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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弓搭箭,将箭尖戳在郭承云的下颌上:“#¥%& ?”
郭承云能确定的是妖精王说了两个字,但那两个字太过轻微,他没听清,只是看到对方的嘴唇在动。
旁边有个男声替郭承云回答道:“这是个人类,和上次袭击我们的家伙是同类。”
郭承云顺着说话人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间傻眼:说话的是一朵对他而言有房子那么大的睡莲。
他刚才还觉得睡莲开得很美来着,现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妖精王奥伯龙收起弓和箭:“把他带到我的住处。”
说完后,奥伯龙率先轻扇彩翼,飞向辽阔的蓝天。
郭承云目送着奥伯龙翩翩离去的身姿,心中五味杂陈。
他摸了摸下颌,那里还残留着轻微的痛感,他能感觉到皮肤被奥伯龙的箭尖划出了一道红痕。
由于张清皓的每个人格都相差悬殊,郭承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接受到类似于艾德里安所施加于他的审讯。
奥伯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柔和,还带着高贵的贵族气息,但愿他不是个残暴的国王。
然而他手上的箭可不是那样说话的。
蜜蜂兵们遵照命令,也把郭承云押走了。
它们飞向一座大山,这座山虽然山势平缓,但对他们来说依旧非常高,蜂群在螺旋形上升的过程中,郭承云看到了美丽的花田。
花田主要由玫瑰花和向日葵组成,空中飘散着似有若无的香气,辛勤劳作的蜜蜂和瓢虫在花朵上来来去去地悬停。
景色虽美,可惜无心欣赏。
郭承云被蜜蜂兵们带到了一棵高树上,树冠高得让他抬头看树顶时脖子都痛得够呛,那大概是整个王国最高的地方之一。
高树的树冠上盛开着粉白色的花,规模大得就像一大片天边的云彩。
树干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藤蔓爬上了树枝,一个个果实屋子悬挂在藤蔓上,有一些屋子还没有完工,昆虫们正在忙碌地施工中。
这棵生机勃勃的树,就像是永恒的春天本身。
郭承云被放在树上一间淡黄色果实屋子的窗台上。
顺带一提,这里的房子只有窗没有门,毕竟如果从房屋的地平面上开个门,很容易让屋里的居民一脚踏空掉下去。
窗子下方挂着一个红色的野果子,野果子有些干瘪,一只蜜蜂摇了摇那干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大概是门铃。
听到屋内一声微弱的许可后,蜜蜂从外面打开窗,直接把郭承云推了进去。
郭承云被推进窗口的时候没刹住车,直接摔下墙,紧跑了几个小步。
身后的蜜蜂兵随之把窗口关上。
郭承云狼狈地抬起头,第一眼就见到了妖精王奥伯龙。
他正坐在一个小圆桌后面,桌子上放着两只精致的高脚杯,一把镶钻的水壶,和几盘被切成小块的果实。
屋里除他们俩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生物。
“这是为你准备的位置。”妖精王奥伯龙摊开掌心,礼貌地指了指小圆桌对面的白色靠背椅。
郭承云发誓,他找不到比这位雌雄莫辩的妖精更适合兰花指的男性了。这句话绝对不是贬义。
“感谢你的、您的美意……”郭承云颤巍巍地回答,生怕对方嫌自己没教养。
他在苍岚派闹过太多关于礼数的笑话了。
“这是我的特权。”奥伯龙点头回答。
郭承云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对方现在所表现出的一切,令他感觉太过平易近人,反而让他担心是个陷阱。
在他靠近白色靠背椅的时候,奥伯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郭承云心中的警戒值达到了最高点,他如同走向断头台一般,慢慢朝白色靠背椅挪动步子。
与此同时奥伯龙也在向椅子靠近。
郭承云真希望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到那个椅子旁边。
结果最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奥伯龙先走到了椅子边,替郭承云拉开了椅子,弯腰低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啊?”郭承云愣住了,脚步一顿。
对方保持着邀请的动作纹丝不动,有点像当初的艾德里安。
“谢谢。”郭承云挪动双腿紧赶慢赶地上去,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他怕坐晚了会被这位绅士国王砍脑袋。
奥伯龙走到一旁,拿起镶钻的水壶,为郭承云面前的高脚杯斟上清澈的液体:“请品尝由我们在清晨采摘的果实酿成的汁液,我担心你不习惯,兑了一些露水。但还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喜欢的。”
郭承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奥伯龙的一系列流畅动作,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如果他郭承云没记错?……什么意思。
直到奥伯龙坐回自己位置上,用两只指尖把郭承云的下颌抬起来,强迫郭承云看着他,郭承云才有了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确切地说,奥伯龙用一只中指支撑着郭承云的下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郭承云刚才被箭头划出的伤痕:“抱歉,我一开始没认出你来。”
郭承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真的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妖精王奥伯龙用非常标准的中文问道:“小千,是吗?”
