是为她算计,及至到最后,得知她被困缚在万人军阵中,我还是一人一剑地冲了上去。”
“我不怕死,可我怕见不到她。我冲过去,一剑一个人,青虹都卷了口,我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可是你知道么,唯一让我在血腥中秉持下的人,及至眼前那一刻,我才发觉不是她。她没有骗我,可是她利用别人骗了我。”
“我杀了那个假扮她的人,与城头回望,满目的都是残肢,那些为我斩杀的人,没有丝毫动静地躺在血水里,我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想看她一眼。十六年,十六年……”
“你从城头上跌了下去,再醒来,就是在我的身体中了。”我接话,“连初晓,你比我想象的要可怕,但那仅限于别人而讲。如果,宋刑毁了这世间,或许有可能会直接回到你的世间,你会怎么选择?”
连初晓沉默,“他来了。”
舱外一辆银色的雏鹰号停了下来,秦医生打开舱顶,人立在雏鹰号的顶端,逆着风望着舱中的宋刑。
像是感知,宋刑动了动眼,醒了过来。
宋刑捂着腹部在座椅上,冷冷地望着那个人,厌烦道,“真是阴魂不散。”
她低下头,把枪的填充弹仔细上好,按了操作台的按键,控制室的舱门打开,冷风灌了进来,拂动了宋刑的发,她撑着椅背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
血还在淌,触目惊心。
宋刑几乎是挪出去的,临了舱门,秦医生已经等在了阶梯下。
“阿刑,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陪你。”
宋刑抿着唇,没有说话。
“阿刑,求你了……”秦医生颓败下来。
宋刑开始往下走,指尖已经扣在了扳机上,“我说,我要毁了这个世间,毁了你和我,你还陪我么?”
秦医生晃了下神,“为什么……”
宋刑冷冷勾了唇,“因为,我厌烦你,也厌烦自己。”
“是因为秦时欢本身的缘故么?”秦医生眼眶通红地望着宋刑,“那都不是我啊!”
“是不是你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有关系,我只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宋刑抬起了枪,“星海基地的粒子弹还在么?”
秦医生黯淡了眸,“全在。”
“好。”宋刑点头,“我需要你全数发射出去,最后,引爆基地的自爆装置,明白?”
秦医生沉默,“阿刑,你真的要这样做?”
“没有余地。”
“好。”秦医生肯定道,“我陪你,反正你不在了,这世间也没有意义。”
宋刑没说话,扶着楼梯下去,及至梯末,身子一软,被人扶住了。
一仰头,望着秦医生隐忍的表情,宋刑终于叹了口气,“你既然答应了,我也没了力气,抱我进去吧。”
秦医生依言抱起了宋刑,沉默地走着。
“喂,你还记的第一次见我的样子么?”宋刑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神,勾着秦医生的脖子,懒懒地望着天空。
“你一身是血的,像个小豹子,眼睛贼亮贼亮的,全是警惕。”秦医生笑笑,“可是我不害怕,反而特别想把你抱在怀里。”
“自那以后,你一来到监狱,就喜欢跟在我后面,做手术的时候,我没哭,倒是你先哭了。”宋刑转了下目光,望着秦医生的眼,“现在还要哭,真是不害臊。”
“阿刑……”秦医生哽咽,紧紧将宋刑抱在怀里,跪了下去,“我们离开,我们再不和他们有关系了好么!”
“别犯蠢,我们都不是他们。”宋刑贴着秦医生的颈项,低道,“那是他们的因果,得由他们去解决,以后,就再不会有我们了,也再不会受苦了。我很累了,你也跟着受了不少苦,就这样结束吧。”
“好。”秦医生应下,抱起宋刑重新走起来。
宋刑闭上眼。
“我不欠你,也不欠自己了。”
宋刑后面就失了意识,秦医生一个人抱着她走近了地底深处,及至最后,秦医生安静地按照宋刑的吩咐,发动了粒子弹。
自爆的警告响彻了地底,秦医生抱着宋刑坐下来,抚了抚宋刑的发。
“阿刑,我们走罢。”
☆、卷二百年身之第十二章:再见
再醒来,世间还在,却不再是宋刑那个世间的荒芜荒凉,我起身,四处看了看,才发觉身处了冰天雪地之中,我身上裹着轻裘,灰毛领子的,有着陈旧的岁月气息。
“师傅,您又睡着了。”
我转头,看到一个紫衣少女,略施粉黛的颜团簇着雪帽,端地惊艳可人,而后意识汹涌而来,下意识地唤了她的名字。
“烟婔?楚烟婔?”淡然的声音并不是我的,是连初晓的。
连初晓似乎也有讶然,失神了片刻,才缓缓伸手在额头上摸了摸,确认到那一抹剑痕时,才戚戚然地笑了起来。
“师傅,您怎么了?”楚烟婔上前一步,扶着连初晓担心道。
连初晓一探手,反握住楚烟婔道,“回到中原了?”
