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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邓国易跟龙历钟猜拳,两人情绪高涨,整个客厅里,就属他们的声音最响亮。
忱守煜说,“你们两个真干上了?”
龙历钟喝了一口酒说,“守煜,你酒量怎么样?”
忱守煜笑得温文尔雅,他说,“一般般。”开玩笑,他在酒桌前干掉多少客户?这去问那些被他灌倒的客户就知道了。
几人吃饱喝足,再去旁边玩了一会儿桌球,在下午四点钟,又回到小学校里,进入操场,忱守煜才发现当年那两颗小小榕树,居然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树。
他抬头看一眼郁郁葱葱的树木,忱轩宥站在身边说,“没想到两棵树都长这么大了。”
忱守煜摘了一片叶子,他试着吹了吹,已经吹不出调子,忱轩宥看着笨拙的人,他拿过叶片,就着人家咬过的地方,他含住叶子,最后吹了几声悦耳的调调,那是beyond的光辉岁月,那是忱轩宥很喜欢的乐队。
邓国易走去的脚步蓦然停住,他回头问,“唉,这首歌好熟悉,叫什么来着?”
忱守煜说,“光辉岁月。”
“对啊,差点忘了,难怪听着熟悉,看我这记性,现在被那些流行歌曲冲击得没有一点音乐感觉了。”
忱守煜心里有些感怀,那是对过去的感怀,似乎在一些歌曲里面,总是很容易找到曾经的共鸣,那是一个时代的烙印之声。
邓国易掏了钥匙打开广播室的门,他说,“幸好我问了潘老师要钥匙。”
忱守煜说,“别开了,都是些街头巷尾的歌。”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有手机,咱们放放以前的老歌,打篮球更有感觉。”
忱守煜无话可说,他回到操场,换了球服出来,他避开忱轩宥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站在操场的边沿,邓陇聪在篮球架下拿篮球当凳子坐着,他说,“忱守煜忱轩宥,我看着你们俩特般配。”
“邓陇聪。”忱守煜踢一块石头过去,邓陇聪抱着篮球跑了。
几个人又是追逐打闹一阵,之后慢慢进入正题。
操场又围了一群人,他们听说这几个大青年要比赛,都不肯错过,忱芍虹回家便让忱家的一位小弟拿了忱守煜的球服送出来。
忱守煜吹了一声口哨,邓国易从厕所里跑过来,他说,“对不住,刚才喝啤酒太多了,冬天喝啤酒唯一的不好处。”
几人又是流氓乱吹一通,忱守煜旋着篮球走到球场中央,他说,“说好了,输的那一方赔一辆奔驰或者宝马。”
胡鸣贡酒意才退下一点点,他说,“行啊,我赔你一辆坦克。”
忱轩禾成为裁判发了球,他说,“小叔煜,加油。”
忱守煜跃然而起,他拍球给忱轩宥说,“这次,把他们踩死在零线上。”
邓国易刚才喝酒太多,他头晕,眼里正一晃一晃的听到老同学这么说,当即回了一句,“做梦吧你。”他抢走了溜到忱轩宥手上的球。
忱轩宥指了指使诈的人,邓国易在抢球的时候说,守煜,小心你脚下的石子,结果,忱轩宥转头看了一眼,忱守煜闪过去,他夺走了本该下个三分球的篮球,最后扣篮。
第一次比分2:0,没有如愿开始三起头,这就算失利了,但还好,今天绝对能让邓氏村和洪口村的人赔一辆坦克。
外围站着的一大帮溪河村和崆排村的人,他们齐齐欢呼呐喊,忱守煜加油!
邓国易不能淡定了,他说,“说好的我是主角呢?”
忱轩宥笑了一声,他说,“你也做梦去吧。”说着,他轻轻一起,一个完美三分球拿下。
邓陇聪额汗滚滚,他说,“邓爱国,我们输定了。”
“那也心甘情愿。”
渐渐的进入状态,慢慢地所有人都迷失在那过去张扬岁月里,那时,也是这般,只是当时年少如火,而今,各已成年。
☆、触及,非无心之失
经过一场比赛,倒是宣泄得一身轻。
忱守煜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七点十分,忱轩宥负责把人带到房间里,他说,“不能喝非要喝那么多,你拼什么呀?”
