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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澜殿人不多,能有如此气质的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那人果然没有否认,只继续温和道:“我这里有上好的七叶茶,不想尝尝吗?”
我略显迟疑,不知该不该站起来。
眼前盖过一阵阴影,一双手伸过来,以一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珍视的姿势将我托起来,待我站稳身形便放开,那昀贵妃转身边走边道:“随我进来吧,外面凉。”
我微顿一瞬,想到正是好机会,又想到现在如果回锦菊殿指不定就有可能撞见女皇,便再没有迟疑,亦步亦趋地跟上。他推开主堂的门,那里面宫人稀少,完全不能和锦菊殿相比。借着灯光我才看清他的模样,怎么说呢,他的五官不算特别绝世如洛晨,奈何,梓翎,东方欣一类,但胜在气质,一种与世无争又不得不沾染世俗的文人气质,高洁,淡泊。就是这气质让他不输于任何一个我此前所见过的佳人。
我有一瞬愣神,站在门口,他浅浅笑了笑,叫了宫人拿来茶具,看样子他是想亲自泡茶了。等茶具备好,他遣退宫人,一时大堂里就只剩我们两人。他坐上主椅,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慢吞吞地挪到他的下位坐好。他已经自顾自泡起茶来。
至冲泡阶段,我已是如坐针毡,倒不是没有耐心,而是纠结该不该这时候道明来意。正犹豫之时,他却浅浅开口了:“你若有话,不妨直说。”
我一时倒尴尬了,沉默片刻干咳道:“事实上,我是皇女派来接你回去的人。”
他听我这样说,只微勾唇角道:“她倒是沉不住,母上少说,该还有两年光阴可度的。”
我微讶道:“你知道当今形式?”
“多少知道些。”他沉吟,抬手奉茶。我含笑接过,眉头皱起,看着他。
他笑了笑道:“看你不像是莽撞之人,如此急着要见我想来局势更为紧张了吧,不知你的限定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顿了顿,轻声道:“下月初七。”
“如此,还有十二日……”他若有所思。
我不说话,盯着他。
半晌他才收回表情浅浅笑道:“这十二日恐怕要辛苦你了,我在此先赔过罪。”说着他举起茶杯,我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地举杯,茫然的就着他的手势品茶,略有些食不知味。
接下来就是充满违和感的品茶时间,他至终再未说过一句话。
我顶着满头的疑问被他送出门,在他温和的目送中穿过庭院回到锦菊殿。看见殿门大开我就知道女皇已经走了。我慢慢进门,一踏进门槛就对上了王贵嫔的黑脸。明明还只是个学志(十五岁)之年的孩子,却如所有被虚荣华贵荼毒的深宫妃嫔一般,冷着语气道:“你去了哪里?”
我定了定神,作出恭敬的样子,埋头道:“羽令只是在外院收拾花草。”
“啪!”一声脆响之后我的左脸开始热辣辣的疼,盛怒之下甩了我一巴掌的王贵嫔,手还未放下来就又一把扯过我的头发,猛的用力,我顿时疼得倒吸凉气,为了减缓疼痛只得顺着他的动作,然后直接被摔在地上。他的丝制鞋面干净而华贵,此刻不带任何犹豫地直接踹向我的背。我几乎要趴在地上,可是由于头发还在他手里,只能身体着地头却被迫扬起。
我顺着眼不去看面色阴冷的王贵嫔,左颊在发烧,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一定已经高高隆起。他掺着怒气的声音如同让人坠入冰窖:“竟敢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和昀琪那个贱。人一起喝茶吧?”
我不答话,也不抬眼看他。他见我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左手钳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那双眼睛极冷,泛着阴寒:“我哪里不如那个贱。人?王上这样,你一个贱奴也这样?明明说好了今晚在我这儿就寝的,就因为一个狗奴才说那贱。人要的沉墨到了,她便就此丢下我!你说,我哪里不如那个贱。人!?”
你哪里都不如他……
我慢慢抬起眼,浅笑道:“主子也太不自信了,这宫里谁不知主子新人盛宠,引得王上夜夜沉迷温柔乡,比起服侍人的功夫,那昀贵妃哪及您一分?”
我这话其实带了讽刺,可我知道这王贵嫔不是善于解言的主,果然,他虽仍不悦,面色却稍缓了,语气冷淡道:“那你说说,你为何去找他,王上又为何突然离开?”