郭承云倒抽了一口凉气。是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喊他的小名了?
自从离开了村子,他似乎就再没怎么听过了。
他在修仙世界曾经自称“郭千千”,但是那毕竟是他编出来的女子名字,与真正的小名“郭小千”差一个字。
虽然郭承云一时感觉惊悚,但同时也不再那么紧张,貌似他不会被砍脑袋。
可对方是如何知道他的乳名的?
郭承云回想起在莲叶上时,奥伯龙对他说的那两个音量极小的字,嘴型似乎就是在说这个名字。
由于郭承云没回答,奥伯龙喃喃自语道:“难道不是吗。或者说我可以认为,你是小千的哥哥或者弟弟。”
没等郭承云回答,奥伯龙就走到屋子里用核桃雕成的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
奥伯龙走回来,拿开郭承云面前的高脚杯,把纸张放在郭承云面前。
这张纸上面的文字郭承云看不懂,因为他仅能听懂口语,不能认字,不然他的德文分数也不会继续蝉联吊车尾了。
但是纸上有六个中文字,让郭承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六个中文字中,前三个字是红字标题下面备注的:“契约书”,大概就是对标题的翻译。
至于正文的内容,郭承云不识字。
郭承云所不能介怀的是,契约书下方大概是甲乙双方签字的位置,其中一个名字写的是中文“郭小千”,旁边还有个红通通的大拇指指纹。
“仿得挺像的……这谁啊,干这种缺德事!”郭承云愤然拍桌。
“你是小千的……?”
“不好意思,我是郭小千本人,这是我的小名。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发誓没有签过这样一份契约,更不知道它的内容是什么。总之,我不承认。”
郭承云为了以防万一,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大拇指。
糟糕,好像螺纹跟右手大拇指是一样的?
奥伯龙垂下眼帘说:“对不起,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东西,也许是我以前弄错了。”
他拿过郭承云手上那有些泛黄的纸张,放回原处。
在奥伯龙离开座位走向书桌的过程中,郭承云觉得对方头上那两根纤细的触角明显耷拉了下来,背上的蝴蝶翅膀似乎也略微朝内收了一些,凤尾部分耷拉在地上,背影有点落寞。
郭承云不知道为何会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会不会真的在什么时候,与这家伙有过约定?
“这个,我……不好意思。”郭承云搞不懂自己为何要道歉,那指纹在他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最后郭承云选择了坦白从宽,并猜测道:“你等等,那指纹跟我的指纹一模一样。会不会是我以前梦游的时候,不小心来了你这里,于是你见到了我,然后我签了这么个东西,后来我梦游结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一面猜测,一面觉得这猜测太不靠谱了。
奥伯龙靠在书桌上,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不承认,又何必找借口?”
语气虽然没什么波澜,但从用词来看,就透着深深的埋怨味道。
郭承云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我真的签了那契约,那么我就是真的不记得了。我发誓我没骗你。”
☆、尘封两年的契约(五)
奥伯龙起身去开窗。
他在走向窗口的途中,路过郭承云旁边,停住了:“想不到你以前连真名都未曾使用,只告诉我小名。既然你对我无意,那么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不会再让你为难。”
“那个,我……”郭承云觉得自己冤枉透了,六月飞雪这个词正好适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桩事情,被冤枉的都是他?坏人全让他给做完了?
