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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守煜不想多作逗留,他说,“你明明可以把东西交给前台帮忙处理。”
孔靳说,“人家还想好好在公司做事,我可不能影响了她的前途。”
“呵,我才知道孔经理这么为别人着想。”
孔靳在餐桌前,对,餐桌前,他在吃饭,也不知是午餐还是午后甜点。
忱守煜环顾了一圈,他说,“你一个人?”
孔靳点点头,他把人招过来,“吃午餐了吗?”
忱守煜坐在对面,说真的他心里还很悬,明知道这个人找自己来没好事,却不知坏事坏到什么程度。
早上开会,又听说审计官要来,说是账务不清,有人弄虚作假。
忱守煜不知风暴何时能过去,回到公司上班,两个星期有余,第一天就接到忱轩宥的电话,他问,“安全到达了吗?”
他回了一个字,之后就不想回了。
接连而来的公司风暴,一直在持续,明里暗里,闹得整体上下人心惶惶,搅得人心神不宁。
感情方面受到失落淹埋,没想到事业上也在受到强烈冲击。
他真的很想在这公司待下去,好好的做下去,毕竟还有一个叫Janson值得相信一丁点。
孔靳去拿了一瓶红酒,他说,“你不喜欢喝啤酒。”
“你有阴谋?”
孔靳笑,“忱守煜,你不傻,如果你不来,我就相信你傻。”
忱守煜没话说,他明知道有阴谋,却依然来了,那么,心里想的到底有几分真?
“你很害怕?”
“什么?”
“别告诉我,你还能泰然自若。”
“也许我可以。”
孔靳看起来就不好惹,他是个出了名的笑面虎,前一分钟对你笑,下一分钟说不定怎么整你。
那些都是公司里的传言,忱守煜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如此讨论孔经理,而他还能坚持待了那么久,而且还是高层管理者关注照顾的人,其中的关系,肯定有那么一点点,至于是有多重要?
忱守煜不得而知。
他接过了递过来的半杯酒,孔靳说,“粗茶淡饭,以酒谢罪。”
忱守煜和人家碰杯子,他说,“你为什么住那么远?公司在北边,你跑到南边来居住?上下班方便吗?”
孔靳放下酒杯,他说,“不还有车吗?”
“你不觉得上下班很堵车吗?”
“我可不像你,我下班不一定马上回家。”
忱守煜没话说,是,他下班都是直接回家,不管家里有没有人,他没有吃喝玩乐的喜好,更无特别亲密的朋友,可能是过于自持,拒绝了很多人的好意,也没有进入那个圈子感受气氛,或者学习一二。
石头说,“你的生活很枯燥。”
忱守煜不懂小孩的话,石头才来到公司一年,他进来一个月后,直接请求到自己底下做事,他说,“我就是冲着你来。”
孔靳说的话,忱守煜听讲去了。
孔靳说,“你就没有怀疑过石头的身份?”
忱守煜过后想了想,他总觉得有问题,至于哪里有问题,几乎找不到线索,因此就来找这个让自己备受困扰的人。
两人喝了半杯酒,闲扯了乱七八糟的过往恩怨,而后就是出门去打高尔夫球。
半路上,忱轩宥打来电话,他说,“发信息你怎么不回?”
忱守煜查看了短信,都是提问为什么就没想过要回省内?
忱守煜来回都是没考虑过。
忱轩宥说,你在逃避我。
忱守煜想说,轩宥,别闹了。
转头看到开车的孔靳,他不好说这些话,到了高尔夫球场,孔靳先上场,忱守煜想挂电话,忱轩宥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要失去你了。”
忱守煜不知该说什么,他问,“你几时拥有过我?”
“守煜,你能不能回来,回到省内,而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每次都无法想象你一个人无助的时候该怎么办?”
