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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任他为我穿好衣服,看着他接着穿自己的,抬手替他系腰带,垂眼道:“昨晚的……咳,那些人我有些在意。”一说起昨晚我的脸又红了,在他的轻笑中锤他的肩膀。“那些人是羌夜帮的。她们说赵谨现在在四处去除帮派,这是真的吗?”
他微微愣了一瞬,一边为我揉着腰一边笑道:“没错,对外称是想让你生活在更好的环境。”
“实际呢?”
“排除异己吧。”他似乎有些不确定:“我一向不管这些事,只要她做的事不会伤害到你就和我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不再问。
左梓翎向来不管政事,这我知道,不过他这性子怎会安于做太医呢。现在我们算是情侣了,这些事我也敢问:“翎,你和赵谨是什么关系?”
“怎么,吃醋?”他轻笑,抱着我站起身,让我站好,替我束好头发。我顿时有些惊讶,从来没见他束过发,还以为他是不会,现在看来他是不愿。
“算是青梅竹马?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没死,母亲本穷困,时常愁容满面,我就经常上山采药换钱。遇到阿析就是那时候,他被蛇咬了,我救了他。后来认识了赵谨,我们三人关系一直很好。后来父亲病死了,母亲更是一蹶不振,我不愿呆在家里,阿析让我和他们一起住,我答应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他抱着我,推开车门,阳光顿时倾泻下来,眼看着就是接近午时了。
车外的景象其实是美的,不远处还有一弯小溪。地上长满了还很嫩的青草,空气清新十分舒服。因为是初春,太阳的温度并不高,照在身上是极暖极温柔的。
我不禁翘起唇角,抱紧他,任他搂着我跳下马车。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我感觉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他扶着我让我慢慢走了两步。还是很痛,腿和腰部都很酸,但也不是不能走。姿势有些别扭,但我很高兴。
“后来母亲越来越沉沦,我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了。后来就遇到了师父。”他贴着我,慢慢地跟着我的步子,语气温柔:“师父是我见过最厉害最好看的人了吧,不过现在就是个唠叨的老头子。我的医术有些是他教的,有些是自己摸索的,跟着他学了十年,回来后就听说赵谨做了皇帝。还听说她四处发榜寻我的下落。她的性格变了很多,要不是提起阿析时她的神情我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真人了。她什么事都顺着我,条件只是让我做她的太医。若不是看在阿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她,所以我尽可能的逆着她,那看不起所有人的个性恐怕就是她惯的。”他说话似乎含笑。
我暗道果然如此,继续问他:“离开我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师父那里,我说了和你的事,他把我关起来教训了好几天。”可以想象所谓的教训不简单,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来他这师父骨子里也住着个变态。
来回走了几步,还是很疼,他干脆横抱起我,脚步轻点瞬间飞离地面,速度极快,我将脸埋在他怀里,嗅他身上淡淡的药香,独属他的味道。
“你昨晚休息得一定不好,我先送你回去再睡一觉,伤口我看过了,好在没出血。等我给你敷上药,两日之内就能好了。”他的声音温柔如水:“软膏还有很多,我可以再做一些新的,下次一定不会这么痛。”瞬间不正经。
我红了耳朵,咬他的前襟。
他的轻功真的算是天下一绝,皇宫守备森严,他却愣是光明正大地横抱着我进了菁华殿还没让一个人发现。
他将我放在床上,替我脱下狐裘,盖上被子,亲吻我的唇,一碰就离开。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温柔和宠溺:“我不知道赵谨到底想做什么,但我以前答应过,我不会妨碍她。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住在这里了,等所有的事情都完结我们就到碟柯去,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
他笑着抚摸我的脸道:“我们成亲。”
我红了脸,继续点头。
“那我先去接青凤和小香。”
“嗯。”我亲了亲他的手,目送他出门。直到人影消失才收好表情,慢慢起身,臀部的疼痛还在持续,我皱起眉穿好衣服,打开门,看着熟悉的后院,起步往前堂走,一边唤道:“小宁。”
“来了!”堂里传来娃娃音,随即就是一个身影往这边冲过来,口中念念有词:“萧公子莫怪,皇甫公子有乖乖吃饭,哎?哥哥?”她猛的停下,看见是我一愣之后笑起来,凑过来扶住我:“哥哥回来了,现在正要吃饭呢,你可饿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不饿,午膳后你能帮我请君上过来吗?我行动有些不方便。”