忱守煜醉得一塌糊涂,加上白天打了一场篮球,他累得虚脱,接触到自己的床,他动都不想动了。
忱妈妈熬了一碗汤端上来,忱轩宥负责把汤水灌给喝醉的人,他说,“叔母,我来,您去忙吧。”
忱守煜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邓爱国那几人也忒狠,给老同学倒酒都是满杯满碗,连连让人干了好几大碗。
忱守煜不敢让忱轩宥喝,因此自己挡下了,为此,他横了。
忱轩宥把端在手上的汤水放回桌上,他说,“难受吗?”
忱守煜虽然醉了,可他没办法醉得不省人事,他现在还有点意识,而这点意识,有点头昏脑热在里面,他忽然就想床边的人会不会趁自己喝醉做点什么?
忱轩宥说,“能坐起来吗?”
忱守煜勉强坐起来,忱轩宥把人扶起来,让其靠在怀里,他说,“来,喝点汤。”
忱守煜心里有点沉闷,但是听话的把汤水喝了,而后两个人就沉静了,因为忱轩宥伸手摸了摸满嘴油腻的人的嘴角。
忱守煜本能的身子一僵,忱轩宥明显的就是把人抱紧,他说,“我们这样算什么?”
忱守煜愣了愣,他想挣脱出来。
忱轩宥抱着人,他紧紧的抱住,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忱守煜心如战鼓,他说,“忱轩宥。”
忱轩宥说,“我控制不住,守煜,怎么办?”
忱守煜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结果,明明知道,这有着万般不该,可总是控制不住,原来躲了那么多年,仍旧躲不开。
忱轩宥抱了一会儿,他想做什么,忱守煜突然挣脱出来,他说,“你回去吧。”
忱轩宥一愣,他想说什么,忱守煜说,“别害我。”
“守煜……”
忱轩宥止住了本来想要乱来的冲动,哪怕是把人捞过来抱住,抱那么一下下也好,可是不能。
别害他!
是啊,要是被发现了,就真的把他给害了,自己害自己不要紧,可千万不能把他害了。
忱守煜等着人走后,他艰难的坐起来,靠着床头,感觉突然间手脚冰凉,那像是刚刚掉入冰窖里,他好不容易才爬出来,他爬出来是那么的困难。
第二天起床,正是初三,这天,村里人都会去土地庙祭拜,忱守煜闲着无事,也想感受感受气氛,因此随了老爸一同出去。
天灰蒙蒙,冬天的早晨总来得特别晚,而且带着丝丝的寒气。
忱守煜走到村上头,他看到某人冷酷帅毙的站在那里沉思。
忱轩禾正在捡起石头往篮球筐里扔,见到小叔煜,他跑过来说,“小叔煜,你也去啊。”
忱守煜嗯了一声,他看着站在乒乓球台边的忱轩宥。
两人相视了一眼,守煜爸爸说,“轩禾,走吧。”
忱轩禾帮着叔公提一些东西,他说,“陪我爸爸去凑热闹,好多年都没有参加了。”
忱守煜看着走到身前的人,他说,“起这么早,我以为你会把初一的睡眠补回来。”
忱轩宥哼了一声,本想伸手摸摸面前的脸,但看到先走去的弟弟和海叔公行不远,他作罢,两人并肩跟上去。
到土地庙,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亮光,只是鞭炮声不绝于耳。
忱守煜走进庙里上了一把香烛,而后,他跟随拉着自己的人去了榕树下。
土地庙的不远处,就在大坑头的上口,长了一颗古老的大榕树,大榕树长年盘踞于此,不管是洪荒干旱,它四季常青,年年依旧,旧模样。
忱守煜陪着旁边的人站在一口小天然坑上边,坑里头,长了一撮茂盛的竹子,竹子被砍了上段,再过些岁月,就又葱荣并发。
忱轩宥捡起一颗石头扔下坑里,下面不知道有什么,就知道坑子很深,每年发大水,水淹没到此刻站立的地方,过了腰际,可是这个小坑头的水尽管往下流,也就是说这个坑填不满,就连水灾也填不满。
忱守煜转头望了一眼左手边的大榕树,大榕树伸展在大坑头的上端路口,比较一下分距,榕树距离土地庙百米远,而要从榕树走下大坑头里,那也是百丈深距离。
两人一起走到榕树下,穿过大树横展盘踞而形成的桥拱门,他们沿着诗意的石头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大坑头之所以叫大坑头,那是因为有一个天然的大坑,并无神话传说,就听说在这里曾经死过七个小孩,那还是发洪水的时候,当时七个小孩在冒水的泉眼边玩耍,可是一个孩子不小心被冲走了,然后其它小孩去拉,他们几个接连被河神带走。
