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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扪牛髸i丽如同国色牡丹,当真是个只能让人赞一声倾国倾城的风韵美人。
她怡然起身走来,黑色为底的裙袍上装饰着大朵大朵娇艳火红的凤仙,随着主人的移动在地上发出扑簌簌的声响。秦炀连忙向后退去,踉跄几步撞在亭台的柱子上,眼见那纤纤素手就要摸上他的脸,却被横里伸来的手臂拦住。
“我可算知道,区区梦境,你是为什么三天都不愿说个明白,石榴裙下,流连忘返,当真应该享受才是啊。”
“先生莫要再取笑我了……”秦炀抱拳讨饶,万分无奈,“这些回去再说吧,眼下先处理这位姑娘的事,可好?”
瞳轻哼一声收回了手臂,顺带把秦炀拉离那艳丽美人身边。美人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噗嗤一笑,随后正襟执礼,盈盈下拜。
“奴家名多罗,这里乃是奴家自行构建的梦中幻境。秦炀道长代表百草谷驻守长安的事是从阿紫那里听来,这几次连番相请,实在是因为有十分紧要之事,欲请道长出手相帮。多有打扰不胜惭愧,事过必将补偿,还望道长和这位仙师莫要介怀。”
“多罗姑娘不必多礼,”秦炀顶着瞳颇有深意的目光开口,“处理这些事是我百草谷应尽的责任,姑娘是通过那小狐狸找上我?为何不以实体前来,而要选择将我拉进梦境之中?”
“因为奴家无法离开栖身之地太远,”多罗眉眼低垂,目光惆怅,“而与奴家倾心恋慕之人就要遭受噩运,想要寻求助力,唯有这一种手段。若有解救之法,奴家愿付出全力达成,还求道长和仙师垂怜。”
秦炀刚要仔细询问,却被瞳拦住,“多罗……如此,你可愿意为我提供夹带精纯灵力的颜料?若是应允,作为交换,我必定帮你圆满解决此事。”
看到美人瞬间盈满喜悦与希望的眼,秦炀微微皱眉望向瞳,得到安心的眼神答复后,叹口气表示附议。
“莫敢不从,多谢两位大恩,事情的大概,还请听我细细讲来。”
*
秦炀出门探访了一天,快到黄昏时才回到小院。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自己一贯爱吃的点心铺包装盒,瞳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一些,从摇椅上起身迎来。
“如何,整整一日可有收获?这个时间才回来,差点就要叫十二去巷口迎你了。”
“绕了些路,回来晚了,”秦炀自然地递过糕点,看着瞳露出表面不显实则十分满足的神情,“去了东市和几个当事人的家中,查到了一些事情,和多罗姑娘的话两相对照,确实有很大的疑点——就是那种被人叫做‘忘忧草’的东西,关于这个,或许还要劳烦你出手查探一番了。”
“忘忧……草?”瞳支起手肘抚上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
*
“奴家居于长安东市胭脂铺内,主人姓刘,是长安远近闻名的调制胭脂的高手。她亲手种下紫草重绛、山花石榴、茉莉苏方,亲手取枝切片、煮化沥干、研磨成粉,拳拳心意,奴家自是感同身受。主人和隔壁的青瓷铺子当家娘子交好,平日里盛放胭脂俱是用从那里专门定制的器皿,奴家与心爱之人也是因此相识的。
然而前些日子,青瓷铺子当家娘子的丈夫突然变得开始沉迷赌术,晚上也彻夜不归,流连于青楼妓馆,夜夜醉酒笙歌。不仅败掉许多家产,还要将铺子里的瓷器全都变卖,把房产卖掉继续挥霍。这样下去,铺子消失,奴家的爱人也将湮灭无踪,不复存在了。
更让人忧心的是,几日前主人和青瓷铺子的当家娘子一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神思不属,只在口中念念有词,说些什么仙草的字眼,连货品买卖都会出错,更遑论精心制作她本来甚是喜爱的胭脂香粉了。奴家能力低微,然而细细想来,只怕主人会变得和隔壁铺子掌柜一般受到蛊惑,做出不可逆转的错事。故而费尽心力,只为邀您前来,此两桩事若得相助,结草衔环,感之不尽。”
*
“我猜测这刘家姑娘常提及的仙草,正是这两件事的核心。”当日,那名为多罗的女子将事情原委细细讲来,之后满怀歉意与希望将他们二人送出梦境。秦炀第二日便上街探访,晚饭毕,便和瞳一起在厅中商议起来。
“关于这草,你在市井之中查到了多少?”瞳从下午便一脸莫名神色,此时仍然若有所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秦炀略一沉吟,将消息整理好说了出来:“这草是先由号称京中首富的,一个叫金大贵的人买进京来,只是不知从什么途径得到。金大贵此人贪图名利,放出话去说,这种草叫做忘忧仙草,只要对着这草当面许下心愿,便会消除所有烦恼,如同神仙一般日日无忧。”
“那,青瓷铺子的掌柜是与这草有所接触了?”
