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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嘉……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一同把酒言欢……”赵匡胤说着,只觉得恍若隔世。
李从嘉没有说话。
“从嘉……”赵匡胤叹了口气,“你我再一同醉一回,可好?”
李从嘉转过身,望着赵匡胤,“好……”
月明风清,登临高楼。二人相对无言。
赵匡胤只浅浅地饮了几杯,倒是李从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忽然,李从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风将他素白的衣衫卷起。皎洁的月光映在雕花的阑干上,清冷如雪。
李从嘉悠悠地吟道:“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从嘉的词,越发精进了。赵匡胤心中感慨。他多希望,他还是那个写着花间词,思妇词的李从嘉,而不是用血泪写作亡国词的李煜。
可而今的一切,却都是因为他赵匡胤……
“从嘉,”赵匡胤起身,想要夺过李从嘉手中的酒杯,“你还是少喝点儿。”
李从嘉躲过,又坐了下来,斟满了一杯酒。“从嘉,别再……”赵匡胤做到李从嘉对面,想再次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似乎是真的醉了,李从嘉一把抓住赵匡胤的手,喃喃自语:“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江南……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赵匡胤愣住了。如果……
醉乡路稳宜频到。李从嘉缓缓地松开了手,静静地趴在桌上睡去……
赵匡胤小心翼翼地抱住李从嘉。这是他第一次抱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甚至,他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多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多想就这么紧紧地抱住他。锦绣山河,千秋功名,此刻,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江南,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惜,没有如果……
☆、【拾叁】剪不断理还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相信,标题什么的,我自己都无力吐槽了←_←
【拾叁】
初秋时节。
绿芜是被红芙生生地从床上拽起来的,极其不情愿地跟着红芙走进了院中,却发现暮雪和弄影已经在馆中忙忙碌碌地布置了。绿芜心里疑惑,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懒地问:“姐姐们今儿这么起这么早?”
“喂,你不会真不记得了吧?”红芙拍了一下绿芜的头,“今儿可是七夕。”“你干嘛打我?”绿芜摸着自己的头,不满地看着红芙,“七夕?七夕怎么了?你还要乞巧不成?”“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可别闹了。”暮雪无奈地朝她们笑笑,“今日是侯爷生辰。”
“啊!哎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绿芜惊呼了一声。
“你小声点儿。”弄影朝着绿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侯爷和夫人还没起呢。”
“哦哦。”绿芜连忙止了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光影……
今时不同往日,生辰自是没有以往的奢侈隆重。
黄昏时的晚宴,李从嘉似乎也失了兴致。
堂内歌女舞姬鸾歌凤舞,顾盼生辉。
李从嘉是喜爱歌舞的,此刻,却皱了眉,挥了挥手,示意让乐女们退下。
“国主,”女英见李从嘉一言不发,缓缓站了起来,“臣妾弹奏一曲可好?”
李从嘉依然无言,算是默认了。
女英侧过头,对着寒蝉轻声道:“去把琵琶取来。”
不一会儿,寒蝉抱了琵琶来。女英接过琵琶,柔荑抚上琴弦,一阕曲悠悠流出。
暮雪捧了东西进来,打断了女英。
“侯爷,这是官家让人送过来的东西。”暮雪将手中的东西举到李从嘉面前。
那是一件雪白的狐裘和一把精致的玉梳。
李从嘉沉默了片刻,继而道:“送回去。”
“怎么?这礼物,从嘉不喜欢?”赵匡胤缓步走了进来。
李从嘉起身:“罪臣参见官家。”女英抱着琵琶也跟着行礼。
“都起来。”赵匡胤仔细打量着现在李从嘉身后的女英。女英抬眸,正好对上赵匡胤的目光,心中慌乱,又看了一眼李从嘉,微微颔首:“臣妾今日有些累了,臣妾先行告退。”
赵匡胤望了一眼暮雪,暮雪捧着东西悄悄退下,刚走了几步,又轻轻挥了挥手,堂内的宫娥也纷纷跟着退下了。
霎时间,堂内就只剩下了赵匡胤和李从嘉两个人。
“官家怎么来礼贤馆了?”李从嘉走了几步,背对着赵匡胤。
“今天是你生辰,朕只是想来看看你。”赵匡胤端起酒樽饮了几杯,“入秋了,若是要饮酒便让弄影拿去温温这酒,仔细着了风寒。”
李从嘉抬头,望着入户的月色:“李煜不过是一介未亡人而已,何劳官家费心?”