忱守煜听过大人讲很多有关大坑头的故事,那些听起来都有点让人毛骨悚然,那时忱守煜和忱轩宥信了,只是长大以后,他们就忘了,因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那压根就是瞎编的故事,用意就是劝导顽皮的小孩不要到发洪水的地方玩耍。
而说起为什么村里的男孩子都喜欢到发洪水的地方玩,那是因为可以游泳,在他们的心里,每年六七月份发洪水并不是天灾,反而是一种恩赐,那样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游泳,当然这份肆无忌惮要背着家里的父母长辈偷偷去享受。
忱守煜和忱轩宥七岁大才学会游泳,他们游泳的地方当然也是洪水中,只是以前他们没有来过大坑头冒险,那也算是一种遗憾吧。
两人沿着陡峭的石头路往坑底下走,坑子一边深一边浅,浅的那地方,有一块篮球场那么大的水池,那个水池常年积水,即使当年发大旱,池里的水也不会干涸。
忱守煜研究过这个地方,可惜他看不出名头,只能肯定的说,在大坑深无底洞的地方,下面是水地。
两人走到水池边坐了一会儿,忱轩宥转头说,“敢不敢下深水坑去看看?”
忱守煜转头望着询问的人,清晨的光辉缓缓到来,柔和的阳光,用力的挤破云层,散发着一点点暖意。
忱守煜身上披着旁边人的外套,忱轩宥说,“早上冷,给你披就披,别不好意思。”
忱守煜踹过去一脚,“谁跟你客气。”
两人在池水边互相不对付了一会儿,而后就离开池水边,回头返了五十米的路,然后跨过那个拗口,接着往深水坑下走去。
深水坑里,其实也不是严禁涉足的禁地,相反下面还有人种麦子,对,种麦子,那原本是北方人种的植物,可在南方的土地里,就在一个深坑里,有人在那坑坡上播撒了麦粒,然后种出一块块麦田,如果要数的话,大概也就六七块地,呈流长势,其中还有一块是外婆家,忱守煜倒记得这里还有外婆的土地。
他穿着运动鞋,一身清爽合身休闲服,眼看着就要摔在泥土里,忱轩宥急忙扶了一把,他把人抱住说,“你非要往深沟里走。”
忱守煜绕过了泥泞的水地,两人沿着麦地一点一点往坑口走去。
忱轩宥回头望了一眼,升起的日头,把高山的轮廓照耀得更加险峻,在深坑的一边,其实是一座山脉,听说以前有人从上面滚下来,景状惨不忍睹,总之这是一个不详之地,当然,也是一个危险之地。
两人听到了光秃秃的麦地头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虫鸣生,那声音为少人涉足的地方平添了几分幽郁死寂。
忱守煜低头看了一眼满是泥巴的运动鞋,他说,“待会可能要赤脚回去了。”
忱轩宥乐歪了,他说,“那也没什么,以前我们没少光着膀子赤着脚丫走在回家路上。”
两人慢慢的接近了坑口,那坑口里面,是幽深的无底洞,从石笋上滴下来的水声,一滴一滴,落在底下那坑坑洼洼的水滩里,声音显得特别空旷。
两人站在坑口十米开外,虽然说两个大男人都不相信那些玄乎的东西,然而面对着好似野兽的血盆大口似的坑口,他们仍旧有些怯步,要不是上边的土地庙里正燃放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沉寂,想必这里诡异的气氛能让人发悚。
忱轩宥握住旁边人的手,他说,“怕吗?”
忱守煜转头看一眼,他说,“我怕什么?”
忱轩宥握紧了手心里的手,他转头看一眼。
忱守煜想挣脱出来,然而,终究没有,他转头回应注视而来的视线,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忱守煜一时迷茫了。
两人向前迈步,越是走近,从洞口里飘出来的习习凉意越让人寒颤。
忱守煜莫名心跳加速,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牵住的手,他叫着身边的这个人的名字,“轩宥。”
忱轩宥站住,他站住了,直直看着坑口,然后,在忱守煜也望着洞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忱轩宥突然转头,他举手扣住面前的人的脖颈,然后,把人压向自己,他低头就吻住。
多少年的痴恋和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