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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笙却是习惯在冬季裹成球,围着又一个扑街在罗睺粗暴武力下的貂妖皮毛制成的披风,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细密清晰的脚印。天色微暗,寒风萧瑟。 难得遇到那么大的雪,扶笙微微抬头,看到纯白的雪花以一种曼妙的姿态飘落,当碰触到灰白的披风毛领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融化,难得悲春感秋了一番。
之前罗睺的那番话这五百年来他没有去证实却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按照天道的意愿,麒麟一族绝不能留。可他又不愿如此守株待兔。天道如今的代言人是鸿钧,一旦天道有指示,鸿钧就会二话不说遵从指令。合道合道,以身合道,那时候想灭了麒麟族的,又到底是谁?
鸿钧……这个人必然不会被私情蒙蔽。
……感觉自己有些胡思乱想,扶笙烦躁得揉了揉脑袋。
“父王。”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已经成长为小小少年的青时步伐轻松地走过来,看见少年青葱的朝气,扶笙不免感叹自己其实已经很老很老了,心情却是有了起色。不管怎样,麒麟族他是保定了,他虽无法与天道抗衡,可日后魔道出世,便是投身入魔,也不愿被天道清理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他重生了这么一回,这命必要握在自己手里。而他的族人,他的血脉也要在他的荫蔽下茁壮成长!
这么一想,心境顿时有了突破。扶笙冰冷的眉目也因此微微舒展。青时不明所以,问:“父王有什么开心的事么?”
扶笙只是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意:“你来了,所以我很高兴。”之前窝在青时袖口里的黑蛇顺着扶笙的手慢蹭蹭地爬上去最终在扶笙脖子处缠了两圈占据着地盘。
骤然听扶笙这么说,青时一脸莫名,但仍是开心。他语气有些激动,面容充斥着年轻人的神采飞扬:“……今天我和沉霄比试割下了他一截头发!”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撮发丝:“喏!”
扶笙微微动了动眉毛,青时和沉霄的感情很是生分,或者说沉霄单方面看青时极为不顺眼,几乎快到了看见就扭头走的地步。而青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扶笙觉得,作为一个孩子,他内心一定还是对那份亲情抱有憧憬。可不管从哪头劝说,双方都是一副“我不认他”的态度着实让扶笙头疼,提了两次两人都不当回事,扶笙也不多管闲事乐得清闲。反正青时被他养着也没什么关系。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时开始乐衷于挑战沉霄。虽说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毫不气馁,这般坚持不懈的态度下,实力自然是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血统优秀,在同龄人中,实力绝对处于顶端,对于青时的邀功,扶笙报以赞赏:“嗯。不错。”他又问:“青涣回来了么?”龙凤大战的时候,青涣终究还是没忍住放着族人不管,藏匿了身份参与了战争。至今没有消息。
“未曾。”沉霄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衫走上前。他看也不看青时,注视着扶笙道:“族长,狐王玉面传来消息,不日后来访。”乍然听到狐王玉面这个名字,扶笙没反应过来,却听沉霄又道:“当初青时不慎落入狐族手中……”话未说完便是冷冷地看了青时一眼,随即不再言语。
这么一提点,扶笙也就想到了,狐王玉面……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数百年未见,玉面依旧是风华不减。冰肌玉骨,媚骨天成,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眸光流转处,醉倒一片痴男怨女。
——果真一把人形大杀器。
未等扶笙开口,玉面已是蛇腰一摆,凑到扶笙面前:“哦呀,玄麒道友,你我而已这么久未见,可要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才是。”扶笙嘴角微动,微微后退一步,想避开玉面的那番黏糊劲。玉面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被人解决的小角色?只见她毫不客气地顺势扭了下…身,靠在扶笙身上:“这次奴家来可是要告诉道友一件好事情的~”她尾音微微上扬,勾人心魄。
扶笙也不矫情了,怎么说都是个妹子,温香软玉谁不喜欢,不要白不要,这么想着也就随她去了,听玉面这么一说,扶笙挑了挑眉慢慢道:“哦?不知是何事?”
