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下有些惊奇,一时间时风将之前的混乱都抛到了脑后。
这幅表情与他对这男人的形象定位可是一点儿都不符合啊。
但是却意外的没什么违和感。
后退几步,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又摊开自己的手掌低头盯了一会儿,神情难辨地沉默了一阵后,他渐渐握起了拳,再次抬头的时候眉宇间的暗色似是散去了几分。
轻轻出了一口气,他转身推开门走出了屋子,没再理会身后卧床的人。
————————————————————————————————
走出小阁楼,在树林里随意找了一处荫,他倚在粗壮的树干上,抬头望着被风撩得微微颤动的枝叶。有些出神。
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在鼻尖浮动,周身暖融融的,懒意又泛了上来。
时风随意地躺下,目光追着一只自眼前飞过的白色蝴蝶落到了一处青苔上,又在它拍着翅膀飞远的时候放弃了追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这么好的一个晴天,还是打个盹吧。
这么想着,他在一片绿意间阖上了眼。
阳光打落一地斑驳,有小鸟在枝桠间跃动嬉闹,清脆的鸟鸣声从静谧的林间传来,显得悠远而空洞。
太静了些……
不知何时起,他舒展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之前的阴霾又悄悄地覆上,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手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有些烫,又有些疼。
黑的云,红的血,金色的王冠,白色的人影。
还有……
他猛地弓起身子,轻按在胸口的手掌瞬间收紧,拽乱了衣襟。
浅而急的呼吸声响起,在幽寂无人的树林间更显得痛苦和无助。
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说……
“你是个失败品!”
☆、醒来
床上的男人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神情很是茫然。
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好一阵子了,一是因为身上没什么力气,动不了,二是因为脑子里乱的厉害,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
他这是,死了?
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余光扫到房内精致而舒适的居家布置,又再次将视线放回白漆粉刷的屋顶,男人眨了眨眼睛。
好像不太对啊?
将注意力集中到一只手上,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已经回了些力气,薄被下男人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一点点地曲起,又缓缓地展平,几下之后动作慢慢流畅了一些,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身下柔软的布料。
或许是被指尖舒适的触感取悦了,他微微眯起了眼,意识有些飘忽。
啧,真软,这料子能甩老爹船上的好几条街了吧……
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男人嘴角挑起的弧度忽然僵住,脸色在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老爹他……
“醒了?”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顿时断了他的思路,男人猛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惊喜自己的力气似乎又恢复了一点,便被倚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攫住了思绪。
波特卡斯·D·艾斯睁大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地开口道:
“是你?”
低哑的男音仿佛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在时风听来有些面目全非的意味,好在说的话简单易懂,他随意点了点头,一面抬步走向一旁的茶几,一面应了一声。
“是我。”
伸手倒了一杯白水,他走到男人面前,发现对方的眼神跟着他动了动,皱着眉苦恼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杯,一副无奈又渴望的模样。
出了那个地方,这个男人倒是意外的坦诚。
面具隐蔽之下,时风淡淡地弯了眉眼,俯下身托起对方的后颈喂了小半杯水。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很快这个人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眼下的脱力只是由于卧床太久,加上在受伤之前对方身体状况就不是太好的原因罢了。
用不了多久,他又会是那个“火拳”。
在男人感激的目光中放下了水杯,时风面具下的眼神闪了闪,转身又要出门。
他得想想,之前准备的那个东西他放在哪了来着?
“等等!”
眼见对方似乎又要离开,波特卡斯·D·艾斯连忙开口。
声音比之前听上去舒服了不少,时风心里想着,顿下了动作回头看他,脑中却已经开始构思一个能够说明他为什么要救他的原因了。
可是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解释他眼下不想杀他,却也不能放他走的打算?
…………
呃,他看上他了?