“正是,那掌柜与金大贵交好,曾经参加了金大贵专门为忘忧仙草举办的宴会,似是真得了什么好处,之后更是天天过去金家,不知道做些什么。再然后便如同多罗姑娘所说,浑然变了个人一般,家业都要被糟尽了。胭脂铺子的主人是个叫刘研的姑娘,因为和瓷铺的当家冯嫂来往很多,也一同去看过这草几次,就有了和这掌柜一样的变化,只怕再不阻止,也会重蹈覆辙。另外,那金家听说出了事,当家夫人发了疯,药石无用,恐怕同这仙草脱不了干系。”
“……唔,这件事我大略知晓了,”瞳停下敲打的手指,微微苦了一张脸,“怪我贪图小便宜,早知道就不去理会……啧,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虽说也能够解决,但……”
“贪小便宜是说想要颜料……咳,”见瞳瞥过来一眼,秦炀自觉改口,“什么那边?这件事有很大的麻烦么,若是有所顾虑,我自己解决就是了,先生莫要勉强。”
“无妨,”瞳将手中的短笛转了几转,“你应付不了,需得我来出手,说来还是我的份内事,颜料只是顺·带。”他特意强调最后一句,看看窗外天色站起身来。
“今夜便去吧,到那金大贵家施些手段便能解决此事。你灵力还略差些,留在家中等我回来?”
“自然是和先生同去,”秦炀跟着起身,“之前已答应了多罗姑娘,更何况先生一人,我怎会放心。先生传我法术,我勤加修炼也颇有所得,断不会拖后腿的。”
瞳闻言勾起嘴角,当先走了出去。
*
两人来到城西金家,站在墙外向里看去。
“怎么还未及深夜,满府却好似无人一般,”秦炀疑惑,“屋中灯火极少,门外也没有下人看守,难道……这草究竟是何来路,短短时日,竟有如此害人的效用。”
“这草是被熏染过的魔物,你看金府上空的云——”瞳抬手指向那沉沉盘桓在空中的黑雾,“那,就是魔气。”
“魔气?!”秦炀勃然变色,“百余年未曾有魔现世,竟会在此时……何况长安是帝京,怎会有魔物!如此……必须尽快修书回谷,告知修仙同道彻查,早做防范。这里,先生可是有解决之法?”