“从嘉……你……在怪我?”
“罪臣不敢。”李从嘉说着,朝着大门走去,“这时候不早了,官家还是早些回宫吧。”
“从嘉,别走……”
李从嘉却没有停下脚步。
“从嘉,从嘉!李煜,你给朕站住!”赵匡胤有些恼怒,难道你我就真的彼此陌路?
李从嘉终是停了下来。赵匡胤快步走上去,一把扯过李从嘉,死死地按住他的肩,不由分说地覆上他的唇。
李从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慌忙推开赵匡胤。那双波澜不惊的重瞳里,终于有了一丝愠怒。很快,却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从嘉抬眸,望向赵匡胤,重瞳深邃的像是能把人溺死。
李从嘉淡淡的开口:“官家,可是醉了?”说罢,拂袖而去。
江南的风骨,却是温柔的决绝。
皎洁的月光撒在赵匡胤身上,月华如水,却是透骨的凉意……
☆、【拾肆】别时容易见时难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着写着,个人有点儿喜欢女英了⊙▽⊙不过娥皇才是我真爱!
【拾肆】
转眼之间便入了冬,虽还未飘雪,但已有寒意。院中的梧桐早已落完了叶,只留光秃秃的枝干。
“侯爷!”弄影有些慌张的推开门,“宫里人传旨来了。”
李从嘉快步走出门去。礼贤馆内,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有旨,召郑国夫人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众人惊愕,李从嘉蹙眉,赵匡胤,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英看了一眼李从嘉,又低下头,有些艰难地开口:“臣妾,接旨。”
“还请夫人快些梳洗,随奴才入宫去,莫要耽搁了。”
“是。”女英起身,与寒蝉一同朝屋内走去。
“女英。”李从嘉唤住她。女英停顿了一下,只微微地侧过头,回望了李从嘉一眼,继而又走进了屋内。
片刻之后,女英推开门,着了盛装缓缓走出。
“女英……别去……”李从嘉拉住了女英的手,微微摇头。
“国主……”女英含泪望向李从嘉,“臣妾若是不去,便是抗旨……整个礼贤馆也会受到牵连……”
“国主珍重。”女英向着正门走去。
别时容易见时难,此番一别,不知能否再相见。
“女英……”
女英转过身,恍惚间想起了那年初见,两行泪倏尔落下,声音有些颤抖:“重光哥哥……”
不忍再言,不忍再看,不忍再叹。女英毅然走出了礼贤馆。
皇宫,暖阁。
阁内,檀香萦绕。赵匡胤静静地立着,忽然有人来报。“官家,郑国夫人到了。”“宣她进来。”“是。”
女英缓步走入,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轻轻跪下:“臣妾参见官家。”
“你可知,朕召你入宫是为何?”赵匡胤背对着女英。
“臣妾是降妃,官家要对臣妾做任何事,臣妾都绝无怨言。只是……”女英俯身一拜,“臣妾只求官家,能保臣妾夫君周全。”
“你很爱他?”赵匡胤转过身,望着女英,“为他,值得吗?”
值得吗?似乎是在问女英,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赵匡胤长叹一声:“你放心,朕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他如今并不能护你,朕召你入宫至少能保你一命,护你周全。”
“朕知道,你无事,他也会安心。”赵匡胤低声喃喃。
“官家……”
“来人,先送郑国夫人到偏殿稍作休息。”
“是。”
女英又是俯身一拜:“臣妾谢官家隆恩。”
匆匆又是几日光阴。
李从嘉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色,愁绪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绿芜拿着两枝梅花走了进来。
“你这是哪儿摘的花儿?”红芙拉住她询问。
“这就是院里的那几株梅花呀,这会儿就只开了几枝”
红芙伸手细细摩挲着小巧红艳的花瓣:“到是奇了,这花儿怎开得这样早?”
“我也觉着奇怪呢。”
“你们俩在这儿嘀咕什么?”暮雪走了过去,看见了绿芜手中梅花,“好好的,你折这花儿做什么?”