忱守煜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怎么了,有时都忍不住想,也许回家真的是个错误,想必他已经决定放下了,可自己回去了,然后又给他希望。
明知道忱轩宥也是个固执的人,却还要让他抓住一丝机会,抱着希望。
忱轩宥说,“我相信我的直觉,这几天心情一直不能安宁。”
忱守煜沉默着不回答,等挂了电话,他决定换卡号。
孔靳在远处喊,他说,“接什么重要的电话,那么久?”
忱守煜把手机放在外套的上边,调成了静音,他不再理会。
孔靳问,“很重要的人?”
忱守煜拿过高尔夫球棒,他说,“你不是爱八卦的人,以前从未听说你有这方面的潜质和才能。”
孔靳打出一个球,他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暗中了解过我?”
忱守煜只笑不语,他说,“你经常来打高尔夫球,看起来手气很老练。”
孔靳坐在旁边,他擦了擦汗说,“你眼光够毒啊,看得这么准。”
忱守煜只顾打球,懒得再争辩,以他们的身份,看出一个人经常从事的活动,平时喜爱的运动,那很容易,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也混不到管理者级别。
孔靳喝去了半瓶水,他起来纠正不会打球的人,他说,“你是不是就喜欢一个人求跑步,其它运动都不喜欢?”
他的话,贴着人家的耳朵说,忱守煜全身一僵,察觉到对方贴在身后,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他轻轻推出了一个球,而后拿起球杆摸了摸。
孔靳没办法抱着一个照顾球杆的人,他说,“忱守煜,你为什么就能平衡下左右两面呢?”
忱守煜想了想说,“你也可以。”
孔靳说,“如果你不来找我,我就相信你不是。”
忱守煜一怔,隐约的猜到,却无从确定。
☆、意外,时刻跟随着
孔靳说,“我知道你是。”
忱守煜无话可说,他说,“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个秘密?”
孔靳摇摇头,“你不用把球打过表面。”
忱守煜问,“之前你说石头的身份?”
“我就知道,即使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资料给你,也肯定会好奇石头的身份。”
忱守煜转身看着坐在草地上的人,孔靳看着穿着休闲白色运动服的男子。
遇见过那么多人,和那么多人交集相错,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宁静淡泊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寸土,不想打破世界的规则,又不想打乱自己的原则。
石头说,“只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他的身份。”
孔靳难得被人威胁了,而且威胁的人还是忱守煜底下的人,那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头。
石头说,“只要他离开,我就能说服。”
孔靳难得看到信誓旦旦的孩子,他想说,“你有本事怎么不直接去跟他说。”
石头说,“通过你这里更具有说服力,他的决心也更彻底。”
孔靳难以想象这个青年的深沉,当然像忱守煜这种性子,也绝不会想到。
忱守煜丢下球杆,他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孔靳说,“你不怕他害死你吗?”
忱守煜说,“害我有什么好处?”
孔靳看着男人脸上淌下的汗,那性感的样子,让人喉咙一阵干涩。
忱守煜眯起眼,他转开身,望着碧绿的高尔夫球场,想到家乡里的绿意,那是天然淳朴的绿意,而这里充满着尔虞我诈的利益,想到一个人,莫名心疼,他低头,任由脸上的汗水滴落在草叶上。
孔靳说,“跟我交往吧,守煜。”
忱守煜笑了笑说,“孔经理真会开玩笑。”
“我很认真。”
“你怎么看出我是?”
“实话说,是石头告诉我。”
“石头?”
“嗯,你想留在公司继续做下去吗?”
忱守煜顿了顿说,“你不是掌握了七分吗?”
“不,你的表现让我自信的觉得你不想,然而仔细看着又觉得你根本就不想离开。”
忱守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这是我的决定,好像没必要给你答案。”
“那有没有考虑跟我一起试试?”
忱守煜坐在车上,他说,“你为什么盯上我?”
“要是告诉你已经狩猎很久了,你信吗?”
“不太相信,你每次面对我都是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要把我大卸八块的样子。”
“那得感谢你对谁都温和,独独对我总有一些不留情。”
“有吗?”