楚烟婔愣了一息,才道,“师傅不记得了?您那一次从城头上坠下,内息大伤,我和阿云商量,决定回来,娘亲她…救了师傅。”
“言语欣么……”连初晓脸色白了白,“她果然是要带你回来的,毕竟,楚家是王族的血脉,如今昭朝已乱,你回来也是应当。”
“师傅……”楚烟婔欲言又止,“您和娘亲的纠葛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我和阿云……”
“既是上一辈的事情,你和乌云然就不要插手。”连初晓对着楚烟婔笑了笑,“你和她好不容易在一起,就不要再生纠葛了。带我去见你娘亲。”
楚烟婔低道,“娘亲一直守在秦……”
连初晓睁大了眸,“在哪?”
“就在此处。”冷静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一袭青裘的少女走来,面容清秀不失精致的英气,走到面前行了礼,“先师已逝,还请前辈节哀。”
连初晓霎时失了眸光,人从楚烟婔的支撑中滑落。
楚烟婔红了眼眶,对着少女道,“阿云!”
少女摇摇头,“师傅很早前就撑不住了,她选择离开,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局,从我入扶掖起,一切都在师傅的安排之中,我们,都算不过早已经死去的人。”
连初晓突地喷了一口血,楚烟婔霎时慌了神,扑在连初晓旁边,“师傅,烟婔只剩下您了,求您保重自己!”
连初晓捂着心口,颤颤站了起来,擦了口角的血,扯着身上的灰裘,才慢慢想起身上的灰裘原是秦四她的,眉头一皱,酸楚而来,眼前已是模糊。
她晃了晃,闭上眼。
秦四,秦时欢,你终究一如既往地骗了我。
楚烟婔扶着连初晓抵达冰棺洞穴的时候,一袭流蓝守在冰棺前,可冰棺中,却并无人影。
“烟婔,你出去吧,娘和故人说说话。”
言语欣依旧是迫人的美丽,音底的冷清倦然让我心底想起了阿姊,可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阿姊是倦然的尽处,而言语欣,是倦然的克制,好似一不小心,有什么压抑至久的东西,就会爆发出来。
楚烟婔看了一眼连初晓,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地怔怔望着空无的冰棺,眼眉揪然一苦,放开了连初晓,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有死,对不对?”连初晓拖着步子往过走。
“事实上,我宁愿相信她没有死。”言语欣转身,惊艳的眼眉尽是空荡,“可你知道,绛红阁主继承的是踏月之力,熬不过三十岁大关,何况她为了救你,曾将踏月之力渡给过你,即便你后来反渡回给她,但已经撑不住她失却踏月之力的身体了。”
连初晓在棺前立定,指尖轻抚着棺面,“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十六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言语欣侧望着连初晓,“那一日我带她回绛红阁,可不过月余她就出走,接着就是陶瓮消失,乌门在关外出现,渐渐掌控了昭朝的商路。白门消失,乌门而立,涉及的不仅是昭朝,还有扶掖,乌云然出现在扶掖找寻烟婔的下落,我就明白时欢她早就洞悉了你的所在。我想,她不过是想将你从谏山落儿手中安全带回而已。她算到了谏山落儿最终会利用她来牵制你,那个假扮她的人,是她亲手送到了谏山落儿手里的。”
连初晓无力滑落跌坐,“她都不在了,我回来,还有什么用。”
“有用啊,你是扶掖国的血脉,对烟婔掌握昭朝有好处,内患未定,外患勿扰,不是么?”言语欣笑笑,“烟婔是楚家的血脉,这是时欢她让你照顾烟婔的原因,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等到她十六岁才去找她?扶掖自来祸乱,烟婔需要成长,有你护着,我和时欢都放心。”
“她的目的,从来不单纯的只有一件事。”
“是,昭朝对她母亲以及我母亲的伤害是她自来不曾忘记的事,而你,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并非意外,是我和她躲避不了的劫数。”连初晓低道,“言语欣,我们都输了,输给了一个自私的人。”
“是么?”言语欣不以为然,轻道,“至少现在看起来,我赢的比较多,而你,始终没有一个好结局,对不对?”