…………
被自己莫名脱轨的思维雷了一下,时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眉心纠结,显出几分苦恼,他有些没辙了。
也许实话实说就好了,反正即使对方觉得不对劲,也无从考究了。
在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之前,这个男人,哪里都别想去。
难得丰富的表情都被遮掩在了黑色的面具之下,让此地唯一一名旁观者也无法窥探一二,不过男人此时也无心探究眼前人的心思,他显然有些急切,在这样的心态下,方才无力地身躯都被聚起了一些力气,勉强支起了半身,波特卡斯·D·艾斯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个……老爹,不。白胡子他怎么样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假设一瞬间被清空,时风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个问题倒是好答不少。
毕竟对他而言,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以开口的事情,何况只是旁人的死亡。
他面无表情的神色都被遮掩在冷硬的铁面之下,未必能比冰冷的面具暖上几分。
对上男人望过来的目光,他动了动嘴。
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个午后有些闷热,连风都歇下了,及地的纱帘死气沉沉地垂着,失了此前的轻快。
气氛有些凝滞。
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床上的那人神情冷静,一时间之前的稚气都被压下,看上去成熟又可靠,可这并不能掩饰对方眼中闪烁的紧张和期待。
时风的目光从男人半掩在薄被下紧紧揪着床单的手指,一路划过无意识绷紧的身躯,又轻轻落在了那抿起的唇和翕动的鼻翼,最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长时间的沉默,令那其中已经有了不安。
他还是没有开口。
可这不能改变什么,说与不说,事实都是如此,时风本身就更喜欢明确的回答,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也许是他一时间想到了老爷子,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沉默地望着他。
波特卡斯·D·艾斯渐渐放松了有些僵硬的身体,垂下眼收住了仿佛要溢出来的难过。
尽管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其实已经给出了回答。
无法自欺欺人,他知道那就是答案。
“没事了,你忙吧。”
对面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声音喑哑。
时风在门边立了一会,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觉得对方这个时候或许需要一点安慰和陪伴,可给予这些的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
他没有立场,只有推门而去。
阖上门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深深地弯下腰,面侧垂下的黑发掩住了所有的表情。
“——啪嗒”
门,关上了。
☆、困住
一楼房间的一角,时风正弯腰在一个木制的柜子下层翻找着什么。
手在里头四下摸索,他本人却有些走神。
房间里只他一人,很是安静,于是拨开物体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也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他往里头探的指尖碰到了某样东西,面具之下右眼角处的肌肤顿时一阵刺疼。
动作一顿,时风挑了挑眉。
找到了。
勾住边缘将那东西拉出,他将它托在掌心里打量着。
暗沉的色泽,在阴影中有一种类似于金属的质感,线条简洁流畅,端口还刻了几道相互交错蜿蜒而上的纹路,衬着那在光影交替间若隐若现的幽蓝色光晕,仿佛是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而事实上,它也确实有。
尽管生活中时风比较重视精致与美感,但打造这么个用途的玩意儿,若是再加上那些浮华精美的花纹,恐怕是嘲讽的意味更浓一些,所以他只是要求线条流畅,方便动作,尽量不要伤着手腕就好。
那些简约的纹路,许是那位他还算熟的工匠师傅了解他的喜好,友情赠送的。
那老师傅大概也是奇怪了,明明是做那样的用途的,为何还要求要方便动作,不伤手腕?
但毕竟是老顾客了,何况他开门营业,按客人的要求来就是了。
于是两周后,他拿到了东西。
他带它回来的那个时候,心里还有些乱,也没心思多看,便只是随手扔进了柜子。
此刻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那些纹路,时风将它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看着像一个护腕。
他歪了歪头想。
如果它的一端,没有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的话。
时风的目光顺着连在手环上垂下的链条一直划到木质地板。它很长,即便悬在空中一段,余下的部分依旧蜿蜒在地板上勾画出了抽象的图形。
眼光再次聚焦到静静躺在掌心的物件,他抬起手覆上面颊,面具冷硬的质感下,那里的刺痛始终持续着,还可以忍受,只是也不大好过罢了。
沉吟了一阵,他伸手捏住了锁链与手环连接的部分,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什么在那其中流窜而过。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日头已然西斜,浅金色的光晕笼在他周身,仿佛是他在发光。
那捏着锁链的手指同样晕着淡淡的光,落在链上时却反射出了暗沉的色泽,在光影变换间游走不定,宛若流金。
静,还是静。
时风低着头,神色沉凝。
他盯着那里。
忽然,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色在那之上绽放,慢慢地扩大,又与别处悄然盛开的同伴汇合,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一点地覆盖了他指尖捏住的地方,遮去了原本的光泽。
那是锈。
聚集,壮大,蔓延,侵蚀……
然后,便听得一声轻响。
——咔——
链子,断了。
随手丢开剩下的锁链,任其坠落,碰撞出一地脆响。
时风伸手抹去那形似护腕的物件上残留的锈迹,盯着它看了一会,唇边的弧度显出几分满意来。
幸好链子部分只是掺了些粉末的铁制品,若是同那手环一样是实打实的材质,他恐怕还得多费一番力气。
不再去管那些散落一地的长链,他起身往楼梯走去。
————————————————————————————————————
波特卡斯·D·艾斯正扶着墙,控制着自己的双腿慢慢往前挪。
额上蒙着一层薄汗,男人的呼吸有些重。
显然,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并不轻松,毕竟他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
这一幕落在推开门的时风眼中,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悦。
倒是心急……
眼见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努力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时风挑了挑眉,直接抬步走了过去。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另一人的存在,波特卡斯·D·艾斯扭头,正好对上了迎面过来的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对方掏出一个东西。
男人眨了眨眼睛“这是什……”
话未说完,时风便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将东西扣了上去。
“——咔嗒”
“……么……”艾斯怔怔地接上最后一个字,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海楼石手铐。”时风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语气淡淡,坦然地仿佛他给对方强行带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手环。
男人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腕上的物件,说它是手铐实在不准确,至少外形档次要高上太多,不过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艾斯抬头望向对面的人,有些呆呆地问:“你要困住我?”
侧过头看他,时风淡淡地笑了:
“我不该困住你?”
男人沉默,倚着墙低下了头。
见状,时风也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被独自留下的人顺着墙慢慢下滑,最终跌坐在地,仿佛是失了力气,再也站不住了。
已近傍晚,地上有些凉,男人却并不在意,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被扣上了东西的手腕。
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艾斯有些犹疑地伸手摸了摸,拧起了眉,心下更添了些许惊诧。盯着又看了一阵。
眼神渐渐坚定了下来,男人那始终游移在表面的手动了动,然后猛地握住了整个物件。
夕阳的光辉倾泻了一地,昏黄的光洇染了整间屋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