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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黔西对赵言修十分的不错,可赵言修见他的面不多,感情也不是太深厚,但师徒也绝对没什么矛盾。
按照赵言修的话来说,林黔西这个名义上的师傅颇为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越大越见不着面。所以,在他来了宋家后,就写信给寄了出去报平安了。可惜,因为实在找不到地方,那信却被退了回来。
赵言修没找着人,又没有确切地址,也就没再提起了。
现在却在这儿瞧见了林黔西,得知他是傅文睿的前情人,而傅文睿又是赵言修的亲舅舅。猛然间,宋添财和赵言修都感到当年的事情或许真没有想得那么简单。更甚者,林黔西到底知不知道赵言修的身世也是值得推敲的。
林黔西也是被气糊涂了,他自认为不是个性子坏的人,可一遇到傅文睿这脾气就忍不下来。好不容易,他接了两笔大买卖,可没想到一转眼间就被傅文睿截了胡,准备跑去找傅文睿麻烦,却发现人早就溜回了泉州。
这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相当令林黔西郁闷,正好泉州这边有生意,林黔西带着人马和货物就风尘仆仆的来了泉州。一到泉州,把生意理顺了,赚了一大笔银子,一开心就想起了傅文睿。
都来了泉州了,要是不去砸砸傅文睿的场子,怎么都对不起他被抢走的生意。于是,挑了几件珍宝,带着一大群下人,林黔西就浩浩荡荡的来了珍宝阁。要说最了解自己的总是自己的敌人,这话放在林黔西和傅文睿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这两人前半生做情人如胶似漆,后半生做敌人势如水火,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对方短处和痛脚的地方了。所以,林黔西直奔珍宝阁,打算好好的砸一砸傅文睿的场子。
其他的不重要,只要能让傅文睿不高兴了,他就满足了。
傅文睿和林黔西开始打嘴仗,两人说的唾沫横飞,哪个都不肯少说一句。你顶我一句,我呛你一句,就怕谁少说了一句就吃了大亏似得。周围跟着的双方下人,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等两人吵完了,卷起袖子,打算动手的时候。赵言修终于走上前来,直接对着林黔西道:“师傅?”
然后,林黔西就石化了,卷着袖子的手也不动了,转过眼来看向赵言修,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僵住脸,扯了个笑来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认错人了?”说完,还给赵言修使了个眼色。
赵言修已经知道当年的内情了,对着林黔西心中已经有了怀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做没看见林黔西的眼神,就如他大哥说的那样,林黔西嘴里的话只怕只有傅文睿才能问到实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给问出来。
因此,赵言修很认真的回道:“师傅,没认错人啊。我已经找了师傅好长时间,可惜师傅当初给我的地址不对,我还怕和您断了消息。现在在这遇上了,师傅正好跟我回家认认门去。”
傅文睿从赵言修开始喊林黔西师傅开始,就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黔西,手指着他,又放下,看看赵言修,再看看林黔西。闭上了眼睛,眼角已经红了,脸上的悲伤之色快要溢了出来。
林黔西这个时候立马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突突的站在那儿。宋添财瞧着这儿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把几个人带着去了最近的傅府。
一路上,林黔西都是沉默的,傅文睿闭着眼睛养神,也不说话。赵言修和宋添财心中都有心思,一马车的人,嘴巴倒是都成了据葫芦。宋添财握了握赵言修的手,刚刚赵言修去认林黔西是和宋添财商量的。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赵言修有资格知道。
傅府的黄大亲自把一行人迎进去,先瞧着赵言修已经够惊讶的了,再一看林黔西完全一副青天白日见鬼的样子,可见林黔西这个大名在傅家的震撼力。要不是这个时候气氛不对,心情不对,见到这样的场景,宋添财绝对要乐一乐的。