我动了动胳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他放开我,回身坐到椅子上,那一直贴身伺候在近旁平日里被我抢了宠的两名男仆此刻冷眼旁观,甚至还带了丝幸灾乐祸。其中一个为王贵嫔倒了杯茶,恭敬地递给他。他接过,直接揭开盖子猛灌一口,顿时烫到,立刻盛怒将茶杯摔到地上,那热茶和着碎瓷片溅起来,从我的脸颊边飞了过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想烫死我吗?”他直接对着那名男仆的肚子踹出一脚,那男仆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旁边的那个男仆忙跪下求情,王贵嫔皱起眉不耐道:“滚!”
两人几乎连滚带爬地出了门。感觉浑身都在痛,我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动嘴说话时左脸一抽一抽地疼:“我去找他是因为我冷了,王上在这里我又不敢进来,刚好他说他要泡茶问我要不要喝一口,我才同意的。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昀贵妃。”
他点了点头,显然暂时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揉了揉被她踢过的后背,皱起了眉:“王上之事其实很易想到,昀贵妃是当初樾磐结盟的产物,为了盟友的稳定王上不得不看顾着他些,明面上还是得给他殊荣,可实里是极宠着您的,您是王上的枕边人,岂会不懂王上的心思?”
他彻底接受我的解释,略有些理亏似的视线四飘,嘀咕道:“我当然知道……我那是试探你……”
我继续揉着后背,他在那里别扭完终于彻底消气,声线恢复平稳道:“可需要御医来瞧瞧?”
你若真想就不会问我了……
我配合地摇了摇头,艰难起身行礼道:“不劳烦主子了,主子早些歇着吧,羽令告退。”
他摆摆手不再说话。我慢慢地低头退出后堂,步履维艰地挪到我的房间,一边疼得不停倒吸气一边忍痛洗澡,蹲在热水里,时间长一些应该可以防止淤血堆积。
等一切处理完毕我慢慢上。床,因身上的疼痛,也因那昀琪的话,终是没有睡着。
我在猜测昀琪想要做些什么,一直毫无头绪,直到第三天我依旧肿着脸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时,听到了同当差的男仆断断续续唱的词才觉得奇怪。问到这词出自何处时得知是近两日内从清澜殿传出来的,现在已是全国上下尽为传唱的著作了。
我迫不及待地向那男仆要了一份完整的词,一时便豁然开朗。
“忘忧歌
人道五常,更相驱命,
蜀道多舛,捷途难登。
望山原旷盈视,渺川泽纡骇瞩。
庭阳池月,铜镜银花。
破夕乍晓穿金莲,
澜潮卧波凝霜雪。
拱十里亭山放秋天,
越万顷星河风满帆。
吾尝从嫣然穷睇眄,
信难弃壮景山河间。
矣已乎!
携飞仙畅游碧落宇,
离天母徘徊黄泉前。
将若不遇吾之莫奔,
催上路乃星火走驰。
恐惊天人语,
不愿多舌寄傲情,
久登临,
存幽情。
于吾心之所向,
世难违吾之志。
分食栗粟,
鼎盈樽酌。
既至云游日,
散吾蹉跎。
则斗牛知吾意,
昭青天识吾诚,
是以奉礼不敢费远,
至精诚所致,
陈极娱而谁何?
江海之广,
山峦之盛,
于吾心之共赏,
其妙耶?
