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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争本身的愤怒。
说不定……他们可以拥有相同的想法?
于是他试着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给真奈听,但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哭成这样可真难看……第一次上战场的小鬼啊。
幸好活下来了。
当真奈满脸眼泪、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帮助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始终支持你,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时候,斑也说不清楚那一瞬间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有点不好意思,有点觉得可笑,但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果然还是感动吧。
宇智波斑发誓要保护好他的兄弟们。第一个弟弟因为先天不足而死去,这是无能为力的事情;然而第二个弟弟第一次上战场,就被永远留在了那里。
然而战争连哀悼的时间都吝于给他。还没有等他痛悔完自己的无能,命运就又给了他残酷的一击。
比又一个弟弟在面前死去更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亲眼看见两个弟弟在面前死去。
“怎么会……”斑浑身颤抖着,伸手去摸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身体。
只是一个简单的护送商队的任务。千手偷袭,两个弟弟和其他族人守着货物,斑一个人去追击敌人。这明明是最安全的做法。
货物散落满地,牲畜也全部被杀死,商人和忍者的尸体横七竖八被丢弃在血泊之中。
敌人根本不是冲着货物来的;他们就是纯粹地来找宇智波报仇的。
“千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痛的嚎哭和食腐的秃鹫一同在半空盘旋。黑云沉沉,阴风滚滚。
整个世界都在哭泣。
还记得吗……有些死亡,是永远都无法习惯的——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离去。
斑一言不发地仰天倒在草地上,手盖住眼睛。
有人在他旁边坐下。
“真奈啊。”他一动不动。
“……”
“我没事。”
“……”
“不要安慰我。”
“……我不太懂怎么安慰人。”
“哈……这次很直白啊。”他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像是在笑。
“如果,”真奈的声音很轻柔,“不想说话的话,就别说了。”
“……”
这一小片天地就沉默下来。直到山间风起,带出一片高高低低的沙沙声。
空气中一阵轻微的波动。斑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这阵波动,但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因为是真奈伸手抓住了什么。
几声短促的清音响起。又过了一会儿,一段柔美清亮的乐曲便在风中回荡起来。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悠扬旋律。
平和、温暖,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始终清澈又明亮,好像如水的月光照亮山间的清泉,而清风温柔地抚过群山的脸颊。
一遍又一遍,这旋律回响在这静默的林间。
湿热的感觉从指间传来。
“这是……什么歌?”他的嗓子微微喑哑。
音乐停下来。
“……《千の风になって(化为千风)》”真奈说。
“千风啊……”他重复着,低声问,“有歌词吗?”
真奈没有回答。
过了几秒钟,稚嫩的歌声响了起来。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当你经过我的坟墓,请不要为我哭泣……)
请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也不曾睡去
我是吹拂而过的千缕清风
化作钻石般的阵阵飞雪
我是洒落人间的温柔细雨
化身在稻谷成熟的田野
当清晨到来
我化身成鸟儿轻唤你
当夜晚来临
我化身成星光守护你
我身在盛开的花丛中
我身在安静的房间中
我身在歌唱的鸟儿中
我身在一切的美好中
请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也不曾逝去
“……自由翱翔在天空的清风万缕啊。”斑有些出神,“虽然听上去很美,但是果然还是生者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吧。”
“或许是这样的也没错。”真奈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偏过头注视着他,“就和‘逝者已矣’这句话一样,只是对死亡的投降而已。”
“……”
“但是,这样的想象,”真奈仿佛是说给他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只是生者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但终究还是美丽的吧。”
“对逝去之人的爱意,依然还凝固在生者的心中,支撑着我们继续走下去。我想,这才是它最美丽的地方。而痛苦、无奈、后悔……这一切情绪的总归,终究还是爱吧。”
“……”
真奈没有再说话了。
“明明很会安慰人吧,宇智波真奈。”
斑遮盖眼睛的手终于挪开。他双手撑着草地坐了起来。
真奈没有看他。
因为知道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红着眼睛的样子吗……真是,体贴到不像话啊。
“真奈。”
“嗯。”
“……谢谢。”
“哦……不客气。”
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这时已经日轮西沉,夕晖近映山际,晚霞自对面山背后铺张出来,瑰丽的色彩染透半个天空。晚风起,夹杂树声虫鸣,吹来阵阵凉意。
“我只剩一个弟弟了,真奈。”
“……嗯。”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泉奈的。”
真奈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
相信……吗。
“真奈。”
“嗯。”
“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我已经,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了。”斑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用力握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仅存的东西。
真奈慢慢地扭头,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久久凝视着他。他张张嘴,又闭上。如此再三,神色越发纠结和凝重。
“喂,怎么了?太感动了?”
毕竟是尸山血海中拼杀过来的忍者,在经过一天的颓丧后,斑多少恢复过来了,甚至积累起了足够的力气开玩笑。
“可是斑大哥,我是没办法当你弟弟的……”他说得很艰难。
“……啊?”斑一懵。
“我、我……”他结巴了好一阵子,才一口气说:
“我是个女的不能当你弟弟啊!”
“……”
他的嘴越长越大。
喂喂我刚才是幻听了吧?
绝对是幻听了吧?!
宇智波真奈……不是个男孩子吗?!
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拎着衣领扔进屋,很长一段时间内在他的冷眼旁观下被熊孩子们欺负,被他“喂喂”“你这家伙”“混蛋”这么叫来叫去还揍了不知多少次,随便摸头随便指使……
的,宇,智,波,真,奈!