“我能应付,何况这草……和我也有些干系,”瞳皱眉,右手结成法印,泛出绿色的灵光,“劳烦秦百将现下为我护法,除去这害人之物。”
“先生放心,交给我吧。”秦炀提枪施法,摆出阵势在周围护卫。
瞳左手举笛吹出奇异的旋律,右手将结好的法印挥出,巨大的绿色灵光蔓延开来,几瞬将整个金府笼罩,随即从中生出诸多藤蔓,缠上空中凝结成雾的黑气,缓缓将之包围吞吃掉。直至黑雾消失殆尽,他停下吹奏收回灵力,法阵渐渐熄灭,四周又回复了黑暗沉寂。
只一缕灵力从金府中潜出,包裹着一株极是平凡的小草,瞳将草收到手里细看半晌,随手装了起来,招呼秦炀回程。
“走吧,此间事了。这草背后有诸多事由,我要等一个消息,到时再与你仔细分说,顺便要联系那些修仙门派……啧,马上会有一大堆麻烦,真是无趣。”
“我相信先生,既有打算,等几天亦是无妨。”秦炀几步跟上,抬手施了个回复灵力的法术。背后的金府已有了些动静,两人乘着夜色离去。
*
“道长与仙师大恩,奴家自知无以为报,”多罗仍旧姿容艳丽的样貌,事情解决,更比以前多几分光彩。她满脸感激之色,在花丛中对两人深躬下拜,“之前所应必当尽力,若还有其他要求,也请尽管提出。”
事情解决,金家情况有所好转,几间铺子生意也恢复正常。拿到魔草之后又放出几只偃甲鸟,瞳便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样子,然而此时,他口气中却带了一丝不满。
“只有一样,告诉那只狐狸,还有长安的精怪们,有事求助修仙门派,便到琅函馆来找,再搞什么相邀入梦,莫要怪我不客气。”
“噗,这个……奴家记得了,”多罗一双美目打量几眼一旁笑得温和的秦炀,又盈盈开口,“另外,奴家的恋人自脱险之后,便一直想要拜见两位亲身致谢,还望两位莫要嫌弃。云釉,还不快来。”她直起身子,向身后招呼。
芬芳欲滴的艳丽花朵被分开一条路,现出一位女子身形。
黑发挽成简单的云髻,一袭白雪无尘的衣裙,宛如暗夜中一斛散发淡淡冷芒的夜明珠,云绡风烟一般的女子躬身行礼,声音清冷:
“小女子云釉,此番遇险,多亏两位仙长相助,大恩谢过。”
“不必多礼。”瞳挥挥手,云釉便起身回退两步。两位绝色佳人站至一处神态亲密,两相映衬,便如极致艳丽的火焰与极致冷凝的冰霜,却别有一股如此协调的美。
“诸事已毕,这便走了。我这里有幅画,下次再会时送予你们,算我道一句百年好合。”瞳拉过呆立一边的秦炀,施法破开梦境,回到他的卧房。秦炀仍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斟酌着向瞳求证:
“方才,多罗姑娘的恋人……就是那位云釉姑娘么?”
“是,你没看错,她们两个都是姑娘,”瞳眼神泛过一丝狡黠,“胭脂所生之灵,与青瓷化成的灵物,说起来倒是挺相配的,秦百将你说呢?”
“是……嗯,相配……很相配。”秦炀似乎接受了事实,微微回神,揉按一下额角,起身僵硬地向门口走去,“已是中夜,不敢打扰先生,我这就回房,先生也好好休息吧。”
“你也一样,秦百将。”瞳跟到门口,目送秦炀同手同脚走回屋子。门缓缓关上,掩去了他嘴角一丝莫名的笑意。
月色刚好,正是良辰。
艳恋·完
多罗,脂粉盒,亦用作脂粉的代称。唐·顾甄远《惆怅诗》之七:“若为多罗年少死,始甘人道有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五·玉照
五·玉照
这一日午后,琅函馆的小院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绿衣服配金色纹饰的俊俏青年用瞳平日惯常的姿势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头发束成辫子披在身后,此时也滑落下来。看到秦炀进来眼睛一亮,随即保持着歪头的动作热情招呼起来:
“哟,阁下就是传说中的百草谷百将秦炀吧?我就直接叫你秦百将啦。久闻秦百将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条好汉,令人敬佩万分啊!我说,你真行,居然和瞳——唔,唔!”
“你就少说几句吧,”旁边坐着的青年有着和绿衣青年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活泼跳脱换成了温润和煦,右眼的镜框和红白相间的衣物配色更增添了几分沉稳。此时他正一脸无奈地捂住身边人的嘴,转过头笑着看过来。
“见过秦百将。在下谢偃,这位是兄长谢衣,瞳是我们兄弟的旧友,好久不见,特来探访。兄长率性活泼,一向心直口快,并非故意惹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无妨,见过两位谢先生。”秦炀手上一堆瓶瓶罐罐,磕磕碰碰地回了礼。
“好了,人你们也见了,不是说赶时间去看徒弟?快走吧,最好晚饭也别回来了。”瞳一直在摇椅上懒懒仰着,此时语带嫌弃开口赶人。
“瞳大人莫再生气了,祸害掉的偃甲材料我自替兄长赔你便是,”谢偃柔和的笑脸里掺杂着一丝宠溺,“无异还在等,我们就先走了。有件趣事倒是要请教于你,晚上有空再说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