玉面柔柔地笑了笑:“龙凤的战争殃及了整个洪荒,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玩的太厉害,以至于日后怕是后继无力退出霸主地位了。”
扶笙配合地低笑一笑:“所以?”
“新一任的霸主……你不好奇?”玉面突然靠近,一张清纯的脸骤然放大,扶笙却是极其淡定:“为何要好奇。”
玉面琥珀色的瞳孔如同一汪春水,她笑着点头:“说的不错,不需要好奇。结局已经注定。没有了龙凤的搅合,洪荒霸主对于道友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
扶笙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作言语。
却不想对方突然面色正经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一个对道友来说有利无弊的交易。”
扶笙被挑起了兴趣:“哦?”
玉面也不绕弯子,直言:“狐族愿臣服于麒麟之主,无论对手敌人为谁都愿化作无往不利地锐箭,要求仅仅是恳请道友能让狐族与麒麟一族共同在这做灵岛休养生息,危难时伸出一臂之力。”
扶笙却是冷冷一笑:“说事有利无弊,不如玉面道友告诉我,何利之有?”
玉面说:“狐族虽不比麒麟一族强势却也是一方霸主,绝对是一把有用的剑刃。”
扶笙淡淡道:“道友莫不是认为还有什么人能让我族溃不成军难以匹敌?”
玉面摇摇头:“玄麒道友误会了。多话不多说,道友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她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瞳孔异常闪亮。
扶笙自然知道收下狐族好处很大,可他此时必须要像步步为营,谨慎行事,以玉面的性子,这提议下必定是有原因,甚至阴谋。
他需要知道玉面这边轻易归顺的原因,刚想旁敲侧击便见玉面眸光一闪,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副饶有兴致地表情。
“或许,玄麒道友你还可以拿回你遗失的一部分记忆。”
☆、第 25 章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迷茫地眨着眼,他用胳膊支起身子,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也不介意。
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有一阵难以言语的压抑,烦躁。他坐起身,身子微微后倾,却意外地靠在一具不算柔软的身躯上。他疑惑地回头便看到身后一人正闭目打坐。
尽管他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很多很多常识……比如身后这个人的发色是银色。比如他坐着的是很普通的蒲团。
比如这个人是男人,可他的相貌已经完美到脱离了性别的束缚。
似乎是被他靠着的举动吵醒了一般,男人挣开了眼。那是一双……颜色极为浅淡的银灰色眼睛。甚至磨灭了情感般淡薄的色彩。
他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么?”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男人定定的看了他一瞬,才道:“玄麒。”
他想,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甚至有点陌生。可看这人的神情,并不像是在骗自己的样子。于是他便承认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下一瞬,他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又问:“……请问你是?”
男人不知在想什么,银色的长发随着他微微侧头的动作滑在胸前,让他有种伸手抚摸的冲动。像是才发现他的询问,男人淡淡道:“吾名鸿钧。”
“鸿……钧。”玄麒轻声念了念这个生涩的名字,伸手摸了摸脖子,抬头看着鸿钧:“能帮我倒杯水么……?鸿钧。”
“……”鸿钧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玄麒一脸纠结:“我大概是睡了太久,嗓子有点疼。”他顿了顿又说:“……大概是太久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
鸿钧最终还是没给他水,而是给了一粒丹药,效果确是好的没话说,刚咽下去,酸辣刺疼的喉咙就像是被雪水润泽的干涸土地一般舒服。
或许第一眼看到的是鸿钧,故而产生了雏鸟情节。只要鸿钧不在身边,玄麒就觉得心里格外不安。甚至不知道不安什么,只知道他不想离开鸿钧身边,必须要在能看得到他的范围内才能觉得心底平静踏实。
因此往后的日子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鸿钧。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个山洞。说是山洞,里面也没什么设施,可法阵却是不少。一般的人想闯进来还真是不容易。
对于能看出来有法阵存在,玄麒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身份可能也不简单。
于是某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了:“鸿钧,我是什么人?”
鸿钧说:“你不是人。”
玄麒总觉得他被骂了:“那我是什么?”