李从嘉此刻也注意到了绿芜手里的红梅。
绿芜害怕李从嘉怪罪,慌忙跪下:“侯爷喜欢梅花,奴婢想着折着两枝红梅放在屋里也能添添色彩。”
“罢了,既然都折了,便寻个花瓶将花儿插上吧。”李从嘉挥手示意让绿芜起来。
绿芜寻了个白瓷花瓶,将梅花插好,放置在了桌上。
李从嘉看着瓶中的花枝,想起了那个春日里着桃枝的女子。
女英也不知如何了……
“侯爷!”弄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神色慌乱。
“怎么了?什么事你竟慌成了这样?慢慢说。”暮雪心中疑惑,三个小姑娘中,弄影一向最为沉稳,何事竟这般失了仪态。
“宫中……宫中传了消息……”弄影喘着气,“说……说官家要立夫人为妃!”
“什么?!”李从嘉怕案而起,“暮雪!”
“奴婢在。”
“随我进宫。”
“啊!侯爷,这……”暮雪有些为难,却看见李从嘉已经走了出去,只得快步跟上。
☆、【拾伍】念珠尽断
【拾伍】
暖阁外守门的侍卫,拦住了李从嘉:“违命侯,您不能进去。”
“让开。”
“还请违命侯不要为难小的。”
“放肆!谁准你们拦的?”门突然开了,赵匡胤看着李从嘉,“先进来。”
李从嘉走了进去,暮雪掩好了门,乖乖站在了门外。
或许是刚才走得太急,李从嘉轻微地咳嗽了几声。
“天转凉了,怎么不多穿些?”赵匡胤说着,拿过一旁的披风想要替李从嘉系上。李从嘉却推开了他的手,深邃的重瞳望向赵匡胤:“你要把女英怎么样?”
“你这么在乎她?”赵匡胤手上的动作一停,抓住李从嘉的手腕,用力一拽,两人便近在咫尺之间。
“你放手!”李从嘉想要挣脱,赵匡胤却握得更紧。
“从嘉,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只是仇人吗?”赵匡胤盯住李从嘉,一阵淡淡的檀香又萦绕在鼻尖,不知道是李从嘉身上的檀香味,还是屋内的余香。
“放心,朕不会伤郑国夫人分毫。”赵匡胤的手稍微松了些。
“你最好能记住你说的话。”李从嘉抬眸对上赵匡胤的目光,“君无戏言。”
说罢,李从嘉强行抽出手,手腕上的佛珠却突然断了,一颗一颗的紫檀佛珠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檀香袅袅,青烟如叹,念珠尽断。
暮雪听见屋内有响动,有些担忧的推开门。只看见赵匡胤和李从嘉默然立着,一地散落的佛珠。
“侯爷……”暮雪小心翼翼地开口。
“暮雪,我们走。”李从嘉转身走了出去。
暮雪望着李从嘉的背影,想跟去,又回头看看赵匡胤。最终还是跑了出去。
赵匡胤望着一地的佛珠,无言。你我,到底还是渐行渐远……
暖阁内的香炉上还萦绕着青烟,赵匡胤不爱焚香,却终究被一缕檀香困住了心魂……
“违命侯请留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温婉的女声。
李从嘉回首,看见一位明眸若水,黛眉浅描,着了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娉婷而至。
“你是……”李从嘉打量眼前的女子。
女子盈盈作揖:“妾身费氏花蕊。”
李从嘉沉思了片刻,才想起,这女子是后蜀降妃,蜀中有名的才女——花蕊夫人。
李从嘉浅浅一笑,朝女子行礼:“原是贵妃娘娘。”
“侯爷无需多礼。”花蕊微微颔首,“妾身来找侯爷也是受人之托。周妹妹不好与侯爷相见,便托妾身来给侯爷传句话。”
“女英?”
“侯爷可识得此物?”花蕊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挂着红色流苏的玉佩递给李从嘉。李从嘉接过细看,玉佩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晕。这是当年他赠与女英的玉佩,这些年女英从不离身。
“周妹妹想让妾身告诉侯爷,她一切安好,请侯爷勿要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