是个!
女!孩!子!
#Excuse Me??#
“女、女、女的?!!”
他艰难地确认。
点头。
“不可能吧!!!!”他觉得自己整张脸肯定都扭曲了,“根本不像啊?!!!!”
真奈:“……= =”
#您的好友十字路口已上线#
“所以你居然骗我?!”
真奈木:“我以为你知道啊?!”
“你这家伙看上去哪里像个女孩子了?不对应该说怎么看都是个男孩子吧?!”
“到底哪里像男孩子了啊斑大哥……”
“衣服!头发!打架的样子!”
真奈继续木:“衣服的话,都是族里发的。头发太长好麻烦直接用手里剑削的,还是斑大哥你教我不要太在乎发型的吧。打架,打架怎么了?女孩子打架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够了作者发型这个梗你还要玩几次#
不女孩子不会打架……不对你要说你是女孩子那群熊孩子也不会对你动手啊!
“男女的衣服不一样啊别人给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说要女装?!”
努力回忆中。
“啊我想起来了!”真奈眼睛一亮,一拳击在手心上作恍然大悟状,“族里的小姑娘都没有人选择成为忍者,所以我以为忍者的服装都是一样的!”
#等等你的属性不是天然呆请不要擅自改变画风好吗#
斑:“……”
他仍然在绝望地作着垂死挣扎。
“父亲,他知道吗?”
“族长吗?”真奈抱着双臂沉思了一会儿,“大概知道吧?他从没打过我的脸。”
宇智波·虽然没怎么挨过揍·但挨揍必被打脸·斑:“……”
“……其他人知道吗?”
“这个嘛……”真奈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对哦,我本来以为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如果斑大哥都这么说的话,说不定大家也不知道呢!”
头顶上翘起的那根……难道是呆毛吗……
呆毛抖一抖。
#所以都说了不是天然呆快把画风换回去啊#
“……嘛,真是败给你了。”斑抬手揩去额头的冷汗,无可奈何地说,“我说你都没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话,大家对你的态度都过于粗暴了吗?”
至少他如果早知道这是妹妹的话,不会放任她被欺负那么久的。
真奈抿起嘴唇,看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拍拍衣服。
“我以为忍者的话,性别不重要。”她望着对面仅剩的一丝夕阳的辉光,淡淡地说,“对忍者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只有实力吗。既然大部分女孩子已经天生在身体素质上比不过男性了,那么为了追求实力的提高而被严格对待反而是件好事。”
斑也站起来,跟她看着同一个方向。他想起了仅有几面之缘、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宇智波久美子,又想到真奈惊人的天资和刻苦的努力,不禁承认道:“说得也是。你既然比大多数人更有天分,想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是理所当然的。”
“欸,其实一开始我没有想过这种目标,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什么的。”
真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喂……你在耍我吗。”他嘴角一抽。
“我很害怕,也很迷茫,”她坦然道,“所以只有拼命修炼才能让我多一些安全感。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女孩子的选择要多一点吧?”他说,“可以嫁人生子,不用那么辛苦。”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没有亲自上过战场。
真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他防御性地瞪她一眼——一时半会儿态度还改不过来。
“你觉得女孩子活得就不辛苦了吗?”她说,神色有些复杂,“没有修炼就没有力量,只能选择嫁给拥有力量的男性,然后因为战争对人口的需求而不断生孩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只要还能继续生就不会停下。除此之外还要操持家务,在男人不在的时候为他担心,孩子才一点点大也要去打仗,然后收到丈夫或者孩子战死的消息……”
“……”
“……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过完了。真可悲啊……如果这就是不用辛苦修炼的生活,我还是宁愿每天累得半死地活着,哪怕死在战场上。”
“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听上去似乎真的很可怕。”他试着想象过着这种生活的真奈——想象不能,“你这样的,确实也难以胜任弱女子的生活吧。”
真奈:“……?”
#我刚才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参公鸡#
算了,她决定无视对方一脸纠结,继续总结:“不过呢,我现在已经不会觉得恐惧或者迷茫了。”
“是吗?”
“嗯。”她眯起眼睛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因为有跟人约定好要永远支持他嘛!有人生目标的人可是不会迷路的。”
她看上去还是那个不加修饰、完全不像个小姑娘的小孩儿。
不过……
斑习惯性地伸手揉揉真奈的发顶,笑道:“原来如此,我早该发现的。谁家弟弟会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的话啊!”
“……肉、肉麻吗?”真奈瞪圆眼睛,笑意僵在脸上被风一片片吹落,“居然不是感动而是肉麻吗……?”
好消沉。
“不过,”他说,“弟弟也好,妹妹也好,真奈……”
她抬头。
“……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但在真奈眼中,少年的笑容被永远定格在太阳的光辉中,耀眼又温暖,灼灼的烙进骨血里。
解开误会的真奈回去老老实实地领了女装,还绑了头发梳了刘海,在族里招摇过市惊掉一片下巴,斑在一旁笑得差点打滚。泉奈听说自己的小伙伴居然和自己不是一国的之后气得要死,好几天拒绝和真奈说话,真奈就天天追在泉奈后面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求得傲娇小少年回心转意。
父亲田岛的反应很值得一提。斑始终想不透父亲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态度,他一开始就在刻意模糊真奈的性别,对于真奈和他们往来的态度也很暧昧,而在真奈恍然大悟亮明自己性别之后他反而明确地表现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