鸿钧说:“你是麒麟。”
玄麒暗想这不科学,争辩:“这不可能,我明明是人的样子?”
鸿钧却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说:“洪荒大世界乃是由混沌时期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而生,万物以盘古躯体之貌为本源而化形。”
玄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
鸿钧不吃东西,可玄麒却总觉得不吃东西不舒服。鸿钧说,修真之人不应有口腹之欲……鸿钧还说洞穴外面看上去很肥很好吃的鱼不能动。
……玄麒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憋成一块石头精。
洞口守着的两个小娃娃一个叫昊天一个叫瑶池,每每看到他总要抖一抖然后低着脑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似乎很怕他的样子。
这天玄麒没忍住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结果那两个孩子瞬间双双变成白鹤紧紧地靠在一起掉了一地的鸟毛。玄麒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洞穴。
鸿钧的洞府太没有生气,玄麒每隔一天都从外面摘一些野花进来,插进一个泥土捏造的丑不拉几的瓶子里当装饰。时间久了就有点心塞塞。因为这些野花晚点换就会凋谢的很厉害。
鸿钧只在最开始说了一句“花草皆有灵”的话外再也没过问。玄麒看着他无情无欲的面瘫脸总想看看他波动的样子。
一有这种想法,就根本停不下来。
鸿钧平日里都会静静打坐,一般这个时候玄麒会在外面晒太阳,然后研究一下附近结的葡萄如何制成酒。基本上采集到的葡萄最后都会进入玄麒肚子里。
玄麒数次吆喝鸿钧一起吃葡萄,可惜都被对方冷漠地看也不看地拒绝。
说起来最开始醒来的时候面对鸿钧的冷淡甚至冷漠,玄麒是有点小怕的。可相处一些天之后,他发现,鸿钧对他有一种微妙的隐忍。即便玄麒有时候干了什么会惹他生气的事,他也不过是沉默不语不闻不问。
只是这种放任使得玄麒对他的畏惧几近消弭。
怕个鸟,最多揍我一顿。玄麒想。
然而事实上,就算玄麒偷偷揪他一根头发研究鸿钧也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可怕是可怕但终究没有对他做什么。
打也不打骂也不骂,有什么好怕的。
玄麒乐呵呵地抱着一大串葡萄回了洞府。
洞穴里的鸿钧依旧是在打坐。
今日的鸿钧还是这么英俊。玄麒又拿着镜子孤芳自赏地看了看自己的脸。叹息。还是太年轻。
鸿钧很少开口,因此经常是玄麒自答自话。
正剥着葡萄皮自虐地往嘴里塞,酸的牙疼时,鸿钧睁开眼:“你的伤姑且算是复原了。”
玄麒觉得自己吃嘛嘛香倍儿壮完全没有哪里不对劲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嗯……大概吧。怎么了?”
“你该回去了。”鸿钧淡淡道。
玄麒心里很不是滋味。鸿钧的话摆明了要赶他走。玄麒想了想,大概是这些天鸿钧忍耐都堆在一起报复回来了。结果就是赶他走人。
于是他磨磨叽叽地蹭到鸿钧面前低头俯视着他。即便是这种姿态也无法生出压迫的气势。他颓败地叹了口气:“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就是。”
一想到被嫌弃,要被鸿钧甩开,玄麒就一阵不爽,有点小难过以及……惶恐。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鸿钧。实在不想离开他。
他把他当做父母看待。
“你是麒麟之主。”鸿钧说:“在其位,尽其责。”
“!”玄麒有些惊讶。原来自己来头这么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回去吧。”鸿钧淡淡说道,复又闭眼。玄麒看着他淡漠的脸,完美如神祗的面庞没有一丝瑕疵,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鬼斧神工……似乎所有的褒义词都可能用上去。可对方冷淡的反应实在让他有点心塞。
人总有一种心态。如果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等的回报,便会觉得愤怒,不甘。所以理所当然的,玄麒也恼火了。
只是对方毕竟是鸿钧,即便发火,也要忍耐。玄麒便压抑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