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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东弗初次来到皇仪门,第一次感受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当玖阳真人微笑着捋着胡子伸手上前牵他的手的时候,小小的东弗毫不客气地打落了玖阳真人苍老的手掌。
“哈哈哈……”玖阳真人倒是不在意,再次捋着胡子爽朗地笑了。
“小东子,不要这样没礼貌。”东弗身边有一位身着蓝色布衣的女子,她一直拉着东弗小手。她这次前来就是要将东弗送往皇仪门的。
“哈哈……仙子不必在意,小孩子不懂礼数,还是可以再教导的。”
“多谢真人。”蓝衣女子松开拉着东弗的手,抱拳相谢。
“不必太过客气,仙子所托,本道一定尽力而为。”玖阳真人回礼。
小东弗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他大叫起来:“不!这里还是国土之内,我要离开这里!”他拉起蓝衣女子的手,使劲拉着那女子想要将她拉走。
“小东子……你今天怎么了,这样任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让我带你去哪里?”蓝衣女子长着一张清丽的面孔,她微微皱着眉头,声音变得有些严厉。“不要闹了,我们不是拉勾勾说好的吗,”蓝衣女子蹲下来,在和小东弗差不多一样的高度继续说,“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好好练武。我们说好的,有朝一日等你成长为顶天立地,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英雄的时候,我就会来接你回谷。”女子笑了一下,摸摸小东弗还露着不满表情的脸颊,笑着说:“你现在是小男子汉了,要讲信用,对吗?”小东弗斜着头,还是很不高兴,不过,他还是缓缓点了下头。
女子看到东弗平静下来了,站起身,对玖阳真人又交代了几句,就将小东弗递到了玖阳真人的手中。女子对真人微微点头,然后她最后一次抚摸了一下小东弗的头发,莞尔一笑,转身下山。小东弗看着她在台阶上忽高忽低的身影,双眼模糊了一下。
东弗来皇仪门的第一天,众道士对他产生了极其大的兴趣。因为他是焚英谷谷主送来的小孩子,长相清美,性格别扭。他们一众七嘴八舌地问小东弗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东弗只是沉闷着,紧闭着嘴巴。
在大家都对这个新来的小男孩充满好奇之心的时候,只有另一个身着白纱的少女站在远处的角落看着一切。从东弗进门开始,她便看到了整个过程。直到目前为止,她是玖阳真人唯一特殊照顾的弟子,但她明白从现在开始,受到玖阳真人特殊关照的人将不止她一个了。她虽然眨着好奇地眼睛,天真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但是却迟迟没有上前一步。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小东弗被大家密不透风地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他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手,颤抖着。可能因为是同龄人的关系,白纱少女似乎看出他的不高兴,这时她终于走上前去,用稚嫩而清脆的声音说:“你们真不害羞,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小弟弟。”
大家终于安静下来,都转头看着比自己低很多的“师姐”。终于有人发现东弗脸色不好,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们……我们这不是和他交朋友呢。”有一个人先发出声音,后面便引起一堆人的附和。“是呀,是呀。我们和他玩呢。”“对呀,谁知道他是个闷葫芦呢。”“就是,就是。”
“不过,师姐你也不能说我们欺负他呀。我们都是好意的。嘿嘿……”有个络腮胡子的壮汉说到。
“不害羞,”薇梓用食指在自己脸上划了划,“问人家是不是谷主的私生子,这还不叫欺负吗。哼,你们不要以为我小,不明白什么意思。”薇梓假装生气撅着嘴说。
“这……这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向小弟弟道歉。”又一群人附和着向东弗道歉。
东弗终于忍无可忍,挥拳不知道打到了谁,然后又推开了谁,闷不吭气地跑了出去。
“诶……小孩子怎么打人……”