“怎么了?哥哥受伤了?哪里哪里?伤得怎样?”她皱起眉很是着急,忙朝我的腿看。我摇了摇头,表示我只是有些累了。她扶着我进房,照顾我躺下道:“哥哥放心,君上每日都会过来的,她说很担心皇甫公子的病情,不过我知道她是想看你回来没有。你先休息,我马上去。”
还不待我说话她就一溜烟冲了出去,我收回尔康手,无奈地自言自语:“我都说了……吃过午饭再去……”
小宁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时辰赵谨就过来了。她进门,一看见我躺在床上就笑道:“怎么,小雅思念本君到如此地步,竟还在床上就急着见本君。”
我暗暗白眼,冷淡道:“小雅身体不适就不行礼了。”
“本君哪舍得小雅行礼,你们先退下吧。”她挂着浅笑走近床榻,坐在床边,等那些宫仆都退下关好门她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撑着脸道:“如何?小雅有事?”
我坐起来,某处疼得双腿打颤,只好斜靠在床沿减缓疼痛。“君上应该知道小雅想说什么。”
“小雅聪慧,本君愚钝,怎会知道?”她依旧挂着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闪光。
我叹了口气,冷淡道:“小雅要多谢君上,若不是君上昨日派去的那些人,若不是君上让翎去接我,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她笑出声,纤长的手指拨弄着垂在胸前的长发:“小雅为何断定是本君呢?”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翎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那些所谓歹人也未免太好说话了。不要财不要色,还不要命,反而一喂完春。药就走,简直就像将我弄成送给什么人的礼物一样。翎智商没那么高,你只要让他去接我,依你对他的了解,错开的时间是多少你早就算好了,所以那些人毫不犹豫立刻就走。翎对我有多重视你肯定比我清楚,所以只需要他真情流露就足够了。而我,你定然觉得,若我对他有意正好成一桩美事,若无意在药力作用下也别无选择。”
“哎呀,小雅只知道冤枉本君。”她这样说着,唇角的笑却甚是邪魅。
我摇了摇头,沉默着盯着她。
“怎么,小雅昨晚不舒服吗?”她问得义正言辞,就好像是对宠妃的问候,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我红了耳朵,又想起昨夜的欢。愉。狠命掐了自己一把,潮红退下,我沉下脸,抬头一脸正气:“小雅有个问题。”
“你想问皓熙的,还是各帮派的?”她不再取笑我,但笑容依旧不收。
“既然君上有意让人透露给我,能都说出来自然再好不过。”我面色不变,语气不变。
她眯眼,凑近我几分,伸出食指点我的鼻子,浅笑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贪心是不对的哦。”
我勾起唇,笑道:“君上是慷慨之人,小雅的贪心不足为惧。”
她的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我愣愣地看着她的眼。她收回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她的笑变得很浅,但并未消失:“小雅,你知道我坚持统一的原因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肉肉⊙﹏⊙555……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上一章放在评论里了,亲们有兴趣地看看吧……或者留下邮箱,偶发给乃们⊙﹏⊙晚上见
第92章 不得了了
“小雅以为,君上是天生帝王。”我的表情称不上疏离还是恭敬,只能说是一片平静。
她笑得意味深长,事实上不带感情。
“就算夸奖本君也不会得到奖赏的哦。”
我不接话,只盯着她。
“在小雅心里,本君是什么样的人呢?”她眯着眼,与我对视,看不清她眼里的表情。
我微笑,冷淡道:“冷静,睿智,果决。”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阴险,腹黑,冷酷。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最适合成为帝王的女人。赵谨她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即使是我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那冗长的历史中,曾无限辉煌过的众多男子。
她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盯着我,直看得我冒起冷汗。片刻之后她转身,朝着房门走近几步,负手而立,只留给我一个明黄。色的背影:“小雅,不知道本君有没有说过,你跟一个人很像,特别像。”
我有些发愣,但我并没有打断她。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少了那丝与生俱来般的威严,多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