“没有吗,还记得我第一次邀请你出来就餐吗?你拒绝了;还记得有一次我开车经过你身边,你当时走路,我好心问你,要不要搭一程,你拒绝了;还有一次,你当时处理一宗项目,遇到了难题,我自告奋勇和你一起解决,你又拒绝了。”
忱守煜感到非常错愕,他不知道自己曾让孔经理这么为难。
孔靳看着人家错愕的样子,他终于知道对方当时不是有心的拒绝,而是无心,可能是他太累了,也可能是他防备心太强,总之可能是他想靠自己,不想靠别人。
这样的忱守煜,就因为是独一无二的忱守煜才让自己迷恋吧,不然经过那么多次尬尴拒绝,为什么还越挫越勇。
孔靳把人送回家,忱守煜原想让人送去公司,但是热心的男人说,“你住哪里我清楚。”
忱守煜由着了,他说,“谢谢。”
孔靳看着转身要走的人,本想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想想才第一天,发展不能太快,转而说,“考虑一下吧。”
忱守煜没有任何回答,他拿着外套走进小区。
回到家,拿出手机,查看那几条未读短信。
忱轩宥说,“你一点希望都不留。”
“够狠。”
最后一条,他说,“忱守煜,我第一次知道你有多残忍。”
看着满满是委屈的短信,心里又怎么能好受,忱轩宥,我不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第二天换了手机卡,很多人没有告诉,以致宁静了好多天,直到孔靳打来电话,他说,“你可真干脆,是不是我把你吓坏了,居然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忱守煜懒得解释,公司里的状况暂时平静了一点,等过了一个月,又翻起海浪,而这次直接冲着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市场总监而来。
根源是揪着之前负责的一起项目,因为同意客户要求压低了价格,而这成为了后来被追究的漏洞。
忱守煜无法想象这也成为了致命弱点,他更没想到Janson违反了他的真实想法,他说,“没有同意过。”
忱守煜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的惊慌,他出奇的平静,孔靳说得没错,这些老外不可信,他们只信我们给他创造的利润,不会在乎我们创造了多少业绩。
这个切口影响到的就是位置的变动,孔靳说的两个答案,一个升,一个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说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下调,而且是调去别的城市。
石头说,“老大,那个价格是我提出来,后果理应由我承担,你为什么……”
忱守煜没有问石头到底想干什么,就是相信这个年轻人,因此不想他就此断了后路,他留下来,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等过那么两三年,他也许就可以坐到自己的位置,想他不远千里,追到自己的家乡,他说,“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他的笑容很单纯,那么自己怎么能作出让他来顶罪的决定。
石头去找Janson,他说,“价格是我主张提出来,而且也是我私自跟客户谈拢,那个项目并不是老大在主导。”
Janson把请假的人叫回公司开会,他说,“守煜,你为什么不说出是石头的错,那并非你的过失,你不必承担责任。”
忱守煜坐在办公室里,里面一圈都是人,他回到公司,连办公室都还没有进去,直接进入会议室。
Janson说,“舍去石头,保留你自己。”
忱守煜昨晚没有任何回答,他想在会议上上说出自己的决定。
Janson正在说一些褒贬不一的废话,忱守煜抬头看着对面的窗外,会议室一面全是玻璃窗,光线通透明亮,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满是阳光。
Janson说了很多话,具体是什么,神游的人没有听进去,他听到了手机震动起来,因为放在桌上,怕影响到他人,他拿过来,看出了是姐姐的号码,她很少在自己上班的早上打来电话,这次打来,挂了她一次,她又打,联系五次,她还在坚持不懈的打。
Janson说,“好了,现在休息五分钟。”他向忱守煜走来,忱守煜则接起了还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忱芍虹沉默了好久,她说,“守煜,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要不是问林秘书,我都不知道你的新号码,你到底有多冷血?”
忱芍虹的声音很沉,她心里压抑到了极点。
忱守煜没来由感到恐慌,这几天他过得很不安,本以为那种不安来源于自己即将要失去工作,他哪里知道,他的不安来自于这个消息。
忱芍虹说,“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