“啊……你去哪里?”薇梓看到东弗跑远的身影,跺了一下脚,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一群师弟说,“看!都怪你们!”然后便追着东弗的身影出去了。剩下的那群人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那时开始,他们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性格不好的小师弟。
那次薇梓并没有找到东弗。
第二天,东弗出现在玖阳真人的身后。玖阳真人召集所有弟子,宣布正式将东弗收入皇仪门,并且直接正式成为自己的直系弟子,不用考验,不用额外的修炼。下面一片哗然,这更加增加了东弗的神秘性。入皇仪门的很少有直系于玖阳真人的,而不经过考验和修炼直接进门派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至今为止,其实也只有一个“苏薇梓”和另一个早已脱离皇仪门的人而已。而薇梓身份特殊,是狐族苏家的大小姐,生来受巫蛊之气的侵袭,所以很小就被玖阳真人收为弟子,传她真气,授之道术。所以以此推断,众人皆觉东弗定也是不平凡的人。
第三天,众人中更加相传,这东弗不要看年纪小小,却寡情不顾情面,下手干净利落,逼得他几个师兄走投无路,下跪求饶。剑场上,只见东弗一人,手中执剑,一脸冷漠与决绝。他的师兄们均均弃剑而逃,而剑术不及东弗的人均站立很远,怕场上这小孩有失心疯,错手把自己伤了。
当时玖阳真人在继续帮薇梓化解身上的巫蛊之气,闻此状况先是一惊,然后立刻随弟子来到练剑场。他看见东弗的脸色煞白,手中握着的剑布满了血迹,而那些丝丝血迹均是从他的指间流下的。玖阳真人步履沉重地走向剑场,他威严的声音响起:“是谁,伤了这孩子?”
听见掌门如此的声音,有几个受伤的弟子颤巍巍地跪在玖阳真人面前:“掌门师伯,我们……我们仅仅是想试试他的剑术。我们……”
“仅仅是试试?”
“师伯!”另一个弟子咚的跪下,他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接着说,“我们仅是想看看他有何能耐能直接拜入皇仪门。师伯!我们一干弟子都是经过挑选和磨练,证明自己的实力不凡,辛辛苦苦才如此门派,我们不服!”
玖阳真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
“是。”那些弟子一个个慢慢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为东弗安排一场比试。到时,你们自会明白。”原本前来劝架的清阳真人说到。清阳真人便是这群闯祸的弟子的师傅,他主管弟子间的修炼和做功课情况。
玖阳真人看着清阳真人,随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等东弗身体恢复之后你们再做决定。”
那些弟子似乎对自己师傅做出的这个决定很是满意,他们对着玖阳真人拱了拱手便一个个离开了。剑场上聚集的人渐渐散了,只有东弗一直在中央,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辩解,没有反对。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是吾忧也。”①玖阳真人看着离去的部分弟子无可奈何地说。然后他感觉到东弗终于有了动静,回头便看着东弗皱着眉头一步步慢慢走下练剑台。当东弗目空一切地走过他的身边时,玖阳真人淡淡地问:“东弗,你为何练武?”
东弗停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杀尽一切负我之人。”说完,他又慢慢走向远方。玖阳真人看着东弗的背影,怜惜地摇摇头,他不希望随后而来的那场比试太过惨烈。
比试当天,年仅九岁的东弗早早站在练剑台上等着大家。每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表现出不同的神态,嫉妒,嘲笑,不甘,同情,担忧。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希望看到同门相残过于残忍。
这场比试是清阳真人安排的,很久便不管世事的玖阳真人却出现在这一场比试中。因为是他的直系弟子,他不能不管。清阳真人看在玖阳真人的面子上,让他自己挑选弟子和东弗比试。
比赛开始,玖阳真人和蔼地看着东弗笑了下:“既然是要展示东弗的能力,那——薇梓,你上吧。”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东弗不明所以地看着一位白纱少女走上台,他有些生气地说:“我不和她比。”
“咦,为什么?”薇梓还是少女天性,眨着眼睛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东弗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明白。