连初晓忽地冷笑一声,“烟婔能有一个好的局面,我见了也是欣慰,至于我,不劳你担心。”
“还好,我也并不想担心。”言语欣冷道,“你的死活,我从来不担心,可惜的是,我们俩都输在了一个点上。”
“你错了,我没有输,至少,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秦时欢,好歹,她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
言语欣讶然,望着连初晓颓败的背影,“你从城头跌下,记不起很多事,难道连时欢已经不在了的事也不愿承认?”
连初晓站起来,转身冷冷地看着言语欣,“我和她之间是必然,而你,才是属于我们之间的意外,纵使我和她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可是,马上就是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初晓却勾唇不答,推开冰棺棺盖,纵身跃了进去,合上棺盖的瞬间,连初晓在心底低语了一句。
“折夏,埋葬我吧。”
“连初晓!”言语欣扑过来,抵着冰棺大叫,“时欢她死了,她死了!”
连初晓不反应,让我彻底占据了身体,质引之法牵引而出,洞穴坍塌了。
奇怪的是,洞穴坍塌之后,并没有宋刑世间消逝的那种撕裂感觉,而是纯粹的落空感觉,我情知有变,借力缓了下来,落稳的时候,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层洞穴,此处要小的多,也干燥的多,简单生活用品陈列在狭小的格局里,像是某个人在此处生活过。
有寒香,我想起秦时欢身上特有的香,四周看了看,往唯一的甬道走去。甬道有人往来复走的痕迹,足迹只有一种,我尝试性地叫了一声连初晓。
连初晓还是没有反应,我只好自己往过走。
甬道两侧皆是刀刻的画,一幅一幅,开始还很清晰,到后面,就开始纷乱不堪起来,我仔细看了过去,除却前面是连初晓与秦时欢的纠葛,到后面就有些别的存在,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证明,同我接纳无数清灵的画面结合了起来。
难道这一世的秦时欢,也想起了什么?
为何,连冷寂渊中挖心的那一幕,她都刻画了出来,难道一切都在平行地发生么?
正是走着,清新的寒风冷气灌进来,应是通到外面了。
果然没走个盏茶功夫,就见到了外间喑蓝的雪夜,我加快了脚步,一头钻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此处是个小谷,一条蜿蜒的溪流在冰雪厚层之下轻碎而淌,林中高木皆大,而溪流两岸却是矮小灌木,有一小石径路通往溪流上游,幽幽暗暗的林中火光闪烁。
我抬步走了过去,再次叫了一声连初晓,依旧没有反应,心便悬了起来。
紧了紧身上的大麾,一路踩着小径往上走,方是见到那边的火堆,我的心就跳了起来。
那人一袭灰白的袍,玉白失色的剑搁在旁边,眉心的殷艳鲜翠欲滴,微羽簇簇之间的眸底压着火堆的耀光,安静而来的尽是倦然。
果然,我最想见的人,是她。
秦时欢,你已经走得太远太远…我不会想去追上你了……
“阿姊……”颤底的音气都是委屈。
那人终于抬了眉,静静望了我片刻,忽地歪了头,笑道,“过来。”
像是尘封太久的洪流,轰地倾泻了闸门,我扑过去,扑在她腿面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怎地还是不长进,一点儿也没个稳重的样子。”
她顺着我的发,久违的倦然语气裹着我,让人抬起了模糊的眼,不自觉地托着她的脸颊,想要一点一点地看清楚。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