下至乡音难求,
终不能解,
以忘忧。”
这是一首曲赋,韵律清秀朗朗上口,也难怪众人传唱。首曲赋并不难懂,至少略有些才学的人一看就能知道其主题就是抒发自己虽有才却无处伸展,畅想与神仙一道出游的明快,对自由与忘忧的向往。但是…………
这首赋不只是那么简单。
仔细看,它是藏头的。
“破澜拱月吾信矣,协离将摧恐不久存于世,分鼎既散则赵氏至,陈江山于其下,终矣……”
我能看出来,这世上不缺敏锐之人,如今定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直接把赵谨拿出来,无疑是对天下的宣战。这回,真要乱了。
等等,昀琪的立场不太对吧?他传出这种东西,罪及至死的,他不要命了?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天揖(揖礼手位于高者,标准揖 礼):正式礼仪场合,如祭礼、冠礼等行 此礼,对尊长及同族中人行此礼。 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 心向内,俯身推手时,微向上举高齐额, 俯身约60度,起身时自然垂手或袖手。 妃嫔等级表见下:
皇后
正一品:贵妃、淑妃、贤妃、德妃
从一品:夫人
正二品:妃
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
正三品:贵嫔
从三品:婕妤
正四品:容华
从四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五品:嫔
从五品:小仪、小媛、良媛、良娣
正六品:贵人
从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常在、娘子
从七品:选侍
正八品:采女
从八品:更衣
泡茶遵循以下工序:
1。温具。用热水冲淋茶壶,包括壶嘴、壶 盖,同时烫淋茶杯。随即将茶壶、茶 杯沥干。其目的是提高茶具温度使茶 叶冲泡后温度相对稳定,不使温度过 快下降,这对较粗老茶叶的冲泡,尤 为重要。
2.置茶 。按茶壶或茶杯的大小,用茶则置 一定数量的茶叶入壶(杯)。如果用 盖碗泡茶,那么,泡好后可直接饮 用,也可将茶汤倒入杯中饮用。
3.冲泡 。置茶入壶(杯)后,按照茶与水 的比例,将开水冲入壶中。冲水时, 除乌龙茶冲水须溢出壶口、壶嘴外, 通常以冲水八分满为宜。如果使用玻 璃杯或白瓷杯冲泡注重欣赏的细嫩名 茶,冲水也以七八分满为度。冲水 时,在民间常用“凤凰三点头”之法, 即将水壶下倾上提三次,其意一是表 示主人向宾客点头,欢迎致意;二是 可使茶叶和茶水上下翻动,使茶汤浓 度一致。
4.奉茶 。奉茶时,主人要面带笑容,最好 用茶盘托着送给客人。如果直接用茶杯奉茶,放置客人旁,手指并拢伸 出,以示敬意。从客人侧面奉茶,若 左侧奉茶,则用左手端杯,右手做请 茶用茶姿势;若右侧奉茶,则用右手 端杯,左手作请茶姿势。这时,客人 可右手除拇指外其余四指并拢弯曲, 轻轻敲打桌面,或微微点头,以表谢 意。
5.赏茶 。如果饮的是高级名茶,那么,茶 叶一经冲泡后,不可急于饮茶,应先 观色察形,接着端杯闻香,再啜汤赏 味。赏味时,应让茶汤从舌尖沿舌两 侧流到舌根,再回到舌头,如此反复 二三次,以留下茶汤清香甘甜的回味。
6.续水 。一般当已饮去2/3(杯)的茶汤 时,就应续水入壶(杯)。一到茶水 全部饮尽时再续水,那么,续水后的 茶汤就会淡而无味。续水通常二三次 就足够了。如果还想继续饮茶,那 么,应该重新冲泡。
赋是悯河自己写的哦……虽然略粗糙,不过意思应该还是有表达出来吧……咳咳,偶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故意卖弄呢……←_←那个,其实真的木有卖弄的意思……这个情节很重要啦55~好晚了,熬不住了,亲们将就将就吧………ZZzzz~
第64章 被惨哭了
由于身份我无法直接去找昀琪求证,那王贵嫔对我戒备了许多,通常是让我在他眼皮底下做事,只在女皇过来的时候让我出去,但也少不了叫人看着我。一时我虽焦急竟什么也做不了。
事实上这一首赋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我经常能无意中从那些男仆口里听到天下形式,诸如曜日已被完全踏平,皓熙内战进入白热化阶段一类。虽然不一定完整,但绝对是有理可循的。暗自猜想赵谨下一步计划的同时,我其实比较担心皇甫琥依。赵谨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只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那些与她抗衡的别国大臣。说起来…………皇甫琥依也算我的半个妈妈了,她若死在赵谨手里…………这大概就成了史上最为激烈的婆媳关系了吧……
那首赋只传出不到三日如今已是天下尽知,或懂的,或不懂的。各国都已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特别是委托了我的樾国,如今不但直接拒绝给磐国提供鲥鱼,就连磐国进行玉石交易时必经的水路也被大量封锁。
昀琪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这赋从他那里传出来,罪名可大可小,加上现在磐樾两国关系僵得异常,如果这磐国女皇想了,是大可以以一个造谣的罪名杀掉他的。
眼看着一月之期只剩不到九天,我不免有些懊恼之前居然没有多要两天,不过那时只要一月却也不是因为冲动抑或者是对自己能力的过于自信,而是我知道这件事缓不得。樾国欲与景和结盟,势必要先甩开磐国,那樾国太女担心自家三皇兄也情有可原,若是到时战争爆发,作为和亲象征着磐樾两国友好关系的昀琪就得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