“哼,小子。不要小看这个丫头。她可算是我们皇仪门数一数二的高手。”另一位道长说到。
“哈哈……薇梓师姐,你又被人小看了。”台下一片起哄声。
薇梓入门将近十年,因狐人体质学习剑术武艺均比他人迅速很多,而且天生灵力强于他人,法术一干均习得胜于他人。可能在耐力和体力上,薇梓不如他人,但是纯种的狐人魅术一流,这使得薇梓在和同门的比试中立于不败之地。
东弗听下面的人这样呼喊,明白不能小瞧眼前这个看起来仅比他大一些的小女孩。他蓄势待发,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等着薇梓出招。
那一年小东弗和小薇梓的比试,精彩程度令皇仪门的人永远都忘不了。因为台上的两个都还被大家称为小孩子的小东弗和小薇梓,无论从剑术上还是计谋上都胜于台下大多数的弟子,或者说能胜过他俩的没有几个人。尤其到最后,东弗的剑被薇梓打飞,当大家都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东弗居然赤手空拳,打向薇梓。薇梓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爱美的薇梓一怒之下对东弗下了魅术,令东弗连续很多天都生活在混沌和幻觉之中。期间发生了很多好笑的事情,当东弗清醒的时候,大家闭口不谈那些他在幻觉中的丑事,但是大家对他的认可度大大的提升了。
从那之后东弗更加刻苦练剑和步伐的移动,他加倍的努力,隔上一段日子便去找薇梓比试。无论多少次,剑被打飞的永远是东弗。但是他越挫越勇,永不言弃。薇梓也感觉到了压力,为了保持不败的记录,自己也在一次次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很多年后,身为小师弟的东弗在大家的劝说下,也明白输给师姐其实没什么。因为毕竟是“师姐”,比自己强是应该的。薇梓也常常去找这个小师弟玩耍。薇梓在皇仪门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实力和年龄都和自己相仿的人,她总是很开心地去找东弗,但是一开始总是生气地离开。时间久了,她发现东弗偶尔会很呆,而且他对大多数的事都不敢兴趣,唯独对钱很敏感。薇梓偶尔开东弗玩笑,东弗也不在意,久而久之,薇梓便更喜欢去找这个小师弟。
有薇梓的陪伴,年少的时光似乎过得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论语》
苏合香
东弗回忆着原来的事,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随着回忆的推移,他忽然惊讶地发现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光滑的树干上忽然多出来一些歪歪扭扭地字体。那是他的笔迹。
东弗一向写出的字体强劲有力,有一股俊秀的美感。师兄们经常拜托东弗来帮自己写一些东西,来送给自己心仪的人。可惟独那一次,他的字迹慌乱而潦草。
那是草长莺飞,杏红柳绿的季节。对感情还很懵懂的东弗不知不觉很爱和薇梓呆在一起,无论何时,只要附近有薇梓走过,他总能远远看到那一片白色的纱衣。仅此一眼,东弗一天的心情都会很舒畅。
皇仪门是一个按照能力着衣,等级分明的地方。那时东弗已经够得上玄衣的资格,而和他同级的师兄弟仅两人已是玄衣,剩下均为深色青衣。而能力超过东弗的薇梓却一直身着白纱,不似低级弟子的白布衣,可是同样的颜色,总是引来大家的好奇。不过呆的久了,也就随薇梓去了。反正她一直都是最特别的一个。
薇梓曾经问过东弗,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白衣吗。东弗仅是看了薇梓一眼,淡淡地回答,好奇,但你若不说,我也不问。恰似漫不经心,其实东弗比谁都好奇,但他同时知道,有些事情要随缘。薇梓嬉笑道,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东弗问,那你为什么一直白衣。薇梓哈哈笑着说,你真问啊,那我告诉你,因为我喜欢白色,我觉得任何颜色都比不上白色的纯白无暇。
那时的薇梓笑起来就像她所喜欢的白色那样纯白无暇,干净澄澈。
东弗那时虽然人缘已经比刚来时好了很多,但是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只有薇梓一个。在那个敏感的年龄,异性在一起总是惹来一些闲言闲语。东弗虽然是一个沉默寡言,冷漠的人,但面对自己稍有好感的师姐,那些言语倒是让他有一段时间迷惑了。那段时间他更加卖力的练剑,忽然在秋高气爽的某天东弗将薇梓的剑打落,自此之后薇梓再也没有胜过。那段日子,薇梓稍有郁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