一行人一言不发的被带进了傅家的书房,黄大有眼色的亲自上了茶之后,看着自己主子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的模样,知晓众人有话有说,立马和自己儿子黄忠一道在门外守着了。宋添财也跟着出去避一避,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赵言修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两位不介意。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了赵言修,林黔西和傅文睿了。三个人谁也没先说话,都坐着,盯着杯子看,好似能把杯子盯出朵花来。
傅文睿最先受不住了,拿起手里的茶杯盖子“铛”的一盖,把茶杯丢在了桌子上。抬起眼睛死死的盯在林黔西的身上,半响,才艰难的开口道:“林黔西,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言修是我的外甥?凭着我们,凭着我们曾经相爱过,你给我个准话吧。”
林黔西却是疯了似得笑了起来,笑得都出泪了,才指着傅文睿道::“相爱过?傅文睿你有真的爱慕过我吗?真是笑话,笑话!你想问的怕不是这个吧,你是不是想问,这孩子是不是我扔的,是不是我故意瞒着的。哈哈哈,我告诉你,是我干的,是我把他扔到赵家的。你满意了吧,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傅文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胸口起伏,呼吸沉重,到嘴的话也没说了出来。最后,开口道:“为什么?你该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心中有多难受,我姐姐又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多少良心债?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我起先不是有意的你信吗?我说我只把当成了你的私生子,拒绝了收下他,可惜心中却着实难安。最后,我悄悄的跟着那嬷嬷想弄个清楚,对你还是不死心,还是有期待。可惜,那嬷嬷好似要回老家,路过永乐镇的时候,跟着她的两个侍卫中有一个瞧着她身上的银钱动了歪心思,杀了另外一个侍卫,把这嬷嬷打成重伤,我赶去也只是救下了孩子。”说到这个林黔西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第121章 明白
林黔西话一说完;傅文睿就愣住了,当年的事情他其实知道也不算多。只知道他姐姐给他把小外甥的给他送过来了。可他偏偏去了外地做生意;没在家,知道的时候林黔西已经把人给轰走了。
傅文睿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小外甥丢了,只觉得林黔西不相信他。他都下定决心要和林黔西过一辈子了。就瞧见个和他长得像的孩子,林黔西就能怀疑他,这让傅文睿很是伤心。
当然;他后来他接到他姐姐的信;也派人沿途去找了小外甥。可却什么也没找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事情大了。心里着急的同时还隐隐有些期待,毕竟;他小外甥身边可是两个护卫护着的。
但却没想到事情就怀在了护卫身上,要是没有护卫的见钱眼开;那嬷嬷带着小外甥,身上有银子,带着躲上几个月。等他姐姐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照样一家团圆。可惜,却没想到给嬷嬷带的银钱却惹下了这样的祸事。
傅文睿激动的站了起来,狠狠的道:“我要让那背主的护卫死无葬身之地,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林黔西嗤笑一声道:“你们姐弟两个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人影,你这狠话怕是白放了。”
当年,他和傅文睿在一块,感情不可谓不深厚,可傅文睿先时回去答应成亲生子,终究在林黔西心里留下了隔阂。最后,吴氏故去,傅文睿心中的纠结和愧疚,林黔西作为枕边人是清楚的。
忽然有一天,一个长相和自己爱人相似的婴孩被陌生妇人抱上门来,对着他说这是傅文睿亲戚的孩子。待林黔西再细细问时,这妇人却躲躲闪闪,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林黔西得知那妇人自称是傅文昭身边的下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孩子会不会是傅文睿养在自己姐姐那儿的。毕竟傅文昭和吴氏一样,都是希望傅文睿能娶妻生子的。她派人送孩子来,肯定是有企图的。甚至,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傅文睿的私生子。