“那个人呢,和你一样,看起来冷静得很,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逢凶化吉,可他怕的东西绝对算不得少,以前我为了吓他刻意将老鼠捉了藏在他的袖子里,当晚他就发烧了呢。”她似乎陷入回忆中,竟然全然忘记自己的帝王身份,直接称“我”。我记得,此前只有她第一次与我相见时,刻意试探才用过。
“他与你一样,极聪慧。不管我在他面前耍了什么小诡计,他总能知道。可他也有极迷糊的时候,我记得你对方向很是无奈,他则是对食物。他从来学不会做饭,一直是我做,一直都是。”她继续说着,语调莫名的温柔。
我突然觉得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原来这么厉害的一国之君赵谨,也会为了一个人每天做饭。
她不回头,继续道:“他与你一般,极少动怒,对谁都是平和的,不管是伤害过他的,欺侮过他的,还是有恩于他的,他都不会吝啬笑容。唯独对我,他时常露出无奈的,甚至是生气的,哀伤的表情。在他离开好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我,所以他对我,与对别人不同。”
“他受了很多苦,但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文辞不易,他便习武。初学时我总看到他遍体鳞伤。他时常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征,当我问他为何时,他这样说'把每一次战争看作新生,我只是希望加快战争的结束,免除更多人遭受横祸。'……他战无不胜。”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心里已经了然。她说的是赵析,不会错了。
“小雅,他说过,每个人都该平等,没有欺压,没有专。政,没有私售交易。他的想法,和你也很像呢。”她的语气里含满了近乎实质化的哀伤,手在微微颤抖。我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仿佛呓语一般道:“你……很爱他。”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转过身,那双丹凤眼已经眼眶泛红,但她固执的,仍然在笑:“我当然爱他,他是我的哥哥。”
我摇了摇头,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不,不只是这样。”
她瞪大眼睛,握紧拳,唇角的笑有些僵硬,口气危险,仿佛我说的话有一丝不对就要将我活活吞下去:“哦?不只是这样?那依你所见,还有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就那样爱着他,将他视为兄长,视为恋人,视为父母,视为朋友。他是你的宿命,是你在寂寞的童年里,唯一的一人,是你在内心深处,唯一接受的一人……你爱他,胜过所有……”我的话接不下去,因为她突然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用力之大让我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眼睛通红,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她掐着我,将我抵在床上,低吼:“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你只是个替身,只是个替身……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很痛,几乎要不能呼吸,脸色在渐渐发涨,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我捏住她的手,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颤抖,那种过于浓重的哀伤,让她几乎要崩溃。
“……谨……谨儿……”我几乎是用尽全力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猛的顿住,放开我的脖子。我立刻大口喘起气来,脸上的血液慢慢回去,在她的呆愣中缓过劲来。她跨坐在我的身上,压着我的腿。身下的痛感格外强烈,可我无暇顾及。
我顺着气,时刻观察着她的神色,接着道:“谨儿,他是这样喊你的吧?你不承认自己爱他至深,是因为你不愿面对他的消失。你会为了他双手沾满鲜血,也会为了他放下一切。他说他喜欢太平盛世,所以你统一,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对吗?”
她在发呆,仿佛沉浸在深远的回忆中,回不来。
当我正以为她也许并没有听到准备重复一遍的时候,她恍惚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放柔声音道:“我知道你并没有把我当做替身。他在你心目中是无人能替代的。赵谨,我不怪你利用我,也不怪你欺骗我,我只想让你和我一样,认清自己,感情也好,该做的事,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