郭承云本来想找时机提出带走夏启明的话题,但他现在悲哀地发现,今后虽然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差的时机,却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因为过了现在,无论什么时机,好的坏的,都将不复存在。
于是他只得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候,对奥伯龙说:“我可以把那天来袭击你们的人类带回去吗?他是跟我一起的。”
奥伯龙笑了起来,但那样子更像在自嘲:“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是来我这里把他要回去的。明明我和他长得一样,我比他先认识你,但你选了他。”
“不是,你怎么总是误会我?我是说……”
“我不愿意再听了。我会把他还给你,但不是明天。明天请不要打扰我。”奥伯龙打开窗,伸手摇动窗外悬挂的红色果子铃铛。
郭承云听着那似乎是用来召唤侍从的铃声,心中憋闷。
明天奥伯龙还能有什么事?
结婚呗,接着大概就是繁殖大业。
“我现在不能带他走吗?”不想在明天看新王后脸色的郭承云着急地问。
“他状况不稳定,你带不走的,要过了今晚才行。”
一只蜂鸟飞了下来,身体贴着果实屋子外侧的墙壁,悬停在空中,将后背抵在窗口上。
“你把他接回住处安顿,”奥伯龙吩咐蜂鸟,“另外,你传话下去,明天上午把婚礼场地布置好,地点定在欧丁池塘那株王莲最大的莲叶上。”
“不会吧?方才我们都在盛传,您已经再次见到这名人类,明天的婚礼不再举行。”
“不,照常举行。我还会去的。”
“好的,那么您打算邀请这名人类去吗?”
“没必要。”
“您确定不让他去?”蜂鸟问,“您以前天天念叨着要派猪笼草小绿去接这个人类。后来小绿带着伤回来,您才放弃了要去找他的打算。”
“……”郭承云在地板上滑了一下,因为他听到猪笼草三个字了。
奥伯龙迅速扶住了郭承云,他对于郭承云受惊滑跤似乎有点自责,满脸担忧地扶着郭承云:“别害怕,小绿不会再来强迫你了。”
郭承云这才明白,当初那株丧心病狂的猪笼草,竟然是去接他的,于是实际上猪笼草的笼子是个交通运输工具,就像车厢一样?
那个猪笼草总是企图把他吸进笼子里,原来猪笼草载人的方式,就是把乘客吸进去?
郭承云想起了张清皓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根据记载,这里是个平静的世界。
看来记载是正确的,它真的是一个宁静和谐的童话乐园,而他们两人都误会了。
奥伯龙一路牵着郭承云的手,将他引到了窗口,帮助他爬到停在窗下的蜂鸟的背上。
蜂鸟的大小对于郭承云来说正好是一匹马之于一个人。
蜂鸟看了看背上的郭承云:“这个人类是个废人,但是脸还是不错的,可惜不合适您。”
“美或不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爱或不爱。”奥伯龙答道。
郭承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怀着最后的希望问奥伯龙:“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契约书上的内容是什么?”
奥伯龙从窗口探出头来,没有回答郭承云的问题:“一直等着你来的我,就像傻瓜一样。”
“你不是已经有恋……”
而且已经定在明天结婚了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却来向我施加道德压力?
郭承云想不明白。
奥伯龙搂住郭承云的脖子,亲了亲他额头的发顶,再伸手揉了揉。
郭承云目瞪口呆之下,被蜂鸟带到了空中。
在离开的过程中,郭承云不住地回头看那被奥伯龙关闭的窗,可它再没打开过。
郭承云不知道他是否该去打听,他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说真的遇见过?
可是他和昆虫们语言不通,如何打听?
郭承云被蜂鸟送回到原来所呆的果实房子附近。
房子外面的小树枝上,停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