上门而来的妇人说不清孩子的来历,林黔西又有那样的怀疑,自然是不肯收下这个孩子的。他直接对那妇人说要带走这个孩子去傅文昭那儿对质,吓的那妇人带走孩子就走。这样的举动,就更加引得林黔西怀疑。
虽然没收下孩子,可林黔西觉得自己不该因为自己怀疑就一棍子把傅文睿打死。想着,这也许是傅文昭或是其他人给他们下的套。于是,林黔西就偷偷的跟在了这一行人身后。想去追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更为重要的是去证明傅文睿的清白。
但行到永乐镇的时候,这行人却起了内讧,等林黔西发现并赶过去的时候,那妇人和一个护卫已经被另一个护卫打的一死一伤。不过,那打人的护卫也没讨着好,身上也受了重伤。
林黔西的武功甚好,那人见打不过林黔西,拿了旁边的包袱就跑了。林黔西还想在追,却被重伤的嬷嬷喊住了。把孩子递给他,林黔西灵机一动,对着嬷嬷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嬷嬷已经说不出话了,最后只喊出:“救救孩子,傅文睿是……”就没了气息。
可这半截话却让林黔西如遭雷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妇人嬷嬷最后临死前喊出的话,让林黔西坐实了心中的猜测。如果这还是不是傅文睿的,那这妇人也不会临终了还要提起傅文睿。而且,当时,在林黔西听着这半截话,更像是妇人承认了孩子是傅文睿的。
被情人背叛,林黔西恨不得把手里的孩子摔下不管。可瞧着哭的可怜的孩子,林黔西终究没狠得下心。可要把孩子带回去养着,林黔西又不甘心,想来想去,林黔西在永乐镇逗留了几天,打听了许久,才定了赵才青夫妻。
去了赵才青夫妻门前,敲门之后,留下孩子,看着赵才青抱走了孩子,他在暗处才走开。在永乐镇待了几天,发现赵才青夫妻待孩子不错,就赶回去准备和傅文睿算账。
傅文睿被林黔西的话一说,却是转过脸来道:“黔西,你既然已经知道孩子在哪儿,为何不把孩子抱过来。你就是误会了孩子是我的私生子,可之后你也该明白了。若是,若是,你把孩子找回来,至少,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说这话时,傅文睿心中恍然,小外甥没了,他愧对姐姐。母亲因为自己和林黔西的关系而抱憾故去,姐姐也因为自己和林黔西的纠葛而走失了孩子,他心里恨自己,更觉得林黔西根本没信过他,而倍感伤怀。
且这个时候,林家竟然诬陷他,让他缠上了官司。而诬陷的证据确实林黔西的心腹干的,这让傅文睿心中更加的难受,心中不得不怀疑,或许林黔西对他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重要。
林黔西听到傅文昭这样问,却是定定的看着傅文睿,两人直视,最后还是傅文睿先败下阵来。林黔西慢慢开口道:“你我注定了有缘无分,我匆匆忙忙赶了回去,这才发现你已经深陷官司,还和林家对上。你该知道,我和你在一块,已经让我爹和我姨娘不满意了。嫡母和二弟更是对我防范甚重,就怕我和你联合,夺了林家的产业。所以,林家对付你,除了因为林家的嫡出小姐嫁给了你那庶弟,更是为了要让你我反目。为此,他们不惜拿了我姨娘做筹码。”
“我已经很不孝顺了,让我姨娘失望,可却不能再让她为了我丢了命。恰巧我也恨你背叛,心中愤懑,没有出面作证。但我知道,你姐夫是五品知州,梁家更是有名的望族,即使你爹不帮你,有你姐姐和姐夫在,也可保你无事。可即使如此,我姨娘还是觉得她拖累了我,一病不起,为了安抚住她,我答应了县太爷程家的婚事。我心中总是想着,等我姨娘病好了,我再去程府送上银子,赔礼道歉,程家虽然是官身,可却清贫的很。和我谈婚论嫁的又是庶女,为出银子为她置办大批嫁妆,该是没有大问题的。之后,你意料之中的脱了罪,但也立马回了泉州。等我听到梁府丢了孩子的事情后,立马惊觉不对,赶去向你问个明白。可那个时候,你却做了新郎官,有了美娇娘。我这个时候才明白,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林黔西回忆起往事,眼角也是慢慢的红了。
“至于言修的事情,我不是傻子,知道是傅文昭做了套,用自己儿子做了诱饵。可她这么一个动作,却毁掉我们的后半生,我为何要为她着想。既然她不要这个儿子,那她就该做好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凭什么我已经失去了挚爱,而傅文昭却能得偿所愿。我那个时候,心里恨意极大,也算迁怒到了傅文昭。见都不想见你,自然更不会去和你说言修的事情。等过了几年,你又处处的和我作对,我就更不想让你们姐弟如愿。我痛苦了半辈子,自然要让你们也痛一痛。”林黔西冷硬的说道。